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拉小手
“夫君,你真好!”又是這句話,看看,這小妮子有多現實。何頃總算是琢磨出了一點和她相處的感悟,細心、體貼再加寵。反正一切比她想得還全面,還長遠,還深入就可以了。
言青主動的往何頃的身邊靠了靠,“夫君,你是怎麽想到用這個方法的?你是不是也覺得它們還有救?”
言青突然的熱情,讓何頃有點受寵若驚。剛才還是一聲不吭,現在秒變話痨,難怪聖人都說女子善變。
“你回去就在我們院裏悄悄的養吧,能不能救回來就看它們的造化了。”
言青點點頭,“我會仔細照顧的,你放心。”現在的言青怎麽看怎麽乖巧,哪裏還有半分剛才充耳不聞的冷漠樣子。
何頃想趁着她心情好,問問為什麽要把泥土抹自己衣裳上。但看着她笑盈盈的臉,想了想還是作吧。他偷偷的伸出手拉住了她衣袖下的手,這一次言青沒有把手抽出來。原來她不是反感自己拉她,确定了這一點,何頃終是放了心。
又拉手!言青有些微的不自在,但也沒好意思翻臉。拉就拉吧,反正也一張床睡了快一個月。只是不知道母親有沒有看見,兩人坐的近,寬大的衣袖下偷偷摸摸。
花揚喜當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這樣子,這女婿還真是疼她的女兒。言青你個不開竅的丫頭,以後你就知道偷着樂了。
苗嬌钿臉皮到底有多厚,言青覺得簡直無法想象。這花都賞完了,跟着他們一起回了何家,竟還是沒有提要回去的事。這苗府也真是,是忘了還有個女兒在別家做客已經一月有餘了嗎?
苗嬌钿其實還是想客套的說自己要回去的話。但每每看到何頃就覺得自己不能開口說那違心的話,她不想走,非常不想走。她怕她一走,她表哥就和言青就你侬我侬,生一堆孩子。
這天,她正坐在園子裏糾結,她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何頃尋來了。
表哥來找她,她很歡喜。兩人雖說天天都見面,但單獨相處的機會卻不多。
“表哥。”連這一聲喊,都含了無盡的嬌羞。
“嗯,我聽下人說你在園子裏就過來了。”這話明擺着是來找她的,苗嬌钿心裏更是歡喜了幾分。
她招呼何頃坐下,想和他親親熱熱的說話。可臉皮再厚的人,在見到心上人的時候都難免緊張。閑話幾句後,竟一時冷了場。半天沒想到新話題的苗嬌钿心裏有些慌亂。再是沒話說,何頃就該站起身說那告辭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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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我們在香嶺縣客棧的時候,我聽小二說你讓他開過我和言青房間的門。”
何頃這麽一問,苗嬌钿心裏打了鼓。他這是來興師問罪了。她是進了他的房間,不過也沒有拿他什麽東西,這有什麽好問的嗎?
苗嬌钿臉上生出尴尬,問題來的太突然,一時半會兒,她還真想不出什麽好借口來。
“你別誤會,我沒有要責怪你。其實你要進我房間可以大大方方進去的,沒有必要去找個小二要鑰匙。這倒是給了他們一些閑話說,不知情的還以為你要做點什麽背着人的事。”
何頃也是琢磨了好些天,才想出了這麽一番委婉點的說辭。那幾盆枯萎的花,自己真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是誰使得壞。是該提醒她,讓她回去了。和表妹比起來,到底還是自己的娘子重要。
看着一回來就着急忙慌找盆來養花的人,何頃都替她覺得冤。大多時候被人算計了,都是傻乎乎的完全不知情。當然,他當初算計她是為了她好,總有一天她會懂得。
言青央着何頃給她找了養花卉的書,她真是要打算深入研究了。看着她癟着小嘴說,“我要是救不回它們,爹肯定再也不會喜歡我了。”何頃沒來由的生出一點憐惜之情。作為兒媳,卻不得公爹喜歡,想來也是很丢人的。
但是這個會搞事情的表妹住在家裏不走,指不定還會弄出什麽幺蛾子?再說了,她在也特別妨礙他和言青增進感情。現在言青的全副心思分給了幾盆枯枝,何兜兜,再有就是苗嬌钿,自己怕是連邊都挨不上。他是和她同床共枕的人,卻不能在她心裏占丁點位置,他可不得想點辦法改變這處境?
