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男人指腹的薄繭似有若無地擦過少女肌膚,少女一陣顫栗。

粗粝的指尖混着紅綢的質感,帶起一種異樣的感受。

陳念只覺尾椎骨的麻已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待她眨着被潤濕的睫毛,垂眸看去時,便看到了她和她哥哥被綁起的手。

紅色發帶纏着她,而另一端,亦纏着她哥哥青筋錯起的手腕。

陳念盯着這發帶生出了種,這發帶要滲進她和她哥哥皮膚、血液,要将她和他的靈魂都綁在一處的錯覺。

屋外的暮色已經徹底消失了,屋內滿室昏暗,窗棂邊的桃花卻仍舊開得熱烈,晚風拂過,花朵簌簌而落。

鮮豔的紅色發帶纏在少女過白的手腕,被映得極其刺目。

而發帶另一邊,卻是男人青筋叢生,力量感突顯的手,如此,将少女的手更襯得脆弱易折了。

男人盯着,咽了一下口水,喉結也随之猛地跳動了一下。

頸側的烏發已然被汗沾濕。

而他面前的小姑娘,愣愣的盯着這紅色許久,意識混沌之間,身體裏從小被她哥哥養出的天性,似是将将就要被釋放出來。

無法無天的天性,肆意玩弄哥哥的天性。

哥哥說可以的,她可以像以前一樣的……

陳念垂眸,杏眸被這紅色占據,引着她墜入一個深淵。

可以給她快樂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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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是說……”

許久,陳念小手一動,扯了扯手腕的發帶,一雙眸子望向他時,極其的純澈無邪,“念兒可以用這個……把哥哥綁起來嗎?”

“好孩子……”男人點頭,瞳仁黑得吓人,又似是被什麽東西浸到泛了些水意。

“可以的,就跟以前一樣。”

話落,他的衣襟不知為何敞得更開了,似是要到寬闊的肩側,滑下手臂,徹底露出那健碩結實,卻又異常白皙的胸膛來。

陳灼把懷裏的小姑娘抱得又緊了些。

一只手輕輕托着她腦袋,讓她白白軟軟的小臉能毫無阻隔地貼着他胸膛。

讓她只要動一動那小嘴,便能如以前一般,像嬰兒那般吃奶。

以前,次次陳灼要給這小家夥治病時,看她窩在自己懷裏,像嬰兒那般吃奶時,他便會皺起劍眉,納悶得很。

他一個人高馬大渾身野性的大男人,這小家夥怎麽就能把他當成娘親。

什麽奶水都吃不出來,她還天天都鬧着要,跟上瘾了似的。

可如今,當他看到窩在懷裏的乖巧樣子,陳灼竟病态地想,或許她能生出那怪病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在這點上,讓她只能依賴自己。

這世上,沒人能比他們更親密,也沒人能比他們更契合。

這是上天注定的,他們天生便是如此。

就算她以後當今成了親,她的夫君也比不過他。

他有這個自信。

想及此,陳灼竟是緩緩勾了下薄唇,笑了。

他把纏在兩人手上的發帶,綁得更緊了。

随後,閉眼嗅了口小姑娘的發香,複又睜開後,濕潤的黑眸裏閃爍着光亮,極其灼人。

好似在無聲散發着誘惑。

陳念呆呆愣愣的,被這光亮灼到,眼睛倏忽之間就紅了。

眼淚不知怎麽就流了下來。

小家夥脆弱得要命,總是這麽愛哭。

欺負她哭,不欺負她,光看着她也能哭。

“唉,念兒,你真的好能哭,哥哥只是看你兩眼也能哭,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陳灼嘆了口氣,心疼地給她擦眼淚,擦完後趁機親了下她額頭,似是在讨要獎賞似的。

