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憂愁迷離心無措
皇宮西苑，皇上拉着皇後投喂水中的錦鯉，池中的鯉魚簇在一起争搶魚食，火紅一片，如一團火焰在水中翻滾、燃燒，欲湧出水面，卻始終被壓制在水中。
“密旨給他了？”皇上一邊投喂着水中的錦鯉，一邊頭也不回地問高公公，時不時還跟皇後調笑兩句。
“回陛下，已經給了。”高公公手上搭着拂塵，躬着腰，堆笑着答道。
“他有說何時出發？”倒是皇後回過頭這麽問了一句。
“回娘娘，沒有。”
“皇上，您派左相去行嗎，萬一他沒把情況摸清楚怎麽辦，那不是很危險嗎。”皇後把手中的魚食丢給一旁的宮女，抱着皇上的手臂，嬌滴滴地道。
“朕相信左相，況且他只是去探探路罷了，前面又沒有老虎，朕不會有危險的。”皇上也将魚食丢給一旁的宮女，安慰着拍着皇後的手背。
“晉國公離開帝都的時候，他的世子淩漠謙給朕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小小年紀就氣度不凡、鎮定自若，當年遇到刺殺的時候，他臨危不懼，保護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皇上目視遠方，在記憶深處找尋着對淩漠謙的印象。
“十年過去了，他應該長成了翩翩佳公子，憑他的才華，定能有所作為，若能為我所用，那自然是好，若不能……”
而此時，被皇上念叨的某人正翻看着葉氏的日記。
“保魂術？沒想到葉家既然會這等奇門異術。”淩漠謙深深地感嘆，就是博覽群書的他，也為葉家的神奇所折服。
日記中記載：當年安沐妍落水後，确實已經無力回天，但葉氏用了葉家的禁術之一保魂術保住了安沐妍的魂魄，這才得救。
不過既然是禁術，總歸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過由于年代久遠，葉氏也不知道付出的代價是什麽，但為了救安沐妍，她還是冒險一試。
雖然當時成功了，但後來漸漸的安沐妍出現了魂魄不穩的情況，而此時葉氏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淩漠謙溫和地望着在榻上午睡的安沐妍，心思雜陳，說不出什麽味道，後來竟漸漸覺得有些澀，卻不知為何。
很快這種感覺又被一種莫名的甜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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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日記，輕步走到安沐妍旁邊坐下，手撫上她的面龐，細細地描繪着柔和的輪廓。
“不論你是不是葉家人，你都是我的夫人，對吧？”淩漠謙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語。
淩家溫文爾雅的大少爺淩漠謙，仁厚溫潤，少有賢名。他可以對誰都好，卻都是因為良好的家教；他也可以有自己的感情，但從不表露在外，深深埋藏在內心；他可以有自己的夫人，卻不一定是喜歡的，但他一定會對她很好……
所以到最後，他認不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習慣性地對任何一個人都好，還是自己內心的喜歡。
但他知道，他不想安沐妍離開他，不論她的身份如何，她都不能離開他，可同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可能是屬于自己的就永遠屬于自己的占有欲，也可能……
淩漠謙小心地替安沐妍揶好被角，又繼續看葉氏的日記。
微風輕輕地拂過窗外的枝杈，吹去舊年的枯敗，夾雜着心頭沉重的心思，換上新的綠芽，又悠悠散去遠方。
“妍兒，晚上多吃點。”晚飯時，淩漠謙殷勤地給安沐妍添菜。
“不要夾了，吃不下了，晚上不要吃太多。”安沐妍哭笑不得看着面前被淩漠謙堆成的“小山”，連連制止他的行為，可淩漠謙以“從早飯到現在很久沒進食”為由，一個勁地給她添菜。
安沐妍突然有種被喂肥了好吃掉的感覺。
“好了淩漠謙，我真的吃不了那麽多。”安沐妍索性抓住淩漠謙的手腕，讓他不再有動作。
“夫人，要喚我夫君。”淩漠謙語氣溫和，眼神如波，聲聲溫柔的“夫人”中帶着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
“我……”
“夫人，要習慣。”淩漠謙依舊不責怪安沐妍，也不聽安沐妍的任何解釋與說辭，只是相信她有她的理由。
安沐妍暗自嘆一口氣，心裏卻罵自己軟弱，虧自己還是學表演的，卻在淩漠謙面前連一句“夫君”也叫不出，雖然他們兩人之間沒什麽，但名義在那，而且淩漠謙對她這麽好，她卻連一個合理稱呼也給不了。
算了，還是不要白白占着別人的正妻之位了，這麽憋屈着誰都難受，還是待會找個機會和他說一聲，讓她離開吧。安沐妍如此悲觀地想着。
