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拳腳功夫
? 兩名歹徒都身穿黑皮夾,拉扯褲子的那個較矮較胖,牛仔褲被他扯下來了,高跟鞋也飛出,兩條雪白的腿在空中亂踢,偶爾碰到那胖子,但這種力度胖子毫不在乎,反而在得意地傻笑。
伯毅一邊跑近,一邊将手上的剛打包的韭菜花香幹炒蛳肉向胖子面門扔過去。胖子不知是什麽東西,急出拳一打,滾燙的韭菜花香幹炒蛳肉落在他面上,胖子疼得哇哇怪叫,直起身來,擡腳就踢向伯毅的面門。擡腳能過肩,表示練過拳腳功夫。但伯毅那裏放他在眼裏,輕描淡寫地将頭微微偏離約一寸距離,讓他腳踢空,突然進步,手臂猛的一個急送,胖子已淩空倒飛,重重地撞在巷道的牆上,蓬的一聲,緊接着是一聲慘叫。
另一個男的身材較高較瘦,想不到胖子輸得那麽快,急忙過來支援。那女的自自然然扔下,擡起頭來,她的嘴裏被塞了布團,吱吱唔唔地不知說些什麽,一臉驚悚的表情,但依然掩蓋不了清純脫俗,美麗動人的五官,竟然是從蓉老師。
看到受害者竟然是從蓉老師,伯毅的拳頭一緊,剛才出手輕了。高個子的拳頭已逼緊他的臉部,伯毅眼神一凜,坐馬讓過來拳,左手搭其手腕,就勢一拉,肩膀快速撞其腋下,聽到其氣門碰擊,發出唷的一聲,伯毅的右手已拓起其大腿根,一招漂亮的過肩摔,将其重重地扔在地上。
伯毅調整好姿勢,翻身騎在高個子身上,雙手狠狠地抽他的臉,啪啪啪的,爽。
突然,伯毅的脖子一緊,原來是胖子緩過氣來,撲過來反擊。伯毅用下巴用力夾向自己的脖子,加寬呼吸的空間,對方的力道稍為減弱,伯毅趁機用肘關節狠狠地削他的大肚腩。胖子悶哼一聲,眼前一花。伯毅已從不可思議的角度,閃到他的背後,用力反勒他的脖子。
驚魄初定的從蓉老師回過神來,認出營救的英雄是伯毅,提到胸口的心始放下來,卻見胖子的臉色由紅變紫,舌頭伸出老長,眼睛逐漸反白,吓得驚叫起來。伯毅一怔,手一放松。
高個人連忙過來搶人,扯着胖子就跑,伯毅本想去追,卻聽身後的從蓉老師疼痛的叫了一聲,連忙停下來,關切地問:“傷到哪裏了?……”他卻馬上轉過身去,原因從蓉老師衣衫不整,春光乍洩,多處露出雪白的肌膚。
感覺她已穿好衣服,伯毅才轉過身來,再問一遍,“沒有事吧?”
“腳,剛才扭歪了。”她原來蒼白的面換上嬌羞的粉紅,更加美麗動人。
伯毅看得癡了。她以為臉上有什麽,連忙用纖手撫臉,問,“怎麽了?”
“哦……沒什麽……”
慌忙的他将心定下神來,低頭四望,沒事找事做,居然找着了從蓉老師的高跟鞋,于是扶她穿上。
從蓉老師穿上後,堅持一個人回家,看她一腳高一腳低的走着,伯毅不放心,只好在後面跟着。兩人靜靜地走着,沒有交談,街燈将兩人的身影拖得老長,最終交織在一起。
這時吹來寒風,是轉秋的訊號,美麗的姑娘肩膀一縮。
伯毅脫下紫色的風衣,默默為她披上。從蓉老師吓得猛一哆嗦,挺直了腰幹,看清楚是伯毅後才放松了緊張的表情。
伯毅嘆口氣道,“你回去後,洗過熱水澡,喝一杯香濃的牛奶,明天睡醒後就會完完全全地忘記今晚的事。”
她低下頭,良久才慢慢地說,“希望如此。”
到家了,從蓉老師轉身對他說:“今晚真謝謝你,晚安。”然後把門輕輕地關上,也沒有邀請伯毅進去坐坐。
伯毅自嘲地笑笑,轉身回去,才走了幾步,卻記起對方忘了還給自己外套。算了,今晚已累壞她了,希望不要在她今後的日子裏留下陰影。
再走十分鐘,是伯毅租住的地方,十分殘破的一幢民宅,伯毅卻十分喜歡,這裏四通八達,民房之間間隔較小,是快速逃生的好地方。
伯毅住在頂層,這幾天房東來加租了,伯毅想搬到另一處,或和其他人合租,錢就那麽多,必須精打細算。
洗過澡,頭發未幹,伯毅幹脆不穿上衣,到天臺上喝啤酒。
樓下不遠處的馬路清晰可見,燈火處,車水馬龍。
“那天,也是那麽熱鬧……”伯毅昂起頭,喝了幾口啤酒,喃喃地說。他的體格不壯,但肌肉的線條明顯,夜風帶點微涼,他卻昂首挺胸,那天他和大牛沖出重圍,兩人身上都沾滿了鮮血,大牛為他擋了很多刀,要不,那天挂的可能是伯毅。
“這杯敬你,好兄弟,好大哥……”伯毅将一瓶啤酒灑地,當年的大牛喜歡喝啤酒,帶他走出那條貧窮的村莊,從此走進五光十彩的都市,改變了他的命運,也教他武功,使他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
想至此,他伏身從迷彩服褲子的腿彎處,顯露出漆黑的匕首柄,刀柄上刻着“大牛”兩個字,醜死了,是大牛的親筆書法,伯毅不止一次笑過他的字。
那是把鋒利的匕首,屬直刀型,刀刃長約8.5厘米,總長20厘米,僅重100克,材質是純鋼,經人手精心打磨,輕易能劃破15張疊起來的新報紙。伯毅最喜歡是它的刀套,是一塊完整的牛皮制作,小巧精致,但顯得太柔弱了,與冰冷堅毅的匕首搭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
伯毅依稀記得死去的同村兄弟大牛提過,大牛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或者将來發達了,生活穩定後,去幫他們一把,就象大牛幫過自己一般,放心,你的弟弟、妹妹,就是我的弟弟、妹妹。
想到目前的窘境,他又自嘲地笑了。功夫為自己帶來了一切,但自己好象有點荒廢了。他用力将一瓶啤酒捏扁,揮手扔出去,做人不能忘本。
練功,唯有拳腳功夫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他将一套拳法完整地打了一遍,絕對是實用性的,拳腳生風,硬橋硬馬,他一邊打,一邊不斷地提醒自己——不夠狠,還不夠快,剛才太花招了,落點一定要準。打着,汗水微微滲出,他想起剛才救美的一幕,自己真的控制不了情緒,竟然想直接把那胖子結果了,好在從蓉老師的一聲驚叫,否則就要逃離這個城市了。他覺得自己做事還不夠周密,卻絕沒有後悔今晚的仗義,如果受害者不是從蓉老師,他一樣會挺身而出。
這時的從蓉老師正躺在床上,也是輾轉難眠,打了個噴嚏,居然想起了伯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