親完後,陳灼還低下頭湊近,去觀察她的反應,見她沒有抵觸,也沒有哭得更厲害,陳灼又放心地親了一口。

小姑娘哼了聲,不知是被他親的,還是哭得喘不過氣,難受的。

陳灼給她擦完眼淚,小姑娘眼尾薄嫩的很,被他指腹一擦,霎時便紅得厲害,像是抹了胭脂在上面似,看上去要流血了般,好不可憐,

陳灼長睫抖了下,強行忍住了想親吻她眼尾,吃她眼淚的沖動,繼續引着跳到自己這處的陷阱,他所在的深淵裏來。

他非要讓她恢複那病不可。

非要讓她變回以前的陳念不可。

尤其是,在她想要嫁給別人的這種關鍵時候。

囚禁又不能囚禁,她會恨他,強迫也不行,她會怕,嬌嬌弱弱的也受不住。

作為一手養大她的哥哥,他只能抓着這麽點優勢和希望了。

而陳念還在糾結,眉毛蹙着,那雙清似春水的眸子蒙了層看不清的霧。

看上去是憂心忡忡的,都忍不住咬手指了。

理智是一方面,想嫁給如意郎君離開她哥哥,當正常的小姑娘是一方面,但她那怪病也的确很折磨人。

似是被蟲蟻啃噬全身,又痛又癢,折磨得她此時又想抓自己手臂。

只有哥哥能治那病怎麽辦。

而且……

陳念眨了眨眼,她的臉貼着她哥哥胸膛,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一垂眸,便能看到哥哥的胸肌,還有那腹肌!

胸膛溫潤而光潔,線條流暢而剛硬,腰腹勁窄,壁壘分明……

沒出息的,陳念單純的被她哥哥這副身體引誘,咽了咽口水後慌忙鑽到他懷裏,不敢再看了。

再看……陳念扯了扯她手腕的發帶,想,真的會忍不住把她哥哥綁起來,像以前一樣幹壞事……

看到陳念的小腦袋往自己懷裏鑽,露在外面的耳朵羞紅,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嬌羞樣子。

陳灼微微眯眼,将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極其輕易便猜到了陳念此時的糾結和掙紮。

他眼底閃過一抹笑,身子似是放松了下來,靠着床架的姿勢是更散漫了。

懶懶地曲着長腿,時不時地颠了下懷裏的小姑娘,歪着頭瞧她,俊美臉上似是浮起了紅暈。

這小家夥怎麽能這麽可愛。

果然是他養大的。

可愛得要命。

“念兒還記得那次嗎,對哥哥下|藥的那次……”陳灼大手掐着小姑娘下巴,迫使她擡頭,讓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

陳灼只是松松捏着她下巴,并未用力地箍着,陳念聽後撥浪鼓似的搖頭,趕緊否認:“不,不記得了!”

說完後,陳念根本不敢對上她哥哥的目光,只能四處亂晃,誰知,目光晃來晃去,不知怎麽又看到了她哥哥的胸膛。

這次,她的眼睛徹底睜圓了。

震驚了。

明明剛才還穿着衣裳的,怎麽這會就脫了!

……

陳念不敢再看,只能慌慌張張地仰起脖子,在昏暗的室內,少女的脖頸纖細又白皙,發着一層淺淺的光,看去有說不出的優美感,易碎感。

男人眸光晦暗,捏着她下巴的手移到了少女脖頸,虛虛握着。

她脖子是那般的細,他一只手便能握全。

“噢,是麽?”男人笑了聲,聽去帶着幾分漫不經心,滿是逗弄她的戲谑。

“是的!”陳念只能嘴硬。

但不管她怎麽忽視,她哥哥那健碩完美,堪稱漂亮的軀體總會出現在她眼角餘光裏……

于是,那将将複發的怪病又在折磨她。

她欲哭無淚,差點就忍不住想抓手臂。

想抓出血來,生出痛意來,好能壓下那骨子裏磨人的啃噬感。

是的,陳灼不知什麽時候褪去了上半身的衣裳。

他的衣襟是他自己弄散的,胸膛也是他自己露出的,發帶也是他自己解下的,就是為了……讓小姑娘能恢複以前的的怪病。

陳灼雖然不屑于美色之事,也不在乎這副皮囊。

但他有時候也不得不慶幸,自己生了這副皮囊,能誘着他這妹妹。

她喜歡看他的臉,喜歡他這身體。

如今,他得讓這小家夥離不開他才成。

“念兒忘了嗎,那讓哥哥來告訴你,上次……念兒用繩子把哥哥綁了起來,小壞蛋說要牆上哥哥呢。”男人薄唇微張,靠近小姑娘羞紅的耳垂旁,“念兒在哥哥面前脫光了衣服,哥哥什麽都看到了……”

