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推開門,家中一片安靜。
“吳媽,思涼呢?”傅其深随口問了一句。因為思涼向來安分,很少會臨到了晚上也不回家。
吳媽從廚房出來四處看了看:“奇怪了,往常這個時間小姐都應該早就回來了。”
“她還沒回來?”傅其深略微輕皺了一下眉頭,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七點半。
“恩,或許是跟同學出去玩了吧,先生你不用擔心。”吳媽寬慰道。
傅其深也不說什麽,提着公文包就上了樓,飯沒吃便開始了工作。
一直到晚上十點半他工作結束,思涼仍舊沒有回來。
他終于還是沒有安下心從撥通了她的手機號碼,但是電話那頭卻是顯示關機狀态。
“shit!”傅其深低聲咒罵,他迅速其深,随意套了一件西裝外套便出了門。
樓下的吳媽仍舊在打掃衛生,傅其深臨走之前叮囑:
“如果思涼回來,馬上聯系我。”
他匆匆出門,不斷地撥思涼的手機號,卻一直無人接聽。
臨近深夜,街上的人影越來越少,傅其深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畢竟思涼從小到大極少在外面過夜。看得出來,她今天是故意的。
“秦洛,去一趟警局。思涼不見了。”他迅速撥打了秦洛的電話,将秦洛愣在了原地。
這個溫思涼,最近可真不讓人省心。
傅其深深吸了一口氣,手緊緊握着方向盤。
縱然傅其深再怎麽冷靜,他也有害怕的時候。他最害怕的,就是溫思涼走丢。
因為十年前那場車禍,給他造成了心理上的陰影。
溫文在車禍中喪身,留下了年僅十一歲的思涼,當時她就用那樣無辜的眼睛看着他,渾身是血。
這一幕殘存在傅其深的腦海中無法消失。
他煩躁地撤掉了領帶,咬牙踩下了油門。
一直到深夜一點多,思涼仍舊沒有蹤影,警局那邊也已經開始尋找了,傅其深似乎想到了什麽,他鬼使神差一般地将車子開到了當初溫家所在的地方。
他下車,原本以為會在門口看見思涼,然而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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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51壞人是你吧。
051壞人是你吧。
深夜兩點,思涼一個人走在街頭,一天沒吃飯的她已經餓的頭暈目眩。
但是早晨和傅其深出門的時候她連包都沒有帶,現在算得上是身無分文。但是思涼想回家,也不願意回家。
傅其深今天的舉動,讓她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利用的玩偶,自己的情緒完全被傅其深操控着。
六月的深夜還有些寒意,思涼累得實在是走不動了,索性蹲在了一家餐廳的櫥窗外。
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怎麽會這麽狼狽。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忽然傳來了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帶着一絲不确定:
“溫……思涼?對嗎?”對方甚至不确定她叫什麽,只是聲音的熟悉程度讓思涼甫地擡頭。
一擡頭,她迎上了顧同那雙眼神不羁的眸子。
然而顧同今天卻沒有嬉皮笑臉,而是低頭認真地看了一眼腕表:“溫大小姐你搞什麽名堂?現在都快三點了你一個人蹲在這裏。不怕被壞人帶走?”
前一秒思涼還覺得他很認真,下一秒就又開始胡說了。
她給了他一記白眼:“壞人是你吧。”
話語雖然很輕,但是仍舊落入了顧同的耳中,他忽然也蹲了下來,今天的他一身的西裝,這樣隆重的樣子蹲在一家餐廳前面,樣子實數奇怪。
思涼排斥地離他遠了一些:
“你要幹嘛?”
“你不是說我是壞人嗎?當然是做壞事了。”顧同略微眯了一下眼睛,更加靠近了思涼一些。
思涼不悅地蹙眉:“顧醫生,請你別打擾我。”
顧同揚眉,自己看了一眼思涼的臉龐:“你剛哭過?”
