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營養液4w雙更

“游戲開始啦, 祝你好運,松田警官。”

聽筒中傳出的經過變聲器的扭曲聲音,語調輕快得讓人火氣倍增。

如此說完, 對面就主動切斷了通話。

倉庫內只留下松田陣平和他面前跳動着紅色數字倒計時的炸.彈,還有這只對方特意用來和他溝通的、只能用來打電話的老式手機。

“啧……”

盡管心裏有一股想要砸手機的怒火, 但松田陣平還是把老式手機給好好收了起來。

這是眼下為數不多的線索之一,得好好保存。等從這裏出去之後, 再細細調查也不遲。

一步一步,松田陣平倒是冷靜得有條不紊。

心急只會壞事不能解決問題,這和拆解炸.彈的原理一致。

所以……

“現在先要解決這玩意……”

這玩意, 指的自然是面前的炸.彈。

距離倒計時結束足足還有兩個多小時,時間充裕得很。

要拆除一顆炸.彈,對于松田陣平而言并不是什麽難事。

即便事發突然, 手邊也沒有專門拆.彈用具, 不過松田陣平習慣性随身攜帶了一些小工具,加之他本身娴熟的技巧,倒也是綽綽有餘。

可問題就在于……拆了炸.彈以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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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從飛鳥轉發過來的信息, 還是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全都透着事件遠遠不止只是解除爆.炸危機這麽簡單的古怪。

事件的全貌究竟如何, 松田陣平現在還不太清楚,但有一點他可以确定, 以眼下的狀況來看, 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尤其, 他還被電話那頭的家夥威脅了——如果敢讓第三個人知道這場“游戲”的話, 米花大學裏那麽多正在考試的學生, 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如果出了什麽意外, 他們家裏人會很難受的吧?

松田陣平倒是不怕什麽威脅, 他在意的是話裏的內容。

那話幾乎就是在向他明示,如果他敢通知警視廳亦或者是叫來同伴,對方會直接引.爆藏在米花大學裏的炸.彈。

再深一步分析的話,對方明顯就是沖着他來的,且一定做過針對性的調查、有備而來。

對方的目的尚不明确,也許是曾經被松田陣平抓捕過的惡人從刑務所出來以後的報複,也許就是個單純的愉悅犯。

把丹羽飛鳥牽扯進來,無非就是多一個牽制松田陣平的籌碼。

多半是上午和飛鳥同行、在走近米花大學之前拉着手的樣子被看見了吧?畢竟和丹羽飛鳥交往的事,并沒有完全公開過。

即便僅僅只是從牽手看不出戀愛關系,但也足夠判斷出兩人之間的親密。

到底是個什麽人……

松田陣平心裏對此沒有一點頭緒。

但不論如何,還是先從拆解掉眼前這顆炸.彈開始吧。

時間稍稍往前推幾個小時。

一早送完飛鳥,松田陣平轉頭就在米花大學的附近調查了一番。

他的直感沒有錯,那道盯向他的惡意視線并不是錯覺。穿過來往的人群,他也很快找到了那點古怪的源頭。

一個穿着深色外套的人,中等身形,戴着鴨舌帽,墨鏡和口罩也一樣不落的裝扮有些令人難以區分其性別。

被松田陣平注意到了之後,那人像是有意在指引似的開始逃跑。

明明有機會在往來都是學生的人群之中把松田陣平甩開,卻故意留下一段不會被跟丢但也沒那麽容易被抓住的距離。

沿着米花大學最外側的道路,從正門外一直追到了人煙稀少的後方。

松田陣平當然看得出來對方有目的地想把他帶到什麽地方去,既

是如此,這個挑戰他完全不畏地接受了。

看着對方進到了校舍背後的舊倉庫,松田陣平便也跟了進去。

之後就是倉庫門被鎖上的定番。

陷入這個情況松田陣平倒也沒覺得有多意外,他的心裏有所預料,但還是沒有防住地遭了這麽一遭。

問題不大,就是稍微有點麻煩而已。

先一步進入倉庫的那人利用松田陣平身後的盲區,加之對于地形的熟悉優勢,在錯位撤出倉庫的同時把門給鎖了。

隔着破舊得根本關不緊的門,門外的人影就站在那裏。

通過門縫,松田陣平嘗試着快速地記下以及從對方的身上分析出有用的線索。

可惜對方那寬大的外套和幾乎要把整個頭部都遮擋起來的裝束,除了身高以外也判斷不出什麽其他。

松田陣平嘗試着推了幾下門,結果自是沒能打開。

盡管倉庫的設施總體看起來都很老舊,偏是這扇門的鉸鏈,明顯是新換上的。要暴力撞開這扇門板看起來很滄桑的門,大概是沒那麽容易。

“喂!你這家夥到底想幹嘛?”

