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支招

芸夕的畫是她致命的弱點,比如此時,在他未來之前她便又因為德妃的命令而在作畫了。

似乎除非是毀了她的眼,毀了她的手,讓她不再美麗也無法再作畫,她才有逃離父皇的可能。卻也是殘忍的剝奪了她的快樂和開心,也剝奪了她的生命與美麗一樣。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他瞧着她豐盈的身子,團團錦簇的真想要擁她入懷

吓,他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他不過是要幫她罷了。

一眨眼間,他絞盡腦汁想了一天一夜也想不出的辦法,此時靈光一現般的就來了。

“夕兒。”他扳過她的身子,“你要瘦下來。”不知道會不會有用,但是只要她骨瘦如柴般或許父皇就不會要了她的

他要試一試,這是暫時可以延緩她被父皇寵幸的唯一的辦法了,因為他還無法帶着她逃裏這裏。

她明白了,為着他的辦法而興奮,可是轉而她又搖了搖頭,每一回她用膳的時候那幾個宮女目不轉睛盯着她的樣子她一直記在腦海裏,那也是她的煩惱之一,“我不吃,宮女們也會被罰的。”她說出口,眼裏剛剛的光茫也在慢慢的降到零點。

“夕兒,你吐了或者就成了。”他省略了幾個字,他知道她猜得出。他還記得她為明書力挽狂瀾的棋藝,她是冰雪聰明的。

她的眼睛又是一亮,然後悄然的在夜色中點了點頭,懂了,她懂了,可是就要選秀了,再快也要三五天她才能瘦下來。

月色中他讀懂了她眸中的思慮,“夕兒,我會幫你。”他會幫她拖延選秀的時間,眸眼一轉,他已是好久沒有見過父皇了。

重新抓起他的手,為着他的建議心在雀躍,“阿卓,謝謝你。”

他讓腦海裏閃現出明書的影子再努力的忍住想要吻她的沖動,“夕兒,我走了。”他已聽到小剩子在門外學着鳥兒‘咕咕’叫的暗號了,再不出去,只怕就會為芸夕帶來危險了。

手指再次從他的溫暖中松開,看着他迅速的就在她的眼前閃身而出,不管他的心為何,他終于還是為她出了主意,讓她有了辦法來延緩生命中她與他父皇的牽扯,不知道接下去的路她會走向哪裏,但至少她需要努力。

這一夜,她不會睡了,德妃的心意便是如此,她不會錯過,也會借由此來完成她的決定。

不吃不睡,只需三天她就一定會瘦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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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又是開心。

可是突然間她才想起,那樣的藥她又要從哪裏得來,急忙就轉過身去,可是窗外的夜色裏又哪裏還有阿卓的身影,他走了,除了他的氣息,她的周遭再也沒了他的存在。

會的,他會為她送過來,他說過他會幫她的,服了藥明明會是她身子的難過,可是她卻在期待着他送藥過來了。

重新又燃起了蠟燭,這一回心情是愉悅的,仿佛畫中的竹葉也會笑了一般,她故意将筆下的竹葉畫得彎彎的碧翠的,而她屋子裏的小床在這幾日內就只能成為了一種擺設

清晨,水離小心翼翼的端着李姑姑着人送過來的月餅走進了芸夕屋子裏的時候,她看到的是芸夕靜靜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水離将盤子裏的月餅輕巧的放在了桌子上,這才從床上取了一件薄被蓋在了芸夕的身上,秋夜最涼也最易染了風寒了,可是芸夕一點也不在惜自己的身子,居然在書桌上就睡着了。

輕輕的退出去,知道芸夕必是一夜未睡,所以水離巴不得芸夕多睡一會,怎麽也舍不得吵醒她。

可是水離小心翼翼弱弱的關着房門的聲音還是讓淺眠的芸夕驚醒了,一睜開眼,便想起了昨夜裏阿卓帶給她的建議,她怎麽又是睡着了呢。

望着眼前盤子裏圓圓漂亮又香噴噴的月餅,看起來就是很好吃的樣子,“水離,這是誰送過來的?”

出了門還沒邁出三步遠的水離聽到她的聲音又轉了回來,“小姐,你醒了呀。”

“要作畫,這是德妃急着要的,可不能再睡了,你剛剛怎麽不叫醒我?”