話落思涼下意識地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沒有。”
顧同也不追問,下一秒便聽到思涼的肚子傳來咕嚕嚕的一聲,他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思涼蹙眉瞪了他一眼,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
“笑什麽?!”她咬牙起身想要離開,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拉住。
“喂,要不要我請你吃飯?”顧同半笑着問道。
思涼原本是想要掙脫開顧同的手,然而很潇灑地說一聲不要的,但是奈何肚子實在太餓了,她只好妥協。
“真……的?”思涼咬了咬下唇,實在是有些難為情地開口道。
顧同揚眉:“假的。”
------?----
當思涼被帶到顧家的時候,她就後悔了自己不應該為了一頓飯而屈服。
因為,顧同帶她來的,是顧宅,同樣也是顧延庭的家!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但是還沒等他拒絕,顧同便已經進了廚房,還一邊道:
“這個點餐廳都已經關門了,你将就點我煮給你吃。”
思涼蹙眉有些懷疑地走到廚房門口:“你不會要毒死我吧?”
52.052傅其深是怎麽管你的?
052傅其深是怎麽管你的?
顧同回頭瞪了她一眼:“你可以選擇被毒死,或者繼續餓着。”
思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情也舒緩了很多,舉起手道:“那我選擇被‘毒’死!”
顧同嘴角勾了勾,回身走進了廚房。
半個小時候,一碗雞湯面從廚房裏被端到了思量面前,餐桌前,思涼瞪大了眼睛指了指:
“賣相也太好了吧,顧同是不是半路出家的醫生,原來是學廚師的?”
顧同敲了一個板栗在思涼的頭上:“你嘗嘗,絕對味道比賣相更好。”
思涼也顧不上什麽形象了,低頭就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顧同也坐在了她的身旁,品相優雅地喝水,更顯得思涼落魄狼狽。
不到五分鐘一碗面就被思涼吃完了,顧同嘴角挂着笑意:“滿意嗎?”
“一般般吧。”思涼挑眉,故意道,“顧同,你大晚上的在外面幹嘛啊?”
要知道現在快淩晨三點了,一般這個時間點還浪在外面的,不是上夜班就是紙醉金迷的浪.蕩子.弟。
這句話裏思涼帶着點諷刺的味道,但是下一秒,顧同便開口:
“溫思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一個人在外面,不怕真的遇到壞人?”
思涼心虛了一下,低下了頭,喃喃:“跟你有什麽關系……”
顧同随性地靠在椅背上面:“你那個傅叔是怎麽管你的?”
“跟他有什麽關系!”顧同的話語一落地,思涼便急着開口,下一秒顧同便戲谑:
“喂,為什麽每次一提到傅其深,你總是那麽激動?”
思涼像是心底的秘密被人窺探一般,連忙別開了臉:
“因為他是我叔叔,不行嗎?”
“哦,叔叔啊,你上次不是還說,他根本不是你叔叔的嗎?”顧同忽然湊近思涼,吓得她連忙後退了一點。
她目光愣愣地看着他,顧同的眼神帶着一絲窺探。
下一秒,門忽然被打開,顧延庭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顧同,明天去一趟溫氏律師行,詳情傅其深會跟你詳談……”顧延庭剛剛進門,沒有看見屋內的景象,只是看到顧同的車子停在院子裏于是便潛意識地認為他回來了,脫口而出。
但是下一秒,他轉身,眉心忽然皺起來。
思涼的心一下子緊緊提了起來,因為此時她跟顧同的動作太過暧.昧,她連忙推開顧同,倏地其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顧……顧叔。”思涼依着傅其深的身份稱顧延庭為顧叔,此刻真的是尴尬至極。
顧延庭的臉色略微沉了沉,闊步走到了餐桌前:“思涼,你怎麽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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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053我在路邊撿到她的。
053我在路邊撿到她的。
思涼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她現在不想回傅家,也不想見到傅其深,所以遇到顧延庭,擔心他會告訴傅其深她在顧家。
然而顧同卻是坦然:“我在路邊撿到她的。見她蠻可憐就領回家了。”他說的嬉皮笑臉,讓人嚴肅不起來。
思涼在背後用手指偷偷戳了一下顧同的後背,請求他的幫助,顧同沒有說話,下一秒,顧延庭皺眉:
“這麽晚不回家,你傅叔知道你在這裏嗎?”
