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大更

“這種事就不要問了吧?還是說……你要我幫你戴?”

揶揄的腔調頗有幾分松田陣平一貫風格的不正經。

明明只是戴個手表而已啊, 為什麽能說得好像……

是戴項鏈戴戒指一樣帶有特殊含義的動作一樣親密?

“……”

當然, 這話确實成功讓飛鳥有些害羞地紅了臉。

松田陣平挑了下眉,滿意之餘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

他就喜歡看到飛鳥的如此反應,他也承認,自己确實有一點點壞心眼在裏面。

飛鳥羞赧地瞪了松田陣平一眼。

她清楚對方是在使壞, 被松田陣平戲弄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既是如此,飛鳥索性就承接了下來。

擡起手臂, 飛鳥把手掌伸到了松田陣平的面前:“對啊,要你幫我。”

女孩羞紅的臉頰和略顯僵硬的動作又是那種絲毫不加修砌的純情, 就近在面前的可愛沖擊讓松田陣平怔愣了半秒。

一瞬的心跳加速大概指的就是這種瞬間吧?

這份不太自然的停頓則成了被女孩給抓住了的把柄, 清甜的嗓音加重了些許語氣, 形似質問地反問道:“松田先生你不樂意幫我嗎?”

奶兇的口吻也不知道女孩是在威脅還是在撒嬌, 反正把松田陣平給聽笑了。

“噗——咳……”

托住了女孩纖瘦的手掌,松田陣平一邊壓着笑意一邊聲色寵溺地回答道:“樂意樂意,為丹羽副會長效勞有什麽不樂意?”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靈活地将表帶在飛鳥的手腕上扣好,帶着薄繭的粗糙指腹偶爾擦過手腕上的皮膚。

越是這樣不經意間的清淺觸碰, 反而越讓人心動。

“戴好了。”

在戴表的動作結束之後, 松田陣平有用拇指的指腹輕輕劃過表盤側面帶着細密波紋的棱邊, 小心翼翼的動作溫柔得好似撫摸什麽珍寶。

“表裏的配件我重新組裝調整過。”

這話倒不是嚣張又得意的炫耀口吻,沉下的音調中滿是認真, 完完全全的是在很鄭重地陳述。

“诶?這樣嗎!”飛鳥有些驚訝地低呼了一聲。

原本這只精致小巧的手表就已經很精美好看了, 在松田陣平的提醒之後,她又認真地端詳起了這只手表。

仔細觀察之下,發現了表裏藏着的小驚喜。

“啊……上面有我的名字诶!”

非常精細的陰刻, 稍稍凹陷的細痕漏着金屬光澤背後的陰影, 就在已經很細小的指針上, 勾勒出了ASUKA的英文字母。

稍稍轉動表面的角度,穿過指針上小到很容易就被忽視掉的镂空,日光穿過那裏,在表盤上投下的光痕,也能拼湊出飛鳥名字ASUKA的拼寫。

“诶?!這是怎麽做到的啊……好厲害啊!”

飛鳥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像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狗,除了“好厲害”,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了。

她知道松田陣平的手巧,動手能力也屬于max的級別,但是能做出這樣的調整,堪稱天工巧匠了吧?

總是看起來一副浮躁散漫的家夥,又有着這樣細致的耐心。

這樣的反差真的很讓人心動,一如松田陣平少有正經起來的模樣,也是帥得無與倫比。

飛鳥的眸光興奮地在手表和松田陣平之間打轉,她又是擡頭又是垂眸的重複動作,又是看得松田陣平忍俊不禁。

“這個禮物,喜歡嗎?”

“當然喜歡啊!”

謝謝的話就不多說了。

飛鳥果斷承應着喜歡的同時,她将戴着手表的左手貼到了自己的胸口,

空出的右手捂在手表上,像是懷揣着珍寶一般的動作,好像要将手表按進心裏。

“我會好好珍惜的!連同松田先生的心意一起……”

把心意也好好珍惜……

這話又是撞在松田陣平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上,讓他心中一顫。

丹羽飛鳥就是丹羽飛鳥……

女孩也總是在無形之間,把松田陣平那多年以來變得沉穩的內心撩撥得顫動不止。

見到松田陣平的模樣有些不太自然的僵硬,飛鳥又是腦袋一歪,詢問得純真:“松田先生?怎麽了嗎?”

