第18章 神秘男子
李麗質一時陷入了這雙眼眸中,連同他浮于瞳孔之上的暗光,一起沉入眼底的深淵,最後歸于沉寂。
在與他目光相交的過程中,李麗質在其中覺察到一股熟悉的感覺。一個猜測在她心中漸漸成型,那雙遠處的、朦胧的眸子也在她腦海中逐漸靠近,清晰起來,直到和眼前的眼眸重合,化為一體。
是他呀!她在心裏重重地喟嘆一聲。
沒想到,之前站在遠處畫舫上和自己遙遙相望的人,眼下竟然到了自己面前,甚至還将自己抱在懷中。
李麗質回複神志,伸出手,輕輕扯動身下抱着自己的人的袖子,輕咳一聲,出聲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能否先将小女子放下來,好讓我鄭重道謝。”
聽到李麗質的話後,眼前的人輕輕扯動了一絲嘴角,蕩開了一抹淺笑。依言而動,緩緩将李麗質放在了地面上。
當李麗質腳尖觸到地面的一剎那,還有一些不真實的感覺,的确,剛剛發生的事情太戲劇化了。
她站穩身子。第一反應便是向方前黑衣人逃竄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遠處的一艘小船上,顧行雲正在和一抹黑影纏鬥,身邊更是用繩索捆綁着一個黑色衣服的人。
李麗質松了一口氣,想必顧行雲已經解決了一名黑衣男子,另一個束手就擒也只是時間問題。
于是,她才将主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男子的身上。
面前之人,寬肩窄腰,身材挺拔,一身玄衣,襯得膚色越發白皙,有如松間明月,岩上清泉。
五官之精致完美,更是不必言說,翹鼻薄唇,朗目深眉,面上的輪廓不是那種刀削斧砍的硬朗,而是一種宛若女娲親手捏就的第一個泥人的面龐,無處不貼合,無處不順目。
仿若天神以自己的模樣為底制就的一樣,比一般的成年男子在粗犷中增添了幾分優雅精細,卻又在那不經意的目光一瞥中自帶鋒芒。
此時,微風驟起,吹動了他鬓邊的一縷墨發,飄飄揚揚,自是無雙公子,絕世風度。
湖上的清風不及他揮袖間的蘭風,湖面花燈的暖光不及他微笑時隐在面容側面的暗光,夜幕上的星子不如沉入他眼底的星塵。所謂濁世清流,翩翩佳人,也不過如此。
李麗質終于将視線從他的面容上移開,退後一步,對他微微欠身一禮:“再次感謝公子的出手,為表謝意,不如小女子明日安排好之後,邀請公子重聚此地,一品香茗如何?”她語氣真誠地說道。
“何必等到明日,你我有緣,今日屢次相見,剛才一舉,只是順手,又何須言謝。我這邊正有好茶,不如你入我這小舫,由我做東,又有何不可?”眼前的公子對她微微一笑,眼中閃爍着迷人的光澤。
“更不論,我對你一見如故,心中覺得親切,只恨不得馬上攀談一番。”他面上始終維持着淺薄的笑意,目光也不曾離開李麗質的臉頰,話語也說得十分動人,就好像兩人是多年未見的故友一般。
“小生姓劉,單名一個垲。”他邊做出指向畫舫船艙內部的手勢,邊介紹自己的姓名,“姑娘——這邊請——”
李麗質從善如流,跟着劉垲走進這艘畫舫的內部。至于她為何要和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單獨呆在一個地方,原因在于她從劉垲身上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質——劉垲面上總是笑意盈盈,十分和善,但李麗質卻從他那表面浮現的溫和的背後,感覺到了一絲淡漠,那是一種上位者才具有的氣息。
于是她不由得對劉垲的身份暗暗有了些許揣測,懷着想一探究竟的心思,再加上她從他身上并沒有感到惡意,顧行雲又在不遠處,足以保障她的安全,她便順勢答應了劉垲的邀約。
來到畫舫內面,她才發現畫舫外部的華貴也只不過是整個畫舫其中的一角罷了。
畫舫裏面,除了以紫檀木所雕刻的各類器物家具以外,更有數不盡的新奇玩意,從天下搜羅而來的奇珍異寶。
