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他開口了,立馬就是急切擡起頭去。

“這可是新進貢的茶葉,您不引用?”可是令人失望的是,莫乘楓卻只是點了點她面前的茶杯。

“……不用,朕不喜茶。”一看是無用的話,君無言立馬就又低下頭去。

☆、患得患失險逼瘋,嘤

“嗯。”聽到君無言的回答,莫乘楓仍舊只是輕嗯一聲。

“……”無趣。

君無言将頭靠在桌上,開始百般無聊的打量面前這桌子。

她現在所靠着的是一張雖然外表并不起眼,但做工十分細致的檀木桌,檀木桌上方也無擺什麽其他精致的玩意兒,只是一套不起眼的小茶具和一些淩亂的茶葉罷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素日裏那麽愛花枝招展的莫乘楓的屋子裏頭竟如此樸素。

不過,這淩亂的茶葉……

君無言面無表情的捏起一片:“朕說丞相,這茶葉既然撒桌子上了為何不收拾掉,反倒就仍由它灑在此處啊?”

莫乘楓從沉默中擡起眉來,明白君無言話裏的意思後先是一笑:“這茶葉香的很,臣覺得怪好聞的就将它零零碎碎的灑在這兒了,平日裏還能當個香料使。”

君無言點點頭:“原來如此。”

又是些沒價值的東西啊。

不過……這莫乘楓喜茶這愛好還是難得挺正經的嘛,

君無言将手中的茶葉輕輕的重新放下。

時間飛逝,子時将至。

天知道這段時間,君無言是何等尴尬的難熬過去的。

但還好,再難熬的時間也總有盡頭,這不,外頭更夫的敲更聲剛傳來沒多久,這裏頭燭火的光芒就十分異常的無風自爍起來。

而君無言也逐漸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逢辰……要來了!?

君無言先是雙目猛然一凜。

随後,她又把視線從燭火的光芒中轉移到莫乘楓的身上。

莫乘楓此時不知是不是也注意到了異常,就當君無言的目光朝他望去的時候,莫乘楓的眼神又剛好與她的接觸。

他的狐貍眸子在燭火的照耀下亮的使人移不開眼,熠熠生輝的模樣像極了那時他腰間所懸挂着的玉佩。

只是“嘩——”得一聲,狂風突然大做起來,打斷了君無言此時的思緒。

當然,因為大風的緣故,燭火也是瞬間熄滅。

随後,君無言猛然聽見“砰”的一聲敲擊聲……周圍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後。

“莫丞相?”她起身輕輕呼喚道。

可是對面方才還有她直視的人卻沒有聲訊傳來。

“莫愛卿?”她繞着桌子走了一圈,換了個稱呼呼喚。

“……”

回答她的依舊只有風聲和不小心觸碰到異物的聲音。

诶,不對勁!自己怎麽會觸碰到了異物?

君無言有點詫異地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還是原來的那副凡人身體。

沒有閻君,沒有騰空,更沒有力量!

怪!真怪!

要知道如果到了子時,周圍的陰暗氣息又較重的話,自己應該會立馬化身為閻君才對!

慘了!

如若變不成閻君,那莫乘楓又該怎麽辦!

君無言稍稍有些急了,她一陣小跑,跑到院子裏,對着空曠的後院大喊“莫——乘——”

“臣在。”

只是後面的楓字還沒吐出來,莫乘楓那略帶磁性的聲音就從屋內傳了過來。

沒事,太好了!

君無言雖然面上沒有太大起伏,但是心理卻歡呼雀躍起來,她猛地轉過頭去——

卻只等來一句話……

只見莫乘楓提着一盞明晃晃的油燈,懶散的靠在門前蹙着眉頭:“皇上,您沒事跑院子大喚臣名字作甚?吊嗓子?”

君無言:“……”

許是看君無言沒反應,莫乘楓又提着燈上前一步,邊走邊抱怨:“我說皇上,您可要知道這可是臣家,這大半夜的吊嗓子……更別說還喊得這麽難聽,就算是有了金公子這個知己就忘了臣這個忘年交,可您也別這樣敗壞臣的作風嘛!”

君無言再次:“……”

她的老臉啊,丢盡了。

不過他,果然還是安靜點比較好。

這是君無言思考片刻後所得出來的結果。

一陣瞎折騰後回到屋內,待燭火重新被點燃後,君無言才有點詫異的問道:“丞相您無事?”

