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雙更(新增800+)
這樣的劇情展開實在似曾相識, 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模一樣。
夜晚的電話亭,從警視廳的回趕, 還有那句熟悉又滿是無奈的“我又回來了”。
因為一整天都在下雨的緣故, 松田陣平在電話亭見到丹羽飛鳥的時候,女孩的模樣看起來要比兩天前的那個晚上還要狼狽一些。
雖然她的腳邊放着把便利店随手就可以買到的透明雨傘,但是那把雨傘好像在大雨中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雨勢過大不免還是讓她被雨水淋到, 盡管身上的水漬到現在為止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但頭發結得一縷一縷的,看起來有些難過。
如果說兩天前的那個晚上只是單純的冷, 那麽當下,雨水的浸潤讓那份寒意變得更加刺骨, 多少都能讓人切身體會到了冬日将至的征兆。
“松田先生!”
見到松田陣平,飛鳥撿起了雨傘, 激動地從電話亭裏跑出來, 喊住了他。
她望向的松田陣平表情看起來很高興,一雙杏眼亮晶晶的, 眼底好像有流光在閃爍。
盡管她冷得連嘴唇都在發抖, 但這并不影響她在看到了松田陣平後的欣喜。
晚上雨已經停了, 氣溫又降了不少。
女孩露在裙子之外兩條光.裸.着的腿被風吹得往下彎了彎,她似乎是想用這個方式讓裙擺下移一些能夠遮到更多的皮膚。
很可惜裙子太短,并沒有任何作用。
飛鳥用力吸了吸鼻子,被凍得已經堵塞的鼻子呼吸不到空氣,她只好換做張嘴呼吸。
走到了松田陣平的面前, 飛鳥有些赧然地開口道:“不好意思啊松田先生,又要麻煩……”
“走了, 回家了。”客套的話還沒說完, 就被松田陣平不太耐煩地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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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罷, 松田陣平直接轉過身。
他背對飛鳥往回公寓的方向走着,也不管身後的少女有沒有跟上,雙手插在兜裏的走姿還是一如既往的狂放不羁。
飛鳥癟了癟嘴,加快了腳步。她幾乎是用走一步跑兩步的方式,才跟上松田陣平那完全不管她的節奏、邁開大長腿就走的步調。
她有些氣惱松田陣平這兇巴巴的語調和糟糕的态度,心裏也忿忿吐槽了一波對方一點都不懂得要對女孩子溫柔些,順便還罵了句臭直男。
氣鼓鼓地跟到松田陣平身邊的時候,一件黑色西裝外套突然甩在了她的臉上。
飛鳥把衣服從臉上拿了下來,脫去了外套、只穿着白襯衫的高挑身影在她腳步因為視線被衣服擋住而停頓的間隙,又和她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她抓着外套愣了愣。
前方那個嗓音低沉的慵懶聲線又傳了過來:“照顧病人很麻煩,你要是敢感冒了,我就直接把你丢在東京的大街上。”
松田陣平嘴上說的話還是很不好聽,但話裏的內容卻是他獨特又別扭的溫柔和關心。
想也知道他肯定不會丢下飛鳥,如果不想管,從11月1日起的那個早晨起,兩人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松田先生我突然發現你好幼稚啊!”連年紀更小一些的飛鳥都對于這樣的傲嬌言行感到哭笑不得。
明明就可以直接說是擔心她着涼感冒才把衣服給她,非要拐着彎兒地表達這份關心。
聽到飛鳥的話,松田陣平總算是腳步一頓。
他側回頭,揚着下巴語氣依舊嚣張:“小女孩怎麽說話的?我可是你的長輩。”
他又搬出了是和飛鳥的父親丹羽誠一同一輩的身份壓制。
早就習慣了松田陣平這番說話方式的飛鳥不以為意,她索性就順接着松田陣平的話:“好好好,長輩的松田叔叔……”
喊完這個稱呼後
飛鳥愣了半秒,随後她沖着松田陣平壞笑了一下。
“既然是長輩……那這樣的話松田叔叔你顯得更幼稚了。”
松田陣平從來都不會在鬥嘴上落到下風,他直接轉移了重點:“我改主意了,我現在就可以把你丢在大街上。”
說完,松田陣平當真加快了腳步,一副要把人甩下的架勢。
“……”
飛鳥哽了一下,迅速把松田陣平丢給她的這件還帶着淡淡煙味的外套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小跑着追了上去。
她也不服輸,見招拆招:“松田先生你丢不了我,你別忘了我還有你公寓的鑰匙,是你自己給我用的。”
松田陣平偏過頭,小跑在自己身邊的少女仰着腦袋,略微得意的淺笑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格外俏皮。
持續的小跑讓女孩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不過也是因此,她那張被凍得慘白的面孔總算是透出了些許紅潤的血色。
那件黑色外套對于飛鳥來說實在大了太多,少女嬌小的骨架根本無法撐起整件衣服原有的版型,衣袖也長得蓋過了飛鳥的手,然後就這麽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身上,以至于她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滑稽。
松田陣平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點點,在行動上,他又使壞似的加快了腳步。
他也跑了起來,再一次拉開了飛鳥剛剛才追上的距離,他邊跑還邊當那個故意把貓惹炸毛的壞人:“只要我提前到家,從裏面把門反鎖了你就進不來了。”
然後飛鳥就真的炸毛了:“松田先生!你怎麽這樣!”