“知道的。”思涼連忙脫口而出,她撒了謊,但是她現在真的不願意撿到傅其深。
他今天像是在她心髒上面狠狠劃了一刀,疼得她一整天都喘不過氣。
“恩,今天太晚了,你住客房吧。顧同,照顧一下思涼。”顧延庭也沒有懷疑什麽,徑直上了樓。
顧同輕笑又湊近了思涼一些:“你撒謊的本事倒是不錯。教教我?”
諷刺的口吻,思涼怎麽可能聽不出。
她伸手立刻在他胳膊上擰巴了一下,疼的顧同呲牙咧嘴:“溫思涼你殺人啊!”
思涼給了他一記白眼:“我要睡覺,帶我去房間。”
“嘿,我把你帶回家了你就這點誠意?”顧同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全然沒有了一位醫生的風範。
思涼翻了一記白眼:“我不是你撿回家的嗎?你不是看我可憐嗎?”
她肆意地跟他鬥嘴,然而顧同卻是怎麽可恨不起來,只是覺得思涼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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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顧延庭在書房內翻看傅其深給他準備好的律師函,這段時間傅其深一直在忙着顧家財産糾紛的事情,還有沒幾天就可以開庭了。
傅其深要在開庭之前見一次顧同。
就在這個時候,傅其深忽然打來了電.話。
“阿深,這麽晚了你不要告訴我你還在工作。”顧延庭有些調侃地開口,現在是淩晨三點半。
然而電話那頭的傅其深聲音卻是陰沉:“明天不用讓顧同來找我了,我不在律師行。”
“怎麽了?”顧延庭蹙眉,在他的印象中,傅其深極少有時間是不去律師行的,他是典型的工作狂。
“思涼沒回家,到現在還沒找到。”此時的傅其深正在開車,他找遍了a市幾乎所有的街道,仍舊沒有思涼的影子。
他煩躁地猛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盤:“shit!”
在那一瞬間,顧延庭倒吸了一口氣:“別找了。”
“什麽?”傅其深反問了一句,心中怒火猶在。
“她在我家,被顧同帶回來的。”
顧延庭話語落地,傅其深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陰鸷可怕,他咬緊了牙關強忍住了怒意開口:
“她沒跟你提到我?”
“沒有。”
54.054溫思涼不需要異性朋友。
054溫思涼不需要異性朋友。
思涼渾渾噩噩地睡了大約一個小時,她醒來的時候是被樓下的聲音吵醒的。
她原本就認床,起身打開了房門想要下樓看看,但是一走到樓梯口就遇到了也被吵醒下樓來的顧同,顧同睡眼惺忪地伸手随意碰了一下思涼的胳膊。
“怎麽,腳踝好了?”顧同低頭看了一眼她仍舊有些腫脹的腳踝,出于一個醫生的本能,他俯身蹲了下去,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腳踝,剛想開口,下一秒,一雙有力的手臂忽然将顧同拽了起來,由于顧同的心思全都在研究思涼的腳踝上,因此沒有任何防備,差點跌倒在地上。
“誰啊?!”顧同也是驕傲的性子,忽然受到了這樣的侮辱一下子就怒了,低吼。
他擡頭,瞬間對上了傅其深深沉陰鸷的眸子。
傅其深的臉色極差,目光從顧同的身上很快轉移到了思涼的身上,他蹙眉,聲音壓得很低,聽得出來是整夜的疲憊所致。
思涼在看到傅其深的那一秒心瞬間提了起來,在看到他身後滿臉愁容的顧延庭之後便了然了。
“為什麽不回家?”傅其深開口,逼近思涼。
思涼咬緊了下唇,眼眶在那麽一瞬間有些濕潤,其實今晚她流浪在街頭的時候是想着傅其深的,只不過是越想越委屈,這種委屈的情緒讓她倔強地不肯回傅家。
“那裏不是很快就要成為你和林菀的家了嗎?我還回去幹什麽?”思涼目光有些凄涼,“與其到時候被趕出去,倒不如現在就自己離開。”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不敢去看傅其深的眼睛,只能別過臉去,喃喃開口。
傅其深步步緊逼,蹙緊了眉心:“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還不如現在就早早離開的好,免得到時候你不要我趕我走!”
