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更(修300+)
又是生日, 又是榜上有名的欣喜。
這份雙倍的快樂用飛鳥的話來形容,就是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
雖然飛鳥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刻就被松田陣平蠻不正經地吐槽了說, 如果她暈在東京的大街上要把她扛回去會很麻煩, 說完還很是應景地擺了個嫌棄的表情。
“什麽鬼啊我就是打個比方!就不能和我說點好聽的話嗎松田先生……”
松田陣平攤了攤手:“好聽的話今天已經說完了。”
“……”
好欠扁啊……
但确實如松田陣平說的那樣, 從一早開始的生日祝福,再到考上東大的祝賀, 他甚至前前後後說了兩遍。
比起往日裏的一貫毒舌, 他今天的好話含量的确要多了很多。
看着青年那張滿是理所當然的拽臉, 飛鳥癟了癟嘴,氣鼓鼓的把自己的手從男人寬大的掌心裏猛地抽回來,忿忿地說了句:“……嘁松田先生小氣鬼!”
到了晚上,飛鳥的生日會就在自宅舉行。
幾個對飛鳥而言重要的人全都在場, 媽媽和弟弟,好閨蜜冢本數美, 以及松田陣平。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隆重的儀式,就是大家陪着飛鳥一起, 簡簡單單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今年大概是飛鳥最最滿足的生日了, 所有人都到的很齊,往年丹羽涼子經常因為加班而沒能在家,今年……
除了丹羽涼子有在, 還多了一個人。
飛鳥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和自己之間隔着冢本數美、一身痞氣、似乎和這種小溫馨的畫面有些格格不入的松田陣平。
卷發青年還是那副一貫散漫乖戾的模樣……
大概是因為在室內不能抽煙, 壓着煙瘾的暴躁讓他的小動作有點多。
喜歡的人不論怎麽看,都只會得出美好的結論。
飛鳥自是逃不出這個定律, 越看越喜歡, 越看越止不住在其中深陷……
在這道偷看的視線被抓到之前, 飛鳥深吸了口氣, 很快就撤回了目光。
幸福。
今天一整天她都被幸福包攏。
除了這個詞,飛鳥想不到其他,她就是覺得自己今天幸福得快要暈過去。
或許是成年的這天意義特殊,除了生日禮物和祝福以外,還有走向未來的路,那張進入東都大學的門票,都意味深遠。
她真的得到了好多啊……
想到這些,飛鳥不自覺地開始眼眶發熱,接着,淚光就開始在她眼底閃動。
當然,這是開心的眼淚。
“飛鳥,生日快樂!去了東大之後不要忘了我。”
眼見着飛鳥就要開始掉眼淚,冢本數美揶揄着打斷道,玩笑話轉移着飛鳥的注意,還伸手捏在了飛鳥那沒什麽贅肉的小臉上。
飛鳥也聽懂了好友這是怕自己開始失控得亂哭,她也掐住了對方的臉作為回擊,笑着侃了回去:“體大就在東大旁邊,數美才是,保送之後不要忘了我。”
一來一回的對話好像在開什麽凡爾賽大會,兩人也同時松了手,看着自己自己這位互知的好閨蜜笑。
“好了好了不要笑話我了!這是禮物,你快打開看看吧!”
冢本數美送給飛鳥的禮物是一條很可愛的項鏈,吊墜是一只嵌着藍色水晶的小鳥,做工很精致。
“啊……這個好可愛!”飛鳥托起那只藍色的小鳥,清透的藍色寶石在燈光之下折射着漂亮的光華。
冢本數美下巴一揚:“對吧?我就知道我的眼光堪稱完美!”
“謝謝你,數美。”
“不用和我客氣!”冢本數美說着,用食指和拇指
撚起了她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吊墜,“看,和我這個是一對。”
她的那條是嵌着綠色水晶的樹枝,一鳥一木,正好是一對的閨蜜款。
“這個樹葉也好可愛!”
“那現在我就幫你戴上!”