丹羽飛鳥當然跑不過這位經過專業訓練的現役刑警,她在背後追得很辛苦。
一直跑到了公寓的樓下,好在松田陣平停了下來等她,她才逐漸放慢了腳步,最後撞在了松田陣平的身上。
不擅長運動的飛鳥氣喘得厲害,鼻子又塞了,張口呼吸得好像快要接不上氣。在氣息緩和過來之前,她直接賭氣式地抱住了松田陣平的手臂,整個人都毫不客氣地贅在了上面。
松田陣平拿她沒有辦法,就這麽任由其挂在自己的手臂上,把人提回了公寓。
11月3日,晚上七點十分。
坐在了公寓內矮桌前的丹羽飛鳥腿上蓋着兩天前就以同樣的姿勢蓋過一次的毛毯,她的頭上頂着松田陣平給她的幹毛巾。
頭發是擦幹了,但她還是覺得有點冷。
飛鳥吸了吸鼻子,鼻塞得無法順暢地呼吸。
不會真的要感冒了吧……
那邊的松田陣平又泡了一次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時他根本不會去泡的驅寒茶,倒好後把杯子放在了飛鳥面前。
“謝謝……”飛鳥輕聲道了謝,捧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後,把臉貼了上去,“啊果然好舒服……”
松田陣平就在飛鳥的身邊坐下了,身.下坐着的還是飛鳥先前買的新墊子。
他又是那個經典的慵懶姿勢——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掌托着臉,側身看着身邊的少女。
“所以呢?這一次‘又回來了’的原因是什麽?還是沒法離開東京嗎?”
聽着松田陣平基本上把答案給說中了,飛鳥的表情瞬間頹了下來。
她放下了杯子,整個人洩了氣似的往桌子上一倒,然後側過了臉,半張臉貼在桌面上,面朝向了松田陣平這一側:“松田先生你說對了,我還是沒法離開東京……”
“和涼子太太一起也回不去嗎?”
“是呢……所以這件事就很詭異啊……”飛鳥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明明和媽媽上的同一班次的電車,我們明明坐在一起,但是下車之後,我又回了米花……”
“和你一起的涼子太太卻不見了?”
“是的……”
所以,那個“無法觸碰過去”的禁忌還是在起作用的。
列車到站後丹羽涼子在神奈川下了車,而飛鳥依然被困在了東京,所以下車之後她找不到丹羽涼子。
“可是為什麽啊!”
飛鳥猛地支棱了起來,她重新坐直身體,搭在頭上的毛巾随着這個大動作滑落了下來。
她一把扯下了擋在臉前的毛巾,語氣變得幽怨:“我明明都已經和媽媽見了面,明明一起上了電車,為什麽我還是回不去啊!”
飛鳥的表情又是郁悶又是不甘心,可面對着的這個問題,根本還是無解。
旁邊的松田陣平也坐直了身體,他拿出手機,按了幾下:“說起來我早上留了涼子太太的手機號碼,要不要打一個電話過去問問?”
