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書與鮮花

[恭喜完成任務。]

回到現實世界。

這一次的任務世界時間流速比上個世界要慢上許多, 因而雲昭回來的時候現實中才不過度過了兩天不到。

系統便只給了她一天的假期。

回來以後,脫離了喪屍的身體,雲昭的意識清醒了不少。

她堅決否認成日追在宴徊後面那個憨憨傻傻的喪屍是她自己。

“我沒有那麽蠢。”她對系統說。

不過在提到宴徊時, 她倒是沒有那麽大的意見。

[我一直搞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他總是偷偷親你。]

雲昭抿住嘴唇。

她的确跟宴徊在最後的日子裏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情侶關系。

可她有點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因為這會顯得她非常花心。

畢竟按照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計算, 她的上一位亡夫實際上連頭七都還沒有過。而她居然已經很爽快地尋找了下一任。

系統在上個世界用來刺激她靈魂的機器帶來了一些很微小的副作用。

她格外的困,甚至沒有精力起床去吃些東西。

這一次的假期很短暫,雲昭只是在她的沙發上睡了一覺,再醒來就該要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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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原本想要多給她兩天假期, 然而它的下一個委托人非常急切,并且總是嚷嚷着要投訴它。

[這次來了個難說話的委托人。]

雲昭揉着眼睛打瞌睡, 正思考它這話的意思時, 意識就被傳送到系統空間。

出乎意料的是,空間內這次并非空無一物,而是多了一張大紅色的沙發椅。

在椅子上等候的是一位衣着華美的女性, 一頭打理得十分精致的卷發垂至腰部。

她渾身都被香水和亮晶晶的寶石裝飾,翹着一條腿,腳上漂亮的正紅色小高跟十分矚目。

她的臉蛋、身體, 沒有一處不完美。連發頂那一絲不小心翹起來的頭發都顯得格外蠱惑人心。

雲昭進入空間的時候,女人還在用她的蔥白手指挑着沙發的毛病:“這是從哪裏端來的廉價沙發?顧客是上帝,你們這些高等世界的人, 難道不應該提供最好的用品來招待客戶嗎?”

系統冷着聲說了句:[這是我複制的缪藍的樣品沙發。]

缪藍是女人所在的世界中,最高檔次的家具品牌。

聞言, 女人一噎,只好哼哼唧唧地嘟囔了句:“那、那只能說明你仿造的技術不怎麽樣……”

系統:……

女人身上不知道被什麽香薰熏染得極為香甜。

雲昭在覺得好聞的同時, 又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噴嚏。

女人像是才注意到她一樣, 擡眼瞧過去。

[她是雲昭, 來完成你心願的任務者。]

“什麽!?”女人驚叫出聲。

她不敢置信地瞧着穿着居家睡衣的雲昭,“你說的任務者,就她?”

她篤定地搖頭否認道:“可以換一個人嗎?她肯定完成不了我的委托。”

系統:[不可以……還有,不要随意貶低我的員工。]

雲昭徑自忽略女人對她業務能力的否定,“我叫雲昭。”

女人終于舍得從沙發上站起來,湊近她打量幾眼。

雲昭纖長的睫毛緩緩掀起,任由她打量。

“唔……長得居然還不錯,不過比起我來還是差得太遠了!”女人聳了聳肩,“好吧好吧,算啦,我想換作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女人也無法完成我的委托。”

“畢竟連我這樣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還有誰能夠實現呢?”

聽到她這番極度自戀的話語,雲昭內心小小地驚嘆了下。

女人輕輕撩動遮擋住鎖骨的發絲,掀起一陣帶着香味的風。

雲昭又打了個噴嚏。

“我是顏姝。”她道。

“自我介紹環節可以省略嗎?我擔心我的自我介紹太長了。”

“難道不能長話短說嗎?”

“……”顏姝冷哼一聲,“我上輩子的經歷用短短幾句話可說不完。”

“我出生在顏家,顏家聽說過嗎?是——”

[顏姝,生于豪門顏家,家中經商,資産将近百億。]系統貼心地幫她總結了一生,[父母溺愛,一生受盡優待。漂亮的外表以及糟糕的性格,導致你的異性緣很好,女性緣卻極差。]

[在三十一歲那年,你嫁給一位有名的富豪,終其一生都過得非常滋潤,死于91歲,壽終正寝。]

“嗷。”雲昭了然。

她看了看顏姝那張漂亮精致的臉,怎麽也不像是九十歲的老人。

顏姝:“……”

鑒于顏姝在系統空間的種種表現,系統毒舌地戳穿了她:[我見到委托人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具腐化的屍體。不過她哭着求我,讓我把她的靈魂體變成二十歲的模樣。]

雲昭點頭,“嗷……”

