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室友?”狐之助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它驚詫地重複了一遍所羅門的話,“審神者大人,您該不會是……”被人騙進時政的吧?

“該不會是什麽?”所羅門好奇地看向狐之助。

狐之助想到這句問話有損時政的官.方.形象,當即隐去不說,改為:“對自己的職位有誤解?”

“職位?”所羅門瞬間就想到了自己在迦勒底被稱為“Grand Caster”的時候,表情瞬間變得很微妙。

難道在這裏,也有能夠強迫他違背自我意志,做出自殺之舉的禦主?

“您是審神者……”狐之助剛開這個口,就看到燭臺切推門而入,手裏還端着所羅門之前讓他泡的紅茶。

“你的茶。”燭臺切敏感察覺到了室內氛圍的不對勁,他開口打破了這個氛圍。有些擔憂看向頭趴在桌上睡着了的骨喰,心不在焉就連什麽時候自己做出來倒茶動作都沒有察覺。

“謝謝。”所羅門并沒有示意燭臺切為自己倒茶,當看到燭臺切自己做出倒茶動作的時候,他也不提醒。

接過燭臺切遞過來的茶,慢慢品嘗着,适才的緊張情緒得到了舒緩,“很香。”

“你們也是聞到茶香而來的嗎?”所羅門放下手中的茶,從座位上起身,姿态優雅地直面門口刀劍相向的“舍友”,“初次見面,我是你們的新審神者,所羅門。”

當所羅門直接報出自己名字的時候,狐之助吓了一跳,随後才想到自家審神者名字叫做“羅瑪尼”後,又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真名。

狐之助深感自己在跟了這位審神者之後,心情就一直在坐過山車,時上時下,刺激得很。

要是本丸有鶴丸國永這振太刀的話,一定不會再時刻擔憂自己心先于身死,整天忙碌于如何制造驚吓了。跟着這位審神者待在一起,問題都得到解決了。

“審神者大人還真敢取代稱啊。”燭臺切翻看過初代審神者贈與的書籍,有關于“所羅門”,他并不陌生,“您的意思是,您是王嗎?”

所羅門愣了一下,随後露出極其溫和的笑容,誠懇地道:“那只是曾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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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助:“……”心理醫生都這麽能掰的嗎?說的跟真的一樣。

“你,也想讓天下之王的象征來陪侍‘您’嗎?”

“什麽?”所羅門看向眼前的粉色長發、裝束異常華麗的人。這位付喪神美則美矣,怎麽自己卻聽不懂他的話?

宗三慢慢地擡頭看向所羅門,沒有小夜在身邊,他再也不用按照江雪的要求——在弟弟面前強裝樂觀。此時,他眼眉中的憂傷比以往更甚,“我知道的,不管損毀成什麽樣子,都會被重鑄放回手邊吧?”

所羅門:“……”

“宗三。”燭臺切此刻立在所羅門的身後,像個執事一樣,一看就不是他習慣性動作。

宗三左文字擡起頭,悠悠地看了燭臺切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我知道的。籠中之鳥,永遠都沒有自由。”

“唔。”所羅門搞不定像宗三這樣性格的舍友,于是他倚靠在桌上,假裝沒有聽過宗三的話,端起茶慢慢地喝了起來。

狐之助來回掃視所羅門和本丸看起來狀态還算正常的刀劍男士們,“審神者大人……”

所羅門轉頭看向狐之助,留意到它身後的蛋糕盒子,便向門外的衆人提議,“不如我們先坐下來喝杯茶,吃個蛋糕,再慢慢讨論接下來的事情?”

衆刃聞言,話語一致:“……拒絕。”

“啊——口好渴呀……沒有茶嗎?”亂是最後出現在這裏的,他尋到了本丸最後一振太刀,然後拉着他來到此處,已經累得不行了。

适才開口拒絕了審神者的衆刃:“……”他們中間出現了叛徒。

所羅門笑道:“有哦,紅茶喝嗎?”

“謝謝。”亂随意應了一聲,然後才發現自己應答的人極其陌生,他震驚地看向所羅門,“你你你……你是誰?!”

亂一臉茫然,直到莫名其妙坐下來,看着眼前已經多年未見過的蛋糕和氤氲紅茶時,他才回過神來,“啊……真卑鄙,新來的審神者果然很難搞啊。”

到底未曾全部暗堕,眼前的刀劍男士都保留着以往的善良性格,只是不再那麽依賴審神者罷了。

就算将刀收回了腰側,落座在飯桌前,和審神者共用一份食物,都是暫時的和平表象而已。

“骨喰?”鲶尾推了推骨喰,發現他身上的暗堕跡象都不見之後,有些吃驚。

來到室內,暫時放下劍拔弩張敵意的付喪神們,同樣也留意到了骨喰的變化。原本他們以為這是審神者帶來的骨喰藤四郎,用來迷惑他們的。可他們彼此之間的氣息不會騙人,這位骨喰就是自己本丸的骨喰。