“嗯。”莫乘楓漫不經心擺弄着燭臺,又回歸到剛剛的“恩”臣角色。

君無言心理更加詫異了:“真的沒事?”

只是,因為她的面無表情,在莫乘楓眼裏反倒成了另一番景象。

他沒什麽好氣的看向她:“皇上就這麽希望臣出事?”

“不是。”知道莫乘楓誤解了,君無言趴在桌上撥弄着桌上的茶葉解釋道,“只是那時候燭火突然熄滅了,丞相又不知所蹤,朕想到那封信,才會害怕丞相您……”

聽到害怕二字,莫乘楓已經驀地亮了起斷君無言話笑道:“所以您這是在擔憂臣?”

莫乘楓的話使君無言的身子恍若被雷劈的抖動了一下。

“嘶啦——”一聲,可憐的茶葉不小心被撕成兩截。

君無言先是陰沉沉的看着莫乘楓,緊接着立馬義正言辭,擺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樣。

“丞相你這幽默感若排在咱們大雲朝第二,估計就沒人敢稱第一。要知道方才燭光滅了,朕又知道丞相您怕黑,所以啊,朕還以為丞相怕的一不留神沖出外面去了,這才忙不疊的跑去外面打算把丞相你給叫回來,免得你那醜聞傳出去,丢了朕皇家的臉面!”

莫乘楓的笑容猛地僵在了臉上:“……呵呵,沒想到皇上的嘴也委實厲害的緊,不過臣還是難得第一次聽皇上您說這麽多話。”

君無言不知道自己小宇宙爆發的時候竟然會這麽不假思索的将一大堆話說出口。

于是等反應過來後,也是讪讪道:“朕只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莫乘楓心情好像蠻不錯的,他不僅不再像之前那樣嗯來嗯去,還直接厚顏的做到了君無言的旁邊,“那臣還真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關心臣,連臣怕黑這件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君無言默默地低下了頭:“……”

這種事情能不記得一清二楚嘛?

也不想想當初自己是丢了多大的臉!

哎,想當初,自己還是個年幼無知的五皇子,莫乘楓也還是個整天纏着她的小跟班伴讀,兩人那時也算得上是宮內難得的形影不離的一對好“兄弟”。

雖然,這是莫乘楓自封的。

但總的來說,那時的關系也還真的尚可。

畢竟那時候莫乘楓他老爹是朝中丞相,地位不淺,是先帝最信任的心腹。

而且,又因為那時這具身體的母妃剛好患病,命不久矣,所以她為了自己的未來的排位也同時為了君無言的未來,也是很贊同君無言和莫乘楓兩個整日泡在一塊的。

更何況君無言那時來到下界才不過幾年時間,雖然只是小小的軟綿綿啊軟綿綿的包子模樣,但仍舊是帶着原先那一股閻君氣勢,走到那兒都是板着一張死人臉,活像別人該她八百萬的模樣。

這時的她,又怎麽會有玩伴呢?

但閻君投胎轉世,人該有的情緒還是會有的,雖然不表現在外,但不代表心理不渴求。

于是,這個時候,莫乘楓就自帶話痨光環出現,彌補了當時小包子閻君的小寂寞。

“殿下,摘蓮蓬去不?甜的很!”

“不,要讀書。”果斷的拒絕語氣。

“哎呀,臣的殿下啊,你是要當書呆子?莫非還是您在害羞,哎呀,害什麽羞啊,臣都跟你這麽熟了!”

“但……”

“但什麽但,我們去摘得是蓮蓬,偷蛋得去禦膳房!”

“……”

說畢,風風火火的就是拉着小包子一路橫沖直撞來到荷花池,攪亂一江湖水,弄的雞飛狗跳。

但結局——自然也是碩果累累。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時間以着不同的方式在宮中的某個角落出現。

所以可想而知,久而久之的,君無言就徹底變成了陪莫乘楓一起驚呆了的小夥伴!