下一秒,“啪!”的一聲,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思涼的臉龐上,力道之大毫不猶豫。
思涼整個人差點跌倒在了地上,幸好顧同上前,一把将她扶住。
“傅其深,你瘋了?!”顧同別過臉查看思涼的臉龐,因為力道過大,她細嫩的臉龐上甚至有了一點隐隐的血絲。
“你怎麽樣?”顧同低聲詢問,然而思涼卻是倔強的不肯說話。
傅其深一把拽住了顧同睡袍的衣領,目光像是一把利刃:
“顧先生,我不知道思涼為什麽會出現在你家,但是日後,請你離她遠一點!溫思涼不需要異性朋友。”
傅其深的這些話口吻霸道地驚人,就連身後的顧延庭都震驚了一下。
他對思涼保護欲随着她年齡的增長絲毫沒有減少,反倒是漸漸變成了占.有.欲。
顧同冷笑,擦了一下鼻尖:“哼,我越來越好奇,傅律師在溫思涼的生活中,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
55.055可是我愛你......怎麽辦呢?
055可是我愛你......怎麽辦呢?
傅其深的略微皺了一下眉心:“這似乎還輪不到你來管。”他話落,上前一把抓住了思涼的手腕,用力很大,幾乎要将她的手臂擰斷:
“如果還聽我的話,就跟我回家!”
思涼咬了咬下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頭也不回地跟他走出了顧家大門。
顧同的臉色在那麽一瞬間有些沉滞。
淩晨四點半,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隐隐約約車廂內也透露出一點的亮光照射在思涼紅腫的臉龐上。
傅其深只有到了激怒的時候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一直都是慣着她的。
思涼的低聲抽泣一直在繼續,傅其深有些煩躁地一把車開了襯衫上方的兩粒扣子,因為用力太大,扣子掉了下來,掉到了思涼的腿上。
思涼卻咬唇不動聲色。
傅其深用餘光看了一眼她,開口:“為什麽不回家?”
思涼的手指攪動在了一起,心底酸澀難擋,他只會問她為什麽不回家,卻對她現在的狀況不聞不問。
“你這算是離家出走?”傅其深忽然一腳踩下了油門,巨大的慣性吓得思涼緊緊地抓住了安全帶。
“溫思涼,你很長本事!”即使只是餘光,思涼依舊能夠感覺到這兩道目光的嚴厲程度。
她的心髒跳動的極為劇烈,仿佛下一秒就會抽搐。
“你是故意的。”她忽然開口,口氣委屈而冷清。
傅其深在那麽一瞬間臉色有些僵持,只聽得她悠悠地繼續:
“你故意帶我去婚紗店,讓我去看林菀選婚紗的樣子,就是為了刺激我。可是傅叔。”她倉皇別過臉來凝視他向來冷峻無波的側臉,“我也有心,我也會疼的。”
她的這句話,像是一根冰冷的銀針一般,讓傅其深猛地剎車,将車子停靠在了路邊。
他咬牙別過臉認真地看着她還顯得有些稚嫩的臉龐:
“我這是在告訴你,我和你永遠沒有可能!跟我結婚的女人就算不是林菀,也不可能是你!”
他話語的堅定讓她在那麽一瞬間有一種幻滅的感覺,她蹙緊了眉心,終于無法冷靜:
“為什麽?就因為我是你老師的女兒,名義上我跟你是’叔侄’關系?還是因為我們相差十二歲?!”
思涼的情緒有些激動,因為在單純地看來,這些問題根本不是阻止她喜歡傅其深的理由。
傅其深的臉色看上去極為平靜,但是心底卻也有在猶豫,要不要将事情做得絕一點,再狠一點。
或許她嘗到了苦頭就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就算沒有這些原因,我也不會愛你。溫思涼,我對你不會有任何感覺。”這句話足夠冰冷直接。
“可是我愛你…..怎麽辦呢?”
56.056傅叔你怕了嗎?
056傅叔你怕了嗎?