“小姐,你不能再熬夜了,不然又要瘦下來了,現在的樣子多好看。”連她都喜歡看呢,芸夕的身材從沒有如此刻這般的完美,增一分嫌肥,少一分則嫌瘦了,真漂亮。

芸夕吐着氣,她巴不得瘦下來,“快說,這是誰送過來的?”真想就是阿卓送來的,最好裏面都是瀉藥一樣的東西,這樣不出三天她一定就瘦下來了。

“是李姑姑,她說明天就是中秋節了,讓小姐随便嘗嘗,喜歡哪一種味道的,她再讓廚子多做一些送過來。”

“哦。”是她會錯了意,原來不是阿卓,“你出去吧。”這一回這些月餅看在眼裏再也沒了胃口。

再次聽到水離的關門聲,她看着那些月餅就有了氣了,這些個甜食吃得多了更容易發胖了,氣怨的拿起一塊随意一掰一擲,月餅的碎屑落了滿桌子滿盤子都是,卻還是不解氣,又拿起一塊掰了起來,果圃的味道混合着另一種花草的香氣送過來仿佛在誘惑着她去品嘗似的,眸眼一掃,她突然間發現窗臺上不知何時已多了幾盆水仙花。

那白而不染纖塵的花瓣襯托着淡黃的花.蕊送着濃濃的香到鼻端,既好看又好聞。

水仙通常都是在冬天才會開花的,可是這會兒還是秋天,想不到這宮裏的花匠竟這般能耐,可調配種出這麽早開的水仙花,她低頭輕嗅着花香,心裏頓時就笑開了,是阿卓,一定是他。

真聰明的辦法呀,她記得書上說過誤食了水仙花莖是最易嘔吐和腹瀉的。

如今她可不是誤食,而是要故意的吃呢。

随手就摘了一瓣花瓣連着花瓣上那還不曾幹了的露珠一并的送入了口中,一瓣一瓣,再随手掐了一根花莖送入口中,輕嚼細咽中一會兒的功夫就服了兩三株花莖,雖然苦她卻還是不皺眉頭的就吃了一個幹幹淨淨。

再倒些茶水,一杯茶喝下去時才終于除去了口中的苦味,拾筆繼續作畫,就仿佛什麽也不曾發生過一樣。

青竹圖在一點一點的豐富,而她也在一次次的嘔吐,奇怪的也不知是不是這水仙的魔力,她的反應只是嘔吐而沒有腹瀉,這倒是成全了她,心裏也更多了主意了。

水離早已吓得慌了,巴不得的為她隐瞞着,“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她的眼神緊盯着芸夕的小腹看。

芸夕淡然一笑,蝶戀水榭裏住得久了,難過水離會這樣想,“不礙事的,我只是水土不服,想來過幾日就好了,不過你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說着的時候她輕笑着,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水離吐吐舌,她哪有不懂的道理,這可關系着芸夕的名聲呀,不過看着小姐雲淡風清一付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并不是真的,一顆心這才安然了下來,“小姐,吃食上可要注意了,不能再亂吃些有的沒的。”她以為是那些膳食上的問題呢。

“嗯嗯。”心裏在謝着阿卓,他的辦法真好,什麽也不說,卻解了她的圍。

足不出戶,雖然每一餐都在宮女們的監視下吃完了那一小碗飯,可是芸夕依然還是瘦了下來,眼眶也深陷了下去,黑眼圈不住的加重,雖然她從不出她的小院子,但是陪着她用膳的幾個宮女卻把這個消息悄悄的傳了出去。

芸夕早已想到了這些,便吩咐飛蘇将畫好了一半的青竹圖拿去給德妃,請她指點一二,因為這青竹圖可是德妃要做屏風的樣圖呢,也順便讓飛蘇與德妃說了,請一個大夫過來,就說她病了。

應應景,太醫真的來了,卻哪裏是真心為她醫病,不過是德妃裝裝樣子罷了,于是他只在她的內室裏轉了一圈也就走了,太醫走了,芸夕才命水離将那幾盆水仙花重新又搬進了屋子裏。

如此,宮中盛傳,雲華宮新進選秀的相府之女芸夕害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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