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摸摸頭
何頃心裏有幾分竊喜。不光是因為占了自家娘子的便宜,聽言青說這親親沒感覺。何頃就知道了,這人壓根還沒和誰親過,她所有的知識都來源于話本子。
何頃琢磨着,怎麽能讓身邊這個人對他有感覺?這畢竟也是夫妻了,總不能一直這麽一人一個被窩。
這言青要的感覺,其實他也不是太有體會。文人墨客寫的關關雎鸠,衣帶漸寬,曾經滄海,自己都能背得滾瓜爛熟,可到底沒有親身經歷過。
以前和言婉,大家都說他們是郎才女貌,所以他們就做了相敬如賓的夫妻。但沒有刻骨銘心,沒有至死不渝。言青要得那些感情,他大概也沒有經歷過。一個大男人,一個過來人,現在要思索愛情是怎麽回事,真真是累。他看了看睡容甜美,呼吸綿軟的言青,心不甘情不願的失眠了。
言青一大早起床的時候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看到何頃更不自在。她感覺他們的關系不單純了,畢竟親過了。言青理不清心中的思緒,她看到何頃眼神就有些躲閃。不過何頃倒是很坦然,他和平時一樣,并沒有因為昨晚互相吃了對方口水而臉紅心跳。
言青瞧他神色如常,自己也定了定神。這都過一夜了,現在還在想那勞什子事,莫不是自己才是急色女?他還是原來的何頃,自己還是原來的言青,半分也沒變!
何頃面上雖然很鎮定,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眼神老是不受控制的溜到言青的嘴唇上。以前只覺得她的眼睛很好看,又大又圓,特別水靈。現在是看她嘴唇也特別順眼,小巧、飽滿、鮮豔欲滴。
大家都坐在桌子上吃飯,言青在給小豆子喂雞蛋羹。她噘着嘴,仔細的将雞蛋羹吹涼。何頃又盯着言青的唇想入非非,這是怎麽了?自己也不是個愣頭青小子,就因為一個親吻魔愣了?
何頃是挨着言青坐的,他盛了一碗湯。剛端到嘴邊準備喝,就覺得這湯也有點燙。他将碗遞到言青面前,“有點燙,也給我吹吹!”
這句話說的小聲,但在座的各位都聽見了。大家神色未變,但心思各異。當然,李香婕是希望他們這樣的,他們夫妻感情好,她就可以多抱幾個孫子。
言青有一瞬的錯愕,轉瞬笑容就堆滿面。“好的,夫君。”她接過碗歡快的給何頃吹了吹。她用餘光瞟了眼苗嬌钿,看到她嫉妒的臉都差點扭曲了,心中甚是得意。姐夫還真會來事,他們配合得真是天衣無縫。
“娘,這開春香嶺縣又會有賞花會,今年我就同你們一起去吧!表妹也在,大家一起圖個熱鬧。”何頃心滿意足的喝了湯,對李香婕提議。
聽到前一句,苗嬌钿以為何頃是要趕客了。聽到後一句心中竊喜,表哥心中果然是有她幾分位置。這賞花會可是大好的機會,說不定又能增進彼此的感情。自己思慕了表兄這麽些年,再是不能守株待兔。
聽說要出門賞花,言青也特別開心。能出門游玩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何家老爺是個喜花之人,往年都是他和李香婕一起去。今年看來是要全家出動。
“姐夫,這次出門游玩也會帶上我的吧?”何頃在書房處理一些事務,言青殷勤的送去了茶水。
“你很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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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青點頭如搗蒜,“我都從來沒有參加過賞花會!”
“那你可得把這稱呼改了,我可不希望帶自己娘子出門,時不時地聽見她喊我姐夫。這要是有外人聽見,像話嗎?”何頃正色打量着言青,說得一本正經。
“不像話,一定改,好好的改。夫君說的極是。”言青心裏歡喜,說的話比蜜還甜。“那夫君你先忙着,有什麽需要就讓人來喚我!”
言青喜滋滋的出了門,還體貼的給何頃把門帶上。
待言青出了門,何頃嘴角勾出一絲淺笑。我這主動要出門,還不是為了和你增進感情,這不帶你去我還瞎摻和個什麽勁?為了能讓你對我稍微有點感覺,我也真是煞費苦心。
言青因為能出外游玩,心裏特別歡喜。她抽了個空回自己家。
“娘,我今年要去參加賞花會。”
言青回來的時候,花揚喜正在收拾自己的衣物。四十多歲的婦人,一個人在家總是閑得慌。除了去各家家長裏短,就是在家整理自己的衣物、首飾。
看言青歡天喜地的進門。花揚喜只擡頭望了她一眼,并沒有搭理。
“娘,你幹/嘛呢?又在收拾這些,我怎麽每次回來你都是在弄這些?有什麽好整理的?”
花揚喜這才擡起了頭,“你這潑出去的水,你回來看過你娘幾次?”
言青本來想喊冤枉,她可是天天都有回來,總共就不到一刻鐘的路程。可她看花揚喜語氣不善,她忍了忍,岔開話題,“娘,我要去賞花會,肯定很熱鬧,很好玩。”
言青又說了一遍,她希望母親和自己一樣高興。
花揚喜還是沒接話,臉上卻透着不高興。
“娘,誰惹你不高興了?”
“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有誰來惹我不高興?屋裏連條阿貓阿狗都沒有!”
一聽這話,言青就知道花揚喜是寂寞了。也難怪,現在家裏只剩她一個人了。誰讓你着急着要把我嫁出去?這句話她可不敢說出口。“娘,你要不要也和我們一起去?人多熱鬧。”
“我才不要呢,你們一家子親親熱熱,我瞎湊什麽趣?”