語氣不善地沖着門外的人吼了一句,但對方并未答複。

下一秒,那人甚至直接拿出了一把看起來像是自制的、或許火力已經完全達到可以稱之為槍的标準的铳器,朝着門縫的那一邊就是撥動扳機。

随着砰的一聲響,子彈從铳口.射出。

狙擊目标倒不是對着松田陣平,而是對準了倉庫內提前準備好的催眠瓦.斯。

裝有瓦斯的瓶子被擊穿,與此同時,也因為子彈高速旋轉的熱度擦出的一點火花,引起了個小型爆.炸。

炸裂的嚴重程度不算大,但也足以在這個空間并不寬闊的小倉庫裏制造出客觀的損壞了。

倉庫內的松田陣平在本能地作出卧倒反應以避免重要部位受傷,但難免防不住瓦斯,洩露出的刺激性氣體直接沖進了他的鼻腔。

“咳、咳咳——”

雖然因為戴着墨鏡一定程度避免了眼睛黏膜和瓦斯的直接接觸,但大量吸入了氣體很快就引起了眩暈,之後便是失去知覺。

松田陣平再一次醒來,就是在臨近正午的時候,他被留在倉庫裏的老式手機那失了真刺耳鈴聲給吵醒的。

找到老式手機接通之後,在對方的提醒下,他找出了倉庫內的炸.彈,再然後,就是對方主動和他說了設置了個正午十二點整點會自動發出的簡訊,收件人是丹羽飛鳥。

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麽弄到的丹羽飛鳥的手機號碼,把飛鳥也牽扯進來,是松田陣平最不能容忍的。

他很快就接到飛鳥的電話,這樣一來,一切就都串起來了。

那條被飛鳥轉發過來的訊息,也同樣證明了老式電話那一頭的人,說的一切都不是空話。

為了不讓飛鳥受到影響,松田陣平才随口扯了個會不會是什麽學習上的競争對手惡作劇的理由。

炸.彈這種事……當然是交給他這個專業的人來處理。

下午的考試起始時間是十四點三十分,距那條古怪的“惡作劇”訊息上寫的第二個“重磅禮物”的出現,不過半個小時。

如果照着信息裏的提示,跑去校舍後的小倉庫參與“給松田警官排憂解難”的“游戲”,那麽就無法參加考試了。

飛鳥覺得松田陣平說得對,這一定是什麽學習上的競争對手不想讓她正常考試,才整出來的惡作劇。

再者她已經在中午十二點左右的時候給松田陣平打過電話确認了的,松田陣平本人都說沒事。

現在試想回去,上午在結束了第一場地理的考試之後也有一件古怪的事——飛鳥的準考證突然不見了。

雖然最後在求助處,飛鳥找到直接被貼在了玻璃窗上的自己的準考證。

因為不會影響接下去的考試,所以飛鳥也沒特別在意,她只當是自己在第一場考試結束離開考場的時候不小心弄丢,然後被好心人撿到送到了求助處。

但現下結合起那條“惡作劇”的信息,這個丢了準考證的小插曲就有些變味了。

很有有所預謀的感覺,就好像……是在故意阻止她參加考試?

可誰會那麽無聊幹這種事?阻止她考試有什麽意義嗎?

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她因為缺考無法獲得理想的成績,再差就是考不上大學,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啊。

盡管心裏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隐隐不安,但飛鳥還是選擇了相信松田陣平。

下午的考試,飛鳥當然是照常參加。

今天最後兩門科目是國文和英語,也都是她擅長的。

在考試中途,時間到了下午三點整的時候,飛鳥還特意注意了一下。

十五點是訊息裏提及的每隔三小時來一次的時間點,如果真是什麽定時炸.彈,就算不是自己所在的考場,也一定能聽到動靜的吧?

