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那弟子有些猶豫:“沒有了……”其實他為邪狂準備的房間是一般來蓬萊山做客夫妻專門住的,裏邊有廳室,不過只有一張大床,起先他看魔尊與那個姑娘的相處方式,似是不尋常的關系,便擅自主張為兩人安排在了一起,不想這自作聰明竟惹來魔尊的怒氣。
小白花看了看邪狂,又擡眼看向遠處的房間,猶豫了會兒,對邪狂道:“魔尊,屬下覺得那兒着實太遠了些,不如這樣,您睡床上,屬下在您旁邊打個地鋪?”
豈容讓客打地鋪的道理,他們蓬萊山又不是沒有空的房間,大不了找兩個連在一起的房間不就得了,想到這裏,守門弟子連忙出聲道:“豈能讓貴客打地鋪?若是如此,倒屬蓬萊山待客不周到了……”他鼓起勇氣擡高聲音,“蓬萊山西邊還有許多客房,不如魔尊住那邊去?”
“不必。”邪狂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他的提議,小白花的想法他也是贊同的,他現下一點修為都沒有,那雲初老賊又如此爽快地答應他們住下做客,生性多疑的他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讓小白花在地上打地鋪也算為自己的安全護上了铠甲。
能夠和愛慕的魔尊大人住在一間房間裏,雖然只是在旁邊打地鋪,可小白花也是開心的,這不就表明,她和魔尊的關系又進了一步?
想到這,她的嘴角不由勾了勾,腮邊浮現一個淺淺梨渦,這笑容看起來清麗溫柔不已。
待守門弟子走了之後,兩人進了房間,小白花自袖間拿出先前倉伯為他們準備的蓬萊山內的位置圖,打算推測推測梨若天女在哪裏的幾率比較,邪狂手放在腦袋後面,懶洋洋地看着小白花,看着她趴在桌上認真仔細地看着位置圖,略淡的眉微鎖,似在思慮什麽,不過也想的出來,她腦袋笨,也定是思慮不出什麽的。
而且這丫頭的忘性似乎也大,把他剛剛的話全抛到腦後了。
腳搭上床,翹起了二郎腿,他對小白花懶懶開口:“小白花,你在瞧什麽呢?”雖然已經知道她在看什麽,可他還是明知故問,畢竟要是讓她知道她想什麽,自己都知道,盡管她蠢,可還是會懷疑的。
“回魔尊,屬下在推測梨若天女被關在了哪兒。”她看的認真,回答時連頭都沒有擡,忽的,她面上一喜,指着一處地方擡起頭對邪狂叫道:“魔尊,屬下推測出李若天女被關在哪兒了!梨若天女怎麽說也是金貴的人物,再者似乎也沒有與蓬萊山結怨,因此蓬萊山不可能将她關在牢房裏,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外界來看,梨若天女也算是蓬萊山的貴客,因此我覺得她應該是被禁锢在哪一間客棧裏。”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裏邊閃着期待的光芒,似乎在等待邪狂誇獎她。
邪狂瞧着她希冀的目光,一時間竟不忍出言挖苦她,頓了半晌,猛地驚覺自己竟有這種娘們兒的情緒,登時不悅起來,忽略掉心中的不忍,冷言道:“你倒是天真,若是關在客房裏,房門不開,卻經常有弟子拿着飯菜過去,不是惹人疑?”
小白花面皮一僵,似乎……也是,若是自己見到這樣的事,必然會懷疑的,她抿了抿嘴,輕聲問道:“那麽魔尊……以為梨若天女在哪裏?”
“你的忘性倒是挺大,本尊先前不是與你說過麽?”
一聽這話,小白花不由自主咬了咬唇,而後猛地想起來,在守門弟子帶路的空隙,魔尊确實是和她講過了,魔尊說,那梨若天女大有可能在雲初的房間裏。一想到這兒,她不由懊惱地垂下臉,自己這到底什麽記性,才這麽一會兒,她就給忘了,難怪她一直沒有大白花受魔尊待見。
她的心情低落不已,邪狂瞧着她低落的樣子,耳邊聽着她懊惱的想法,唇動了動,似是……有那麽些不忍?