言青看着花揚喜那一臉嫌棄的神色,暗吐舌頭。她這個當閨女的是沒辦法讓她心裏舒坦了,看來只有她的好女婿才能讓她寬心。
“娘,這個苗嬌钿都在何家住了快十天了,我很不喜歡她。這次她還要和我們一起出游。”言青知道,只要一提這個苗嬌钿,母親肯定來精神。
“喜歡她?我看何家也沒人喜歡她。真是個臉皮厚的,你姐還在的時候,她就妄想進何家的門。也真是不去照照鏡子,她比得上你姐一根手指頭嗎?”
提起苗嬌钿,花揚喜很是不屑。是官家小姐又怎樣?和自己的女兒比起來那真是雲泥之別。她細細的看了看言青,“你可得提防她,你到底沒有你姐姐的姿色,這男人總是喜新厭舊的。保不住還真就讓她如了願。”
言青雖說長的也美,但和言婉比起來還是有差距,而且她還沒有言婉的溫柔賢惠、文雅大方。要說她的優點,花揚喜覺得能端得上臺面的就是一手廚藝了。可這何家哪裏又是缺廚子的人家。
“姐夫要是真有讓她進門的意思,早就讓她進門了,哪裏會輪到我去做填房?”言青說得心不在焉,這苗嬌钿怎麽也夠不上一個對手的資格吧,她娘還真是看得起她。
其實要是姐夫能納妾還是好,多子多福正是何家需要的。她現在真不能想象她給姐夫生孩子會是怎麽個情況。能有其他女人完成這項任務,她是不是就可以這麽帶着小豆子安穩的過一生?言青其實不大想這些事,但母親說起這些,自己也就多想了幾分。當初是怎麽就答應嫁了呢?這個該死的王聞,現在都沒個音訊!
言青的思緒飄得有點遠,一個沒注意額頭上一個爆栗,“你個丫頭,現在還叫姐夫,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醒事,我就知足了。”
言青微皺眉頭,揉了揉額頭。她是沒有姐姐優秀,可這是她的錯嗎?還不起因為她随母親,姐姐随了父親。
言青沒和花揚喜頂嘴,她現在一個人确實孤單,自己就多順着點吧。
兩個人又閑話了會子家常,言青看時辰不早了才回去。
言青炖了雪梨銀耳,她給何頃端了一盅過去。現在是學堂放假的時候,何頃基本不用出門,但每天還是在書房裏忙着各種事情。
田、土和莊子上的事,言青都不感興趣。她得想辦法暗示何頃,自他的岳母大人心裏不舒坦了,需要他這個好女婿去哄一哄。
“夫君,小豆子也是要和我們一起去香嶺鎮的吧?”
“你希望他去嗎?”
“當然是要去的,我們都走了,他一個人在家會哭的。”
何頃點點頭,反正都是圖熱鬧,大家就都去。
“我們這一走怕是有十來天,我娘會想小豆子的。”
原來這人是想讓他把岳母大人也帶去,還這麽得給他繞了一個彎。
“我會去請岳母大人和我們同去的。”
聽他這麽一說,言青算是松了一口氣。你高傲的岳母大人可不是就等着你去請嘛!
“夫君,這銀耳湯我是給你放涼了才端過來的。你趕緊喝吧。天天的看這麽多書,仔細上火。”
言青不知道何頃看多了書會不會上火,反正她是一看就上火,當然除了話本子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書以外。
被自己的娘子說親親沒感覺才更容易上火吧。何頃覺得自己真是很介意言青昨晚說的話,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她是怎麽和王聞好上的?
突然想到這個人,何頃心裏有點不痛快。她現在都不願意盡這夫妻之間的義務,是不是還在等着他回來?
“言青,王聞就沒一點消息嗎?也沒給你捎封書信什麽的?”何頃帶着點試探開口。
“你怎麽提起這個人?別說他,我不樂意聽。”言青一聽王聞的名字立馬變了臉色。
這個人怕真是看上了那五百兩銀子。窮人就是窮人,見錢就眼開。可是那個和自己說了幾年情話,用省吃儉用的錢給自己買發簪的人,和這個拿着錢一聲不響走了的人是一個人嗎?言青不敢相信,那麽多年的情意綿綿怎麽可能作假?
言青想起往事,心中又酸又苦又澀。王聞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能都給別人生孩子了。你不回來至少也讓我知道點你的消息啊。
何頃看着言青的神色,憂傷,滿臉的憂傷。她很少有這樣的表情。這還是因為其他的男人。何頃覺得自己心裏也有點堵得慌。
何頃伸出手摸了摸言青的頭,“好,我以後都不提他了,你不要難過。”
“我都是你娘子了,你怎麽還像摸小貓小狗一樣的摸我啊?”言青覺得何頃這樣摸她,就是在寬慰一條小狗。以前他還是她姐夫的時候就老喜歡這樣摸她,那時候礙于面子,她沒好意思抗議。
摸摸頭難道不是表達親昵的方式?何頃有點懵,他什麽時候當她是小貓小狗了?他們之間的誤會有點深。
作者有話要說:何頃: 聽說三千還想求作收!當時我就勸了她。
言青: 可不得勸着她,她也真能放下老臉。
何頃: 關鍵是放下老臉也沒用,她是個什麽體質,她心裏當真沒點數?!
言青: 以後街面上遇見她,我們還是繞道走吧。不想和她一起丢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