如假包換。

“您擁有暗堕可逆的能力。”本丸內能夠帶來特殊變化的,只有眼前這位還未和他們簽訂契約的審神者。

笑面青江只是看了一眼骨喰的狀況,就認定了所羅門的能力。

刀劍暗堕不可逆,這是時政上下都确定了事情。暗堕的刀劍付喪神會做出弑主甚至改變歷史的事情,是以時政發現刀劍暗堕都要求審神者将其碎刀,以确保安全。

然而,眼前的男人竟然将暗堕邊緣的骨喰給拉回來了。

笑面青江看向燭臺切,來之前他就聽清光說起了——這位審神者擁有操控他們的能力。此時看到燭臺切舉動,便更是證實了清光的話。

“像您這麽傑出的審神者,并不該出現在我們本丸,不過,你來了,還不打算離開,也不打算處置我們。為什麽?”笑面青江不懂,他們剛才拔刀相向審神者,并不是不想動手,只是有一道強大的阻力将他們攔了下來。

讓他們即便是拔了刀,卻無法向前一步,靠近這個男人。

若不是将刀收起,應下他的要求,怕是也沒辦法如此近距離與他共坐一桌。

這位審神者能力成謎且非常強大,完全沒有必要跟他們這些不入流的刀劍付喪神待在一起。

“我簽訂了時政的合同,這裏是分配給我的工作地點。”所羅門從不久前狐之助對自己說出的“室友”一詞反應中察覺到不對勁,在回答笑面青江的時候,特意将“宿舍”一詞撇去。

“也就是,時政如果當時分的不是我們這座本丸,不論等級高低,您也都會去?”笑面青江沒有想到所羅門會給自己這麽簡單的答案。

眼前的付喪神引起了所羅門的興趣,他認真看向對方,“是的。”

“噗——真的假的?”亂倒是不怕審神者在食物裏下毒,他早就喝完了一整杯的茶,“您看起來可真不像這麽沒追求的樣子啊。”

所羅門笑看向亂,眼神裏滿是對上位者對自己從屬的包容。

最快發現所羅門眼神不對勁的人是宗三,他太了解上位者了。所以,這個男人說自己是“所羅門”,并非只是代稱?或許他……

宗三蹙眉,安靜地看着紅茶裏倒映出的自己。

他在本丸顯形的這些時間裏,曾經全齊的左文字刀派,如今也就只剩下了他。

以前發生的事情,是他們全部刀劍男士們的噩夢。從那之後,他們便不願再信時政派下來的審神者了。

可拒絕審神者入駐本丸的後果便是——這一年多來,本丸刀劍數量在減少,就連曾經人口最多的粟田口,現在也只剩下亂、骨喰、鲶尾和藥研。

失去了審神者的靈力供應,本丸所存有的靈氣并不足以維持全部刀劍男士們的人類形态。

想要繼續以人形活下去,對于他們這些無法離開本丸的刀劍男士們來說,只有兩個選項——要麽選擇恢複刀劍形态陷入沉睡,要麽選擇向黑暗借取力量。

各大刀派的家長最不願看到自家兄弟向黑暗借取力量,于是他們選擇了為兄弟節省靈力,恢複刀型态沉睡。

而他,動作比江雪和小夜都慢了一步,成為左文字家留下來的那一振刀。

失去了兄弟,他早已經沒有了繼續維持人類形态的必要。可又是為什麽,他還不願意去沉睡?

在看到所羅門的一瞬間,他想,自己大概找到了原因。

“沉默嗎?”亂倒是不介意所羅門不回答自己,他看向狐之助,“時政真是造孽,竟然蒙騙無知的審神者。”

狐之助當即龇牙,“你以為我又知道這座本丸狀況?如果我知道本丸是這樣的狀況,我才不願意來這裏!放心,明天我們就走了!”

“不可以賭氣哦。”所羅門溫暖的手覆蓋在狐之助的毛茸茸腦袋上,“不可以排斥自己的同伴。”

狐之助:“……”該死的,它才不是暗堕刀劍的同伴!

但是審神者大人的手好溫暖啊……

被撫摸着的狐之助,感覺舒服地閉上了雙眼,享受着,莫名覺得心中憤恨消減了許多。

聽到“同伴”這一敏.感.詞彙,亂當即以不贊同神色看向這位新審神者,“這位審神者大人,你現在也算清楚我們情況了。竟然還将我們當做同伴?哈哈哈,你還真是天真,怪不得會被時政拐到這裏來。”

“謝謝你的關心。”所羅門露出了來到這裏的第一個真摯笑容。

這群刀劍付喪神還真是有意思。

明明都被時政和審神者聯手坑成了這個樣子,卻還是會對自己讨厭的“審神者”別扭地表達自己的關心。

這大概是因為他們的溫柔早已深入骨髓,不論遭遇如何事情,都不會完全改變其本質。

就連一開始的刀劍相向也都不過是想将他吓唬出本丸,沒有打算真的要取他性命。

當真是一群有意思的家夥們。

藥研不願意跟大家混在一起,他坐在最遠的方向,聽到這句話時,他擡頭看向那位審神者,“不是。”

“亂不是在關心您,不要自作多情。”

“我們不希望任何人進來本丸,打擾我們的生活。”

“請您滾吧。”

藥研第一次,說了這麽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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