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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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整夜不喘息的忙碌，早上七點多，交接好返回住院部。
“叮——”電梯抵達七樓，一出電梯，迎面撞見靳昱揚，下意識地視而不見，一瞥，顏晞忽然停下了腳步。
只見靳昱揚左邊臉紅腫，好像被人往臉上掄了一拳，她忙問：“靳昱揚，你的臉……”
靳昱揚毫不在意地搖頭笑：“沒事，我自己能處理。”
思索了一下，顏晞看向靳昱揚，試探着問：“是頃延表哥？”
靳昱揚喉結一滾，目光有些閃爍：“不是。”
察覺到靳昱揚不太自然的反應，顏晞才确定。
旋即，她忍不住冷嘲熱諷道：“靳昱揚，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騙人的技巧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頓了頓，又道：“我去拿冰塊，酒精和藥膏，你到樓下的公園噴水池邊等我。”
聞言，靳昱揚黑眸中浮起幾絲笑意，心底有一種類似欣喜暗暗蕩漾開，尤其是顏晞那句“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騙人的技巧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
等顏晞拿着冰塊、酒精和藥膏趕到公園噴水池邊，靳昱揚正低頭抽着悶煙，愁眉緊鎖，似乎有着重重心事。
走上前，她冷哼一聲：“臉都腫成包子了，還抽煙？”
話音還未落，靳昱揚黑眸一亮，忙伸手把煙掐滅，擡眸看向她，微微一笑。
沒好氣地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笑什麽”
靳昱揚搖了搖頭：“沒笑什麽。”語畢，唇稍揚起的弧度更大了。
顏晞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予理會，随後坐在靳昱揚身旁，把酒精和藥膏放到一旁，再舉起冰塊包敷在靳昱揚臉上。
身旁的靳昱揚忙側身向她靠過來，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讓她莫名有些惱火：“別人打你，怎麽都不知道躲一下，還上趕子湊上去。”
靳昱揚自嘲地笑了笑，低聲回了一個“該”字。
顏晞更加惱火了，雙目似乎能噴出火來：“他如果拿刀子捅你，你是不是也會上趕子湊上去？”
靳昱揚默認地點了點頭。
一聽，顏晞氣不打一處來，把手裏的冰塊塞到靳昱揚手中，再拿起酒精和藥膏統統往靳昱揚手裏塞，把身體轉到一側，怒氣沖沖：“你自己處理你臉上的包子吧，我上了一夜的班累了。”
看着她的反應，靳昱揚抿唇笑，眼神溫柔寵溺，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的顏晞，他太久沒見到了。
約十分鐘後，冰敷好，剛用酒精消好毒，靳昱揚正準備打開藥膏，未料顏晞一下奪過他手中的藥膏。
奪過藥膏後，顏晞從白大褂兜裏掏出一包棉簽，打開，取出一根，再打開藥膏，擠到棉簽上，擡手輕柔地塗在靳昱揚臉上。
看見靳昱揚深邃的眼眸中蘊藏着笑意，她忙開口解釋：“我怕你看不到，然後把藥膏往嘴裏送。”
靳昱揚嘴角揚起淺淺的微笑，一本正經回：“嗯，我是看不到。”
敷好傷口，顏晞起身，一時重心不穩，險些跌倒，幸好靳昱揚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她忙站穩，手還被靳昱揚緊緊握着。
打小她手腳總是冰涼，尤其是入秋後，而此時他掌心的溫熱正傳遞到她冰冷的掌心，他黑眸炯炯凝視着她，眼神中閃爍着炙熱的光芒，似乎能将她心中的冰融化一般。
突然，白大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顏晞忙把手從靳昱揚手心中抽出，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導師丁菁打來的，接聽：“小晞，查房時間到了，你人在哪？”
“老師，我在樓下，馬上上來。”
挂完電話，顏晞直接丢給靳昱揚一句：“以後別再上趕子挨揍了。”便離開了。
望着顏晞疲倦的背影，回憶起昨晚許頃延那番話，靳昱揚心中一陣酸楚與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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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好房，交好班，顏晞去看了一下劉沁，給劉沁聽完胎心，量好宮高和腹圍，便下班了。
回到公寓，一開門，撲鼻的粥香迎面吹來，她快速沖進房間，許頃延正在盛粥，桌上放着幾個包子，她拿起一個包子直接塞嘴裏。
一咬，是她喜歡吃的香菇青菜包。
許頃延把盛好的皮蛋瘦肉粥遞給她：“小心燙。”
端過粥，忙坐下，輕輕抿了一口，鮮香可口，她擡眸驚訝看向許頃延：“頃延表哥，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許頃延在她對面坐下：“在國外學的。”片刻後，又道： “不過香菇青菜包是我買的，這皮蛋瘦肉粥才是我做的，味道如何？”
她下意識回：“還不錯，只是……”
“只是什麽？”許頃延問。
顏晞欲言又止，思索了一秒回：“只是不能經常喝到。”
她想說，只是沒有劉沁送她的小米粥好喝，同樣是粥，許頃延做的皮蛋瘦肉粥味道是不錯，可論濃稠程度沒有那個小米粥好喝。
不過，劉沁那個小米粥是買來的，肯定比許頃延熬的好喝。
許頃延微微勾了勾唇，清冷的眼眸看向她：“我以後就在陌城了，你要想喝，我就過來給你熬。”
“嗯，好。”
吃完早飯，看着許頃延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顏晞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下了，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解釋：“頃延表哥，是一場意外，我老師有一個高危妊娠的病人交給我管床，我沒想到那個高危妊娠的病人是他表姐。”
許頃延沒有回頭，繼續洗碗，淡淡地問：“然後呢？”
“等那個高危妊娠病人生産完出院了，我和他就不會有任何交集了。”
許頃延不再言語，把洗好的碗筷放進櫃子中，解開圍裙，轉頭看向顏晞，清冷的眼眸，深不見底。
好一會後，才緩緩開口：“小晞，你真的能做到懸崖勒馬嗎？”
顏晞的心猛地怔了一下，随即，陷入了沉思。
靳昱揚這個南牆，當她不想再撞時，偏偏又出現了，而且，還頻頻地出現在她跟前。
許頃延看着顏晞一直沉默，心中已有了答案，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沉默了須臾後，認真道：“小晞，我不想看你再摔倒一次。”
“……不……不會了。”顏晞喃喃自語回。
十年前，她已經摔倒過一次了，十年後，她不會再摔倒第二次了。
許頃延如寒星的眼眸緊鎖着她，半響後，郁郁地吐了一口氣：“小晞，你如果下定不了決心，就回一趟顏家去見見靳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