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吃了那藥
陸南浔與星妤的婚禮定在六月二十八日,蕭泓澄給妹妹陪嫁了六個鋪面與一幢三進宅子,還有一箱子古跡字畫和壓箱底五萬兩銀票。
兮妍對着禮單确認自己給的,“看不出你的家底這麽厚。”
蕭泓澄随手拿起一塊玉石籽料把玩,“都是元叔會謀劃,趁着戰亂低價買了好些鋪面,至于那些古跡字畫更是便宜,一百兩銀子就能買一大摞。”
兮妍确認完讓雲夢把東西收起來,“母後給妹妹置辦了四季衣裳首飾以及幾個陪嫁嬷嬷,父皇封妹妹為縣主。父皇母後對你這個女婿不薄吧?”
蕭泓澄笑道:“父皇母後對我再好不好,這都是托公主的福。”又摟着她低語,“公主盛情無以為報,讓我身體力行報答如何?
兮妍掙脫出來,香帕揉成團摔在他臉上,“越來越不正經,我去瞧瞧妹妹。”
蕭泓澄倒在榻上把香帕蓋在臉上,嘴裏嘟嚷着:“我還有更不正經的沒使出來。”
兮妍走出門外又轉身回來,瞧了一眼榻上認真看書的,若無其事地在抽屜裏拿出一塊金絲滾邊錦帕,“你在看什麽書?”
蕭泓澄面不改色道:“關于生息繁衍的。”
待兮妍離去,蕭泓澄翻着圖冊自言自語,“繁衍後代需要兩個人努力,公主害羞,那便只有我多學學。”翻頁眼睛一亮,“還可以這樣。”
兮妍把人都打發出去,神神秘秘從帕子裏翻出一個拇指大的玉瓶,“這原是我表姐給我的,效果奇佳,後來我又讓太醫配了幾瓶,也不知對妹妹适用不适用。妹妹若是覺得好,待你回門時就多帶幾瓶回去。”
皇後與星妤隔着身份,私密話到底不好意思說,便派教養嬷嬷來教星妤夫妻相處之道。嬷嬷說得直白,星妤也沒好意思聽。
此時聞言也不知嫂嫂說的這藥到底是治什麽傷病的,在她鼓勵的眼神中接過,“這藥有什麽效果?”
兮妍故作鎮定道:“止痛消腫。”
星妤垂眸看着玉瓶沉思,難道是怕陸南浔打她?不管如何,收起來到時候再說。
轉眼到了星妤出嫁這日,婚禮是在陸家舉行,但婚後倆人還是住在首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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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妍與蕭泓澄一并去參加婚禮,給足了陸家面子,也無人再敢議論娶妻不娶喪母之女。
分開時兮妍不忘囑咐,“少喝點酒。”
蕭泓澄瞥了一眼周遭畢恭畢敬的達官顯貴,小聲道:“也不是不行,不過公主要陪我……”
不待他說完,兮妍轉身就走。
陸大夫人把兮妍領到精致花廳,笑道:“知道皇太女喜靜,臣婦擅作主張安排此處,不周之處還請皇太女海涵。”
兮妍道:“今日夫人長媳進門,夫人還是去招待客人吧。此處留下一些仆人伺候就好。”
陸大夫人道:“那怎麽行?”在皇太女鋒利的眼神中轉了口,指着身後二兒媳,“留皇太女一人在此太失禮,讓臣婦的二兒媳夏氏留下伺候皇太女,皇太女是否覺得可行?”
先前聽聞陸南浔的母親偏心次子,如今一看果然是夠偏心的,長媳進門一點不重視,還把二兒媳往她身前帶,但凡正常一點的都幹不出這等事來。
“陸家是百年世家,長媳沒進門,二媳婦就進門了?怎生這點規矩都不懂?”
