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有了

尋了一處冷清的地方,轎子停了下來,芸夕随着暮蓮澈和水離繞了遠這才悄悄的向着蝶戀水榭的方向而去,一身的妝容典雅尊貴卻惹來了數也數不清的視線,暮蓮澈微微的皺了皺眉,他不喜歡別人這般望着芸夕的眼神。

可是無論他走在芸夕的哪一個方向,也擋不住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光茫,即使蒼白即使羸弱,她依然有一份楚楚動人的韻致,惹人憐惜。

不顧她的喘息,暮蓮澈故意加快了腳步,引得芸夕與水離只得緊随其後。

蝶戀水榭漸漸的近了,芸夕的心裏也開始了狂亂,再回這裏,帶給她的沒有美好,只有許多讓好難堪的記憶,可是除了紅姨她現在誰也指望不上。

清醒的思量着一會兒見到紅姨,她要如何的避過暮蓮澈然後得知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卻在這時,暮蓮澈清亮的嗓音打亂了她的思緒,“芸夕,在這裏等我。”

芸夕赫然擡首,暮蓮澈高大的身影已飛快的就躍進了身側的一個店面,望着那店裏面的物件時,芸夕笑了,也知曉了暮蓮澈的舉動,他是要保護她,保護她的清白。

不過片刻間,暮蓮澈的手上就多了三個帶着面紗的帽子,随手拉着芸夕就閃進了一旁的小胡同。

再出來時,三個人均已戴上了帽子,如果不仔細,誰看不清面紗裏面的人到底是誰。

“三王爺,你這主意真好。”水離也開心的笑了,說實話再回蝶戀水榭她也有些小小的擔憂,只恐被從前的姐妹們發現了自己,那麽如果傳到了宮裏,她以後的日子就艱難了。

“走吧。”暮蓮澈的心終于踏實了,這要不僅讓三個人可以安心的踏入蝶戀水榭,更可以擋住這一路而行時那些讓他惱火的目光。

近了,芸夕與水離悄悄的拉起了手,彼此都在努力的緩解各自心裏的壓力,輕輕的,趁着暮蓮澈隔開了她們兩三步遠,水離悄聲問道,“小姐,為什麽你要回到蝶戀水榭?”

芸夕一皺眉,“水離,關于我的身世我想要問一問紅姨,這些都是我個人的私密之事,所以一會到了蝶戀水榭,你幫我帶開三王爺,我的身世我不想被別人知道。”

“小姐,紅姨不是一早就對你說過了嗎,她也不知道的。”水離納悶的望着芸夕,她在奇怪了。

隔着面紗芸夕淡淡一笑,“我總覺得皇上待我這般好分明是與我的身世有關,所以我要再查一查。”想了半天才找到這個蹩腳的理由,不管能不能說服水離幫她,她都要努力的試一試。

“好吧,我幫你。”水離一向最聽芸夕的話,豈有不應之裏。

水離的答應讓芸夕的心裏多少安生了一些,一會兒進了蝶戀水榭她便見機行事吧。

奢華的蝶戀水榭已在眼前,才過午時,所以姑娘們尚還在沉睡中,這樣的時間正是他們三人進到蝶戀水榭的最佳時間,不惹人也不注目的最為安全。

門口沒了夜裏的熱鬧,只有兩個守門的人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裏,暮蓮澈也不說話,他不想洩露自己的身份,随手掏了兩錠銀子,動作熟練的迅速的就塞進了兩個門衛的手中,然後拉着芸夕和水離就向院子裏走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果然無人阻攔,才踏進了院子,水離就輕車熟路的帶頭直奔紅姨的住處。

才至門前,一抹脂粉的香氣就撲送了出來,想起紅姨那張菊花臉,倘若沒了塗脂抹粉真是想象不出來她會是一付什麽樣子。

門前兩大漢正在打盹,暮蓮澈也不管,直接就點了兩個人的穴道,因為他實在不想驚醒還在沉睡中的人,見到越少的人對芸夕對自己都是最為有利的。

水離輕輕一推門,“吱呀”而開時,還挂着窗簾的屋子裏一片黑暗,“小姐,快進去吧,水離和三王爺就在外面等着你了。”水離聰明的直接關上房門,把她自己也把暮蓮澈擋在了門外。

芸夕閃身而入時水離的關門聲讓她慶幸暮蓮澈的沒有随她而入,靜悄悄的屋子裏紅姨睡得正是酣香,絲毫也沒有察覺到芸夕的進入。

望着那張從前熟悉現在卻淡然的臉,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才不要來求着紅姨,可是此時的她真的沒有辦法完成她出宮的心願,是否有身孕就全在于紅姨的一句話了。

輕輕的搖動着紅姨的肩膀,芸夕輕輕喚,“紅姨,芸夕來看你了。”

老嬷嬷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她看到了站在身邊的芸夕,芸夕突然間的出現,讓她不自覺的揉了揉眼睛,然後驚詫的問道,“芸若,是你嗎?”