思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角眉梢的每一塊肌膚都在顫抖,她的眼眶裏充滿了晶瑩,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這份勇氣直面着傅其深說出這樣的話,羞恥,卻無助。
她繼續開口,凝視他的眼睛裏眼淚瘋狂掉落:
“從小我就依賴你,後來我發現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從我開始懂得什麽叫做喜歡的時候,我的身邊就是你。你對我那麽好,讓我怎麽可能還會去喜歡別人?”她低聲喃喃地開口,指甲嵌入了掌心。
“你還太小,根本不懂得什麽叫作.愛。”傅其深的口氣裏含着一絲嘆氣,他仍舊覺得,思涼對他只不過是青春期的迷戀,算不上是喜歡,更談不上愛。
“那傅叔,你懂嗎?”思涼冷冷地擡頭凝視他的眼睛,“你可以在林菀離開去美國之後有形形色色的女人,這樣也算懂愛的話,那我只喜歡你一個人,怎麽算不懂了?”
她口齒伶俐,只是為了為自己辯解而已。
傅其深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瞬間,竟然真的有些啞然。
車窗外的路燈都漸漸熄滅了,一夜沒有合眼的傅其深眼底有明顯的陰雲:“随你怎麽說,但是溫思涼,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你!所以,趁早斷了這個念頭,仍舊可以相安無事。”
“還可以相安無事嗎?”思涼冷笑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盡是悲涼,“傅叔,我們接過吻了呢。你還能把我當成小孩嗎?“
只要一提到那個吻,傅其深的眉心便會不自覺的蹙起來。他咬了咬牙,忽然靠近了思涼,本能反應使她想要後退,但是身後卻是玻璃窗。
傅其深的眼睛深邃而性.感,這樣直直地盯着她,更加讓她沉淪。
然而他開口,話語卻盡是涼薄:“你自己也說過,我可以有形形色色的女人,你難道不會單純地認為,我跟那些女人在一起,只是接吻而已吧?”
兩人只是咫尺之間的距離,但是思涼卻感覺兩人之間橫亘着一整條的銀河,她的心,一瞬間跌入了谷底。
這句話直白而暧.昧,她咬緊了牙關,淚光閃爍。
“所以。”傅其深繼續開口,他是故意的,但是她卻看不出來,“別太把一個吻當做一回事。你和我之間原本就沒有血緣關系,接吻而已,別自作多情想那麽多!”
傅其深說出這樣的話是故意刺激思涼的,他只是單純地想讓思涼能夠清醒,無論如何地诋毀和抹黑自己的形象。
然而思涼卻仍舊執迷,下一秒,她忽然捧住了他的臉龐,肆無忌憚地吻了上去。
傅其深沒有反應過來,她生疏地去讨好他,齒頰間忽然一陣血腥,她咬破了他的嘴唇。
傅其深一把推開她,卻聽得她開口:“接吻而已,傅叔你在害怕嗎?”
57.057不愛我,就讓我死
057不愛我,就讓我死!
她放肆的話語一落地,傅其深整個人的情緒都變了,他額上的青筋凸起,印入思涼的眼中顯得有些猙獰和恐怖。
但是此時她的情感大于她的理智,她咬緊了牙關憋紅了一張小臉開口:
“傅叔你不說話就是承認了。”
“閉嘴!溫思涼,你真的是不像話!”傅其深厲聲呵斥,卻讓思涼滿眼浸滿了蒼涼。
她只是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盡是晦澀:
”傅叔,你給了這麽好的十年,讓我變得好貪心。我想無時無刻不留在你的身邊,以前我也覺得只是對你依賴而已,但是當聽說你要結婚的時候,我整顆心髒就像是被人挖了出來!好疼......”