飛鳥的表情頓了頓,随即她轉過了身,激動地握住了松田陣平抓着手機的手:“松田先生!你是我的超人!”
松田陣平:“……?”
好歹這個時間軸上的丹羽涼子和飛鳥接觸過,如果出了車站發現身邊的女兒不見了,肯定不可能沒有反應。
先前飛鳥一直沒想過給家裏打電話是因為她自己的手機用不了,且用慣了通訊錄撥號的她根本就記不住完整的電話號碼,現在既然有這個機會……
“我能不能回家的重大任務,就拜托你了松田先生!”
飛鳥松開松田陣平的手後,往後挪了一點,随即很有儀式感地行了個相當正式的土下座,這完全就是在把松田陣平當做神明來求拜的姿勢了。
她還沒有擡頭,就聽見了松田陣平噼噼啪啪地按下手機按鍵,撥出了那串號碼,速度快得飛鳥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喂松田先生!”
飛鳥匆匆忙忙爬了過去,松田陣平直接把手機貼到了她的耳邊,已經打通了的手機聽筒中傳出等待中的忙音。
那個機械的聲音讓飛鳥一下又緊張了起來。
她的身體一僵,保持着像小動物似的趴在地上的姿勢一動不動,貼着手機的臉頰碰到了拿着手機的松田陣平的手指也沒有注意到。
松田陣平垂眸觀察着飛鳥的表情,女孩緊張得連五官似乎都繃住了的樣子,可愛得讓他有點想笑。
電話的那一頭隔了很久,在即将轉入語音信箱之前居然真的接通了。
“媽媽?”
飛鳥慌忙喚道,但回應出聲的卻不是丹羽涼子。
“丹羽前輩去上了手術,手機在我這裏保存,說是如果有急事的話先替她接聽。”
代接電話的是金井綜合的其他護士,畢竟丹羽涼子早上在米花中央病院和警察有過接觸,因此她才會把手機拜托出去,手術上臺中無法接電話,萬一警方需要問話,她也好在第一時間答複。
飛鳥:“這樣啊……”
“你是飛鳥吧?”金井綜合的護士基本都認識丹羽涼子的女兒,代接電話的護士尤其在聽到了飛鳥的第一句稱呼,馬上就把人認出來。
“啊……嗯,我是。”飛鳥确實覺得對面的護士姐姐聲音很耳熟,不過一時間她也想不起對方的名字。畢竟,現在的她從神奈川搬走已經三年了。
“涼子前輩今晚可能回不了家了哦,剛剛上去的是臺大手術,預估時間都在七小時左右,也不知道具體要做多久。”
“這樣啊……我知道了。”
“飛鳥你有什麽急事需要我轉告涼子前輩嗎?”
“我沒什麽特別的事……謝謝!”
“不客氣的。”
然後,通話就被切斷了。
有些話還是得詢問丹羽涼子本人,比如關于和“剪了短發”的女兒一起乘電車回家卻在車站和人“走散”的這回事,她還有沒有印象,這種事只有丹羽涼
子自己才回答得出來。
但是既然丹羽涼子能夠照着往常的節奏開始工作,或許今早在東京和飛鳥相關的記憶對她而言,已經被模糊或者清空掉了吧?
這也是時間回溯後的某種修複性嗎?
要讓大家按照原本的世界線進行下去,就像松田陣平在“上一次”裏死亡,他和事件相關的記憶,也被清空了,因為如果不是因為飛鳥,松田陣平并不會在醫院裏被一起炸.死。
而之前松田陣平帶着記憶的回溯,則是因為即便那樣進行下去,也不會影響到原本世界線的發展,所以才保留着記憶?
總覺得還是哪裏怪怪的,可這到底是什麽原理啊……
飛鳥只覺得頭大,其實她也明白一般邏輯是沒有辦法想明白超自然現象的,畢竟首當其沖的就是她穿越到三年之前這個最初的問題,就無法解釋。
當然,這通電話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飛鳥弄清楚了對她而言的三年前的11月3日,丹羽涼子沒有回家的原因是什麽。
雖然弄清楚了好像也沒什麽意義,因為飛鳥從一開始就覺得一定是因為母親工作太忙,事實也的确如此。
“電話打完了?”松田陣平問道。
“嗯,打完了……”飛鳥點了點頭,表情有些低落。
“怎麽說?”
