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之争。

只是……

只是……

只是這樣不科學嗷!

難道是生死簿有誤!

君無言此時端着随手從莫乘楓房裏拿來的瓷茶杯,面無表情地有一口沒一口喝着,茶水是什麽味兒早已品味不出來。

不過可別瞧她表面雖如平常無異的站在一旁,要知道在那心裏,她的小人兒卻仍在不停的狂躁咆哮。

“皇上?”就在她失神這頃刻功夫,莫乘楓那不大不小的聲音就飄了過來,“您無事吧?”

君無言瞥了莫乘楓一眼:“……”

然後再是低下頭去飲了一口茶水。

在她還沒有正式弄明白他究竟是不是逢辰這個令人抓狂的論題之前,她覺得還是暫且先不要與他講話才好。

免得自己氣急,做出什麽無法控制的事來,那可就為時已晚了。

只是她有心不理,可對方卻沒那個自知之明:“皇上,您可是餓了?來人,上盤點心!”

君無言淡定喝茶:“……”

半晌後:“皇上,您可是累了?來人,搬張軟椅!”

君無言繼續淡定:“……”

再于是:“皇上,您可是#@……¥……#@”

君無言依舊淡定——

個鬼啊!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淡定下去了,否則還有完沒完?打定主意的她果斷一言不發起身,打算走人。

結果——自然是沒走成,她身子被莫乘楓猛地一按,重新被迫坐了下去。

“皇上,您今日很不可理喻哦。”莫乘楓眨着狐貍眼,撇了下嘴角賣了個萌,“怎麽,臣有哪裏做的不好嘛?”

……你的确哪裏都做的不好!

君無言面對莫乘楓的按壓,輕輕的搖搖頭,一句話也不曾開口,只管我行我素的一口一口的喝着手中杯裏的茶。

面對君無言的沉默,莫乘楓自然也有上策應對,他索性也不說話了,待命人也搬來個軟椅後,他就坐在君無言對面何事也不做,只是看着她。

君無言被這眼神盯得有些發毛,但為了使表面正經,也依舊是詳裝冷靜的喝茶。

空氣中蔓延着一陣很詭異的靜寂。

半晌的半晌後。

不知是不是被這寂靜弄的有點不甘寂寞了,莫乘楓還是主動的發了個言。

“皇上,臣鬥膽問一句,這茶好喝嗎?”

君無言略大牌的點點頭,但依舊不回答。

“那皇上,臣再鬥膽問一句,這空氣好喝嗎?”

君無言習慣性的點點頭,但當反應過來莫乘楓說的是什麽後,立刻就是望杯子裏瞥了一眼……

果然空的一滴不剩,再多的也估計也因為時間的漫長和溫度的高昂而蒸發了。

些許尴尬的幹咳一聲,君無言實在沒臉繼續沉默下去了,她努力為自己這行為找借口道:“丞相倒是有心了,朕方才只是在接觸這茶具的觸感罷了,嗯……一碰且知這茶具一定是上等材料制造,果然丞相家裏頭的東西與朕宮殿相比要過之而不及。”

面對君無言的言之鑿鑿,莫乘楓的臉色忽地有些怪異:“皇上,您沒發現拿的這杯子是兒時您自己上工藝課上親手做的?”

“……”啥?

君無言的眼神古怪的望向自己手中所握住的杯子。

細細打量片刻後,君無言發現的确是如莫乘楓所說那樣,畢竟這杯子那詭異的杯口弧度也的确有點似曾相識。

莫乘楓嘴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沒想到皇上還是個很念舊的人嘛,臣那麽精心的将它擺放在房裏,沒想到一眼就被皇上相中了,不過至于這材料嘛……臣貌似記得臣與皇上因為黏土不夠,為怕太傅責罵,還摻和了些泥巴進去。”

君無言聞言,吓得趕快将杯子從嘴邊移走:“……”

這一舉動讓莫乘楓忍不住撲哧一笑。

君無言有點羞又有點惱:“丞相倒是記憶好。”

莫乘楓表面謙虛,實際諷刺:“這又怎能與皇上相提并論呢?”