雖然是非自願的。

而莫乘楓怕黑這件事,也是完全處于這些驚呆了的事情中的一小部分。

那時,剛好是君無言從皇子升級到太子的那一天,那一天,滿足其心願的她的母妃也因此滿足的駕鶴西去。

所以,先帝也就是君無言她在下界這具身體的老爹怕君無言暗自“傷心”,特地的傳了莫乘楓進宮陪伴。

其實君無言真的想說她不傷心來着,只是皇命難違,無可奈何之下也就接受了莫乘楓過來“陪聊”的事實,還安排了宮人将隔壁的廂房給莫乘楓住。

只是莫乘楓會是個安分的主嘛?

于是,各種理由不期将至,最終還以“我好怕黑,大家都是男的沒關系”這一無敵禁咒爬上了當初還年幼無知的君無言的床,抱着君無言充當了一晚上的抱枕。

對了……還留了一些哈喇子,導致一件衣服報廢。

太天真了,真是太天真了!

每當回想起來時,君無言就恨不得自己立馬選擇性失憶。

上蒼啊,想想看她做閻君這麽多年,竟然被一小屁孩成功的給占到便宜了!

所以,自那以後,莫乘楓就成功了進了君無言複位後打算報複的人裏頭的頭號黑名單。

嗯,魔界是逢辰,人界是莫乘楓。

嘛,這兩個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回憶到此結束,望着面前已經從當初的清秀少年演變成如今的妖孽,君無言突然間就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歲月不饒人的味道。

不過……現在是追随回憶的時候嘛!

逢辰呢!誰能告訴她逢辰為什麽沒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人瘋還傻無藥醫,嘁

君無言覺着自己個兒要奔潰了。

難道逢辰是這麽不守信用的人嘛?

好歹也算是這麽一界之尊,怎麽着這最基本的誠信也是該有的吧!

氣煞她也!

“皇上?”許是見君無言沉默的太久,貼心丞相立馬送上關切,“怎的?就算是被微臣說中了也不要如此頹廢嘛。”

說中……

這指的應該是記得“他怕黑,被他喻為關心他”那件事兒吧。

是啊,關心他,關心個大爺的他!

她是那瞬間傻了才會莫名其妙的覺着他不見就是出事了!

诶……

對了!那一瞬間,她分明記得他是不見了的,而且她喚了好幾次他的名字後,他也沒有應聲!

君無言在心裏頭的詫異油然而生,她面無表情地盯着莫乘楓:“丞相,你能跟朕說說,方才燭火熄滅的一刻,你……去哪兒了?”

莫乘楓的回答只有三個字,而且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人毋庸置疑。

他指了指木桌上的油燈,用一種“讨厭,皇上好死相”的眼神看着君無言:“拿油燈。”

君無言:“……”

好吧,是她錯了。

這種懷疑完全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如果逢辰真是莫乘楓,那她真的要懷疑被他領導的魔界上下人民的全體智商了。

想通了的君無言輕咳一聲,站起身來:“竟然今夜無事,那朕也不打擾丞相的休息了,明日就是接風禮,丞相還是早些休息吧。”

許是沒有想到君無言要走,莫乘楓的标志性笑容有點僵硬,他雙手撐着下巴,帶着點撒嬌的語氣道:“皇上走了臣害怕啦!”

“……”

君無言的雞皮疙瘩被莫乘楓的最後一個餘音繞梁給弄的掉了一地。

可是更激烈的往往都在後面。

“皇上,你要知道,臣這種第一美人樣貌不管男女都抵擋不住,萬一皇上要見的人是個美貌女子那還好說,萬一是個男子,那您是要至臣名節于何處?”

“……”

一口鮮血抵在君無言的嗓子眼不上不下。

君無言僵硬着身子重新坐下去,她的嘴角被她硬撐着勾起一抹可怕的弧度,她顫顫巍巍道:“丞相何必怕,丞相不是既喜男又喜女,男女通殺嘛?”

再說,憑你這張嘴,估計逢辰真的大駕光臨,也會被你氣得滾回老窩!

莫乘楓看見君無言硬撐的冷笑有些愣,但随即還是一笑:“皇上真會開玩笑,臣又不是斷袖怎會喜男?不過,臣也說過,如若皇上願意自我獻身,那臣也定将會竭力學習龍陽之道,不負皇上恩澤。”

君無言:“丞相也真會開玩笑……”

莫乘楓皮笑肉不笑:“不敢不敢,臣又豈敢在皇上面前開玩笑?”

