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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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辦公室。
靳昱揚遞給顏晞顏東耀病歷：“這是顏伯伯所有病歷資料，心髒搭橋術也是冠脈搭橋術, 是目前公認治療冠心病最有效的方法……”
“我說過, 顏東耀的事, 我不關心。”顏晞冷着臉打斷，又解釋：“剛才我已經說了，我上來是來找陳主任的。”
“小晞, 我知道你其實很關心顏伯伯, 就是不願意承認。”
顏晞擡眸賞了一個巨大的白眼給靳昱揚：“我才不是死鴨子, 我只是不想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
靳昱揚被顏晞逗笑了, 嘴硬怎麽不是死鴨子了？
“小晞, 自從昨晚顏伯伯住院後，他悄悄去了好幾次七樓找你……”
顏晞不耐煩：“我下午有兩臺剖宮産手術, 得去準備了，先走了。”
顏晞剛回到辦公室, 導師丁菁便過來了：“小晞, 我聽陳昂說顏氏百貨的老總住進了他們胸心外科。”
“對, 老師。”
“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父親……”丁菁欲言又止。
顏晞的身家背景，她原本也不知道, 還是顏晞本科實習輪轉時, 一起搶救一個大出血産婦, 産婦出血過多沒搶救回來，顏晞遲遲不放棄，直到最後精疲力盡。
沒過一會，她就聽見顏晞一個人躲在辦公室哭, 她推門進去，顏晞告訴她，她母親就是生她的時候難産大出血去世的。
後來顏晞得到了校保送研究生的資格，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收了顏晞這個學生。
顏晞的家事，她沒有打聽過，只是偶爾看一些財經新聞報道，加上顏晞先前跟她提的，她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顏晞咬了咬唇，靳惠是靳昱揚姑姑，顏東耀是靳昱揚未來的姑父，就憑這一點，靳昱揚就不會讓顏東耀出事。
丁菁沒有多問，只是伸手拍了拍顏晞的肩膀：“小晞，我跟胸心外科陳昂是老同學，以前念大學時還在一起過，如果你父親有事盡管跟我說，我會跟陳昂溝通的。”
“好。”一兩秒後，顏晞才反應過來，震驚：“老師，你跟陳主任在一起過？”
“都是陳年往事了。”
“那為什麽最後沒有在一起了？”話一出口，顏晞就後悔了，試問大學戀愛的情侶有幾個能走到最後？
“陰錯陽差，我誤會他有女朋友了，他誤會我有男朋友了，等誤會解除了，我跟他已嫁已娶。”丁菁嘆了一口氣，随後，她看向顏晞，語重心長：“小晞，老師跟你說這件陳年往事，就是希望你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顏晞尴尬笑了笑，導師丁菁的話，她聽得懂，可她跟靳昱揚之間還隔着一個靳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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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小夜班，原本十一點可以下班，急診臨時加了一臺剖宮産手術，到淩晨一點才出手術室。
返回辦公室，正在寫手術記錄，傳來敲門聲：“咚咚——”
顏晞沒有擡頭，她以為是姜穎，剛才從手術室回來，她讓姜穎特別關注一下剛做完手術的産婦：“姜穎，什麽事？”
“小晞，是我。”一個清冷的聲線穿入耳中。
聞言，顏晞擡頭，一臉驚訝：“許頃延，你怎麽來了？我手術前不是給你發微信，我自己打車回去。”
許頃延緩緩走近，寒眸中帶着笑意：“我怕你晚上一個人打車不安全，反正我明天上午不用去律所，直接去法院就行。”
“許頃延，那你等我一下，我把手術記錄寫完，再去看一下産婦就能下班了。”
許頃延雙眸灼灼注視着她：“好，我等你回家。”
顏晞避開許頃延的直視，尴尬地抿了一下唇，可能是許頃延看她的眼神有關，再加上剛剛許頃延跟她說那句話，讓她覺得很暧昧。
忙碌了一整天，一坐上許頃延的車，顏晞眼皮就不自覺地打架，加上許頃延還把車內空調打開了，更讓她困意泛濫，片刻功夫後，她就進入了夢鄉。
恍恍惚惚之間，顏晞感覺額頭一熱，睡意朦胧地睜開眼，許頃延的俊顏在她眼前放大。
剎那間，她猛地驚醒，想要伸手去推開許頃延，卻被許頃延早一步抓住了手腕。
因為兩個人相隔很近，她能清楚感覺到他胸腔的起起伏伏，聽見他粗重的喘氣聲，此刻他的眼神像火一般灼熱，似乎能把融化一般……
顏晞的心咯噔了一下，氣息不穩問：“許頃延，你……這是做什麽？”
許頃延寒眸輕輕一眯，直視她的眼眸，一字一頓，清晰有力：“小晞，我愛你。”
“頃延表哥……”顏晞努力讓自己鎮定，勉強擠出一抹笑：“頃延表哥，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小晞，我愛你，愛了你十多年了，你知道嗎？”
還未等顏晞反應過來，許頃延身子又壓了下來，唇向她的唇靠近……
顏晞大腦空白了一秒，随後她咬了咬唇，用一種特別冰冷的語氣道：“許頃延，別讓我恨你。”
聞言，許頃延很快清醒，快速把她手放開，站直身子……
顏晞恍如做夢一般，如果不是手腕的輕微刺提醒她，她一定認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做夢，做了一個跟許頃延有關的旖旎的夢。
洗漱好，躺在許頃延的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見床頭櫃上放着她和許頃延的合影，顏晞忽然感覺自己挺傻的，難怪靳昱揚會叫她傻姑娘。
她怎麽就不知道，也沒感覺出許頃延喜歡她，對她不是純粹的親情，而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許頃延和許勵升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她的表哥，她差點忘了，她跟許勵升多少有點血緣關系在，可她跟許頃延一點點血緣關系都沒有，許頃延只是她久久許明易收養的孩子。
