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原晟
美麗姐性格豪放,技術不錯,簡單幾下攏住她的頭發就開始下剪刀,一點也沒有理發師的磨叽。
“大波浪要不要?你适合大波浪,媚得像個妖精。”
溫紋還沒有說話,李華虎就拍板決定,“就大波浪!”
美麗姐啐了李華虎一口,又問,“別聽他的,你喜歡最重要。”
溫紋抿了抿唇,“就大波浪吧,麻煩美麗姐。”
聽到這,美麗姐扭着屁股去準備工具了,李華虎拖來一張椅子,趁着店裏沒有其他顧客,開始掏本子給她講宋立帆的習慣和愛好。
“敬酒前,要自己先幹,宋大少不喜歡別人強迫他喝酒。”
“別翹腿,規矩點,人家宋大少見到都是淑女,你也給我優雅點,別搞得像個野模。嗨!當初為什麽不給你報一個禮儀班,嗯,等你今日凱旋,我們就好好商量着,看是報個法式貴族速成班,還是英式貴族速成班。”
溫紋一邊挪脖子上的毛巾,一邊反駁,“你不是說人家身邊繞一圈夜店女郎,十八線野模,我翹腿怎麽了?法式貴族?人家法國現在是共和制。”
李華虎下了臉,重重捏了她肩頭一下,以示警告,“他找野模網紅玩,不代表他願意和野模交朋友,你一個正經女孩子,搞得浪裏浪氣幹什麽,要高貴,要優雅,要端莊,你若是有手段勾搭上宋大少,嫁入豪門,就算不能給我賺錢,我也高興!”
溫紋“嗤”了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李華虎這個人之所以心态好,就是想的太美,她和宋大少還沒有見上一面,他就要意.淫人家看上她,呵,就算人看上她,婚也成不了。他母親奶奶都不是好相處的,誰都知道他宋家,高門大戶最重門面,就沒有娶過女明星。他爺爺也曾有過一個外室養着,當時也為愛翻個天,到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打發了那個女演員,回到發妻身邊。
人家什麽身份,自己又是什麽身份,她早過了那麽癡心妄想的年紀。
李華虎不以為然,“現代社會,戀愛自由,你有本事你就上,凡事都要嘗試一下......”
“停!”
溫紋豎起手指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李哥,別唠叨我了,我會謹遵你的囑咐,好好扒拉人家金大腿,努力翻身上位,當大明星,給你賺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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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姐這時也扭着腰過來了,“虎子,讓讓,別擋道。”
李華虎滿心滿肚子的話只能嗝在嗓子眼。
美麗姐掰正溫紋的腦袋,湊在旁邊看鏡子裏溫紋。也許是溫紋注視着鏡子中反射燈光的緣故,漆黑的眼珠中有一些滑動的亮光,只是這樣的修飾,就讓她一雙眼睛活了起來,正常人對鏡觀察自己的眼睛,總會感覺越來越死板,溫紋卻不是,她的眼睛就像漩渦,看得越久,越想醉在她的溫柔中。
“你瞧,鮮嫩水靈的臉,多好看,你年輕試一試熱烈點的顏色,紅色怎麽樣?”
“我給你弄個一次性的,改明兒你還可以洗掉。”
溫紋抿了抿唇,鏡中人烏發披散在左右,巧笑倩兮,眼波流轉無盡的媚意,實在鮮嫩誘人,“聽美麗姐的,您看着辦吧。”
————
“溫紋,剩下的路,你自己走過去,我這輛車沒面子,剛好這也不算遠,就不送了。”
李華虎打了停車閃燈,靠在路邊放溫紋下來。
前面就是璀璨星河,哪怕隔了半條街,那種紙醉金迷的奢華還是撲面而來,溫紋嗅着若有若無的香水味,伸手至腰後将褶皺抹平。她走得很優雅,這是培訓一年的成果:形色不匆忙,身腰維持一個弧度,背脊挺直,眼神柔軟。擦身而過的幾個男客,都被她的容貌吸引,紛紛回頭追随她的步伐,黯然的光線下,溫紋美得有些失真。
喧鬧的彩燈已經挂上,兩排整整二十四個禮儀小姐微笑對着每一個進來的客人鞠躬,她們身上的旗袍裹出玲珑的身段,每一個放在大街上都是值得一看的美女,現在卻也只是璀璨星河的迎賓。作為四九城赫赫有名的銷金窟,璀璨星河彙聚了全北京最漂亮的姑娘。
也許是來賓太多,地下停車場竟然滿了,數十輛缤紛的豪車就張揚歇在路邊,有穿着綠色熒光衣的交警挨着貼罰單,這些富二代自然不會在意幾張罰單,他們三五為伴倚着跑車聊天,好像在狩獵什麽。
确實值得大費心思。這一次應邀而來的不乏商業新貴,政圈嬌女,還有很多高知女郎,她們是這些二代們最完美的婚姻對象,也是此次的搭讪交流感情的主要目标。
溫紋并沒有停留,她知道有很多雙眼睛留在她身上,有些炙熱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燒個窟窿,她只是含笑遞上邀請函,安安靜靜跟在侍從的身後準備離開。
“喂,那個紅頭發,加個微信!”