說畢,還沒等君無言重新開口,莫乘楓又作死的添了一句:“不過臣還是覺得不笑的皇上更惹臣喜愛。”

托這句話的福,嘴角難得費力勾勒的角度也重新平坦了下去。

“丞相。”君無言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嗯?”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在作死的莫乘楓,抛了個媚眼。

“朕最讨厭一種人……”君無言在這裏頓了頓,目光冷若錐刺,“就是說朕表情不好看的人!”

說畢,手上猛地一用力,桌子就被她掀起,直接一鍋端的砸到莫乘楓的頭上。

莫乘楓:“……”Orz

主犯閻君大人君無言拍拍手上的灰,在心裏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莫乘楓。

不作死就不會死,要作死朕讓你拼命的死!

不過當然,為了明天主角能夠正确登場,出完氣的君無言還是很“好心”的撕下床單給莫乘楓包紮了個,而且還特地的怕他在這大夏天冷到,把基本上要被拆了的檀木桌直接壓在他身上,最後連人帶桌扔到床上,仍由他自生自滅。

哼,最讨厭別人嫌棄她面癱了!

閻君在心底蹙着眉,把作案現場布置好後,立馬就是朝着門口不帶一片雲彩的走去。

只是不知怎的,在正好君無言推開門要出去的時候,突然又是一陣怪風吹來,門板直直的朝君無言的頭撞來,把君無言給撞了個滿天星。

君無言被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嘶……”

這破天氣有完沒完!

她忿忿的咒怨道,然後伸出一只手來去觸碰剛剛頭頂被撞倒的地方。

結果……一張紙的卻驀地的出現在頭上。

她面無表情地将它扯下來,瞬間——本就沒有表情的表情凝固了。

這張紙上寫的并不是下界的凡人字體,而是……她地府下專用的字體,待仔細朗讀後,她的表情嚴肅起來。

這張紙,是生死簿上被撕下來的一角。

上面寫着:八月初九,雲朝太傅柳氏,死于非命。

八月初九,就是明日!

從先太上皇起就任命了太傅一職的柳氏——柳澤将會死于非命。

可是柳澤一向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對諸位大臣也是禮尚往來,從不怠慢。況且現如今已是甲子年歲,早就在幾月前申請離職回鄉,打算安度晚年。

這樣的他,又怎會結識仇家,死于非命?

可是這生死簿上面白紙黑字寫的一清二楚,不得不讓君無言重視起來。

但問題又來了——

生死簿向來是只有閻君才有足夠的能力翻閱的,其他的不論人魔神,一旦觸碰,必定會有灼燒之疼痛,輕則手臂報廢,重則性命垂危,所以即使當初是被偷了,那無良盜賊也是直接就是連着把她的辦公桌都給搬了……

但是——這一頁紙卻是被撕下來的。

如若真的要翻閱生死簿,那只有一種方法……

君無言的眼神凝重的有點可怕。

除非,那個人或者魔或者神,跟她朝夕相處,身上沾染到了她的氣息。

猛地将那一頁紙塞進自己的袖子裏,君無言沉着一張臉的來到床邊。

“莫乘楓,不,我應該稱呼你為魔尊逢辰吧,真是久別重逢,別來無恙,瞞得這樣好,你究竟是何居心?!”

莫乘楓繼續Orz:“……”

“本君告訴你,不必了,本君了你動機,你無非是想報複本君罷了,但本君只想說,以這種方法,魔尊也未免太幼稚無聊!”

莫乘楓仍舊躺屍:“……”

“哼,還不肯承認嗎?本君就不信你這一界之主被本君如此辱罵,還能沉得下氣來!”

莫乘楓依舊一動不動:“……”

“好……你不肯起身是吧!那本君就跟你耗,明日的接風禮也不必參加了,反正本君下界目的也就是為了拿走你身上的生死簿!”

莫乘楓:“……”

“本君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莫乘楓:“……”

“本君告訴你,本君無太多優點,可最大的優點就是耐心夠!”

莫乘楓:“……”

“本君……”

“本君……”

“本君……”

兩個時辰過去後。

聽着莫乘楓均勻的呼吸聲,君無言終于仍不住的蹲在牆角畫圈。

多麽一個無情無恥無理取鬧的世界啊。

喝完茶杯裏的最後一蠱茶,君無言自暴自棄且全身無力的癱坐在涼椅上。

她真的是快要被郁悶死了!

