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玄機
閃身一躲,窈窕的身子就藏在了屏風後,不想要見生人,她蝸牛一樣的只想縮在自己的殼裏。
“芸若,快出來,來客人了。”紅姨的笑聲裏都含着妩媚,年輕時她也是一代名妓,只可惜歲月不饒人,留給她的便是連年的蒼老。
果然是接客,芸若心裏嘭嘭嘭的狂跳起來,私心的真希望暮蓮澈繼續包下自己,可是
嘆息着,她知道倘若她不乖,紅姨自有辦法對付她,她是逃不出紅姨的手掌心的,蝶戀水榭裏她見過的烈女子多了,最後還不是一樣被紅姨給治服了,都乖乖的接客了嗎。
其實她已經算是最幸運的一個了,至少她還沒有失身,至少她還在這泥潭裏保有着她的處子之身。
猶疑着,邁開的腳送出又收回,“紅姨,芸若還沒有準備好。”
“若丫頭,出來吧,他只是來給你診病的。”紅姨大笑着出聲,一下子就猜出了芸若的心思,她的話讓芸若的臉騰的就紅透如蘋果一樣。
邁步出來,臉上青一片紅一片的,此時的她大概已猜出了這老者是何人派來的,阿卓,必是他了,他說過要請大夫為她診斷她吃不下飯的緣由的。
那象是病,又不象是病,因為她還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在這世上。
“水離”芸若低喚,倘若是阿卓手下的人,她也不好怠慢了,雖然是阿卓欠了她一命的情,可是她也不能仗着自己救過他就怠慢了他的人。
水離的聲音從樓下飄上來,是窗子把芸若的聲音送了出去,“小姐,小姐,我這就上樓了。”
聽着樓梯上蹬蹬蹬的腳步聲,水離終于回來了。
沏了茶,三個人坐定,水離站在一邊侍候着,那老者探向了她的脈象,屋子裏靜靜的讓芸若甚至有些緊張,難道她真是有了什麽病嗎?
可是從前為她診治過的郎中卻沒人這麽說過。
老者終于收了手,一捋長須,“姑娘還真是有些頑疾,就是這頑疾影響了食欲,待老夫開一劑藥方,姑娘抓了藥連服半月也就見效了。”
“謝先生了,但不知先生是何人谏來。”芸若想要求證,求證這位老先生是不是阿卓派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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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搖搖頭,“姑娘不必理會這些,老朽是受人之托,既應承了,那必然會盡心盡力的為姑娘診治的。”推脫了她的問題,顯然是那所托之人的身份不好說出來的。
轉首,芸若看向了紅姨,紅姨笑涔涔的搖搖頭,“芸若,你要胖起來才好,這樣就不用接客了。”當着外人的面,紅姨竟直言不諱,一點也顧及她的感受,這讓芸若不由得羞愧難當,所幸老者正自埋首寫着藥單,并沒有注意到她與紅姨之間的交談。
心稍稍安了一些,可是那一意想要讓她胖些的人到底是誰呢?
她雖然清瘦了些,可是也不至于有人就專心專意的為了讓她胖些豐滿些就想了這麽多的辦法吧。
這人的目的何在呢?
這一些都讓她迷惑不解。
老者走了,水離送到了門口就轉了回來,“小姐,紅姨說得對,你要是再胖那麽一點點就更加傾國傾城了。”
水離随意的一句話,卻讓芸若打了一個寒噤,她不接客,又要傾國傾城做什麽?
是有人在算計着她嗎?
“紅姨,你告訴我,是誰,是誰一心一意的要讓我胖一些呢?”
紅姨也不猶疑,只莫測高深的說道,“芸若,你生來就是這樣的命,所有的人生早已天注定,只要你乖乖的聽話,将來的你一定會大福大貴的。”
芸若的心一驚,都說她是離不開蝶戀水榭這個牢籠的,難道那是假的不成,急忙追問,“紅姨,我還是可以離開蝶戀水榭的,是嗎?”輕柔的嗓音因着急切而帶着了那麽一抹沙啞。
“芸若,天機不可洩露,一切都要看你的表現了。”紅姨說罷已起身揚長而去,徒留芸若呆呆的坐在桌前,托腮細想,卻怎麽也揣不透猜不準。
“小姐,吃飯吧。”不知不覺的竟然連水離上好了飯菜她也不知道,那飯香菜香一點也吸引不了她了。
紅姨的話每一句都讓她深思,她到底是誰人家的孩子,将來又會是什麽命呢,為什麽紅姨知道,而她卻什麽也不知道呢?
嘆息呀,她連了解自己命運的權力也沒有了。
不過剛剛紅姨的話卻給了她希望,那是離開蝶戀水榭的希望,那一句大福大貴就只有出離了這裏才能擁有,其實她不要大福大貴,她想要的就是離開這淤泥一樣的地方。
想到有希望離開她的心就開始雀躍了,看着那飯菜也有了胃口一樣。
其實所有的所有都是一顆心在作怪,她心底的郁疾連年來已積郁的太深太深了,深到連她自己也不知曉。
端起精致的小碗,一口一口的吃着飯,她在為着她徹底的自由而努力。
水離奇怪的看着她的轉變,“小姐,那大夫還真是神人,只為你看了病而已,藥還沒吃呢,你就好些了呢,你看,你今天的胃口好了許多。”
芸若黯然一笑,“水離,快坐下一起吃吧,你陪着我,說不定我吃得還更多。”努力的讓自己多吃些,仿佛吃下的每一口飯每一口菜都變成了她的自由一樣。
日子又是回複到了如初,清清淡淡的過着每一天,舒服而自在,暮蓮澈和阿卓都沒有來過,也沒有他們任何的消息,倒是芸若的身子真的豐滿了許多,每每紅姨見了都是不住的啧啧稱奇,那老郎中的草藥真是奏效,讓她不止豐盈了,也更加的妩媚動人了。
常常收着明書傳過來的紙條,只說些這京城裏的趣事,芸若知道,那是明書刻意的讓她開心罷了。
這一天晨起,忽地發現屋子裏擺了幾十件的衣裙,紅紅綠綠中每一件都是上等的絲織而成,心裏頓然一緊,“水離,這些衣服哪裏來的?”
“小姐,是紅姨讓水離從裁縫那裏取來的,都是紅姨專門請人訂做的,紅姨說小姐的衣服都瘦了,穿不下了,總不能一天到晚都穿着寬松的衣衫在芸若小築,不接客還好,接客了就只被人笑話了。”
水離一五一十的說過來,芸若的心卻在顫抖了,“水離,去問問紅姨,要我接客了嗎?”
“是。”水離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些衣服送過來的不好,早先的開心一下子随着芸若臉上的陰霾頓去,一溜煙的就跑了出去。
芸若斜倚在窗前,望着高遠的天空,湛藍色的背景中朵朵白雲飄浮着,象是一個又一個的夢卻沒有屬于她的那一個,心裏在默默的祈禱着,祈禱着自己的命也有撥雲去霧的那一天。
門口,傳來了水離氣喘籲籲的聲音,“小姐,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