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遇

營銷大半年,溜粉溜得飛起的《淑妃傳》終于官宣男女主演,這塊最有可能爆的古偶劇大餅終于被一線小花和新晉影帝納入懷中。

淑妃傳官博:#電視劇淑妃傳# 婉轉嬌似玉,亭亭初長成。久等了,林淑@江思憶。

淑妃傳官博:#電視劇淑妃傳# 把酒問青天。誰家宮闕。虛名榮華不過轉眼雲煙。久等了,相和太子@文正青。

拿下《淑妃傳》對于江思憶來說應該是一件挺高興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真的高興不起來。

身邊的經紀人還在喋喋不休勸着,可她只是支着手肘冷冷翻擱在腿上的資料。

“小江,那個人壓不了你的風頭,你別介意——”

經紀人羅非越說,她翻動資料的手指就越用力,不一會,白淨的複印紙就讓她按出一個窟窿。

“行了!你煩不煩——就是讓我陪太子妃選秀是吧?”

“小江——”

“我不是沒遇到過帶資進組的新人,像淑妃傳這麽不守規矩的劇組我倒是第一次見!男女主擱一塊官宣我也認了,偏偏連一個配角都要一起官宣。”

合着火氣是對着劇組,羅非心裏一盤算,劇組好整,随便借身體不适耍耍大牌拖個十天半個月,劇組就要多花幾百萬的額外費用。不過藝人也不能慣壞了,還是要敲打敲打。

羅非上前一步,“這不還沒官宣嘛——”

“晚上宣傳還給那個溫紋湊了一個黃金檔,呵呵。”

這下,羅非也無話可說。

人家是宋立帆塞進組的,宋大少鬧起來連個反對的人都不敢有,更何況就是一個女二,溫紋的外形條件也合适,就算是女一,人家要了又能怎麽樣。

想是這樣想,嘴上行動上卻要和江思憶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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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放出點風聲......”

這個風聲想來也不是什麽好消息,羅非手裏捏了一堆溫紋的“黑料”,随便編造一些讓幾個營銷號發一發,路人緣馬上就能被洗腦到最差。

啧,被金主包養的小三,或者睡了導演上位的女演員,吃瓜群衆最喜歡看這種娛樂圈醜聞,結合她來得莫名其妙的女二號,只要給一些暗示,路人就能信以為真。

江思憶嘴角笑容有點明媚,側看冷嗖嗖的,“Lisa你知道吧。”

“聽說一點,不過Lisa是陳奕齊下令封殺的,和宋立帆也沒關系吧。”

江思憶冷笑,“那個賤貨不只勾搭了一個人,陳奕齊也被她迷得昏了頭,早有人傳了,Lisa推了溫紋一次,恰好被陳大少看到,第二天就被全網封殺,代言全換人。”

羅非輕輕吸了一口氣,“誰和你說的?”

江思憶不屑,“還不是我那個好姐妹,呵呵,迫不及待想要我出手幫她處理了溫紋,也看我上不上鈎。”

真把她當傻子,先是說了一大堆話吹捧溫紋的後臺讓她有危機感,又拿新戲說事,想要搞砸她的心情?

手段實在太低劣了,哪怕隔着話筒也能嗅到對方愚蠢帶着腥味的喘息。

羅非想了想,現在和江思憶炒作“好姐妹”的是誰?

豔壓通稿出多了,她都忘了現在圈內有誰還和江思憶塑料姐妹情,想了半刻鐘,她才從記憶一角翻出一個人。

“舒鳶?”

只有和溫紋撞人設的舒鳶才會那麽着急跑出來拉幫結派,她和溫紋都屬于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妖豔妩媚的風格,若是溫紋成長起來,必定要和她撞資源,争代言。

“除了她還有誰?胸大無腦的東西,防爆算計到我頭上,也不知道誰給她的膽子。”

江思憶很不屑提起舒鳶,舒鳶與她并列華納雙姝,身份地位相當,可她早就看不慣對方團隊“有事好姐妹,無事比美賽”的騷操作。

“我們手裏還有她酒店出臺的照片。”就算撕破臉,也不知道是誰先倒黴。

提到這,江思憶這才真心實意勾起嘴角,“當初那一千萬也沒有白花,很合算。”

“先給她點警告。”

羅非顯得不打算讓這個暗中算計江思憶的禍害有好日子過,必殺絕招暫時不能用,她也有其他的手段整治她,江思憶聽得懂她話中話,既沒有反對,更沒有表态。

她總是喜歡這種清清白白小白蓮的做派,欺負你們的不是我,是我的經紀人,我什麽都不知道。

像是想到什麽,江思憶靠在老板椅上轉了一圈,“沒記錯,淑妃傳女三號是舒鳶工作室的人吧?”

就算整個辦公室只有她和經紀人羅非,江思憶還是十分謹慎對着羅非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你這樣......然後......她上鈎了,你就這樣......”

