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裏箋氏這一次可是将全部候選人都折損在了時政。”狐面審神者端着茶落座在狩衣少年的庭院裏，“你們花開院要注意了, 裏箋氏這一任族長去世, 可能會發生無靈力強盛之人鎮壓邪祟現象。”
“時間過得真快, 又到了百年京都陣法加強時間。”狩衣少年，這一代花開院一族的繼承人——花開院飒默默地擦了一下茶盞, “不知道這一次裏箋氏的老頭子可以撐多久。”
“如果此次的封印，他還會出席的話，怕是撐不住半小時就要燈盡油枯了。”狐面審神者勾起了嘲諷的笑容, “嘛, 靠吸食年輕陰陽師靈力茍存在現在的老怪物, 死了也不可惜。”
飒低頭，“他是怪物沒有錯, 那麽, 依附怪物而生的我們算什麽？”忽而, 他想到這些年做的事情, 搖頭自嘲道：“黨豺為虐？”
年長于花開院飒的狐面審神者擡頭看向天空，這一次他沒有使用時間靜止術, 飒的本丸也沒有遣走全部刀劍男士外出任務。
“他們遲早會查到我們頭上來。”飒看向庭院的風景, “那些與他們一同前去的審神者, 沒有一個活着回來的, 都說是被煌太以邪術獻祭了, 但……”
“真相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裏箋氏那個老頭相信了, 這便足夠了。”狐面審神者頓了一下，“我回去了一趟現世，原本是要檢查各地封印情況，但有意思的是，我發現了這個。”
狐面審神者在加入圍着裏箋又組成的五人游戲裏至今，還未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的真實身份，就連和他能聊到一塊去的飒也是如此。
此時他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手機遞向花開院飒，着實讓飒吓了一跳。但花開院飒很快就被手機屏幕裏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這是什麽？”飒接過狐面審神者遞給自己的手機，看到上面瑩綠色的屏幕，“Jungle？”
“嗯。”狐面審神者放下手中的茶杯，他點了點界面操作，“一個非常神秘的軟件，如今現世裏的人都在使用手機裝載這個軟件獲取能力。我指的不是游戲裏面的能力，而是具象化到個人體內的能力。”
“就像這樣。”狐面審神者點擊購買了商城裏的一個物品，然後那個物品就直接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是什麽？！”飒震驚地看向他手中的鐮刀，上面覆蓋了瑩綠色的光，在那把鐮刀上，他感覺到了大量的靈力。
“通過完成任務可以獲取游戲點數，而游戲點數就可以兌換出這些東西，還有一些特殊技能，比如說隐身——”狐面審神者手搭在自己的面具上，随後放下，“看着吧，很快時政……就會招收通過手機軟件獲得怪異能力的人成為審神者了。”
“Scepter 4已經離開這裏了？”飒皺眉，不想評價這個手機軟件。
他雖然不知道裏面的力量提供是通過什麽媒介達成，但直覺告訴他，這個跟當初裏箋氏建立之前還是一個團隊時，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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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狐面審神者并不想那個組織的人長待于此，“時政不幹淨，這裏面攪渾的不僅我們這些陰陽師，還有各式各樣的靈能者，降靈師……以及魔術師。”
飒嗤笑一聲，對此不予反駁。
狐面審神者：“再加上他們，這水怕是要暈染成墨汁了。”
飒：“所以呢？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靜等不動，加固封印那天，會有一場好戲的。”
“……”
江雪左文字回來本丸已有三天，也就是說，離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也已經過去了三天。
在這三天的時間裏，本丸衆刃包括狐之助在內，早就在小夜左文字醒來之前，從江雪左文字口中得知了關于在迎新宴席上，發生刀劍弑主一事的始末。
即使很多事情他都沒有說詳細，但原先本丸的刀劍男士都猜到了個大概，甚至連江雪左文字是如何回來這一件事情，也都猜了個幾分準。
宗三左文字看向手抄經文的江雪，“主人才上任一個月，就已經幫我們解決掉了名單上的三個人。”
江雪停止手中動作，極輕的“嗯”了一聲。
宗三攏了一下頭發，“有時候，效率太快了，反而更人感到不安。”
江雪又“嗯”了一聲。
雖然那些審神者都在命懸一線時被所羅門救了回來，卻也因此完全丢失了靈力。且再無重聚靈力的可能，徹底成為了凡人。