思涼很用力地錘着自己的心髒,咬緊了牙關絕望地看着他。
傅其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強迫她鎮定下來:“你冷靜一點!等幾年後你年紀大一些了你就會後悔今天沖動的舉動,思涼,我和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可能,我是你名義上的叔叔。”
最後幾個字,堅定無誤。
傅其深不會愛上思涼是他的情感決定的,而他不能愛上思涼則是他的理智決定的。思涼是溫文的女兒,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他發生情感上的糾葛。被人聽去,該是多污穢的言語,甚至死去的溫文都會受到言語的議論。
這不是傅其深想看到的。
思涼見他沉默,便迅速從他的手中掙脫開自己的手,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傅叔,既然不能愛你,那我也不想每天這樣面對你了。”這句格外冷靜的話語一落地,思涼忽然打開了車門,她腳上的鞋子很礙腳,她索性随地扔掉赤着腳朝前面跑去。
傅其深在那麽一瞬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在看到思涼脫掉鞋奔跑的那一剎那,他恍然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shit!”傅其深低咒了一聲,猛地打開車門朝那個嬌小的身影飛奔了過去。
他腿長步子大,沒有幾步路就趕上了思涼。
”你他媽的瘋了?!”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力道巨大。
思涼回頭滿臉淚痕,清晨的街道漸漸地開始車流湧動,思涼拼命掙紮想要往車流中間跑:
“你放開我!既然不愛我,就讓我死!”她咬緊了牙關,沖動的情緒在腦中占據了主導。
“不愛你你就死,溫思涼你就這點出息?!”傅其深一直死死地拽着她防止她一個不留神就跑了出去,然而這個小家夥渾身掙紮起來的力道卻是巨大的,她似乎是鐵了心一般,整個人都想要掙脫開傅其深。
“你不愛我,又不讓我愛你,那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傅其深,十年前你把我接回家,就已經注定我離不開你了!!”
下一秒,傅其深恍惚的一瞬間,思涼掙脫開他,奔向了車流。
(抱歉昨天晚上趕車沒有更新,麽麽)
58.058家屬簽字。
058家屬簽字。
傅其深在那麽一瞬間絲毫沒有在一道她已經跑入了車流當中,當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輛越野車已經朝思涼開過來了。
思涼像是決絕一般,就木然地站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心底也是害怕的,這也不是她在吓唬傅其深,那一刻她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就是,如果不能夠愛傅其深,那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然而幾秒鐘後,思涼的身體卻跌入了一個懷抱當中,她原本緊閉着的雙眼也随着這個懷抱睜了開來。
“傅叔?!”她瞪大了眼睛尖叫,然而下一秒,自己卻被推出了這個懷抱,一下子摔在了不遠處的馬路上。
身體重重地跌落,疼的她倒吸着冷氣。然而她此時根本毫不在意,她驚恐地朝着車流看去,傅其深跑得很快,但是似乎仍舊被那輛越野車撞到了。一灘赫然醒目的血跡印入了眼簾。
思涼也不顧自己身上四處的擦傷,連忙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傅叔,你怎麽樣了?!”她附身緊緊抓住了傅其深的手臂,害怕地觸碰了一下。
傅其深看不出有什麽大礙,只不過是手臂被磕破流了很多很多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倒是思涼,就連脖子上都有傷口,卻不過她絲毫不在意,她在意的始終只有傅其深而已。
“傅叔對不起……對不起…..”思涼蹲在地上對着他低聲喃喃,她的眼淚一下子掉落了下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傅其深似乎是因為胳膊的疼痛,此時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額上的青筋一直微微凸起,眼神有些痛苦而又嚴厲地瞪着思涼。
那輛越野車的司機見到這個場景,連忙下了車:“先別對不起對得起了,我先叫救護車!”
“好…..好!”思涼一時間木然,這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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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手術室外,思涼一個人站在原地,剛才醫生過來要幫她處理臉上和身上擦傷的傷口,但是她卻固執地不願意,一定要這幅樣子呆在手術室外等着傅其深出來。
心底強烈的自責讓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來回踱步,攪動着手指。
她也沒有想到傅其深竟然會沖上來救她,因為那樣危險的環境,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有可能來救你。
但是她并不是要他來救她啊…….想到這裏,她捂住了嘴巴,眼淚不可遏制地流淌了下來。
這個時候,醫生忽然從手術室裏走了出來。
“傅先生的家屬?”他四處張望,只能看見一個瘦弱的身影站在走廊的盡頭。
思涼聞言連忙轉過身來跑了過來:
“我是!”她沒有顧慮太多脫口而出。
醫生略微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接着開口:
“傅先生的手臂是粉碎性骨折,車禍也造成了輕微內傷,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59.059她不是他的家屬。
059她不是他的家屬。
“我來簽字……我來……”思涼的手顫抖地接過醫生手中的鋼筆,但是下一秒,醫生卻開口詢問:
“你是傅先生的家屬嗎?”
