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潑酒
“那等回到公司我把這次的策劃寫個總結,這次約您出來吃飯真是不好意思,影響您的心情了。”
就像一個身份尊貴的原配撞上了深得寵愛小三的示威,雖然有股說不出的怪異,但原配的氣度姿态在那裏,高低勝負已分。
從始至終,王憲明只在第一刻的時候瞥了男人一眼,便以得出了結論。
不夠成熟,歷經社會不多,孩子氣,最重要的是,和姜橙那個性子完全不匹配不合适,說不定以後還有一張假條等着他呢。
搖了搖頭,王憲明慢慢的走出餐廳,不作停留的驅車離開。
“姜橙,你對他那樣低三下四幹什麽?你是公司的員工不是他一個人的丫鬟,他要是說叫你去買咖啡你是不是會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去給他買阿?你現在怎麽變得這樣……”
後邊的那個被修辭的名詞他沒有說出來。
“對!”
“是趨炎附勢吧?”
樂章不想用那樣的字眼來形容姜橙,在女人猜對的目光下沉默無言。
“我承認讨好別人的時候姿态真的很卑微,樂章,我也承認你說得對,我對王憲明,不止是他,對我們公司任何位領導都會不自主的讨好。”
樂章一副我說對了吧的樣子,興起來了還有說些什麽來和她吵,被姜橙截斷。
姜橙瞪視着樂章聲音提得很高,“還有你說得對,我會給領導買咖啡,也會在他們手下像個丫鬟一樣被使喚,甚至連思考是不是尊嚴被人踩在了地上的時間都沒有,可是我心甘情願!樂章,你從來沒理解過我,我工作不順你會勸我回到家庭以後你養我,在晉陽的時候我因為加班沒有請假和你出去玩你就會和我吵架,你就會說我養你啊,可是樂章,你出身優越你不用擔心生存不用擔心以後,你理所當然地接受你的家庭對你的物資資助,可是我不能啊,我需要這份工作,它是我價值的證明,也是我自信優秀的來源,好像從一開始你就想扼殺這樣的我,樂章,如果我不這樣了,你還會喜歡我嗎?那樣的我還能得到你的另眼相待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的,
姜橙自嘲一笑,樂章阿,既想擁有一個那樣的她,又想她回歸家庭做個全心全意奉獻家庭的妻子,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兩全呢?
他的願望可真的是做得好呢。
“那樣不好嗎?我以後在家裏的公司上班,養活我們的家庭給你一個小資的生活肯定是穩定的,你為什麽就非要固執的一個人在外面拼呢?橙橙,我很心疼你在外受的委屈,你就不能讓我為你做點事嗎?”
“嗤。”
姜橙雙手抱臂,雖是仰視着比自己高半頭的男人依舊不落下乘,此時她的目光中滿是嘲弄。
“樂章,你是有多自信,才會以為我非你不可,感覺我非要吊死在你這一棵樹上。”
“橙橙我……”
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姜橙似嘆息般說:“樂章,你對我的控制欲太強了,窒息,要命。”
男人一愣,他從未在姜橙臉上看到她現在的表情,很累很無奈,又似悲憫看透了,故而可憐他。
面上一慌,樂章上前去拉姜橙的手腕,被女人緩緩的掙開。
“樂章,希望你最後好好的想一想,好好思考我們的關系,是不是要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姜橙真的是累倦了,她從未想過兩個人在一起能有那麽多的架去吵,雙方誰也不比誰認輸,每每面紅耳赤消磨掉的都是曾經心動過的感情。
撤掉他又一次牽上來的手,姜橙淡淡地說:“我先走了,你好好想一想,想通了不管結果如何都請你告訴我一個答案。”
愣怔的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樂章竟覺得姜橙真的有可能離他越來越遠,可是可悲的是他找不出自己的錯處,又何來的想明白給姜橙一個答案呢?
……
夜裏的酒吧,來來往往有很多人,不同于那些吵鬧,這裏很安靜,大廳的前面站着駐唱歌手,唱的是民族小調,韻律和緩。
中間吧臺的高凳上,宋故時不時喝口酒,盯着杯中翠綠的薄荷,好似多感興趣似的。
男人彎着腰,簡單的一件黑襯衫勾勒出男人勁瘦有型的後腰,有股頹廢與精英共存的成熟感。
作為劇組裏走後門進來的女四號,金荞注意宋故很久了。
她曾向自己的後臺打聽過宋故的身份背景,也不過是個醫生舞蹈家的後代,身份不算顯貴,金荞就起了心思。
不圖男人的錢和能給她的劇本,單單身體。
要是真的發生什麽了,比起那些老肚肥腸,她根本不虧是不是?