君無言:“……”

果然,他倆注定不能好好在一起玩耍。

不過,這一小插曲,倒也使得君無言的心情緩和起來,小時候的事情如今想來倒也有幾分忍俊不禁,畢竟細細想來,雖然莫乘楓一直嘴上不饒人,言語之間總是滿口胡亂,但總的來說,對她還是不錯的。

不管是平常的生活日居出行,還是偶爾的心情陰晴不定,他總歸也是待她好的,什麽事與他商量了一番,雖然最後結果依舊被他那一雙嘴氣結,但在實際上,他也是盡心盡力。

如果逢辰真的是他,啧,不對……逢辰那樣高高在上的魔尊又怎會與他一樣。

嗯……

心理疏通後的君無言放下心裏的一大塊石頭,總算是郁氣盡失,她嘆了口氣道:“丞相,朕有事要問你……”

莫乘楓首先就是發了個字:“臣……”

君無言搶在他面前道:“不準說愛過不準說不知道不準說謹遵聖旨不準說皇上好讨厭不準說皇上又胡來也不準說皇上太任性……咳咳”

莫乘楓真的只說了一個字,可估計君無言被之前的種種回答刺激到了,立馬就是噼裏啪啦的跟開了機關槍似的斷絕了莫乘楓後面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語。

也不知是不是說太快了,說到最後,君無言竟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莫乘楓被這架勢驚到了,他嘴角抽搐的遞來一盞茶:“……皇上喝喝水再說。”

君無言接來杯子,将茶杯一飲而盡,然後重新塞進莫乘楓的手裏,她小心地望了望四周,耳朵細細地聽着周圍的聲音。

四周寧靜地連風聲都不曾出現,只有輕柔地鳥鳴的聲音不斷的回響在天空之中,悅耳動聽,令人惬意。

至于人,這裏既是靜寂的後花園,又因為現在還不到黃昏時刻,所以聚餐也還未開動,諸大臣也只是在前廳敘敘舊,談談天罷了。

頂多也就是幾個小厮受莫乘楓的吩咐過來端茶遞水送點心。

嗯,很好,沒人!

君無言神神秘秘的凝重一張臉,對莫乘楓招招手,示意莫乘楓的耳朵貼過來。

莫乘楓雖不解,但還是乖巧的将耳朵伸過去。

可是只聽君無言道:“丞相,朕知道你眼觀八方耳聽四方,消息一向靈通的很,朕問你,你最近可聽說過柳太傅惹了何等仇家沒?”

君無言語畢,只見莫乘楓一臉慎重的看着她。

君無言眼前一亮,莫非真的是有仇家?

只是莫乘楓的下一句話無疑毀了她的希望。

只見莫乘楓癟癟嘴,一雙狐貍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熠熠:“皇上果真是棄臣于不顧了呢,那麽神神秘秘的舉動,臣還以為皇上是要對臣表明心意,卻怎想到是空想一場。”

君無言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你先回答朕之問題。”

莫乘楓眨眨眼,沒好氣道:“柳太傅能有什麽仇家啊,他為人心善,做官也勤廉,與各大臣一直都是禮尚往來,相近如賓,況且家中除夫人外又無過多妻妾,膝下也只有一女兒,那女兒家家的雖潑辣了一點兒,但總的來說也不會怎麽得罪人。”

君無言這下真的是默了:“……”

不過話說,如若真是如此,那生死簿又何來死于非命一說?

“皇上怎麽了?”許是覺得君無言不對勁,莫乘楓關心的詢問道。

“沒什麽。”君無言将頭低下輕聲道。

“好啦,皇上近日來真的有點奇怪,還是好好歇會兒吧。”莫乘楓見君無言這樣,立刻見縫插針的坐到君無言那邊兒去,乘機将君無言擁入懷中。

君無言也許真的是腦中最近亂成一鍋粥,有點承擔不過來想休息了,所以對着莫乘楓的舉動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安心的閉上眼睛。

于是,兩人的氣氛難得的寧靜下來。

只是,這寧靜氛圍還沒多久——

“砰”的一聲,一個硬物墜地的聲音,就迫使兩人迅速的睜開眼睛。

然後君無言就見到一位此時此刻最不想遇到的人。

“草民參見皇上。”金業塵見到這兩人的場景先是一愣,但反應過來後随即露齒暧昧一笑,作了個揖。

君無言看到對方後,立馬就是把臉埋在莫乘楓胸膛上悶聲道:“不必多禮。”

這個災星,可是唯一知道她是女兒身的人啊!