話落,思涼原本快要觸碰到紙上的筆尖停頓在了半空中,心底咯噔了一下。
家屬……有血緣關系的才能被能被稱之為家屬,但是她和傅其深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撇開她是他老師的女兒這一點來看,他們之間什麽關系都沒有。生疏的過分。
思涼淺淺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有些凝滞,醫生看到她茫然發愣的樣子便從她手中将筆拿過,開口:
“這樣吧,麻煩你聯系一下傅先生的直系家屬,讓他們過來簽字。”
思涼原本還子啊發愣,但是一想到傅其深的安危的時候,便立刻反應了過來,慌忙拿出了手機:
“好,我……我馬上打電話。”她找到了蘇玉芬的電話立刻打了過去,心底卻是害怕地緊。
她素來害怕傅家人,尤其是蘇玉芬。她視思涼如同洪水猛獸一般。
電話那頭如期的傳來了尖利的聲音,但是思涼還是努力冷靜地把話說完了。
十分鐘後,蘇玉芬和傅正匆匆趕來,傅正去了手術室外簽字,而蘇玉芬則走到了思涼的面前,凜冽着臉色質問她:
“我問你,其深好端端的,怎麽會出車禍?!你電.話裏說剛才他是跟你在一起,為什麽你毫發無損?!”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思涼将手臂伸到了背後不讓她看見手臂上猙獰的傷口。
“我……傅叔是為了救我才被車子撞到的,我以為他……”
“你說什麽?!其深是因為你……”蘇玉芬聞言,氣的差點暈過去,還好傅正趕了過來立刻扶住了她的手臂。
“你先別急。”傅正比蘇玉芬冷靜的多,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沖動的人,“如果其深真的是為了她出的車禍,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你聽她說完。”
“好,你說!”蘇玉芬的氣都快有點吸不上去了,指着思涼的鼻子質問。
思涼咬住了下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她不願意撒謊,因為傅其深醒過來之後随時有機會戳穿她的謊言:
“傅叔就是因為我,沒什麽其他的原因。”思涼淺淺吸了一口氣,如是道。
下一秒,“啪”的一下,一個巴掌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火辣辣地疼。
她整個人差點跌倒在醫院的地板上,蘇玉芬氣的渾身顫抖,指着思涼謾罵: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當初溫文死了把你強塞給其深的時候我就是拒絕的,這些年你給他造成麻煩不說,這次還害得他出車禍,你……”
蘇玉芬倒吸了一口冷氣,暈厥了過去。
60.060身陷囫囵。
060身陷囫囵。
“玉芬!”傅正見狀立刻從地上扶起了昏厥過去的蘇玉芬,“醫生!快來醫生!”
思涼驚恐地站在一旁有點手足無措,當醫生趕過來的時候她一下子被推倒在了醫院冰冷的地板上,等她從驚慌中反映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人了。
她木然地走地上撐了起來,手臂上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半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熄滅,她的思緒一下子回來了,恍惚了一下跑到了被推出拉肚人傅其深面前。
“傅叔……醫生,他怎麽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
思涼一連串的問題,緊跟着病床的移動在小跑,時不時還在磕磕絆絆。
随行的醫生有些看不下去了,蹙眉看向了思涼:
“你趕緊先去挂急診處理一下你自己的傷口吧。傅先生手術很成功,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聞言,思涼像是虛脫了一般:“好……那就好。我沒事的,我沒事……”她兀自喃喃,跟着病床來到了觀察室外面。
“你不能進去。”醫生把思涼攔在了外面,“病人需要安靜。”
“好,我就呆在這裏看幾眼就好。”思涼近乎哀求地看着醫生。
醫生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
“嗯。”
思涼長長舒出了一口氣,趴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