“……沒。”

松田陣平移開了視線。

女孩的那張面孔……

實在是讓他有些想要吻過去的沖動。

“咳、沒什麽……”

松田陣平也是會害羞的。

這份沉穩的羞澀……有點不想被飛鳥發現。

“走了,你不是還要去東大嗎?”

在飛鳥反應過來察覺到自己的害羞之前,松田陣平把話題轉移得很快。說完之後他就伸過了手,抓住了飛鳥自己按在胸口的手掌。

捉住女孩的手掌的同時,他亦調整了一下手勢,從簡單的握住,改為了穿過指縫的十指交扣。

前來東都大學現場查榜的人很多,除了當屆的考生以外,還有陪同的親朋好友。

當然,現場也不乏媒體,早就架好了攝像機,已經開始了一年一度東大錄取結果的現場實況轉播。

站在烏泱泱的人群之中,飛鳥簡直要被埋沒,還得是松田陣平幹脆一把摟過了她的肩膀,把人半護在身前。

時間還沒有到,人群還被現場的隔離線攔在赤門之外。

“突然有點緊張起來了……”

飛鳥轉過身,音調弱弱地說道。

因為距離貼得很近的緣故,在松田陣平的視角看來,女孩幾乎就是貼在自己的胸口處仰着頭,彎起眉毛點點擔憂的面容。

像是“不要緊張”這一類安撫的話松田陣平就懶得說了,因為是廢話,就算說了,飛鳥該緊張還是緊張,倒不如換個話題轉移注意力。

“飛鳥你的考生號是多少啊?”松田陣平語調随性地問道,似乎是随便找了個問題問,讓飛鳥思考別的事就沒有餘裕緊張所謂的結果如何。

“A11070。”

“原來如此,A11070……”

低聲重複着飛鳥報出的數字,松田陣平用空出了那只手拿出了手機,指尖飛速地在屏幕上不知道在點着什麽。

點了一會他有些不爽地咂了聲嘴,然後開始抱怨起了這裏人太多信號不好的話。

沒過多久,伴着一聲從東大校內傳出的撞鐘的聲音,時間到了九點整。

攔在赤門外的分隔線被撤掉,早已在外等候多時的人群開始朝內流動。

一面面公示榜單上整齊地排列着字體放大了的代表着考中了的考生的數字,已經有人站在榜前找到了屬于在自己的考生號,有激動得開始大喊的,也有喜極而泣的。

當然,也有沒有找到自己的號碼落寞而退,亦或者是傷心地抱着親友在大哭。

找到文科一類的公示榜之前,身形嬌小的飛鳥根本就擠不進去,擋在眼前的人群與她而言就是一堵牆。

松田陣平的身形高挑,站在人群裏宛如鶴立雞群,比四周都高處了一截的視野倒是沒有任何阻擋。

飛鳥嘗試了幾遍都沒能找到個可以繼續往前擠的縫隙,再者周圍已經開始有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或者哭聲,全然交雜在一起,她那幾聲柔柔弱弱的“請問可以讓一下嗎”的禮貌詢問,完全就被壓在了這陣聲音之下,沒人聽見。

奈之下,飛鳥只好拉了拉松田陣平的手指,開始了planB的求助:“要不,松田先生幫我看看吧,A11070……”

“這種東西還是你自己看吧。”

“可我看不……啊!?”

略微委屈的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然被擡起的懸空感吓得飛鳥驚呼了一聲。

是松田陣平直接把她抱了起來,甚至……擡到了他的肩膀上。

重心失衡的驚慌讓飛鳥的雙臂開始一同胡亂地攀附,在松田陣平的肩膀上坐穩之時,她弓着身體像只蝦米一樣半蜷着,然後用力抱緊了松田陣平那一頭卷毛的腦袋。

松田陣平的手掌扣在她的大腿之上以固定好這個姿勢,穩定住之後,他也發起了音調棒讀的抗議:“飛鳥,再勒下去我要窒息身亡了。”

“啊……抱歉!”飛鳥慌忙松開了手臂間的力道。

松田陣平:“現在,看得到了嗎?”