要想事情有進展,讓這表妹早日回苗府才是關鍵。
聽何頃說完這番話,苗嬌钿本來笑容滿面的臉紫一陣,白一陣。她很想說她不是要去拿他們的東西,可她不能說是她去把幾盆花給禍害了。
苗嬌钿尴尬的笑了兩聲,“我的手镯不見了,我以為是落在了你房間。”
“哦……”何頃故意拖長尾音,做了虧心事的人,現在心裏是否還坦然?
何頃愉快的回去了。
這一晚,大家都睡的很香。半夜,睡床內側的言青鬼鬼祟祟的爬起來。何頃被她的動靜弄醒了,只以為這個人又是要起夜。
對于這種有點私密的問題,何頃都選擇視而不見。他要是開口問一句,你是不是要上茅房?言青肯定又要說他流氓。其實他真不知道怎樣才能不流氓?以後言青就會知道,現在的他簡直是君子得不能再君子。
言青換上了一件月白中衫,她披散下來頭發,在臉上塗了厚厚的粉,抹上了鮮紅的唇脂。她的樣子真像一個鬼。
何頃知道這女子是又要去作妖。他想告訴她,就算她不去這麽表演一番,苗嬌钿也待不了兩天了。但他懶懶的沒有開口。就讓她去裝神弄鬼,指不定他還能順便撈點福利。
第二天,苗嬌钿就說要回去。她偷偷的給李香婕說:“姨母,我昨夜好像看見表嫂的鬼魂了。你還是找人看看吧,指不定她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她說得鬼魂當然是言婉。夜半之時,那窗外飄來飄去,身着白衣,披頭散發的可不就是言婉的身姿。
她肖想了表哥那麽多年,說不定她就是回來警示她的,越想心裏越瘆得慌。還是先回去,等姨母找人把這些清理幹淨了再來。對,她還會再來,畢竟放棄表哥她真是做不到。
苗嬌钿走了,言青覺得大快人心。自己還是機靈,稍微動點歪腦筋就将她吓走了。早知道她這麽不經吓,她早就用這招了。
躺在被窩裏正得意的言青,忽然感覺另一個被屋裏伸過來一只手,牢牢的把自己的手攢了起來。
“你這是?”她表示很疑惑,大家不是已經相安無事的過了這麽久了嗎?這突然拉起小手是怎麽個意思?
“聽說園裏不太幹淨。”
“我又不怕!你不用牽着我。”這是擔心她害怕嗎?
“可是我怕啊!言青我怕鬼,你就讓我牽着吧,要不然我睡不着。”
可是你這樣牽着,我睡不着。這句話言青也只是在心裏念叨,她到底沒好心意硬起心腸拒絕。怎麽能去怪一個怕鬼的人呢?況且還是她裝鬼,平白無故的讓他擔受了驚怕。
這無所不能的姐夫居然也有弱點。言青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要是他以後敢欺負她,她就扮鬼吓他。
拉着言青小手的何頃心裏美滋滋,他覺得他們的關系總算是又進了一步。沒想到要和女子談個感情還真是要頗費些思量。還好他有的是耐心。他瞌上眼,心滿意足的睡了。
這之後,拉着手睡覺成了何頃的一個怪癖。在言青眼裏這就是個怪癖。
到學堂開學的日子了,以前言青從來沒關注過這個日子。但今年不同,五歲的何兜兜要進學堂了。
一大清早言青就起床幫小豆子弄早膳。
今天要跟着他爹去學堂,小豆子看起來很歡欣雀躍。小孩子對新鮮事總是很向往。言青看着他一臉的興高采烈,真擔心他去了之後會很失望,說實話,上學堂真不是什麽讓人高興的事。
背書、罰站、先生的戒尺。言青現在想起來都還覺得是噩夢。才五歲的小豆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适應?