“好。”
兩個女孩面對面。
冢本數美那一百七十公分以上的高個子擡起手臂繞到飛鳥的頸後,倒更是襯托得後者有多嬌小可人。
似乎是在有意挑釁,給飛鳥戴好項鏈之後,冢本數美沖着松田陣平那邊,用明顯就是在暗示什麽的眼神盯了過去。
松田陣平也挑了挑眉毛,完全不服輸地把視線投向了飛鳥的左手手腕,張狂明示手腕上的手表是他的心意。
老實講松田陣平心裏還是有點無奈,他倒是看出來了,飛鳥的這位好友一直都對自己十分戒備,防着他就好像在防狼似的,所以才一直故意站在他和飛鳥之間。
他又沒有要把飛鳥吃掉……啊,這麽說也不全對……
無意想到這裏的時候,松田陣平的視線不覺落向飛鳥那邊。
這道不經意的注視無人察覺,二人之間的空隙彼時插.進了端着蛋糕走過的丹羽涼子,也沒有讓這道視線偏移。
“蛋糕來啦~”
“姐姐快看!蛋糕是媽媽和我一起做的!”
……
關掉了照明燈的大廳裏,只有蛋糕上插.着數字1和數字8的蠟燭亮着火光,映照着飛鳥嬌小可愛的臉。
松田陣平目光的焦點依然沒有移過地落在飛鳥的臉上。
躍動的火苗,晃動的光影裏,一起顫動的……還有松田陣平此刻确實也躁動了起來的那一點點心思。
“快許願吧飛鳥!”
“嗯,快許願吧。”
……
飛鳥雙手合十,許下了今年的願望——希望今天的幸福,能夠持續在未來的每一天,也希望大家都能幸福。
“我許好了!”
“那就吹蠟燭吧!”
……
之後就是切蛋糕,然後吃蛋糕的正常流程。
丹羽涼子象征性地吃了一口,算是給飛鳥慶賀了一個完整的生日之後,又急急忙忙地準備出門,要去趕醫院的夜班。
冢本數美不能太晚回家,在陪着飛鳥一起把吃完蛋糕剩下的殘局收拾好之後,便也沒在丹羽宅繼續久留。
最後離開的是松田陣平,飛鳥跟着一起出去的。她還穿着拖鞋,走出玄關,一直把人送到了外牆的鐵門之外。
路燈籠罩出的光暈還在熟悉的位置,站在燈光之下的黑色身影在地面上扯出一道長長影子。
這樣的場合很像是好幾個月之前,飛鳥才從三年之前“回來”和松田陣平重逢後的那個晚上。
也是即将分別的兩人,飛鳥的心裏同樣的依依不舍。
不過……
和那個時候的區別,就是已然明朗的心緒了吧?
現在不用再隔閡着那道所謂不能越過的“界限”,也不用再壓抑那份喜歡的心意。
準備離開的松田陣平随手抽出了一支煙塞到嘴裏,偏頭卻看見身後的飛鳥還站在那裏沒有回到屋內。
女孩眼中的點點依戀寫得實在過于明顯,看得他也有些舍不得了起來。
今夜松田陣平當然不會再像數月之前那般,說着什麽夜風太大讓女孩早點回家去的話,他其實……也想多和對方再在一起一些,畢竟在生日會的時候,多人的場合他也沒什麽機會和飛鳥親密互動。
“咳……”
他停下了腳步,假咳了一聲,裝作不經意。
接着,他把香煙從口中拿了下來又收回了煙盒裏,然後,發出了個明
明就是心裏有意卻還是語調懶散佯裝出一副不太在意的邀請:“時間不算晚,要不要……出去走走?”
松田陣平的主動很輕易地就打破了飛鳥因為羞澀和矜持而不太好意思跨出的僵局。
女孩擡起手臂,看了看手腕上新手表上的時間,八點十五分。
這個時間說早不早,說遲也不算太遲。
如果是去散個步的話,九點前就能回家了。飛鳥是這麽盤算着的。
和松田陣平多待個幾十分鐘,她當然樂意至極。
“那……我去換個鞋,等我一下!”飛鳥說着,邁着小碎步噠噠噠地往回跑。
沒過一會,飛鳥就換好出門的皮鞋,從屋內出來了。
她的身上多穿了一件粉色的風衣,風衣之下就是剛才在家裏時的那身——有着漂亮珍珠紐扣的米白襯衫,和格紋短裙。
春日的夜晚算不上冷,只是随着季節逐漸變得濕潤起來的空氣,會讓夜間的體感溫度偏涼。
“久等啦。”
女孩又是邁着那種步伐短小的小碎步,噠噠噠就跑到了面前的樣子,可愛得有點犯規,看得松田陣平止不住柔下了看向她的神色。
松田陣平朝女孩伸過手,熟練地把對方瘦小的手掌包裹在掌心:“走吧。”
語落,他就這麽牽着女孩,沿着圍牆之外的坡道,迎着夜燈的朦胧光暈,開始漫步前行。
“你都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就這樣随便跟我出來?”