擡高的視野裏毫無阻攔,可以清晰地看到公示榜。

代表着文科一類的A1開頭的考生號,一排排整整齊齊地列在榜單之上。

“嗯,能看到了。”

視線遠遠投向了榜單,順着數字的排列,飛鳥開始在上面尋找着自己的號碼。

……

A11036

A11040

A11041

……

A11053

A11055

……

連續的號碼之間缺失的那個,就是遺憾落榜的。

“啊……我找到了,A11070……”

在頭頂飄下的女孩略微顫抖的聲音之後,松田陣平突然感到頭皮一緊。

是飛鳥激動到完全忘了她自己手中抓住的是什麽——松田陣平那一頭蓬松的卷發,被她用力揪着,一通激動地拉扯。

“松田先生!我考上了!A11070上面有我!”

“恭喜你,飛鳥。”

“謝謝!”

“就是我現在有個意見要提。”

“嗯?”

“可以不要薅我的頭發了嗎?你扯得我很痛。”

松田陣平往後仰起頭,表情乖戾地表達了他的不滿。

飛鳥在停下了手間因為激動地有些忘神的動作,順着這個姿勢,低頭就在松田陣平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謝謝你,松田先生!我最喜歡你了!”

來自飛鳥少有的直球。

然後,女孩彎起了眸光清澈的眼眸,笑得甜美婉柔的面孔,就和上一秒那個親吻一起,撞進了松田陣平的心裏。

“……”

松田陣平赧然地哽塞了一秒,重新轉回了腦袋,有些僵硬地目視着前方。

明明心裏在狂喜,但他還是十分別扭地用嫌棄的口吻作出評價:“你這個喜歡說得很沒誠意。”

“什麽嘛我明明說得很認真!”飛鳥也佯裝不滿地抱怨了一句,随即她用手輕輕拍了拍卷發青年的臉頰,“看完成績啦,松田先生可以放我下來了。”

“你叫我放我就要放?”

“啊不然呢?”

原本就因為騎在男人的肩膀上而引來了不少關注的視線,松田陣平又突然使壞,就這麽托着飛鳥從人群裏沖了出來,一陣疾跑吓得飛鳥連連尖叫。

從“這樣很丢臉啊松田先生快放我下來”的話,到了無可奈何軟下了語調開始求饒,最後就只剩下了一陣嬌軟的聲音在喊着“不要”。

當然,松田陣平心中很有分寸,在被四周重點關注之前,就把飛鳥放回了地上。

女孩驚吓之後微微急促地喘着氣,擡頭怨念瞪着他的眼神,又是可愛到讓他一陣發

笑。

這一次飛鳥也學壞了,跳起來直接把他的墨鏡給揪了下來,并用她覺得最狠的聲音警告道:“不許再笑了!”

“好的噗——我不笑了噗哈哈……”

“松田先生!”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花了幾秒時間緩和了這陣笑意,松田陣平擡起手按在了飛鳥的頭頂,随即聲色鄭重地道了今日份雙倍的祝福:“飛鳥,恭喜你,上了東大,還有,再說一遍的生日快樂。”

“嗯……”

接受着祝福,飛鳥竟然覺得有一點眼眶發熱,是激動,也是感動。

她上前一步,在松田陣平猝不及防的瞬間,伸出手臂,由她主動地将對方抱緊。

之于女孩的主動,松田陣平每一次都會心跳如同漏了一拍般的悸動。他不免也柔下了眼神,然後配合地回抱住了對方,并收緊了手臂。

“上了東大之後,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和松田先生在一起了對吧?”

懷裏傳出的天真發言讓松田陣平有些哭笑不得。

他把女孩往後推開了一點,“笨蛋……說得好像之前就不是堂堂正正在一起一樣。”

“可這是媽媽的條件啊……”

“……你還當真了啊?”

“松田先生沒有當真嗎?”

丹羽涼子早就對于兩人的關系持以默許的态度,說什麽要讓飛鳥上東大的條件,其實就是個冠冕堂皇的擺設。

松田陣平嘆了口氣:“真的是個笨蛋……”

飛鳥也學起了松田陣平平時咂嘴的口吻:“啧,你居然敢說一個東大生是笨蛋?”

“是啊,我敢。”卷發青年眉角一挑,表情乖戾,語調嚣張。

在鬥嘴方面,沒人能贏過松田陣平。

你和他講道理,他會和你說歪理。你和他說歪理,他就直接不講道理。

看着對方被自己摘掉了墨鏡後略微狂傲的神色,飛鳥氣急得只會幹喊着對方的名字以表不滿。

“松田先唔……?!”

只不過這聲表達不滿的點名,也在最後一個發音完全說完之前,被對方低頭封了口。

用他一貫大膽肆意的方式——嘴唇對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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