可除了翻轉試卷時紙頁扇動的聲音和奮筆疾書的筆尖篤篤,什麽其他異常的動靜都沒有。

果然只是個惡作劇。飛鳥想。

再想得糟糕一些的話,就算是真的有炸.彈,那一定也被松田陣平解決掉了。

畢竟那可是松田陣平呀。

飛鳥付以百分之一百信任的她的松田先生。

1月15日,十七點四十分。

最後一門的英語,在時間落在這一刻的瞬間,結束了。

上交完答卷,收拾好自己的物品,飛鳥沒有在考場多做停留。

教學大樓裏安裝了信號屏蔽器,一直到從大樓離開,走到了米花大學正門附近的時候,重新開機的手機信號才從顯示界外轉出了兩格标記。

而接上信號的瞬間,拿在手裏的手機就震了一下。

又是一條新訊息,對方發出的時間是下午三點整,也就是飛鳥正在考試的時間裏,因此沒能及時查看。

還是個陌生的號碼,和之前那條“惡作劇”的消息雖然號碼不一樣,可對比起來看,應該都是來自衛星電話。

很典型的無法溯源的號碼。

這一次的訊息開頭和之前一樣,标題也是帶着紅色驚嘆號的——

!松田警官忙碌中!

溫柔善良的你居然沒有去為松田警官排憂解難!好過分哦!氣氣!

下面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我這麽好心[heart][heart]就都告訴你吧!

好消息是第二份禮物正在派送中~~

壞消息是松田警官已經把第一份禮物給破壞掉了!

居然弄壞人家精心準備的禮物!本來還想給大家看煙花的,現在看不到啦!好可惜!

不過要通關游戲确實是要拆掉人家的禮物啦!那我只好忍耐、忍耐了[cry]

時間提醒小貼士:3h×3,千萬不要犯規報警哦!松田警官都在遵守規則,溫柔善良的你也一定會的對吧!

如果游戲失敗的話,我也會為松田警官哭泣的,就像三年前那樣!

又是這個活潑但看着讓人後背發麻的口氣,話與話之間沒什麽邏輯的古怪銜接也能感受得到寫下這則簡訊的人大概處于亢奮甚至到了扭曲的狀态。

這一次的內容簡明來說就是松田陣平拆掉了第一顆炸.彈,以及……

——就像三年前那樣。

最後的這句話直接讓飛鳥呼吸一窒。

三年前?

和爆.炸有關,又和這個時間點有關的犯人,飛鳥能夠想起來的就只有那一個。

最後幾個簡單的文字就好像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三年之前”所有和爆.炸有關的經歷開始在飛鳥的腦海中翻現,從米花中央病院的電梯井,再到11月7日晚上的公寓天臺。

不斷重複的死亡和明明已經快要忘記了的死亡體驗,突然又開始如同尖刺一般,一下一下地攻擊着飛鳥的神經。

事件過後的應激反應讓她止不住渾身顫抖,一直到忘記了呼吸的缺氧感讓她猛地抽了一口氣,這才稍稍地平複下來。

回神之時,飛鳥發現自己捏着手機的手發抖得厲害。

因為長時間沒有觸碰的屏幕熄滅變黑,上面倒映出了她失神的驚慌模樣。

重新按亮手機,輸入1107的密碼解鎖屏幕。

又一次顯示出來的訊息好像會刺人似的,刺得飛鳥覺得眼眶開始泛酸。

腦海中全是不好的記憶片段,飛鳥凝了凝神,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又重新把訊息讀了好幾遍。

這不是錯覺,這就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簡訊。

可當年的那個人,不是已經被抓住了嗎?

如果這條信息是真的,那麽在中午十二點的時候收到的那條,就根本不是什麽學習上的競争對手的惡作劇。

再繼續推下去,松田陣平在電話裏說的話,只是為了讓她下午能夠心平氣和地去參加考試。

彼時,身後傳來了岩山椋太的聲音:“丹羽同學?你怎麽了?”

因為一直站在原地發愣,上一秒尚處驚慌中的飛鳥被突然的一喊吓了一跳,原本就在顫抖的手沒有握緊手機,手機就這麽掉在了地上。

“丹羽同學?”

岩山椋太走了過來,見到飛鳥的狀态有些不對勁,他幫忙把飛鳥的手機從地上撿了起來。

“丹羽同學,你的手機。”

把手機遞出歸還的時候,岩山椋太無意間瞥見了手機上顯示着的訊息界面。

标題上紅色的驚嘆號實在是過于醒目,大段文字中夾着些表情字符,他下意識就多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完了上面的內容。

岩山椋太也是個成績優秀的好學生,那樣的訊息明眼人都能夠感受得出來是威脅,尤其最後還在刻意強調不要報警。

“丹羽同學,這是……什麽惡作劇嗎?”