沿着坡道走了一段距離,松田陣平随口問了這麽一句。
飛鳥聽完,朝他靠近了一步,然後從牽手的姿勢改成了抱住了他的手臂。
随即,飛鳥側過臉微微仰起頭,把目光投向松田陣平的時候,笑得格外甜美:“去哪都可以啦,只要和松田先生在一起就夠了。”
松田陣平也偏着頭,垂眸打量着又開始撩撥起他的心弦的女孩。
帝丹校服以外的裝束,溫柔的顏色和恬靜的款式倒很是契合飛鳥的氣質。
明明之前他也見過幾次飛鳥的私服,但偏是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越過了“生日”的這個特殊的節點,松田陣平總覺得……
短發少女的模樣多少褪去了些許學生氣,甚至好像……會散發着異性荷爾蒙那般,撩撥到了他心底的某種沖動。
他無可置否地心動了。
心動得要命。
“……”松田陣平移開了視線,嘗試着讓自己冷靜一些,再克制一下心裏已經開始蹿出了火苗的沖動。
渾然不知松田陣平此刻內心躁動的飛鳥,還是頂着那副在松田陣平看來根本就是勾引的純情面孔,音調柔柔地追問了最開始的問題:“所以,現在想好了嗎?我們要去哪?”
“嘛……咳、我也沒想好。”
“我就知道松田先生會這麽說!”飛鳥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那就随便走走吧。”
“……嗯。”
說是随便走走,但莫名的……就走到了松田陣平獨居公寓的樓下。
兩人停在公寓的門口,皆是默契的一段無言。
松田陣平看了看面前的建築,又垂眸看了看身邊的飛鳥。
慵懶的聲線再度以調侃的腔調響起:“你這是……送我回家?”
這一路松田陣平任由着飛鳥帶路,他被對方抱着手臂,配合着那段對他而言有些慢得不太自在的步調……結果就是回公寓?
飛鳥露出了一點點尴尬的神色。
她其實根本沒想過終點是哪裏,就是純靠思緒放空地、順着腳下的路就這麽走……
大概是肌肉記憶,從丹羽宅到松田陣平獨居公寓的這段路……飛鳥太熟悉了。
從她穿越到“三年之前”
起,從公寓出來後走的第一段路就是這段,之後因為山田家的事件,不停重複了好幾次。
“沒……不知不覺就走過來了。”
女孩這副天然的模樣,讓松田陣平實在是哭笑不得。
“……”松田陣平嘆了口氣。
丹羽飛鳥是真的對他一點防備心都沒有……
可這份坦誠和完全不加修飾的純真,不正是從剛才起他就開始逐漸加速的心跳的緣由嗎?
走到了公寓這裏的“無意”好像個冥冥之中的征兆,給松田陣平心裏的那點想法加了一劑催化劑。
既是如此,來都來了……
夜風拂過,吹着兩人的發絲微微飄動。
“那……要不,就、咳……就上去坐坐吧?”
發起這個邀請的時候,松田陣平自己都意識到了他是不是有點把意圖表露得太明顯了點。
但飛鳥同意得很快:“好。”
這個毫不猶豫的反應反而讓松田陣平愣了愣。
多少還是出于對于女孩的珍惜,他有些無可奈何地多追問了一句再做确認:“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嗎?”
飛鳥轉過了身,仰起頭,回看向松田陣平的眼睛眨了眨,顫顫的眸光閃着一點緊張。
“嗯……我知道的。”
輕柔的嗓音好似要被夜風吹散。
她當然知道松田陣平的話裏含着什麽意思。
就是因為願意,才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