起身默默地打開窗戶,閻君大人靠在窗臺邊上略帶憂桑文藝氣息的注視着彎彎月牙。

她剛剛用了各種方法,各種角度,甚至各種地方方言對莫乘楓進行了全身心的語言攻擊,結果發現……完全是在自讨苦吃。

她絞盡腦汁,費盡唇舌的說着這麽一大通話,然後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莫乘楓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種人家吃着你看着,人家坐着你跪着,人家睡着你站着的情緒有多令人抓狂你能想象的到嘛!

剛剛自己幹嘛手抽要掀桌一股勁兒匡在莫乘楓頭上啊!

君無言心裏的小人在不停地捶地捶地捶地!!

不過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她再次再次再次(……)的确定了一個事實——莫乘楓不是逢辰。

逢辰的性格……咳,她還是相信不會像莫乘楓那般厚顏無恥的。

不過,現在怎麽覺得有點困了呢……

“哈乎……”君無言突然緩慢的打了個哈切。

困……好困!

做人就是這點不好,說多了渴,穿少了冷,吃多了撐,站久了困。

搖搖擺擺的支撐着昏昏欲睡的腦袋,君無言原本想打開窗戶讓冷風給自己清醒一下的,可沒想到啊沒想到,剛剛的風刮的是那麽的冰,現在的卻都是讓人犯困的熱風。

溫熱的氣息不斷的噴灑在自己的脖頸,面上。

莫乘楓這什麽眼神啊,那麽多珠靈碧秀的風水寶地不選,偏偏選了這麽個讓人瞬身不舒爽的地方。

終于,一個支撐不住,君無言還是昏昏沉沉的這麽睡了過去。

“丞相……”什麽的,朕讨厭了

這是君無言迷迷糊糊中所說的最後的一句話。

可是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這句話剛剛吐出口的時候,方才還在床上有着均勻呼吸的男子濃密的睫毛微微閃爍了下。

下一刻,那睫毛就立刻被一雙在黑暗中閃着亮光的妖媚狐眸所取代。

皇上,果然很笨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斷更了嗷嗷嗷!!!

因為斷網了嗷嗷嗷!!!!!

嘛,雖然小萱覺得自己寫的不是太好,但也還是會繼續寫下去的。

至少,把這個故事寫完!

☆、醫治妖孽無三寶,氣

君無言真的很不想承認。

但是當她迷迷糊糊睜開朦胧的雙眸時,還是很不自願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一國之君,君無言,那個被外臣稱為沉默寡言,性格冷峻的君無言——堂而皇之地睡在了自己臣子的床上!

“皇上,醒了?”

就在這時,一個略帶魅惑的磁性嗓音響起。

君無言擡頭一看,只見一身白衣騷包無比的莫乘楓扭着他那小蠻腰,眨着他那狐貍眸,手上還端着一盤看起來十分精致可口的小點心。

“皇上萬安。”得到君無言的茫然眼神後,莫乘楓的嘴角揚起一個微笑,簡單的行了個禮。

嗷!這種新婚燕爾夫妻的即視感是怎麽回事。

傻傻的盯了頃刻後,君無言汗顏的低下頭去。

不過還好,聲音不是在床上響起。

再掀被子,也還好,衣服也還在。

君無言拍拍自己沒有多少內容的小胸脯慶幸。

阿呸!

慶幸個毛線啊!鬼知道他是不是先她一步起來的!

君無言似乎已經激動到不可自已,她顫抖着雙唇,盡量使自己的語調與平常一般自若冷靜:“莫丞相,朕昨日為何會睡在這兒?”

莫乘楓甩給她一個“皇上,好讨厭~”的嬌羞眼神:“皇上已經忘了昨晚的事了嘛?”

卧槽她也想記起來呀!

當耳聞到這沒半點兒實際內容的廢話和這無比令她讨厭的眼神後,君無言差點兒就忍不住再次掀桌!

诶,為嘛要說再次?

對了,昨晚上她好像氣大發後,朝這莫乘楓腦袋掀了那檀木桌。

君無言詫異地朝着莫乘楓的額角望去,可是令她大吃一驚的是,莫乘楓的額頭光潔如初,并不像是被硬物所砸。

她在心裏的眉頭微蹙。

随後,她又立刻将視線轉移到屋內,只是屋內的擺設還是如昨日她進來那般正常,檀木桌也好好的擺放在那兒,檀木桌上的茶葉也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袋子裏。

她再摸摸自己身下的床,她記得昨日她可是氣急敗壞地連床單都撕了的。

可是目前的事實卻并若此,床單還是昨日的那個樣式,好好的鋪在她的身下。

一切并無異樣。

更大的詫異感如海浪朝她心中一陣一陣襲來,她只覺自己頭疼欲裂,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皇上,你可還好?”

