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終相見

蓁蓁乍見來人，情不自禁流了眼淚，一陣委屈湧上心頭，一時又覺得有種說不清地羞愧感，便扭過頭去并不看魏望舒。

耳邊卻傳來魏望舒低沉的笑聲。蓁蓁撅着嘴，在心裏腹诽，笑你個大頭鬼，清明節還有心情笑。

“還能走嗎？我看看。”說着他蹲下身子，扶着蓁蓁的腳踝捏了幾把，“骨頭沒有受傷。恩膝蓋出了點血。能自己動嗎？我扶你下山。”

蓁蓁看着他低垂的後腦勺，悶悶地說，“腳好疼，走不動。”

魏望舒擡頭看了她兩眼，試探地問道，“那我背你下山。”

蓁蓁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魏望舒便轉過身來，示意蓁蓁趴在他背上。

蓁蓁忙道，“我的籃子還在那。也一起帶走。”

魏望舒一副無奈的樣子，撿回了籃子，“現在可以走了嗎？”

蓁蓁順從地趴在他背上，兩只胳膊纏繞着他的脖子。從剛才起，蒙蒙的細雨就停了下來，天空還是陰沉沉的，但那種無處可依的孤寂感慢慢消退了，她感覺到一種奇異的感慰。

看不到他的臉，卻能聽見他的呼吸聲，感覺他肌膚的溫度。蓁蓁忍不住放縱自己，把臉貼在他厚實溫暖的背上。剛剛還恨不得立馬下山，現在卻希望這下山的路永遠不要到達勁頭。

他們之間一直很安靜，像怕驚走此時的心情，沒有人開口說話。

但所有的路都是會有盡頭的，不管是多麽痛苦或者多麽幸福，都會在某一個時間悄悄消失。

魏家的馬車和小厮都在山腳下等着。待他倆到底山腳時，青竹愣了一下，忙上前幫忙扶着蓁蓁上了馬車。魏望舒卻跨上一匹馬，走在馬車的另一側。

蓁蓁一個人坐在馬車裏，蜷着雙腿，似乎忘記受傷的疼痛，整個人暈乎乎地怎麽也沒理出一個頭緒。他怎麽來了，他背自己下山了，是不是對她有意思，那她要不要回應他，他家裏是不是早有通房小妾，或者幹脆已經有妻子了。畢竟古代的人都很早婚。怎麽辦？她要不要答應嫁給他？怎麽想到這了，他根本沒有向她求婚啊！我去！在想些什麽啊！蓁蓁有些懊惱地拍了下額頭，卻不小心碰到手掌上的傷口，她疼得呲了一聲。立馬像被打蔫的茄子，不在胡思亂想了。

馬車在鎮上的一家藥鋪門口停了下來。大夫領着她去了後廂房包紮傷口。待包完傷口，蓁蓁大大松了口氣，感覺手似乎不那麽疼得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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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擡頭，就見魏望舒打着門簾走了進來，在她身旁坐下，問道，“現在感覺好點嗎？”

蓁蓁乖乖地點了點頭，想了半天，問道，“你怎麽一個人在山上，掃墓嗎？”看魏望舒沒有做聲，又不死心地問道，“魏家在弱水縣這裏也有陵園嗎？”

魏望舒沉重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當蓁蓁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突然說道，“我是去祭掃我母親。那裏也不是魏家的陵園。”

蓁蓁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兩人靜默了幾分鐘。青竹提着包好的藥包走了進來，“少爺，藥已經抓好了。”

魏望舒點了點頭，“你送陳姑娘回家吧。”說完，快步離開了。

蓁蓁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整顆心都凍僵了。他忽冷忽熱的态度讓她實在無法适從，每當她覺得兩人開始在靠近的時候，他總是毫不留情地離開，把她扔在一邊，冷冷地告訴她，不要癡心妄想了。

也對，确實是她得了癔症，才會這麽久了都沒好。在這個世界上，唯獨她并沒有軟弱任性的權利。

蓁蓁沒有讓青竹送她回去，她道過謝，拿着抓好的藥，獨自一人離開了。

魏望舒牽着馬從街角處拐出來，看着蓁蓁漸漸走遠的身影。青竹走到他身旁，喊了一聲少爺。魏望舒朝他點了點頭，示意沒關系。

回到家中，魏望舒又被等不及的魏老太太找了過去。或許是回到了熟悉的弱水，身邊不再有陰魂不散的唐氏等人，魏老太太突然從小佛堂走了出來，一看孫子都這麽大了連個通房都沒有，她開始急了，整天尋思着自家孫子喜歡哪一類型的姑娘。

魏望舒剛跨過門檻，老太太就身手矯捷地撲到他身旁，忙不疊地拉着他的胳膊，“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魏望舒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示意紅蕊先退下去。紅蕊應了一聲退出房間關好了房門，守在茶房。魏府因為盛德謀逆一案遣散了大部分的仆人，紅蕊卻突然要求留下來。後來魏惠然嫁人了，她也并沒有跟去，反而求了魏望舒留在老太太身邊伺候。魏望舒瞧着她還老實有眼色便留了下來。後來魏家二房便都回來弱水縣。

老太太拍着孫子的手背，“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你肯定會喜歡的一個姑娘。這幾天我又讓綢緞鋪的李娘子上門了幾趟，替你打聽清楚了。再合适不過了。那姑娘是秀才女兒，母親早逝，獨自一人照顧病重的父親，如今父母雙亡，也還把自家搭理地清清楚楚。是個堅強伶俐的姑娘。也很是進退得宜。”

魏望舒思忖了半晌，問道，“祖母你說的是十裏鋪陳秀才的女兒？”

老太太一樂，“你見過她？那更好了，你看你現在回了弱水，又無功名在身。一個鄉紳娶秀才之女，也是般配的。”

魏望舒沉默了一會，“祖母，孫兒還要再想想。”

老太太不樂意了，“這還需要想什麽，這姑娘是個好的，一進門就能頂門立戶的，祖母也不用這麽大年紀還要替你操持。祖母也想享受幾天清福。”

老太太一拍板，“就這麽定了，祖母請媒人上李娘子家去提親。你什麽都不用管，等着當新郎官吧。乖孫，祖母還等着你穿上大紅圓領吉服。祖母的乖孫肯定是最俊俏的新郎官。”

魏望舒看老太太這麽高興，終是沒再繼續反駁。

這紅事還未進門，沒幾天，魏府門口卻挂上了白燈籠。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更新。快結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