“接電話的是我媽媽的同事……”
“這麽巧?”
“我覺得這可能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飛鳥覺得沒有什麽比“過去無法被改變”這條理由更有道理了,因為三年前的這一天丹羽涼子本來就沒有回家,為了對未來不造成影響,她的記憶被修複過了。
所以,她必然無法再和已經回了神奈川的丹羽涼子聯系上。
可這樣來解釋的話,就還有一個人的存在無法說通——山田桃香,她是被改變了命運而活下來的人。
那繞來繞去,問題又繞回來了啊……
還是說……即便山田桃香沒有在11月1日被山田渡殺死,在來年飛鳥搬家過來之前,她還是會出意外?
所以那棟四丁目44號的宅邸兜兜轉轉最後又會變成折價的兇宅?
也不至于這麽玄乎吧?現在山田桃香明明就好好地活着呀……
這些亂七八糟的未解之謎讓飛鳥的腦子越來越亂,原本就因為回不了家而郁悶,她有點崩潰地往後倒地。
“怎麽辦嘛難道我真的回不去了嗎……”
飛鳥有氣無力地念出了這個之前就憂愁過的問題,她躺在地上翻了個身轉為趴着的姿勢,随即忿忿地捶了兩下地面。
這個翻身的動作實在有點糟糕,飛鳥自己完全沒有注意到。
腿間随着身體的旋轉而支起的些許角度,裙.下的風光很容易就被一覽無餘。
松田陣平無意瞥見後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他便偏過了視線看向了別處。
“丹羽同學,我比較建議你不要這麽躺,胖次,全都看到了。”
他的語調毫無波動糾正着飛鳥的形象,他的內心自然也同樣毫無波動,畢竟對他而言,飛鳥只是個小孩罷了。
“噫——!”
飛鳥驚呼着支起了身體,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裙擺。而這邊的松田陣平已經從坐墊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陽臺,抽出了一支煙,點上了。
隔着陽臺的門,松田陣平一邊吞吐着煙霧,一邊用音調随性輕松的語氣說起了正事:“如果真的回不去的話,就照着我之前提過的辦法吧。”
“啊?”
“我會拜托我一個可靠的好友,給你弄個可以使用的身份,這樣你想繼續上學也好還是直接去打工,都會很方便。”低沉的嗓音難得地褪去了吊兒郎當的輕浮感,這話松田陣
平說得很認真。
語落,他又吸了一口煙,含入口中過肺,他轉了個身,換了個面朝着陽臺之外、雙臂抵在護欄上的放松站姿後,緩緩将那口煙呼了出來。
灰白色的煙霧吹進夜色之中,最後飄散在了半空。
這确實是個相當為飛鳥考慮的好辦法了。
飛鳥真的特別特別感激松田陣平,後者其實根本沒有義務照顧她的,卻一直為她考慮到了這一步。
飛鳥站了起來,走到了陽臺的門前。
她特別感觸地向站在外面吞雲吐霧中的松田先生真誠道謝:“松田先生,真的特別特別謝謝你,我……”
“謝的話就不用了吧,你折算一下記在賬上好了,和之前那三萬塊加在一起。”松田陣平撣了下煙灰,又恢複了蠻不正經的模樣。
“哈?”