許是察覺到君無言有點不對勁兒了,莫乘楓的眼神中閃爍着絲絲關懷,他将點心放在檀木桌上,腳步輕緩的走過來,兀自走到床邊坐下。

他将手附在君無言額頭上方,動作親密的給君無言試了□□溫。

頃刻後,他擔心的望着君無言“皇上額頭有些發熱,可是得了風寒?要不起太醫來瞧瞧。”

君無言抿了抿薄唇,不得不承認這樣溫柔的莫乘楓——咳咳,還是很得她心的。

她在心底彎起一個笑容,頭疼的感受似乎也消退了許多。

只是警惕感還不能消除,她急切的撥開莫乘楓的手,面無表情道:“朕拜托愛卿了,請認真的和朕說說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完全就是一場夢境了。

莫乘楓抛了個媚眼,傾城一笑:“難不成皇上您還真的想與臣發生什麽?”

都說了請你認真啊混蛋!

君無言氣煞,就連方才升起的一抹好感也頓時煙消雲散。

她手忙腳亂的套進靴子,語氣淡然道:“丞相不說那便罷了,不過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朕想起丞相今日還有宮中的接風禮,就先趕回去再說,畢竟朕一夜未回宮恐怕宮中是要鬧翻了。”

“皇上又任性了。”莫乘楓嘴角一彎,眉毛一挑,猛地環住了君無言的腰。

君無言瞬身一顫:“……”

他又想幹嘛?

“怎麽辦,皇上任性的樣子如此令人憐愛,弄的微臣都不得不說實話了呢!”莫乘楓輕輕一笑後,便将君無言靴子褪下,重新将她裹緊被褥,在抱入自己懷中:“皇上不想與臣發生些什麽,可臣倒卻想與皇上發生些什麽呢,不過昨日我們還是很不幸的沒有發生什麽。”

君無言咬牙:“說人話。”

莫乘楓撲哧一笑:“其實昨日過了子時後,皇上見要等的人沒有來就莫名的跟臣說感到困意,接着便一頭栽倒臣的床上一動不動,不過臣在這要抱怨一句,臣的皇上啊,現在是盛夏,您的時差是倒了才會提前冬眠嘛?”

君無言:“……”

真的是想在有生之年不再跟莫乘楓說一句話了。

他後面那幾句省掉能憋死嘛!能嘛!

不過他所說的倒也并非全部都是無用信息……這麽說,難道昨日之事真的是自己幻覺,都是自己的一場夢境?

怎麽會……怎麽會呢?

逢辰那家夥,他到底想怎樣!

在心裏忿忿地咬咬牙,君無言面無表情地掙脫開莫乘楓的懷抱,打算繼續下床。

只是,這次被子才剛掀開呢,就又被莫乘楓重新蓋好。

他眨眨無辜的狐貍眼,語氣透露着不解和無奈:“皇上,您這又是作甚?”

作甚!?

君無言簡直想噴莫乘楓一臉口水,但無奈難度系數太大,只能導致她清冷地嗓音脫出:“朕方才不是說了嘛?昨日裏一夜未回宮,宮中必定大亂,況且今日還有丞相你的接風……”

話還未說完,就被莫乘楓一口打斷。

他笑笑道:“這個皇上自然不必擔心,待臣早上醒來後,便遣人去宮中借口道了皇上你突發奇想覺得臣這裏風水甚好,所以打算臨時轉移陣地,這不,現在前頭正熱鬧着呢!”

君無言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是幾次無言以對了。

這風水好你個頭啊!

只是君無言的無言,卻又剛好讓很沒有自知之明的莫乘楓以為君無言是在對他進行無聲的贊同。

他再次笑了笑,将枕頭給放平,将君無言睡了下去:“皇上還是好好歇着吧,現在皇上您是想睡多久都沒問題了。”

可君無言還是一腳将被褥踹開,打算下床

莫乘楓皺了皺眉:“皇上怎的又任性了?”