本以為老死不相往來了,可沒想到今日竟在這兒……竟在這兒遇見,天帝啊天帝,你是想玩死她這個勤勞善良的小閻君嘛?

君無言奮力的揪着莫乘楓胸前的衣袍。

“皇上。”莫乘楓抱怨地聲音猛地響起。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在幹嘛的君無言,難得的臉上沾染上一陣緋紅,她幹咳一聲後,匆匆忙忙地就打算掙開莫乘楓的懷抱。

可莫乘楓又豈能讓她得逞,這不,眼看外人在旁,他還語氣暧昧道:“別鬧了。”

那拉長的尾音終于成功的讓君無言拉長了臉,如此想入非非的語調,莫乘楓你……哎!

金業塵見此,含笑撿起不慎掉落的包裹,說了一句讓莫乘楓不知其意的話:“看來,皇上最後還是與丞相大人說了啊,草民還以為這僅是皇上與草民的秘密呢。”

☆、被擾之後又出事,倦

秘密……

你以為她是心甘情願與你有這個秘密嘛?

君無言氣急,可是礙着莫乘楓在又實在不好發作,被逼無奈,她也只能在心裏頭咬着牙,盡量使表面看起來淡定自若:“金公子可真是好記性,不過朕還是有一句話要贈給金公子,有些事能忘且忘,否則朕擔心金公子知道的事情太多,會有礙于金公子平常的生活質量。”

可那金業塵卻只是淡然一笑:“草民在此多謝皇上關懷,只是草民天性倔強,不想記的事情,轉個頭便可不了了之,但若是想記了,怕是硬被灌下孟婆湯,也難以忘懷。”

君無言聞言就控制不住自己打人的欲望:“……”

你大爺的難以忘懷啊!

話說果然是無知者無畏!竟然敢當着她這個閻君的面,說她手下的孟婆湯是殘次品……

雖然不得不說孟婆她老人家最近年紀大了,味覺真的有些問題,湯藥什的有時候也會出那麽丁點半點差錯,但好歹也算是她地府唯一拿得出手的一位大廚。

氣氣氣!

君無言冷着一張臉推開莫乘楓,打算拽着此人去某個隐蔽的地方談談人生。

可是這雙腳剛站穩地面沒多久,就又被莫乘楓給猛地攏入懷裏頭去了。

“丞相。”君無言的眉心難得起了片刻褶皺,她再次推搡了片刻莫乘楓的胸膛,“朕有事要與金公子私底下說,你先放開朕。”

“皇上。”莫乘楓半靠在軟椅上,慵懶的聲音從口中緩緩吐出,他扳過君無言的臉對着君無言眨眨雙眸,一臉無辜的樣子,“究竟是何等事,您要連臣都一起瞞着呢?分明昨晚在臣卧房時睡時還那麽依賴于臣,不肯放臣離去。”

君無言驀地停止了掙紮:“……”

這大白天,他睜眼說什麽瞎話!

況且,這語氣也……

君無言的語調開始變得急促:“不,丞相,你先聽朕說……”

只是她的話才剛開個頭,又立刻被金業塵給截去:“果然丞相已經知道了啊。”

他的表情有些惋惜,不過沒多久又莫名開朗起來,“不過既然這樣,那草民便也有場好戲可看了。”

“那便恭候公子大駕了。”莫乘楓輕笑一聲,狐貍眼中光芒萬丈,透露出幾分難得的精明“不過既然金公子願屈尊當個看戲之人,那本官也一定相信這場戲也一定不會讓金公子失望,只是這票價嘛,本官想必也不菲吧?”

“自然。”金業塵同樣回給莫乘楓一個令君無言匪夷所思的輕笑。

君無言:“……”

求求誰告訴她,這兩人在叽裏呱啦的說些什麽東西?

不過,看莫乘楓的樣子,難道他真的知道了些什麽!

君無言心中警鐘大鳴!

昨晚自己的确是因為太過困倦而宿在了他屋內沒錯……可早上醒來時身上衣物并無異樣啊!

難不成,難不成……

是被脫了後再重新套回去的!

閻君大大的腦中突然開始腦補起一陣陣畫面。

不不不!!

她的想象力何時變得如此豐富多彩了!