脆朗的男音響在腦後,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出聲音主人的桀骜不馴,溫紋愣了一下,有些好笑轉過些頭,紅毯上,她一身紅色,光潔頸項,裸.露後背,膚白勝雪,對稱着,有一種奇怪的美感,就像雪地燃燒的火焰,灼亮整方天地。
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後,仔細認真觀察她脖子上的項鏈,這動作很暧昧,男人又比她高了些,從那個角度,竟像在窺探她的胸部。若不是溫紋這條裙子很保守完全擋至鎖骨不洩一點春光,而男人的眼神又很坦蕩,她真的會誤會這個家夥是個色狼。
不注意還好,仔細看倒是吓一跳,身後的人居然就是陽.痿宋大少。
“你這項鏈不是真鑽石吧,那麽假——”
宋大少開口,果然是熟悉的味道,溫紋抽了抽嘴角,盡力保持禮貌,“是水晶的。”
“我就說嘛,咋那麽不自然,我之前給前女友買了一個鑽戒,燈光一照也這樣,後來她拿去一驗,說什麽锆石,就和我鬧,差點沒有把我撓死。”
宋立帆自己的風流韻事是不加掩飾的,對于溫紋這個陌生人也沒有什麽防備,吧啦吧啦講了一大堆前女友是怎麽撓他,他怎麽哄,緩慢移動的人群中,只有兩人相當礙眼的立在原地上,一旁的侍者也不敢上前催促,人流自動避開二人,每一位擦肩而過的來賓都将她和宋立帆掃了好幾眼。
宋立帆一點也沒有不自然,反而因為別人額外的注視而感覺到興奮,講到興起,聲音拔高了幾度,“你怎麽不撓你男朋友,那麽摳還想談戀愛?”
溫紋有些無語,宋大少真的非常直男癌。
斟酌好一會兒,溫紋才慢悠悠回答,“我是自己買的。”這串施華洛世奇項鏈花了她大半年工資,只有莊重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戴一下。
“哇——你看上去也不小了,居然沒有男朋友?”
溫紋:......
“要不然你和我談戀愛呗,雖然你看上去不小了,有點老牛吃嫩草的意思,可我媽說了,女大三抱金磚,我就要找個沉穩的女朋友幫我收收心。”
溫紋:還是個媽寶直男癌。
她終于理解,為什麽宋立帆每一任前女友,在和他分手後,都網絡爆料宋立帆各種八卦,從生活品味到性.功能,不把他踩到泥裏不解氣,這人真的有一種魔力,無心的一句話也能讓人倍感糟心。
溫紋有些無語,可解釋還是需要解釋的,女人對待自己的年齡挺敏感,她也一樣,雖然覺得大庭廣衆争辯年齡有些好笑,“我今年二十,如果沒有記錯,宋大少過完生日二十一?”你比我大一點吧。
宋立帆聽到溫紋比他小,遺憾地聳了聳肩,腦回路壓根不和溫紋撞在一起,“唉,看來我們有緣無分,我不能找比我小的女孩子當女朋友,這是我對我媽的承諾。”
遺憾不過四秒鐘,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在溫紋面前晃了晃,“會農藥?一起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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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到了。”
助理秘書輕輕喚醒靠在椅背上閉眼休憩的宋原晟。
男人輪廓分明,鼻梁挺立,薄唇如鋒,像風吹過山巒,只是靜靜看着,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眸色深沉,神态卻如佛像,不似莊嚴,反而有種漫不經心的懶散,輕輕搖晃,可以納入一彎月色。
璀璨星河迎街的燈光探進車窗,一半落在宋原晟身上,把他眉目渲染深邃,他的平穩無波與這個奢靡的銷金窟格格不入。
“婉如夫人今日頭暈,怕是來不了,夫人煩請您多照看些宋少,怕他喝多了又闖禍。”
助理秘書小聲提示。
宋原晟應下,習慣性按了按眉心,看向車窗外炫彩的霓虹燈時,眼神停滞片刻。
助理秘書心中一個咯噔,頓時明白了大概,小心翼翼建議,“先生若是不便,可以先行離開,司機與我都在這裏等候。”
也許是年齡上來了,她這個老板近幾年過得那叫一個清心寡欲,別說日常應酬,就連公司聚會都是能推則推,他們幾個助理秘書閑着議論,都說自己的老板改明兒就要削了頭發當和尚。
宋原晟瞥了眼猶豫的助理秘書,含笑嘆氣,“跟我那麽久還緊張?你回去歇着吧,明日還有幾個重要會議需要你跟全程。”
宋先生還是非常人性和藹的,可助理秘書跟了他近四年,自然能出他最裏一層的心思:他疲于應付紙醉金迷的晚會,也不喜小輩阿谀奉承又懼怕讨好的嘴臉。
所以在他下車後,助理秘書就指揮着司機停車,自己規規矩矩從手提包中翻出備忘本校對工作,等待着宋先生的返回。
璀璨星河,名副其實——周邊游走的男男女女,浮誇甜膩的香水味,暴.露性.感的衣着,還有淫膩交纏在一起宛若連體嬰的情侶,每一個都給人的視覺嗅覺造成強大的沖擊。
宋原晟還是那種淡淡的感覺,既沒有被影響,也沒有表現衛道士般厭惡,閑庭信步在璀璨輝煌的人間富貴中。
一個轉角,走進去,自己的侄子放肆浪蕩的模樣直接撞上了視網膜,他不出所料地枕着一個女人大腿張嘴等着投喂水果。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出場铛铛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