君無言對此只有簡單的一個字的回答:“渴。”

莫乘楓舒展了眉頭,然後将君無言重新裹好,笑道:“這等要求跟臣說說便好了嘛,何必如此客氣。”

君無言:“……”朕沒跟你客氣!

不過莫乘楓還是心情甚好的走到檀木桌前給君無言倒了濃濃的一杯熱茶,茶味芳香四溢,細細聞起來甚是好聞。

君無言接過後緩緩地喝下,嗯……這味道有點熟悉。

“……”

君無言猛地雙目一凜,但是随後她又迅速的使自己正常起來,她看着檀木桌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茶葉道:“丞相倒是蠻會收拾東西的,這茶葉擺放的可是工工整整,昨日來的時候,這分明是亂擺着的,不過這樣也好,朕就喜歡工工整整的屋子。”

莫乘楓聽到那個“喜歡工工整整的屋子”後,立刻啓動腦補狀态,将它理解成“喜歡工工整整的房子的主人。”

他的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郁:“皇上也總算是發現臣的優點了,不過皇上說的話可是錯了呢,要想臣如此愛幹淨的一個人,又怎會将茶葉撒的到處都是。”

聽到這句話,君無言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現在可以确定的是,莫乘楓說的話絕對是謊話了。

他之前說她從子時見不到人起,才變得略有困意,所以假設昨日子時後真的是她做夢,那子時前的事情也必定是發生過了的。

可昨晚的茶葉,在子時前——是淩亂的。

他還告訴她這茶葉蠻香,可以做香料使。

為什麽,要騙她?

莫乘楓,究竟是不是逢辰?

這是她此時此刻最想知道的問題。

不過如果真是的話,那麽他這樣的逗她玩她究竟有何意義呢?

不過如果不是的話,那麽他這樣的逗她玩她究竟又有何意義呢?

想不通,真的很想不通。

于是心情煩躁的君無言再次踹開了被褥。

莫乘楓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到了,他嘆了一口氣:“皇上這次又是為何要任……”

這次君無言學了莫乘楓,事先截了他的話,她狂霸酷炫拽的扔下一句。

“沒何原因,朕就是想任性。”

莫乘楓:“……”

好吧,真的挺夠任性的。

接風禮的時辰很快便到了。

君無言在這之前,很快的換好衣服然後被莫乘楓拉出去迎接到來的大臣們。

接風禮其實說重要,也真的并不重要。

畢竟歷來的禮儀千年不變,無非就是那麽幾個好久的環節,沒甚新意可言。

首先,自然是對遠程而回的“愛卿”表示慰問,接着再虛以委蛇一番,再與各大臣一起調笑一番,欣賞歌姬唱唱曲兒,看看舞姬扭扭腰兒。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各大臣趕快打道回府吧,否則各家夫人可就要派人來催了。

這些個繁文缛節其實并無啥意思,可是君無言卻突然對這次的極為重視,不為別的,就為那昨日生死簿的一角上所寫的一句。

“八月初九,雲朝太傅柳氏,死于非命。”

雖然那紙已經不再了,但她還是不覺得事實真的只若莫乘楓所說的那樣——是場夢!

作者有話要說: 嗯,前兩天斷更真的很不好意思嗷~

嘛,不過收藏還是再漲(雖然都是一個)但小萱還是真的很高興的嗷~

小萱簽.約被拒了,不過也沒啥~

就當是練練筆,寫着玩兒好了,畢竟是自己萌過的梗~

大家只要看的開心,俺就覺得很開心~

這本估計十五萬或者二十萬字左右完結。

各位看官留下你們的收藏點擊和評論吧,麽麽噠~

☆、寶貴時間被人擾,囧

盛夏下午,天氣悶熱。

不過索性各處驅熱冰塊擺放的恰到好處,溫度倒也不是很令人難以忍受。

時辰點到了,各處大臣也陸陸續續的到達大廳,當然,其中也包括最讓君無言翹首以盼的柳太傅柳澤。

柳澤雖年已六十有幾,已面臨退職回鄉安老之齡,但索性身子骨倒也蠻健全,幾杯酒下肚,倒也是面不紅心不跳,依舊樂呵呵。

柳澤性情溫和,君無言打量了許久,發現自他到來之際開始,與諸位大臣到現在交談依舊甚歡,并無其他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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