以前的安沐妍從來都不是個會有悲觀思想的人，但自從遇到淩漠謙後，她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
“夫人，怎麽了？”見安沐妍走神，淩漠謙輕聲問道。
“沒事。”安沐妍眼神黯淡地搖搖頭，突然像想起什麽一樣，猛的擡頭看着淩漠謙，“有，我等下有事要跟你說。”
“哦？好。”淩漠謙原本明亮的眸子此時更加有光彩，安沐妍從來沒有主動跟他說話，他很期待。
安沐妍看着淩漠謙明亮的眸子，有些愧疚地低下頭。
花香清風，月明星稀，才子佳人。
淩漠謙和安沐妍在花園裏散步消食，和之前一樣，兩人之間隔着一定的距離。
“淩漠謙，我想把正妻之位讓出來。”安沐妍讷讷地開口。
“什麽意思？”原本滿心期待的淩漠謙，如同瞬間被潑了一桶冷水，他猛然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安沐妍。
“我們和離吧。”安沐妍淡淡地說着。
“為什麽，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嗎？”淩漠謙上前一步摟住安沐妍，安沐妍欲掙開他，依然是徒勞。
“你需要一個對你好的夫人。”
“前天吵架你生氣了？”淩漠謙試探性地問道。
“不是，就是覺得……”我們不适合在一起。安沐妍想了想，最後的幾句話還是沒說，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因父母之命而在一起的，有什麽合不合适的。
“覺得什麽？”淩漠謙焦急地等着安沐妍的答案，但她沒打算繼續說下去，他也沒逼迫她，“夫人心情不好？”
“……”安沐妍沒說話，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像你這麽好的人，應該娶一個更好的夫人。”
“你對我太好了，我有些承受不起。”安沐妍低下頭，她突然有種莫名的罪惡感，“我還是離開你吧，這樣對你我都好。”
安沐妍掙紮着，妄圖逃開，卻如一只小白兔落入獵人的大網，越是掙紮，裹得越緊。
“夫人，你不要這麽想。”淩漠謙将她深深摟在懷裏，似乎一放松她就要不見了，“我對你好是應該的，你為什麽會承受不起。”
“不，不是的。”安沐妍搖搖頭，“其實我……”
安沐妍及時收住，差點就将她是穿越過來的話說出來，壓抑的情緒總是容易令人想太多。
她深呼吸，心情稍稍輕松了些。
“夫人，你要習慣。”淩漠謙語重心長的說，他輕撫她的後背，讓她有一種安全感與溫暖，“不要再有這種想法。”
“不要再想着離開我，試着接受我好嗎？”淩漠謙溫和平緩的語調如一泓清泉緩緩流入內心的深處，舒緩而清涼。淩漠謙從來都不會強迫別人，不論在哪一方面，他會用自己的方法讓別人妥協、接受。
“我想睡覺。”安沐妍昏昏沉沉地點點頭。
“好。”淩漠謙抱起安沐妍往房間走去。安沐妍不再提和離的事令他暫時松了一口氣。不過安沐妍前天還能和他生龍活虎的吵架，現在卻突然沉悶地說和離。
安置好安沐妍後，淩漠謙趕忙叫來秋月。
“為什麽夫人突然想與我和離？”淩漠謙眼神淩厲，臉上依然有往常的溫和的笑，此時看起來更像笑面審判者。
“回姑爺，秋月不知道。”秋月“噗通”一聲跪下。
“不知道？”淩漠謙眯起眸子，打量着秋月，判斷她的可信度，“你有沒有跟她說什麽？”
“姑爺明鑒，既然秋月答應與姑爺一起幫助小姐養好身子，就不會轉頭就把姑爺出賣了，秋月不是叛主之人。”
“今日夫人午睡起來後，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淩漠謙比了個手勢示意秋月站起來。
“沒有，小姐午睡起來後一切正常。”秋月低垂着頭，不敢看淩漠謙。
“夫人今天情緒很低落，你可曾惹她生氣。”淩漠謙想了想，也許真如安沐妍所說他對她好得讓她承受不了，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原因。
他對所有人一直都是這樣。
“不曾，夫人以前吩咐過，不論何時都一定要讓小姐開心，不能讓小姐有任何的不愉快，秋月從不敢惹小姐生氣。”秋月低垂着頭，小聲說道。
“夫人曾經反複叮囑秋月，一定要讓小姐保持愉快的心情。”秋月擡起頭補充道，“或許夫人的日記中有提到。”
淩漠謙沉思一會，揮手示意秋月退下，秋月福了福，關了房門退出去。
淩漠謙取出日記翻了半宿，只找到一些關系不大的只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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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妍兒是什麽狀況，猜猜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