“小晞，睡了嗎？”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顏晞選擇沉默裝睡，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許頃延。
如果換成其他男人向她表白，她會毫不猶豫拒絕，可對方是許頃延，那個打小就把她護在身後的許頃延，那個從小她就依賴的頃延表哥，那個能敏銳察覺她一切心事的許頃延……
她不想傷害許頃延，真的不忍心傷害許頃延。
“小晞，我知道你沒睡，對不起，我以為我能用理性克制住，可剛才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麽克制不住了？可能是壓抑太久了，就像彈簧一樣，壓到極限，就會反彈越大。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愛上你的？”
許頃延深吸一口氣，聲音像是輕嘆：“應該是你打電話跟我說，你談戀愛了，那一刻我心如刀割，也意識到我對你的感情，根本不是什麽勞什子兄妹情，我愛你，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情。”
“小晞，你小時候很貪玩，玩心重，好奇心也重。我以為你只不過是圖一時的好奇心才随意找一個男人談戀愛的，我以為我還有機會，卻沒想到……”許頃延唇稍上揚，苦笑兩聲：“我沒想到你會這麽認真，甚至為了靳昱揚，你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知道你是為了明媚姑姑才報的臨床醫學專業，我還記得你念大一時，不止一次給你打電話，既然學醫了就得好好學習，別像讀初中和高中那樣曠課遲到，你沒有一次是聽見去的。可你卻聽靳昱揚的話，按時上課，不曠課，也不去酒吧了。我還記得靳昱揚跟你提出分手那天，你在電話裏哭得撕心裂肺，這輩子我都忘不了，第二天，我就坐最快的飛機出現在你面前，你卻像是沒事人似的，自那以後你變了，變得不再是那個嚣張叛逆的顏晞了……”
“許頃延，你別說了。”顏晞含淚打斷許頃延的話，聲音有些許哽咽：“我會忘記今晚發生的事，明天我還是搬回到我自己公寓住。”
“小晞，我還有機會嗎？”
許頃延的聲音幾乎是懇求的語氣，聽得顏晞心裏越加難受，她緩緩閉了一下眼睛，語氣堅定回：“許頃延，我愛的人至始至終都是靳昱揚，十年前，十年後也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性格跟許勵升很像，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從來不會勉強自己。”
顏晞知道她說這樣的話對許頃延來說特別殘忍，就像是用了一把匕首在許頃延胸口狠狠地捅了一刀，過後還不忘撒把鹽，可只有這樣，許頃延才會徹底對她斷了念想。
半響後，耳邊又傳來許頃延清冷的聲線：“小晞，我不會放棄的。”
顏晞沒有再說話，原本還有些困意，如今因為許頃延的突然表白，困意早已散去，随後她摸到床邊的手機，登錄微信，找到許勵升，給許勵升發了一條微信，約許勵升明天上午九點在遠升傳媒對面的咖啡館見面。
消息發出去不到一秒，許勵升回複她好的。
她看了一下時間，淩晨二點四十五分，這個點許勵升竟然還沒睡，她又給許勵升發了一條微信：[醫生建議，別熬夜太晚，小心猝死。]
很快，許勵升給她發了一個鄙視她的網紅表情動圖。
這一夜，顏晞幾乎沒有合眼，直到早上八點多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等到她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摸到手機一看竟然有七八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人，許勵升。
她差點忘了，她今天上午還約了許勵升見面。
想到這，她馬上回撥許勵升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好一會，才傳來許勵升略帶惱火的聲音：“顏晞，你知不知道這都幾點了，別說太陽照屁股了，再過一會就要月亮照屁股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推掉了一個電視劇招标會，那個電視劇男主角可是影帝祁之陽。”
自認理虧，顏晞忙道歉：“許勵升，我睡過頭了，昨晚下了夜班，回到許頃延這邊……”
“等等——”電話那頭許勵升猛地打斷，“顏晞，你跟頃延在一起了？你們同居了？”
顏晞不答反問：“許勵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許頃延喜歡我？”
“廢話，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死心眼，只顧在一個樹上吊死。”電話那頭傳來許勵升鄙夷的聲音，随後，許勵升難得一本正經道：“顏晞，說句實話，許頃延挺愛你的，你可以考慮一下他。別想那個叉叉了。”
顏晞被許勵升的話逗樂了，叉叉是傻叉的意思，許勵升的口頭禪。
“不跟你廢話了，我在機場，馬上要去飛北京，等我從北京回來再聚。”
挂斷電話後，顏晞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許頃延這裏她鐵定不能再住了。
其實，她今天約許勵升見面，一來是确定許勵升知不知道許頃延對她的感情，二來是拜托許勵升給自己找間公寓住。
既然許勵升出差，那索性還是搬回自己公寓住，如果在面對許頃延和靳昱揚之間做選擇，她當然會選擇面對靳昱揚。
剛準備出門，手機響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顏晞遲疑了一下選擇接聽：“靳昱揚，什麽事？”
“小晞，顏伯伯突發室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