她是閻君啊閻君,是因為掉落生死譜被逼無奈在輪回臺玩了場蹦極,蹦到下界尋找的閻君啊。

說好要當個擁有高貴冷豔,面癱冷酷的國君的呢?

嗯……

神态恍惚的君無言已經全然陷入了自己給自己挖的沼澤坑中,不可自拔。

這直接導致了後面的內容在君無言耳裏已全然被過濾成空氣,她迷迷蒙蒙的只看到金業塵給她行了個告退禮後,潇灑離去的背影。

“丞相。”不知呆在原地過了多久,她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嗯?”莫乘楓的語調輕揚,顯然心情甚好。

“你真的已經知道了?”君無言感覺在自己面無表情地神态下,聲音在止不住的顫抖。

“……嗯。”

莫乘楓先是直視着君無言,再沉默半晌後還是很慎重的點了點頭。

表面鎮定的君無言:“……”

心理在止不住的抓狂:不嗷嗷嗷!!

莫乘楓見君無言的樣子莫名的勾起一抹笑容,他拍拍君無言的肩:“皇上,其實又何必瞞着臣呢,畢竟臣送與你過那麽多美人,您不也都一一拒絕了,臣不傻,就算這回您沒告訴臣,可臣總歸也還是料想的到的,況且更別說臣昨晚還親眼見到了事實。”

被最後一句話吓得風中淩亂的君無言:“……”

見到了事實……

怪不得今日一大早兒,他整個人就跟忘吃藥似的跑過來獻殷勤,而且方才還……

“好啦,皇上不要成天到晚死板着一張臉嘛。”莫乘楓暖心一笑,将君無言擁入懷中。

呵呵……她心好累。

“怎麽,你還怕臣生氣不成?”許是看君無言的表情愈發僵硬了,莫乘楓扯扯君無言的臉,試圖将她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只是他後面的話,反倒更是讓君無言感到難以理解。

“紫棱雖然長得不錯,但入不了皇上您的眼,也是她無福分,不過昨日逃婚之事也的确不太對,所以臣認為抓到後被貶去當個戲女也的确不為過,雖說人是臣從江南帶來的,不過皇上又何必心疼于臣,藏着掖着不讓臣知道呢?”

“……”

他們倆這是在說同一件事嘛?

不過紫棱這名字,似乎也的确有些熟悉……啊呀!

那日莫乘楓剛從江南回來帶過來,還美名其曰“見面禮”的美人,似乎就叫這名字!

逃婚!

難不成自己在那日打發她走後,被金老員外撿着了?

逃婚啊逃婚……是了,昨日金業塵也的确說他趁那女子逃婚時,順手将嫁衣給偷來讓他自個兒穿上去自娛自樂。

所以說,她是女兒身的這件事情他不知道?

再所以說,剛剛他二人所說的看戲也只是看那紫棱的?

再再所以然,那金業塵還是有幾分人情味的?

閻君大大覺得自己那顆在風中飄零碎成渣渣的心瞬時間愈合。

“皇上,您又在想什麽呢?”許是看君無言久久無言,莫乘楓覺得有些詫異起來。

“無事。”得知自己女兒身這件事對方暫且不知道的君無言心情頓時大好起來,她語氣雖還是如往常一樣淡然,但索性不再如方才一樣僵硬了。

擦去了心中的冷汗,君無言剛再準備說些什麽呢,突然從大廳那兒傳來的窸窸窣窣的噪雜聲把君無言的話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嚨中。

“似是發生什麽事了。”莫乘楓的語氣突然嚴峻起來。

他雙目緊蹙,反手拉着君無言就朝着那地兒走去。

只是這步伐邁開還沒幾步,就有一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小厮朝他們莽莽撞撞的沖過來。

“不……不……不好了!”那小厮一頭跪坐在君無言與莫乘楓面前,指着大廳結結巴巴道,“啓禀皇上和丞相大人,柳大人他,柳大人他……”

“好好說話。”莫乘楓冷斥道,“太傅怎麽了?”

太傅!

聽到這兩個關鍵字眼的君無言,瞬間神态凝重起來。

“八月十九,雲朝太傅柳氏,死于非命。”

莫非……真的确有其事?

那這樣說,那場似夢非夢的夢,也是真的發生過了?

似是為了驗證君無言的猜測,那小厮在後頭緩過氣兒後,也是立馬哭喪着臉道:“柳大人他,沒氣兒了!”