“我要來讨債的,三年之後。”
飛鳥看着背映着夜色的高挑青年,莫名地覺得心弦似乎被這個人牽動了一點。
她的眸光沉了沉,點頭笑道:“嗯,我會一直等松田先生的。”
夜裏松田陣平也沒有再回警視廳,因為飛鳥一通電話,他沒吃晚飯就趕回來,現在餓了。
作為債主的他理直氣壯地要求起了飛鳥要給他解決晚餐問題,其實他只是在開玩笑,但飛鳥很認真地應下了他的需求。
晚飯就在公寓裏的廚房開了火,飛鳥動的手,圍上了她買的粉色兔子圍裙,開始了料理時間。
食材就用了她前一天買在冰箱裏存着的、她以為自己能夠回到三年後所以特意留下來給松田陣平的那些,沒想到最後還是她親自用着下廚。
晚飯過後,陪着飛鳥一起洗碗的還是松田陣平。
這一次兩人沒聊什麽話,就是單純進行着這項配合默契的簡單工作。一個負責清洗,遞給另一個負責擦幹然後放回碗櫃。
11月3日,晚上九點。
一直到準備洗漱休息了,飛鳥才猛然想起,她沒有換洗過夜的衣服了。
因為一早急急忙忙地出門,再加上昨天她以為自己一覺醒來就能回去,因此只準備了一晚的衣服,再者佐藤美和子給她買的那套衣服昨晚也沒有洗……
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飛鳥才想起來這個問題,當然,這種問題就算等洗完了澡也沒有辦法自動解決。
飛鳥裹着浴巾,稍稍打開了浴室的門只留了道足以探出腦袋的縫隙。
兩天前的上午也有類似的情況,當時的松田陣平倒是大手一揮,打了個電話讓佐藤美和子來幫她解決了難題。
她突然樂觀地想着是不是這一次松田陣平也可以想上次那樣……
“那個……松田先生……”
就坐在房間裏還在按着手機編輯簡訊的松田陣平聽到少女的叫喚,他擡眼朝着聲音方向瞥了一下,就見到洗手間的門板後面探出半顆腦袋,才洗完的頭發還在滴水。
他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嗯?”
飛鳥音調有些赧然地提出了她的難處:“就是那個……我沒有換洗的衣服了……嗯。”
“哦,我知道了……”
松田陣平的回應淡定得要命,這反而讓飛鳥愣了愣。
這是有解決辦法了?還是說這位她的超人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提前給她買好了換洗的衣服?
但事實是,飛鳥想太多了,直男的思維根本不可能那麽細致。
就見卷發青年依舊是注意力落在手機上,單手按着手機鍵盤,手指靈活得沒個停歇,他站起之後,用空着的那只手從衣櫃裏掏出了一件白襯衫,朝着飛鳥的臉就甩了過來。
“将就下,沒問題吧?”
輕松随性的口吻有種四大皆空的淡然。
這就是松田陣平的解決方式。
衣服嘛,他有得是。
接住了白襯衫的飛鳥當場愣住。
她低頭看了一眼抓在手裏的、就是松田陣平平日裏常穿的同款衣服,又看了一眼那邊注意力還在手機上沒有移開的松田陣平。
可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吧?飛鳥想道。
既然松田陣平都是如此不在意的态度,飛鳥覺得也沒什麽好害羞的,将就一下就将就一下吧。
她回到浴室,然後把襯衫穿好。
反正就是塊遮擋身體的布,什麽衣服都是一樣的,格局要大!
當飛鳥換好這件尺寸大得可以直接當連衣裙的襯衫從浴室裏出來之後,松田陣平差點被嗆到。
“咳、咳咳!!”
剛在一直專注于編輯簡訊的松田陣平這才注意到飛鳥是個怎樣的姿态——濕潤的頭發還在滴水,水滴落在頸肩的位置,打濕了襯衫讓那一塊區域變得透明。雖然衣服足夠長,但這終歸不是真的裙子,襯衣下方露出的雙腿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松松垮垮的樣子看着就很糟糕啊!
不光是乍一看的感受,仔細看下來,白色襯衫的質地在燈光之下,女孩的曼.妙曲.線竟然被透照得若隐若現。
“咳……咳咳……”
松田陣平收起手機,移開視線的同時伸手摸了支煙出來,塞進嘴裏,似乎這樣的動作能環節尴尬。
他覺得自己一直把丹羽飛鳥當做小孩來對待的想法有些天真了,他太低估了現在高中生的發育狀況……
說白了,還是因為常年都沒怎麽和女性打交道,以至于在某些方面的理解有那麽點遲鈍。
真的大意了……
就丹羽飛鳥現在這個樣子。
這換誰來都遭不住。
飛鳥覺得松田陣平的反應有點古怪:“松田先生?”
最開始覺得無所謂、把襯衫甩給她的人怎麽突然又變了态度,她這邊都因為對方的淡定壓下了羞恥心,怎麽突然又……
松田陣平從墊子上站了起來,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走到玄關的時候,他叼着還沒有點上的煙頭含含糊糊地說了句:“我今晚回警視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