比如那門邊的挂毯,便是那百年之前覆滅于黃沙之中的西域古國樓蘭的産物,用當地特有,現已絕跡的黃金羊毛精心紡織而成。
所謂黃金羊毛,非是以黃金制成,而是一種罕見的沙漠山羊最裏層的那些最柔軟的軟毛,這些軟毛呈現一種奇異的金色光澤,在陽光的映射下,有如黃金一般。
至于為何會有如此不尋常的羊毛,有人笑稱那西域再往西,不都是一群黃毛人嗎,有這黃金羊,又有什麽奇怪的。
總之,這黃金羊毛,在樓蘭還存在時,便十分珍貴,每年産量,不足兩斤,以前,便也只有樓蘭王室才得以享用。
可劉垲竟将這珍貴的金羊毛做成挂毯随意地挂在畫舫的牆壁上,不對,倒也不是挂毯,仔細一看,上面遍布着細細密密的紋路,竟是一張西域古地圖,繪着許多失傳已久的西域古道。
若在戰時,這定是第一手的好資料。
越看越心驚,也讓李麗質對劉垲的身份有了更多的猜測。
其他的一些奇珍就更不用說了,比如,放置在某個案架上的羅盤,可能是神秘南海水手的藏物,上面刻印着南海四季夜空中的星座天宮。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給了李麗質窺探劉垲性情喜好的一個途徑。
他們在臨窗的一具桌邊坐下,窗戶微敞,透着一股潮濕的水汽,帶着暮春的溫潤。
劉垲将一套龍泉窯青瓷茶具一一擺放于案前,開始泡茶。
溫杯,醒茶,沖泡,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讓人感到賞心悅目。
最後劉垲将茶杯輕輕置于李麗質案前時,她才結束了對劉垲動作的欣賞。
“此茶名為碧雲天,是在下游覽嶺南一座深山時得來的,得名于茶葉碧綠無暇,舒展有如無邊碧草,與天相接。”他向她溫聲解釋着。
李麗質低頭望向杯中,茶葉被徹底泡開,蜿蜒出一片碧色,與之接觸的水面看做是天空也未嘗不可。
她對劉垲的好奇越發濃重了,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博學多才,見多識廣?愛好廣泛,志趣高雅?還是外表溫和,內心疏離?
李麗質覺得,他此時出現在此地,可能不是一個巧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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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蘇風映家族敗落,族中男子被斬,婦孺充奴,她則流入風月樓,成了那紅粉堆裏最豔的一朵花。
元樊與她,春風一度。醒來時,枕邊是她微紅泛着淚花的雙眼,他一聲聲“嬌嬌”地叫着,心裏的憐愛怎麽也說不夠。
風雲起,皇權震,元樊被迫離去,卻未曾想到這是他見那鮮活嬌顏的最後一面。
血與火中奔襲回來的他,滿心歡喜還未說出口,便梗在了喉間。
熟悉的人睡在原來的地方,只是,那玉手低垂,身已冰涼。
旁邊的仆役哭喊道:“郎君,夫人和孩子都沒了。”
孩子?他腦中又是一聲巨響。嘴角一絲腥甜,一抹,才知是血。
血極豔,元樊恍惚中透過這看到了那年她鬓邊的寒梅紅。一時間,他泣涕而下,不能自已。
這時他才知道,原來他并不是一腔苦戀,她也早已對他,情根深種。
自此,縱使登上帝位,君臨天下。
他的人生也不過是——
滿目瘡痍,山河失色。
重生回來,元樊想在一切發生之前,在最美的年華遇見她。
游園會上,他高舉弓箭,于萬千香雲中一眼看到那抹麗影。弓彈弦離,蘇風映鬓角的簪花應聲而落。
她驚慌地轉過頭,撞進了他深邃的眼眸。
“姑娘,嬌花易敗,年華易逝。不如換作這金鳳,榮華富貴到白頭。”
九尾鳳凰縷空金簪,牢牢地固定在蘇風映的頭上。
這是國體的象征,寓意着未來的——天子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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