點到即止,羅非也不是蠢貨,自然會知道該怎麽辦。

娛樂圈沒有傻瓜。雖然江思憶看上去嬌嬌弱弱,可心眼不少。她的團隊是營銷高手,平日裏給她操“溫婉可人”“國民初戀”人設操得飛起,僥幸有了一部大爆劇成為一代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她的觀衆緣比一般流量女星都要好很多。

就算她出手,除了業內也沒有人能想到她。

更何況,殺人何須自己出手?

溫紋拿下高貴妃一角,暗中看不慣的人多得很,娛樂圈成員間不僅有直接的利益沖突,更多還是潛在的沖突,溫紋以二十八線身份在虎口中搶下一塊肉,還隐隐有被繼續捧着的感覺,那些小花二線也都坐不住了。

不怕她這部劇爆,就怕溫紋抱緊大腿,各個資源都要争。

溫紋還不知道,自己身邊已經藏着許多只看不見的眼睛,默默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她現在正不知所措,愣愣看着面前的男人,洗衣店微微吵雜的機器運作的聲音,将周圍的環境渲染有些人間煙火味。

“宋先生?”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風衣,收腰的歐式襯衣将下身顯得特別修長,特別是兩條腿。他懶洋洋倚着牆壁,垂下的手裏拿着幾件幹洗的袋子,似乎也是來取衣服。

“黑色頭發很好看。”

宋先生出口,聲音悅耳。

她的紅發早就洗掉了,現在幹幹淨淨,沒有化妝也沒有裝飾,素面朝天挽起頭發,露出光潔的頸項,就像日系那些初出校園的花季少女,有一種可以輕易嗅到的肥皂味。

有些失态,至少和那天與宋原晟見面時相比,一點也不端重。

可宋原晟一點也不介意,甚至面帶笑意從風衣口袋掏出一顆巧克力圓球,“還有一顆,要嗎?”

逗小孩子那樣夾在兩指間搖了搖,似乎非要溫紋去搶才會給她。

溫紋見他興致挺高,不忍掃興,十分順從上手去接宋原晟手中的巧克力球,本想着要花一番功夫,誰知道意外的順利,兩人指尖一碰,那顆巧克力球就乖乖巧巧落到她的掌心。

宋原晟看着呆呆捧着巧克力球的溫紋,有些好笑,“拆開看看。”

溫紋聽話,低頭摸索錫紙邊緣,內裏包裹的東西圓溜溜的,卻不是巧克力,而是一顆透明的珠子,裏面裝着一艘可以上下搖晃的紅色紙船,溫紋見它有些熟悉,恰好又想不起來,只能有些為難皺緊眉,似乎要把腦子裏的記憶擠出來。

“見過?”

溫紋頓了頓,不确定道,“曾經看過一個的動畫畢設,也是這樣的紅色小紙船,所以有些熟悉。”

回答她是宋原晟輕輕的笑聲,他沒有想到溫紋會看過那個簡陋的動畫短片,壓在嘴角的笑意又慢慢翹起,“那是我贊助的,紅色紙船是我曾經設計的商标。”

今天的宋先生似乎有些不一樣,說不出來的感覺,不再那麽肅穆不近人情,反而有一種暖洋洋的味道,如同雪日的一杯暖茶,從頭到腳都是熱乎乎的。

溫紋捏着玻璃球,手癢搖了搖,細膩的白色泡沫像雪花,輕悠悠飄起,裹着紅色紙船意外的好看。

“真好看。”

溫紋也不去問後來那個商标有沒有成為他産品的一個标志,衆星集團的商标從未變過。她只是誇贊紙船精致,社會打磨那麽久,她自然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适合說。

宋原晟聽着她的話,又認真擡眼看她,“确實好看。”人比紙船更加漂亮,而且聰明。

話說到這裏,兩人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交流,宋原晟對待異性從未有過這種小心翼翼的感覺,加上今天是連續兩日暴雨後放晴的好日子,他的心情也松閑,不想構造一個思維陷阱,等着溫紋跳進去,看她慌張躲避的模樣。

今天的宋先生,失去打獵的興致,只想安安靜靜陪着這只狡猾的小狐貍渡過這段等待的無聊時間。

洗衣機輕輕轉着,溫紋看玻璃門外,風揚起樟樹的葉子,無數嫩綠叽叽喳喳吵着,她微微眯起眼睛,任由絲絲縷光線灑在臉上,把一雙眼珠照得有些透明。

“011765號顧客——溫女士,您寄洗的衣物已經熨燙整齊,請您速取。”

半透明的袋子很寬大,溫紋點了點頭示意宋原晟自己要走了,只是擦身那一瞬,宋原晟看到袋子裏黑色男衣。

他什麽都沒有說,也沒有都沒有問。

他的手裏也提着一大袋的衣物,不少制作精美的蕾絲裙。

這是他姑姑的衣服,她就住在這不遠的小區中,今天宋原晟拜訪她時就被擅于用人的姑姑趕下來取幹洗好的衣物。

他雖對溫紋有些特殊的在意,卻還沒有到有資格妄自揣測她的感情生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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