又是不忍,察覺這個他臉色不由黑了下去,他怎麽也像個凡人一般多愁善感了?他是魔尊,怎麽可以有這種多餘的情緒,當下看着小白花便覺得礙眼不已,于是乎,不耐煩地朝她揮了揮手,道:“本尊口渴了,你去給本尊倒杯水。”
因為剛剛邪狂的指責,小白花這顆心便懊悔自責不已,登時覺得這空氣都變得尴尬,現下邪狂有了吩咐,她倒是樂得可以,趕忙往外便廳室裏跑去,桌上放着茶壺茶杯,她拿起來一瞧,卻是空蕩蕩的,她朝內室看了一眼,她只離開一會兒,魔尊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想到這兒,她拿着茶壺朝外邊走去,在守門弟子帶她來這兒的時候,碰巧有路過廚房,那弟子也順勢向她介紹,想着若是沒有吃飽,可以來廚房找東西吃,她便也在心中将廚房的位置記住了。
廚房離他們住的地方并不遠,小白花運氣過去,并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她與邪狂是早上來蓬萊山的,在門口耽誤了些時間,又在雲初那兒耽誤了時間,因此也就過了午飯的時間,此刻廚房裏一個人也沒有。
小白花覺得這樣挺好,不然她跑進廚房還要接受蓬萊山夥房弟子的疑惑眼神,廚房火爐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個大茶壺,看那樣子,應該是每間房間的小茶壺的茶都是在這裏面倒的。
用那麽大的茶壺泡茶……這蓬萊山的待客之道可真夠可以的。
心中有些不滿,想在蓬萊山借茶具為魔尊其沏茶,可一想魔尊現在還一個人呆着,心裏有些放心不小,便拿起大茶壺,往小茶壺裏邊倒水,而後迅速往住的地方趕去。
她出門的時候,正巧進來一個身着灰衣看起來像是小厮摸樣的人,看去來應該是蓬萊山廚房裏的人,小白花沒有多想,直接與他擦肩而過。那小厮有些疑惑地看着小白花,這姑娘看起來面生不已,穿着的也不是蓬萊山弟子的服飾,莫不是蓬萊山來客了?這客來的也真是時候,在蓬萊山出了那麽大的事來。
不過這和做下人的他并沒有什麽關系,他搖了搖頭,朝廚房內走去。
他剛進去,一個胖乎乎的大嬸便緊跟着進去了,她的嗓門還挺大:“小五,那水調好了沒有?”
先前那小厮的聲音自火爐那邊傳了過來:“我早調好了,一直放在火爐邊上呢。”
語落,那小厮便出現在廚房門口,他的手裏提着,正是剛剛小白花倒茶的大茶壺。
那大嬸看了眼他手中的茶壺,有些不相信地問:“小五,這配方真的行麽?那些公豬可不是一般的公豬。”語畢,頓了頓,擡腿帶着那名為小五的小厮往豬圈裏走去,她邊走邊對那小五說:“面對這一群母豬就是不發*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用過媚藥,還加了不少量,就是不發*情,真讓人惱火,蓬萊山那麽多弟子,不交*配,生小豬,這來年的肉怎麽夠啊!”
提着茶壺的小五笑了笑:“現在又不是交配的季節,它們自然是懶洋洋的,那些媚藥別喂太多了,免得公豬撐不住。”
大嬸的目光又落到小五提的茶壺上,“說實話,試了那麽多法子,我都不敢亂喂了,怕豬吃多了藥不好,你這藥真的有用吧?還沒有用的話,這豬吃的藥都可以讓它成試藥豬了,若是叫仙尊知道了,定會怪罪的。”
“這個大嬸你就不用擔心了。”那小五信心滿滿,“這可是我們家的祖傳秘方,即便豬再不想,也得想,軟了也會讓它硬起來,有了這個,母豬生小豬仔妥妥的。”
“那就好。”大嬸笑,眼邊的皺紋擰成了一朵燦爛的菊花。
小白花這邊,她匆匆地從廚房跑了回去,到了廳室,她因為奔跑,也不由口渴了,執起杯子自個先喝了一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茶的味道有那麽些怪,可又說不上那兒的怪,只能到因是這蓬萊山泡的是劣質茶。喝完之後,她又盛上一杯,為邪狂送入內室。
內室裏沒有聲響,小白花一看,發現邪狂眼眸輕閉,眉間有抹疲勞,看到這兒,小白花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将杯子放到床旁邊的櫃子上,再輕手輕腳地将被子為他輕柔地蓋上。
現在魔尊一點兒修為都沒有,凡事都得靠體力,容易疲勞也是正常的。
怕呆在房間裏打擾到他,小白花又輕手輕腳退了出去,本想在廳室裏打打瞌睡,無奈她精神太好,竟睡不着,便坐在桌子前發起呆來。
空閑最容易令人胡思亂想,小白花亦是如此,她撐着腦袋坐在桌前,這一發呆,便想起了流怆雲蒼,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把流怆雲蒼落在魔界了,因這些日子一直跟着魔尊。竟是将流怆雲蒼抛到了九霄雲外,也不知道他和小柳子有沒有逃出魔界。
唉,那個麻煩精……真是會給她添麻煩來着。
不過想着自己被關在牢房裏,沒有修為的他冒着被抓到的危險來救她,她活了幾千萬年,還沒有人對她這麽好過,一時間,她倒有小些感動。
不過又想着自己是魔界的人,為魔尊辦事,那流怆雲蒼一點兒修為都沒有,怕是會拖自己的後腿,拖後腿也就算了,她直覺若流怆雲蒼一直跟着自己,魔尊恐會對他不利。
雖說她對流怆雲蒼并沒有什麽感覺,可私心還是不希望他死掉的。
還是早些找個機會将流怆雲蒼的“蛋”自梨山派拿回來還給流怆雲蒼,兩清比較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