“胡鬧!好好一人怎會沒氣呢!如若是不慎熱度,昏過去中暑了倒還有可能。”莫乘楓似乎不太相信小厮所說的話,他的神态之中滿是質疑,“這青天白日裏頭,總也不會有刺客吧!”

“奴才說的都是真的。”小厮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不信的話,丞相與皇上一同去看看便一清二楚了,還好今日符太醫也在,如今正在那兒瞧着呢!”

“丞相,有可能……是真的。”沉吟片刻後,君無言沉聲道。

看了看仍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小厮,她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先下去。

等那人退下後,她拉着莫乘楓走入一個隐蔽的地方,一臉慎重的看着他:“丞相,如若朕說自己早就料到了太傅今日會死于非命,你信嘛?”

莫乘楓不解的望着她。

君無言嘆了嘆氣,開始緩緩訴說:“其實昨晚,朕覺着自己做了個似真似假之夢,夢裏朕雖然沒等到朕要等的人,卻也得來一張紙條,上面清清楚楚的揭示了太傅今日會死于非命之事。”

說畢,君無言擡頭真誠的看着莫乘楓。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将這件事情與莫乘楓說,畢竟關于莫乘楓究竟是不是逢辰這件事到底也是有待考慮……

只不過,不知何時起,心底就有了個小小的輪廓和一個小小的聲音,覺得面前這人,對于她來說是靠得住的。

也許,這是從小一起打混過來所産生的絲毫依賴吧。

當然……這一層意思絕對不會與莫乘楓眼裏的那種相提并論。

身為閻君,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和自控能力的……也許。

莫乘楓面對君無言的眼神,只是在嘴角上方輕輕抿起一個笑:“皇上說的,臣當然相信,況且,臣也很高興皇上願意将這事與臣訴說,不過……”

他的神色忽然又嚴謹起來:“柳太傅并無仇家,身體也向來硬邦,怎會忽地就駕鶴西去了?”

君無言也陷入了思考中去,不過待思考片刻無果後,也只能道:“原因之類的……現如今符太醫也在場,究竟是被下毒還是什麽,終究也會水落石出,丞相與朕還是先去去大廳瞧瞧吧。”

說畢,君無言便拉着莫乘楓朝那兒走去。

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莫乘楓的狐貍眼裏倏地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絕對不會說太傅死因是很惡搞的……

畢竟這是歡脫小言~~~

不是懸疑偵探=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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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原因惹人笑,哎

兩人徑直來到大廳。

諸位大臣許是看見皇上和這次禮宴的正主來了,原本在底下窸窸窣窣,互相嘀咕的聲音,也都在看着這二人後戛然而止。

大臣齊齊對君無言和莫乘楓行禮:“臣等參見皇上,參見丞相大人。”

“不必多利。”君無言在面對這種場合還是比較得心應手的,她頗有氣勢地揮揮手,待大臣都起身後,立馬疾步走到正在為柳澤把脈的符太醫處,“太醫,柳太傅如今形勢怎樣了?”

符太醫捋了捋他的白色長須,聲音略有些低沉,他嘆了口氣道:“臣已經盡力了……”

聽聞此話,諸位大臣面面相觑。

其中為首的一位老臣走上前來,作揖道:“皇上,今日柳太傅之事着實蹊跷,臣等還請皇上徹查,以給柳太傅個安息。”

此話一出,底下大臣均是撲通一聲跪下,對此話一呼百應。

“臣等還請皇上徹查,以給柳太傅個安息。”

君無言看到這一副衆大臣“言辭懇切”的“盛況”,眼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畢竟身居宮中好說歹說也有十幾年的她,又怎會不懂這些大臣的心理。

你可別瞧這表面上是各個同氣連枝,就以為事情真是如此。其實呀,這些大臣心裏頭的小算盤兒各個可都噼裏啪啦的精明着呢,如此見風使舵的跟風一說,不都還是趕前兒獻殷勤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不過,她本來也并無将嫌疑目标定在這些個人身上。

她的目光轉向莫乘楓:“既然今日是丞相的接風喜宴,那麽朕倒是很想聽聽丞相的想法。”

“臣的想法嘛……”莫乘楓對着君無言挑起一邊眉,不過随後眼神又即刻轉入到各大臣身上,“臣那時與皇上一起,事發之時并不在現場,所以臣還是請諸位大臣肯說出當時情況來才好。”