打定了主意,金荞用手勾了勾身後的大波浪長發,志在必得的一笑,高跟鞋一下一下的走過去。
女人白細的手指探過他的肩膀,松松垮垮得浮在上面,似勾非勾。
“宋導好巧,您一個人吶?”
吃過飯整個劇組都來了清吧,在這遇到,真的是好巧呢。
宋故看透她故意接近的目的,面上不顯,深邃的眸中閃過厭惡。
要不是沈家哥給她求情,把她塞進劇組,還說什麽都可以,只要是個有戲份的就行,宋故根本不會和這樣戲戲不行,長的一副網紅面孔的多說一句話。
宋故不急不慢的抽了口煙,喝了口酒示意她繼續。
随着女人的再一步接近,宋故屈腿的動作沒有半分慌亂,煙霧缭繞間,男人的神情有些看不清。
咬了咬牙,金荞不顧同劇組的人在場,又貼近了男人很多,幾乎是近在咫尺,男人冷靜漂亮的眸子好像有吸引力一樣,金荞不由得摒輕了呼吸。
宋故轉了眼眶平靜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冷淡到像看猴戲耍一樣冷視着她。
他沒有反應,連一絲僞裝的欲望都沒有,金荞閃過慌亂,她的美人計怎麽對宋故沒用?
将手放到了男人側脖處,金荞悠悠的了一口長長的氣,故意刺激男人的感官。
對于女人的接近,宋故閃過不适,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厭惡,手擡到半空中,看到了不遠處的身影,宋故本來打算推開金荞的動作變作了碰了下她的發尾。
就在金荞以為就要失敗了的時候,男人忽得笑了。
似暗夜裏的火花,發亮且不由自主的吸引旁人目光。
配上男人的笑,就像是有心發出的愉悅,好似兩個人關系有多親昵一樣。
孟遇聽到宋故含笑的說:“有你在我怎麽可能一個人?”
金荞一愣,繼而嬌笑起來,大膽自信的又近了些,整個人幾乎是被宋故深深抱在懷裏一樣。
“宋導還真是遲鈍,不過,荞荞愛聽~”
遠了些,金荞和男人對視,聲音粘膩的說:“我有些戲份不明白,今晚可以請宋導給我說說嗎?咱們好好的溝通溝通。”
明晃晃的床上邀請,宋故面上很正經,笑得卻很流氣,“只怕到時候溝通就得換地方了。”
金荞吃笑兩聲,滿意的站起身,将一個卡片塞到男人襯衫口袋上,雙眸含情臉頰紅暈的期待說:“宋導,今晚我等你阿。”
幾乎是女人轉身的那一刻,宋故瞬間收了笑,逼人的目光直視光明正大偷聽的孟遇。
“好看嗎?看好了嗎?”
宋故恢複了冷眼,杯中的酒快要見底,他擡了擡手,調酒師遞過來同款的一杯。
斜睨了女人一眼,宋故見她過來又譏諷地說:“怎麽,你也想約?那不巧了,今晚有約了。”
孟遇不可避免的冷了臉,臉上有淡淡的不高興。
宋故似看不見一般,繼續賤賤的說:“還是你覺得在一起那麽久沒做過遺憾,今晚想補上遺憾?”
“宋故,你再說一句剛才那樣的字眼。”
“怎樣?難道你想三人行嗎?呵呵哈。你可真能想,不過我沒有那樣的癖好,不好意思啊,掃孟經理的興了。”
宋故好似說到了什麽極為搞笑的事,驀自笑得很歡,眼尾好似染上□□,看向她的目光偏偏又克制的緊。
深呼了一口氣,孟遇問道:“宋故,你能好好說話嗎?”
“不能,難道這不是好好說話嗎?還是說孟經理想和我到酒店裏去說話?到酒店床上去好好說話?”
三句話兩句話都扯上黃腔,孟遇氣急的閉了下眼,被逼的急了,舉起臺上一杯沒有檸檬的酒品潑過去。
橙黃的液體大部分被潑到男人喉間,和冷白的皮膚對撞,又粘膩到那削直的脖頸處。
胸前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露出隐約的肌肉線條,形成鮮明的視覺沖擊。
孟遇只覺得眼前的宋故很陌生。
那些話根本不像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一樣,感覺就像換了個芯子似的。
被潑酒的男人沒有生氣,閉着眼用手擦了下酒珠,再擡眼時,裏面的神色比濃墨還要深。
“哈,剛好渴了,謝謝你阿,孟經理。”
孟遇瞪圓了眼,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哼了一聲,她潑了人也不心虛了,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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