顏姝:……

事實證明,有些人類并不會因為年齡增長而變得成熟,顏姝就是其中的典範。

她始終保持着二十來歲的刁鑽脾氣以及十多歲的智商,還有那最多三歲的常識。

雲昭的個性同樣也是如此。

她的靈魂趨于穩定。無論她在小世界中經歷過多麽漫長的時光,似乎都與從前無異。

即便她在某一個世界品嘗過多少的山珍海味,再丢給她一塊油汪汪的千層餅,雲昭還是會吧唧吧唧吃得起勁。

食物在她身上的邊際效用遞減規律從來沒有奏效過。

所以,雲昭的快樂總是非常簡單。

系統接着對顏姝說道:[你的一生都度過得非常順利,你擁有驚人的美貌,并且家世優越。娶你的丈夫是商業大亨,并且終其一生都為你着迷……]

它不解地問:[我不明白,還能有什麽未了的心願能讓你執着至死?]

“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提起自己的心願,顏姝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在。

“其實,我們家并非是世世代代都是豪門,真正發家是從祖輩開始。我祖父十幾歲獨身一人來到沿濱市闖蕩,最開始只是做一些小生意,慢慢有了自己的店面……到後來生意越做越大,有了些資金積累,祖父他便索性……”

系統打斷了她:[請直切主題,不必從發家致富講起。]

“……”顏姝憋屈地吸了口氣。

“總之,與祖父當時一起創業打拼的兄弟裏,有一位祝姓的爺爺比我祖父還要成功,幾十年過去積攢下來的家業甚至比我們家更大。他們從二十多歲起就是很好的朋友,直到去世時都還經常來往。”

“因此我家與祝家算是世交,關系極為密切。到我這一輩時,祝家剛好生下一個男孩,父母便為我跟他定了娃娃親。”

“當然了,我父母并不守舊,只要我不滿意,随時可以退掉。”

“與我訂婚的那個人叫祝憶。個人履歷還行,長相……也勉強入眼。總之,我成年以後也沒打算拒絕他,覺得湊活湊活結婚也不是不行。”

“可是……”說到這兒,顏姝忿忿咬住嘴唇,“我二十歲那年,他居然告訴我要跟我取消婚事?!”

“你聽聽,這像話嗎!?”

雲昭緩緩眨了下眼。

有什麽不對嗎?也許對方覺得彼此不合适,取消婚事也在情理之中。

顏姝捧住自己的臉,幾乎怼到雲昭臉上,“瞧瞧,我這張臉,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

“他怕不是有戀醜癖!”

雲昭承認顏姝的美貌驚人,卻也認為因為這件事耿耿于懷一輩子有些誇張了。

她想了想,勸說道:“也許他是有了別的心上人。”

“他一早就與我見過面。跟我這樣的人有娃娃親,他怎麽可能還有其他心上人?”

“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被人拒絕,一直到死都難以忘懷。”顏姝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恥辱地說道:“最該死的是,我居然還試圖挽留過他。”

“我買了一塊非常昂貴的手表送給了他,最後卻被退了回來。”

系統:……

這算哪門子的挽留?

“祝憶,這名字也很土,不覺得嗎?”顏姝氣急敗壞地開始進行人身攻擊。

雲昭好奇地問:“是哪個yi?”

“豎心旁那個,一憶的‘憶’啊。他父親起名的時候怎麽想的,只考慮錢了嗎?希望他兒子掙多少個憶才滿足啊?”

雲昭有點懵,“一億的‘億’是單人旁。豎心旁的是回憶的‘憶’。”

“……”顏姝氣急敗壞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啊?你搞錯了吧?”

雲昭懷疑了自己一秒鐘,然後篤定地說:“不,我沒錯。”

這麽簡單的字她還是認識的。

顏姝沉默了兩秒,惱羞成怒地道:“就是你搞錯了。”

雲昭向來在自認為對的事情上非常堅定。

她板下臉,氣勢吓人:“是你錯了。”

“……就、就算如此,這個名字也一樣難聽!聽起來很像‘注意’的諧音!”

“哦。這的确是。”雲昭的語氣有所緩和。

顏姝微不可察地縮了下脖子,心想這丫頭生氣起來還挺唬人的……

實際上,顏姝少說了一件事。

真正讓她難堪并非是祝憶退掉的親事和手表,而是另有原因。

她跟祝憶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雙方父母已經決定取消這門親事。

可她的自尊無論如何都令她無法釋懷這份恥辱。

于是,她約了祝憶在一家餐廳見面。

在那一次會面時,她專門學習了許多犀利且侮辱性的臺詞,并且用它們狠狠地貶低了祝憶一頓。

這是他應得的!

偏偏祝憶沒能安靜地接受她過激的言辭。

他回了她一句比罵人更讓她無法接受的話。

‘顏小姐。’那個名字難聽的家夥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冰冰地對她說。

‘恕我直言,你的鑽石項鏈跟那枚紅寶石戒指很不相配,它們在一起只會讓你看起來像一只閃着光的燈泡。’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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