“念兒現在不想這麽做了嗎。”

“是當真不想了嗎……”

陳灼抱着他這妹妹,用極其溫柔的語調,在她耳邊說着此等令人羞恥的話。

小姑娘羞紅了臉,脖子都漲紅了,他卻毫不在意,斜斜靠着後面,修長五指輕撫她發絲。

着他和她的纏在一起的頭發。

發絲烏黑綿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連頭發都融到了一起。

怎麽都分不開。

似是只是看着,男人的的眼眸便會泛紅,倍覺愉悅。

那雙鳳眸此時看似空洞,眼底卻深藏瘋狂,暗流湧動。

陳灼緩緩笑了。

他知道的,只要他繼續誘着她,引着她做以前那些事,只要她再嘗一次那味道,生出怪病和依賴,她必然能變回以前的樣子。

小姑娘雙目滞然,聽着她哥哥的這些話,被她哥哥抱在懷裏,被他握着脖子,這處的肌膚很快便泛了粉。

“哥哥,可是,我正常了……”陳念帶着細弱的哭腔,眼眸裏淚霧叢生。

她哥哥一直在說以前那事,畫面不停地湧上她腦海,摧毀她的理智。

她已經有點抵抗不了了。

“沒關系,念兒現在可以當不正常的小姑娘。”

男人落在少女耳邊的聲音低緩動人,直撩得人神昏意亂。

此時恰好一陣晚風拂進室內,吹動着兩人挨在的烏發,幾縷掠過少女手背,微癢。

陳念咬了咬唇,雪白的牙齒陷入柔軟的唇瓣,似是很快要流出血來。

陳灼眸光一暗,瞥了眼枝上那桃花,已然搖搖欲墜。

“念兒,你在哥哥面前可以永遠能當不正常的小姑娘……”

陳灼擡手,指尖從少女的臉頰撫過,落在她的唇,然後是下巴,再是脆弱的脖頸。

少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男人的手指停在少女的鎖骨上方。

這裏滲出了細小汗珠,凹陷處似是浸滿了水,陳灼的手指方移到此處,指尖便被少女鎖骨處的汗濡濕。

再一看,少女面上亦是滲出了薄汗,兩側碎發也被汗沾濕,整個人看上去汗涔涔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念兒很熱嗎?都出汗了……”陳灼将她汗濕的黑發別到耳後,溫柔問。

陳念搖頭,但面上的汗卻流得更多了,就連睫毛都似是沾了汗珠,一眨,便會落下。

“念兒不想綁哥哥?”陳灼繼續問。

陳念又搖頭。

她遲遲下不去手。

好似她只要忍不住動了手,便會失去什麽,陷入一個萬劫不複的地獄。

她,她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像以前一樣綁住她哥哥,對哥哥幹壞事嗎……

她明明決定要嫁給陸良清的,她分明有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她不能再留在哥哥身邊了。

哥哥有時候太過瘋狂了,囚禁她,強勢掌控她的一切,以前就連她私自出府都會大發雷霆要殺人……還,還……

她承受不住的。

“哥哥,我,我不可以!”陳念捏緊肉拳,忽然異常堅決地說,“念兒要嫁人的,我,我不能當不正常的姑娘,變回以前的樣子……”

“哥哥答應你嫁人了。”陳灼忽然道,聲音裏失了笑意,變得有些低沉,“就算念兒嫁了人,在哥哥面前,也可以當不正常的小姑娘。”

周圍都是她哥哥的味道和氣息,鋪天蓋地地碾壓着她的思緒和理智。

這氣息極其強勢地與她的融合在一處,然後占據着她的每一寸皮膚,血液。

陳念顯然是有些呼吸不過來,方才還愣愣的,頭昏腦脹神志不清,這會卻被陳灼這句話驚到神思清明。

她似是驚呆了,錯愕地張開嘴巴,啊了一聲。

陳念似是不懂她哥哥這話的意思,又或許,那裏面包含的意思令她不敢多想。

她隐隐覺得,會極其的荒謬,她難以承受。

“念兒,哥哥給你這個權利,給你對我無法無天,甚至給你玩弄我這個兄長的機會。”