言青看着他們父子倆收拾妥當就要出門。
“要不我也去吧,小豆子第一天上學,我去看看他能适應不?”
“有什麽不适應的?這親爹不是還在嘛?”何頃可不想讓言青跟着去,他覺得言青有點太慣着何兜兜了。別人家是擔心後母虐待子女,他這裏倒是擔心她太過溺愛。何頃已經預感到,以後在教育子女的問題上他們勢必會有很多矛盾。
言青心裏有小失落,她又囑咐小豆子,“你在學堂可要聽話,如果有同學欺負你,你一定告訴你爹。你爹是學堂的管事,他能給你撐腰。我在家給你做好吃的等着你。”
言青的囑咐,何頃聽着怎麽感覺有點別扭。他還有一大作用,原來是用來撐腰?這樣教育孩子真的好嗎?以後不會仗勢欺人?
小豆子乖巧的點點頭,“娘親,我一定會聽話。你給我做海棠酥吧,我想吃。”
自打何頃告訴小豆子姨母會生小弟弟、小妹妹後,小豆子叫言青娘親就叫得很順溜。他心心念念得就是以後有人要叫他哥哥。
剛開始言青還不太習慣。小豆子叫得多了,她就感覺做娘親的感覺還是挺好。況且她兒子又可愛又讨喜,長得還好看。
言青眼巴巴的望着一大一小出了門。
她早早的就去竈房開始忙活,小豆子要吃海棠酥,她可得多給他做一些。現在不用天天下廚,言青一時心血來潮就弄了好幾樣點心。看着各種美味,她在心裏又暗暗的誇了自己一遍。
離下學的時間還早,言青有點迫不及待。她找來食盒,各種點心都裝了一些。
言青去學堂找何頃的時候,何頃也沒有太驚訝。想來她也是在屋裏待不住的。
“夫君,我做了好多好吃的。”說着,言青将食盒裏的各色點心都拿了出來,擺在何頃的書案上。
先不說這點心好不好吃,就光看樣子都已經很有賣相了。
“你是不是想給何兜兜拿去?”
言青點了點頭,小豆子以前在家的時候,現在也是到吃點心的時間了。這在學堂裏怕是沒的吃。
“學堂裏的學子都是不允許吃零嘴的,你可不能讓他壞了規矩。”何頃說的一本正經,他覺得這些事情還是要讓言青認識清楚,都是進過學堂的人,規矩總是要守的。
言青滿臉失望。這個姐夫,對自己的兒子也是這麽苛刻,就不能通融通融?她剛想開口求情,何頃已是先一步堵了她的話。
“你可別求情,這規矩誰都要遵守,要是連何兜兜都違背了,你讓作為管事的他爹的臉往哪裏放?”
言青硬生生的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那我去看看他總可以吧?你給我說他在哪個課室。”
“他現在正安心的在聽先生講課,你一去還不就讓他分心了?下學回來你就能見到他,又不是會分開很久。”
言青覺得他說的話真是很不近情理。他怎麽就不明白她牽挂的心情?怎麽也是小豆子第一天上學,她這心裏還真是沒個着落。
言青一臉的不高興,可又找不到反駁的話。她知道對孩子要求嚴格是對的。都說慈母多敗兒,以後她的兒子敗不敗家她是不知道,不過她肯定是個慈母就對了。
言青突然失去了興致,她怏怏的說:“那我就先回去了。”言青開始收拾剛拿出來的點心,反正小豆子現在也吃不到,她打算又原封不動的都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