衆大臣縮在一塊,面對此情此景,均是無言。

莫乘楓許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等狀況,他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他開始堂而皇之地點起名來:“禮部尚書大人,這會場是由你布置的,不知大人對柳太傅這件事可有何高見。”

尚書大人不知自己竟會領到頭等獎,他急急忙忙的撇開關系:“不管臣事啊,臣受到丞相之邀後,都是派手下人過來幹活的,況且臣與太傅無冤無仇,又豈會謀害與他,還請丞相莫亂開玩笑。”

“尚書反應過激了。”莫乘楓的狐貍眼微眯,“本官只是問問你有所高見而已。”

“呵呵……”尚書幹笑,“丞相真愛取笑于老臣,不過丞相大人的目标也真是詢問錯了吧,太傅出事那一刻正在飲用藥膳,所以臣認為,關鍵還是在那藥膳身上。”

“藥膳?”莫乘楓聞言輕點了點頭,同時也緊緊蹙起了眉頭,“只是今日本官的接風宴上并無安排藥膳啊。”

就在莫乘楓剛提出疑問的同時,原在一旁安靜的符太醫回話了:“回禀丞相,藥膳是微臣準備的。”

“噢?”莫乘楓似笑非笑,一雙狐貍眼好不妖媚。

“是。”符太醫被這笑容給驚到了,他擦了擦額角冷汗,“因為最近柳太傅老是說天氣過于悶熱,經常感到頭暈不适,所以才托付臣給他熬一些祛熱緩解頭暈的藥膳的。”

“這樣啊,那……”莫乘楓點點頭,可正準備說什麽了,一旁的尚書卻突然言辭激烈起來。

“好啊,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兒了!”

君無言和莫乘楓相視一眼。

……什麽問題?

“符太醫,你一定是因為柳太傅之女拒了你兒的婚聘,才借機報複的!”

尚書似乎有意解答莫乘楓與君無言心中的疑問,他站出前來,指着符太醫的鼻子,“真是好狠的心,枉柳太傅平日裏對待你是何等真心!”

“你休要血口噴人。”符太醫身體一怔,“下官與柳太傅那是從小兒的交情,就算以後結不成親家,也絕不會做出謀害他人性命之事,況且如若下官真的做了,又豈會在這堂而皇之的說出藥膳是下官準備的呢!”

“恐怕是有人賊喊捉賊。”

一人起聲,接下來下面搭腔的便多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符太醫竟是這種人……”

“枉他平時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啧啧,人心隔肚皮啊。”

下面的輿論此起彼伏,符太醫的臉色也逐漸開始變得慘白無色,他全然沒想到自己只是說了一句無心之話,就讓底下人議論紛紛。

“安靜。”許是有些看不下這場戲了,君無言忍不住出聲。

于是議論聲再次戛然而止。

君無言對這種行為實在是無言以對,不過她身在這種地位,此時不說話又的确不太合道理,無奈,她只能在心底嘆口氣,緩緩跟大臣們解釋起來。

“大臣們關心則切,朕也是知道的,不過說是藥膳中毒,也實在是太過無風起浪,畢竟柳太傅面上好好的,中毒之人輕則面呈紫灰,重則七竅流血,又怎會如柳太傅這樣神态安寧,況且柳太傅如今面色也不算太過慘白,這也可想而知,他如今在人世還尚留有一口氣,并沒有徹底西去。”

聽了這一席話,衆大臣的私下議論總算是徹底根除了

看到這些人的狀态,君無言總算是舒了口氣,她望了望面色不甚的符太醫:“符太醫,你在仔細瞧瞧,柳太傅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而突然斷氣的。”

“……是。”

符太醫應聲過後,立馬就是來到柳太傅跟前,細細地打量他的鼻口。

一段時間過去後,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的怪異。

注意到他表情變化的君無言趕忙問:“怎麽,可是發覺了什麽異常?”

“皇上……”符太醫擡起頭來,臉上神色愈發不對勁了。

“怎麽?”

“柳太傅他……他……”符太醫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怎麽了?”看到符太醫的模樣,君無言在心裏頭擰起了眉。

“呵呵……”就在君無言不思其解的時候,莫乘楓卻在這時候笑起來了。

君無言有點惱莫乘楓的不知禮數:“丞相平白無常地笑些什麽?”