陳灼換了個姿勢抱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把她的小腦袋靠在自己肩膀。

男人和少女面對面地抱在了一起。

肌膚相貼,似是要把她灼化。

而且,陳念懵懵地眨眼時,突然感受到了她哥哥的強大。

她腦子轟的炸了下,似是有驚雷落下,把她砸的頭昏眼花。

陳念一動都不敢動。

也不敢垂眸往下看。

她背僵了脖子也僵了魂飛天外……

“哥哥不會阻止你嫁人,所以,你變回以前的樣子也沒關系,就算是你有了夫君,想像以前那般玩哥哥……也可以的,我的好念兒。”陳灼舔了下少女的耳垂,嘶啞說,“這個,是念兒和哥哥之間的小秘密,念兒不要讓別人發現,好不好……”

“哥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陳念震驚了。

這,這,這不就是……!

“念兒不是要嫁人嗎,哥哥只能這樣做了啊。”陳灼擡起埋在她頸窩處的臉,還纏着那紅色發帶的手捧住了小姑娘的臉,唇擦過她眼睛。

陳念難耐地閉上了眼睛時,耳邊傳來她哥哥的聲音,似是咬牙切齒,聽去又帶着幾分冷和脆弱:“難道要我看着你在我面前自刎嗎。”

“念兒,有時候你對我這個兄長真的好生絕情。”

“哥哥把你養這麽大,為了一個外人,你便用自己的性命來要挾我……當真是我以前太縱着你了。”

陳念一瞬哽咽,心口悶悶的,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哥哥讓你嫁人,讓你治病也讓你玩,只要你這個小壞蛋不離開哥哥,好不好?”男的唇從少女的眼睛流連而下,堪堪停在她嘴唇這處。

“把哥哥綁起來,念兒,就像以前一樣。”

“聽話。”

明明在說着這般難以啓齒的事,但男人的口吻卻極其強勢。

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意味。

陳灼太了解這個他親手養大的小姑娘了。

了解她對自己的迷戀,不過是自己從小豢養的結果。

以前,她懵懵懂懂,把他這個哥哥當成自己的所有物,對他只知道占有,眼裏容不得其他女子,更無法接受他會娶妻,是以……才會對他下藥,想把他變成自己的東西。

她依戀他的身體,她喜歡他的身體。

但也僅此而已。

她可以狠心地去找別人成親,可他卻不行。

陳灼清楚,如果他這妹妹當真要嫁給別人。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妻了。

還會想方設法地誘着她做那些荒唐之事。

她對他,好似并沒有男女之愛,只是依賴。

可他卻被她拉入男女之愛的深淵裏。

如今,他只能借着兄長這身份,借着那怪病,借着那依賴,讓她深陷其中,和他一起當個怪物。

再也無法離開他。

……

但陳念卻不是以前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姑娘了。

她膽子小,此時竟是被她哥哥那些話給吓壞了,眼角都是淚,偶爾發出的聲音都是哭腔,又逃避地鑽進了他懷裏。

不想理他。

見她這副模樣,陳灼安撫般地拍了拍她的背,無奈嘆息。

他其實很想糙她。

他的妹妹實在是太軟太可愛了。

每每看她,他都不想做人。

但是為了留住她讓她開心,他可以讓她綁他,讓她玩他。

這對陳灼來說無所謂。

他并不在意,只要她開心便好。

但是現在,小姑娘好像連這都不敢了。

“念兒膽子這麽小了嗎,嗯?”陳灼湊到她耳邊問,“哥哥主動讓你玩,念兒都不要嗎?”

懷裏的小姑娘嗯了聲:“不要了不要了……”說完還捂住了耳朵。

聽到小姑娘的話,陳灼眼神暗了下來,他勾着唇笑了下。

看似無謂,卻滿是自嘲意味,還有悲憫。

随即……他扯下了纏在他和和她手腕的發帶,轉而蒙上了她的眼睛。

眼前突然一黑,小姑娘慌了,慌忙去扯眼上的發帶,卻被男人的大手箍了手腕。

陳念愣住了,不敢動了。

很快,在一片黑暗中,她的耳邊傳來了男人低啞帶笑的聲音。

聽上去,極壞。

“念兒不玩哥哥的話……”陳灼咬着她耳垂,狀若嘆息道,“那哥哥就要懲罰念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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