飛鳥此刻的心緒亂作一團,她根本沒有餘裕的耐心理會這位說話多少都有點KY的岩山君。

把自己的手機從對方的手裏接過來,輕聲道了句“謝謝”之後,飛鳥繼續朝着門口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給松田陣平打去電話,可糟糕的是,對方沒有接聽。

撥出的電話在等待的時間過長後,直接轉入了語音信箱。

身後的岩山椋太不依不饒地又追了上來,畢竟對丹羽飛鳥抱有好感,之于喜歡的女孩子收到了那種古怪的訊息,他當然很擔心。

“丹羽同學,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的。”

這種可以向喜歡的女孩子好好表現的機會,岩山椋太不想放過。

甚至,他已經腦補完了一出自己給飛鳥解決了困擾,然後飛鳥非常感激他,感動得接受了告白的全過程。

腦補的畫面裏飛鳥沖他笑得格外甜美,但現實中就在眼前的短發女孩,皺着眉毛表情焦惱。

柔柔的嗓音婉拒了這份幫助:“不用了,謝謝你岩山君。”

“可是,對方在威脅你不要報警吧?難道你真的不打算報警嗎?”

飛鳥的腳步一頓,一貫性格溫和的她也少有的生氣了。

“岩山君,偷看別人的信息很不禮貌,我感謝你的熱心幫助

,可是那不是靠你能解決的問題。”

盡管已經沉下了語調,但天生婉柔的音色還是很難表達出飛鳥真實的生氣程度。

尤其腦海中已經先入為主急于表現自己的岩山椋太,根本聽不進去,他只把飛鳥的拒絕當做被那條禁止報警的訊息吓得不知所措才出此發言。

“丹羽同學你一個女孩子才沒法解決問題吧?吶我們直接報警吧?交給警察來解決不就好了?”

“我再說一次,岩山君,感謝你的熱心,但你的熱心只會給我添亂,所以,就到此為止吧。”

飛鳥快步走出了米花大學的大門,一早和她約定好會來接她的松田陣平,真的沒有出現。

再結合電話又打不通的情況,飛鳥急得有點想哭。

她把在中午十二點收到的訊息和下午三年發來的訊息結合起來又看了一遍,重新整理思路,得出的線索——

炸.彈總共有四枚,每隔三小時應該就是被設置好的爆.炸時限,第一枚理應在下午三點爆.炸,不過已經被松田陣平給拆除了,第二枚的爆炸時間是下午六點。

現在的時間是十七點五十六,還有四分鐘。

完全不知道松田陣平那邊怎麽樣了,照着前兩條簡訊的規律,下一條信息應該會在十八點整點發出。

對方不讓報警,且松田陣平也遵守了“規則”,也就是說,松田陣平也沒有通知警視廳,他在一個人戰鬥。

這種情況多半是有什麽無法通知其他人的限制,也就是說如果報警,可能會造成更糟糕的結果。

飛鳥斟酌了一陣,決定向降谷零求助。

她存有波洛的安室透的號碼,打給一個咖啡廳的店員,不算是犯規吧?

兩條訊息向她強調的都是“不要報警”,安室透又不是什麽警察。警校第一的那個是降谷零,又不叫安室透。

這算不算鑽了個文字上的空子?

總而言之,先打個電話吧,畢竟這種事不是她一個人能處理得來的。

可飛鳥才從通訊錄中翻出安室透的號碼,還沒有撥出去,那邊的岩山椋太就先一步開始了操作。

岩山椋太報警了。

并且電話已經打通。

“……嗯,在米花大學……我的朋友收到了威脅信息,說是什麽煙花,三小時一次還有三次……對方不讓報警,所以我代替她……嗯,我們就在米花大學的門口……好的,我會在這裏等……”

少年的嗓音依舊是文質彬彬,聽得飛鳥确實血壓飙升,眼前發黑。

“你在幹嘛啊岩山君?!”飛鳥幾乎用驚呼的口吻低喊道。

挂斷了這通正義的報警電話的岩山椋太義正辭嚴地回應道:“報警,遇到危險當然是要報警啊,難道被威脅不要報警丹羽同學你就真的不報警了嗎?你不敢報的話我來替你報。”

“……”飛鳥哽塞了足足十秒,良好的教養讓她沒有爆發,在做了兩次深呼吸後,她還算保持着好聲好氣,又做了一遍解釋,“岩山君,事情根本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那不是報警能解決的。”

畢竟岩山椋太只是個高中生,也許是被家庭保護得太好的緣故,他多少顯得有些不谙世事,這也是他說話不會看場合的原因之一。

他沒有案件的經歷,一般這個年紀的人,也不可能有什麽案件的經歷,所以把一切都想得格外單純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飛鳥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什麽,時間根本不會等待任何人地跳到了十八點整。

與此同時,從米花大學那一側,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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