芸夕慢慢卸下了頭頂的帽子,面紗褪去的時候紅姨才徹底的相信了果真是她,“芸若,你怎麽來了,難道皇上他”紅姨說了一半就知道自己有些越矩了,如今的芸夕身份地位早已是今非昔比,一步登天了,聽說她在宮裏一直有皇上撐腰呢。

“紅姨,芸若想要請你幫個忙。”彼此對望了良久,芸夕終于忍不住的說了。

“什麽忙?只要我能辦到的,必當盡心盡力而為。”

“你要先答應我不說出去我才會告訴你。”她的事情除了紅姨與自己再也不能被她人知道了,否則一切都變得不再安全。

“好吧,我發誓你今晚所有追問過我的事我絕不會洩露半個字,如果我要告訴了別人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一口氣說完,紅姨也起了好奇心,想要知道芸若此番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紅姨,你先起來。”此時已過午,她不知道脈像是否能夠摸得準,但是這唯一的機會她絕對不能錯過了,暮功澈果然如君子般的沒有沖進來,水離做得好,否則屋子裏也不會有此刻的安寧了。

紅姨簡單的披衣而起,“說吧,只要我老婆子能幫的我一定幫。”她說得倒是漂亮話,這京城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的身份呀,這樣的事她要幫人只一味藥就可以了,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芸若壓低了嗓音,慢慢說道,“紅姨,替我把把脈,我的脈項似乎有些不對。”芸若沒有說出可能有身孕的事,萬一錯了,她豈不是白白折騰了一回。

紅姨穿了鞋子,這才向茶桌前走去,才一坐定,紅姨立刻就用探究的眼神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芸若,心裏多少已猜出了芸若的意思,她不會醫病,卻只對喜脈頗有研究。

“好吧,我來試試。”

伸出兩個手指探向了芸若的脈象,那時而快時而慢的脈象剎時就驚醒了她,“芸若,你早猜到了,是嗎?”

紅姨慢慢摸出脈來,心裏已清楚了芸若此番前來的目的,不過是想要知道和确認她自己的身子罷了。

雖然早已摸出了喜脈,但是紅姨卻賣關子一樣的沒有直接說出來,據她所知,芸若在皇宮裏至今還未得到過皇上的寵幸,可是她的身孕又是如何而來的呢?

“紅姨,是真的,是嗎?”紅姨雖然不說,但是她的話中意已讓芸夕猜出了一切。

“是誰?那個男人是誰?芸若,你不要命了嗎?”壓低了聲音,紅姨象是要保護她一樣的說道。

這是晴天霹靂般的答案,是的,她果真有了身孕。

搖搖頭,她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可是即便說了又有誰會相信她的所說的真實性呢。

那一夜,荒唐而可笑,她的第一次竟然就這般奇異的有了身孕。

踉跄起身,她不住的後退,她真的不相信這樣一個事實,可是這卻是真的,她的月事一直不來就證明了紅姨的正确。

忍着淚意,此刻不是她哭泣的時候,她努力的告訴自己要堅強,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

驀然間的驚醒,芸若重新又沖到了紅姨的面前,“紅姨,給我藥,馬上就給我,我不要這個孩子。”

不想要一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否則就是自己一輩子的難堪與痛。

紅姨卻在此刻給了她從未有過的憐惜,“芸若,別傻了,以我的經驗,通常流過孩子的女人,再想要有身孕不難但是卻會習慣性的總是會自然的流掉孩子,所以想要再生下孩子是非常難的,難道你一輩子都不想要孩子了嗎?”

拼命的搖頭,不,她想要孩子,要一個屬于自己與阿卓的孩子,可是紅姨的話

清冷一笑,那張從來在芸若的眸中從來都是虛僞的菊花臉第一次坦然說道,“芸若,紅姨就是一個例子,一輩子也沒有自己的孩子。”

頹然坐倒在地板上,芸夕怎麽也不相信,“你糊說,明明是有姐妹們流掉了孩子結果又有了身孕的。”

“但是,也有流過了就一輩子也沒有孩子的女人,例如我,你想要試一試,冒這個險嗎?”

又是搖頭,芸若無法想象一輩子都沒有孩子的自己要怎麽生活,這個賭注這個玩笑似乎開大了,她怕。

“你自己決定吧,我可以給你藥,但是将來如果你一旦再無法懷孕,你別怪紅姨就是了。”紅姨起身向床側的一個小箱子走去。

怔怔的站在房中央,芸若看到紅姨不慌不忙的從箱子裏取出了一個大大的紙包,顯然這些讓女子流産的藥紅姨是早有準備的,随手找了一個包袱皮便将紙包包了起來,然後走回到芸若的面前,“開水泡上半柱香的功夫,再喝了,什麽煩惱就都解決了,可是那随後帶來的問題請不要來找我。”

無意識的接過那藥包,明明如燙手山芋一般,可是她的心卻在煎熬着,很痛很痛。

要或不要,真得都是難以抉擇,她不知道她是怎麽離開紅姨的屋子的,只是重新又走到室外清新的空氣中時,心裏都是莫名的心冷。

幾步外,暮蓮澈随着水離一起走回來,手中也提了一個小包裹,無心去問,她只想盡快的回去,然後蜷縮在自己的世界裏,暗自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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