莫乘楓看出君無言的惱後,也不急,依舊還是擺出了自己的招牌笑,解釋道:“口鼻不通,眼白外露,脖頸喉管部分又呈顯暗紫色的痕跡,如若臣沒猜錯,想必柳太傅是噎到才導致沒氣兒的吧。”

君無言無語:“……”

你這是在逗她?

這理由也着實太令人谛笑皆非了吧!

人的生命又哪有如此脆弱。

她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打算重新詢問符太醫緣由的時候,卻發覺符太醫神色異然的對着莫乘楓的解釋點了點頭。

君無言再次:“……”

好吧,她又錯了。

不過……入鄉随俗,入鄉随俗,作為一個新時代的閻君,跟上時代的發展與跳躍腳步也是做好自己本分的基本要求。

看到君無言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糾結後,莫乘楓樂了。

他就是喜歡君無言這副內心抓狂,但表面卻不以為然的模樣。

真想看看她徹底失控的模樣啊。

莫乘楓嘴角邊緣的笑意愈來愈濃厚,輕咳一聲,他将笑容收起,一派正經道:“不過看太傅的模樣原本也早該斷氣,只是他嘴唇微張,所以臣想,太傅定有什麽心思放不下,才導致如今一口氣吊在半空,不上不下。”

“心思放不下?”

閻君大人聽到這句話,立馬就是開啓了全身心警覺狀态。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這件事就的确是非管不可了。

畢竟如若不曾及時消除這人之怨恨,那恐怕這地區又要多一個在空中飄蕩的厲鬼之魂!

不過經莫乘楓這麽一提醒,她也的确着實注意到了柳太傅的身體上方飄蕩着一抹不明的黑色煙霧。

煙霧纏繞在柳太傅身上,詭異的略使人心生害怕。

能讓人心中放不下的,對于柳太傅的身份來說,恐怕解決起來不是一件小事情。

政治不合?朝中大敵?亦或是家族仇殺。

嗯……大致分類的話,也就這三種比較可能了。

就在君無言全身心投入到思索中去之時,柳太傅卻驀地張開了眼,眼睛僵硬的朝着君無言這兒看來,嘴角邊緣也發出陣陣聲音。

回光返照!君無言雙眼一亮

這是難得知曉柳太傅有什麽事情放不下的好機會,君無言禀足氣息,打算洗耳恭聽。

“希……希……希……希……”

只是在迷迷糊糊之間,君無言卻只聽到這幾個音節。

她瞬間有些汗顏,不知道該不該感慨這人的樂觀心态。

嘻嘻嘻嘻……

都是半只腳踏入她手下地府之門的人了,他怎麽還可以笑得出聲?

她拉拉莫乘楓的袖子,有點百思不得其解:“太傅這是在笑些什麽?”

莫乘楓面對她的問題,臉色驀地有點古怪:“太傅哪裏在笑了?”

閻君很傻很天真:“诶?他這不是再笑嘛?”

莫乘楓面色更加古怪,不過随後他的臉上也驀地浮現了一抹笑容:“……皇上原來喜歡聽這種笑聲啊,那麽臣在此刻可着實好好受教了。”

君無言:“……”

好吧,她怎麽會忘了莫乘楓這人回答問題時從無有一刻正經過的。

于是,她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朝符太醫瞥去。

站在一旁的符太醫看到這目光,幹咳一身,低聲道:“老臣想,柳太傅如今應該是在喚他小女之名才對,柳太傅之女柳如希,老臣又想,皇上對這名字應該不陌生才對。”

柳如希……柳如希……這名字的确是有些微熟悉

……好吧,她想起來了!

君無言臉色突然變得很是怪異。

畢竟要知道,在這京城之中永遠會有幾個名字出現在老百姓的茶餘飯後的飯桌閑談之上,而柳如希這三個字便是長居飯桌遲遲不肯下來的一個風雲人物。

作者有話要說: 能夠點收藏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能夠幫小萱評論加分的孩子也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就都應該麽麽噠~=3=

所以,今天你收藏了嘛?評論了嘛?(莫乘楓牌媚眼飄去)

☆、苦笑高手在民間,虧

柳如希剛出生那年,可不畏是轟動了整個皇城。

她哭聲宛若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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