此話猶如醍醐灌頂,陸大夫人這才意識到,長媳是縣主,更是驸馬的親妹,皇太女愛屋及烏是在敲打她。
讪讪道:“高僧給臣婦長子批命,說他只有年至二十五才能成親,他下面還有許多弟妹,可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全部耽擱婚事,這才出現這等怪象。皇太女請容臣婦告退,臣婦得去瞧瞧長媳院子奴才照顧有無不妥。”
兮妍颔首,“夫人自便。”
雲夢在兮妍身後小聲道:“皇太女,縣主的弟妹是夏雲逸的嫡親姐姐。”
兮妍微怔,世間事情竟如此巧合?眼前這個雙十女子身着水藍色暗花長裙,頭戴藍色寶石頭面,一點也不搶新娘子風頭,配着一身書卷氣,讓人很是賞心悅目。
這個女子掩飾得自以為很高超,實則不難發現她的小心機。頭上的藍色寶石精純毫無瑕疵,在室內都熠熠生輝;身上的料子是今年新上貢的,僅此一批,她與母後都不大喜歡藍色,便由父皇賞給臣子;笑容十分得體,像是被宮裏的嬷嬷用尺子量過一樣的精準。
“皇太女可是不喜這六安瓜片?妾這就去沏一壺白毫銀針來。”夏雲舒道。
兮妍不由得為星妤感到頭疼,擰不清的婆婆,難纏的弟媳,還有一大家的長輩需要應對。好在他們常住首輔府。
“不必麻煩。”
程思涵來尋,身段不見了上月的豐腴,瘦得剛剛好。
夏雲舒也知趣,給二人添了新茶,低眉順眼告退。
兮妍道:“還以為表姐會被兩個小外甥纏得脫不開身呢。”
一提起兩個兒子,程思涵一臉的母愛,“待他們出了百日,我就抱他們來宮裏給皇上皇後請安,皇太女到時候就知道他們有多纏人。抱着這個,那個就哭,抱着那個,這個又哭。我是沒力氣抱兩個,只有夫君能一手抱一個哄着。”
又止不住說起許多關于孩子的趣事。
兮妍忍不住摸摸平坦的小腹,下一刻又不着痕跡移開,她自己都還沒有長大,如何教養孩子?便把生孩子這事計劃在幾年之後。
說着說着,程思涵就紅了臉,表情似痛苦又似尴尬。
兮妍問:“表姐這是怎麽了?”
程思涵難以啓齒,但想着兮妍往後也得經歷,小聲道:“漲奶。”說着讓奴仆帶路去旁邊房間解決。
兮妍腦袋裏不由得浮現這樣一幕:與朝臣嚴肅商議政事,突然胸口一漲……
她覺得這事可能還得推遲得更久一點才行。
陸南浔成為了自己的妹婿,蕭泓澄自然不能以前那種冷暴态度面對他,席上給他擋了不少酒,就望他對妹妹再好一點。
醉眼朦胧來到二門等兮妍,他的眼睛被燈光照得發虛,眨眨眼,只見她走在一行人中間,每跨一步都與他心口跳動同步。心口很沉,他扶着點,生怕摔着心尖上的人兒。
兮妍隔着幾步遠就聞見他一身的酒氣,他踉跄幾步傻笑着,牙齒在夜色裏白得發亮。
讓人把蕭泓澄弄上馬車,與衆人告別,上至馬車嫌棄道:“男人的話果然不能信。”
蕭泓澄爽朗大笑,兮妍做賊心虛一樣揭開車窗簾看了看外頭,見已經行到空曠街頭才回頭白了他一眼。
他撐着起身,靠在她身上道:“你又不答應我,我哪裏算食言?”
他太重,兮妍被他壓得緊靠車壁,蹙眉道:“你離遠點,我難受。”
蕭泓澄立即正起身,把她往懷裏帶,揉着她手臂道:“不疼,不疼,下次我輕點。”
兮妍嘴角微抽,把他推離一點,“你到底是清醒還是醉了?”
他不喜離她太遠,把撐在胸口的手往脖子處一拉,擁個滿懷笑道:“你說什麽便是什麽,你說如何就如何。”
兮妍也很喜歡這種抱在一起的感覺,想了想還是問他:“你覺得什麽時候要孩子比較好?”
蕭泓澄微僵,這回是他想拉離一點距離,她不肯。
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她的背,“我這個年紀,按照尋常人家來論,孩子都應該上學堂了。”親了親她側臉,“我想越快越好,但我更願意等你想生的時候再要。”
兮妍靠在他懷裏沉默半響,伸手摸着他略微刺手的胡渣道:“生出來你帶?”
蕭泓澄用下颚摩擦一下她柔嫩手心,笑道:“自然是我帶,皇太女日理萬機,哪裏有時間帶孩子?”
兮妍錘了他一下,“我還小呢,哪裏知道帶孩子?”
蕭泓澄抱起她與她四目相對,“誰都是第一次做父母,不懂咱們可以一起探索。咱們生養他,也得兼顧起教養他的職責,不要因為不如意就棄之不顧。”
兮妍知曉了他的曾經,鄭重道:“好,咱們一同學習。”
他越靠越近,她閉上眼睛,嘴唇傳來輕柔的碰觸,小心翼翼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想靠近而又不敢靠近。
她主動含着他的薄唇交換氣息,交換心意。
蕭泓澄覺得不只是心化成了一灘水,他整個人都軟得一塌糊塗,除了某處。
就在蕭泓澄把手探入她衣襟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倆人若無其事分開整理好衣裳,蕭泓澄清清嗓子,“發生什麽事了?”
雲夢道:“回驸馬的話,是首輔大人家的下人過來詢問,說想請問給公主配藥的太醫是哪位?”
兮妍疑惑不解,“這麽晚請太醫做什麽?”
想到家裏那位爺還等着洞房花燭,陸川只能如實相告:“我家大人吃了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