在知道自己天命不凡，加入時政，并擁有自己的本丸之後，他們還能甘于當一個平凡之人嗎？
江雪看着筆下的文字，“戰争，會有從這個世界消失的一天吧……？”
就職于時政本丸的審神者們自立了一個消息小組。組內成員不多，但各自都有獲得可靠消息的渠道。他們樂于做慈善，每次都會将搜集到的消息經過統一整理後，免費發布到論壇裏各個版面，供各大本丸的審神者們閱覽。
一人吃瓜也是吃，不如分享出來讓大家一起嘗一嘗，還能收獲一堆有意思的評論。
且不論事情大小，都可以發布到論壇上。
受到小組的良好風氣影響，某些審神者們也會分享出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是以，本丸論壇上的消息更疊都非常快。
但今天，論壇上一個消息都不更疊了。
甚至全部版面都被紅色加粗的相同內容标題帖子給屠版了。
【驚！新人同事們在迎新宴會上遭遇如此橫禍，時政竟不給一個說法！】
“哦噢，又是黑我時政的帖子！”
“又是标題黨？天天這樣不膩嗎？”
……
坐在電腦前浏覽論壇的審神者們面對這樣的标題帖，都紛紛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但當他們點進去看了一眼之後，立刻都喊着“卧槽”退出來了。
人幹事！？
帖子裏描述的是關于新入職審神者在迎新宴會上突遭意外——疑似食物投毒，致使集體喪失靈力的事情始末。事件描述雖駭人聽聞，卻還不至于讓審神者們都心情激動。
能讓他們如此生氣的是，在事件描述的最後，着重标明——當受害者們向Scepter 4和時政讨要說法時，沒有一個人能得到相關答案。
一問，就是“我們正在讨論賠償方案。”
去他X的賠償方案，他們要的是說法！
然而，Scepter 4和時政此次态度強硬，寧可頂着全部壓力，都不出來公布調查結果。
為什麽不公布？
論壇底下評論各異，不過……猜想這件事可能跟有名陰陽世家相關的居多。
可惜他們最後得到的結果是——Scepter 4已經離開時政。
“審神者大人任職一個月內都沒有回去一趟現世，假期都已經攢夠了五天了，您打算什麽時候使用？”狐之助甩了甩尾巴，趁現在辦公室裏一振刀劍男士都沒有，它提出了讓所羅門暫時離開本丸的建議。
所羅門翻動書頁的手一頓。
他想到了自己忽然以靈體凝聚成實，顯形在這個世界的現世。在那個咖啡館，他忽然擁有了全新的身份……
“沒必要回去，那裏沒有我的歸所。”
狐之助忽然想起所羅門的身份，它擔憂地看着他，“審神者大人……也不是非現世不可，那座神殿，不也是您的歸處嗎？”
所羅門翻開了書籍的下一頁，沉默。
他暫時不想去那片空間。
到現在，他還沒有弄明白——為什麽自己早脫離了無盡輪回的怪異枷鎖，卻還會接連以成年之身出現在這些奇怪的世界裏。
既然無法弄清楚，那麽現在就不要随意改變能夠确定絕對安全、穩定的生活。
誰知道下一秒會有怎麽樣的“驚喜”在等着自己。
無法探知過去，也無法預測到未來，一切都像是籠罩了霧一樣，如同在魔術上遇到了時間的透明人。
不是過去也不是未來，而是現在。
現在嗎……？
看來只有花之魔術師才能解答自己的疑惑了。
“一定要離開本丸？”所羅門視線從書籍上移開，轉向有些反常的狐之助。
狐之助緩緩地點頭，“如非必須。時政希望未來三天內，審神者們都不在本丸。”
“原來如此。”所羅門合上書，“原因是什麽？”
狐之助低頭，“不清楚，沒有解釋。”
所羅門将書本放到一旁，拿起幹淨白毛巾擦了下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靜等狐之助下文。
狐之助：“我猜，他們是在擔心本丸系統。”
“支撐各大本丸獨立在現世的陣法已經維系了五年。前三年時間倒是沒什麽特別的事情，反倒是近兩年……異像頻發，尤其是那次時間溯行軍攻打進高級本丸之後……”
“時政上層早有加固各大本丸系統的打算，只是這一次事件發生後，他們将它提前了吧？”
盡管狐之助是通過前輩們口口傳述獲知這些消息，并不能确定其真實性，可它還是将全部內容都轉述給了所羅門。
所羅門：“我知道了。”
“就像是游戲系統維護一樣。”
狐之助眨了眨眼，它覺得所羅門這個說法有點奇怪，不過，它仔細一想，這說法還挺精确的，“審神者大人這麽理解也沒錯。”
所羅門放下了茶盞，“時間呢？”
狐之助：“這周五。”
“需要提交假期申請表嗎？”
“不用。”
“人員有限定嗎？”
狐之助搖了搖頭，“就算審神者大人要帶走全部刀劍男士，都沒有問題。”
所羅門“嗯”了一聲，接着道：“你先讓大家收拾下東西，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去現世。”
“啊？”狐之助理解不能，剛才審神者大人不是說現世沒有他的歸處了嗎？
所羅門溫柔笑道：“可能跟你所認知的現世有些不同。”
狐之助：“……”
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