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幹脆地往他大腿上一坐,毫不扭捏地摟着時言的脖子,哄道:“我最近真的很忙,一起吃飯可以,但是飯後散步、操場約會這種我是真的沒時間,你體諒我一下呗。”
時言把人摟在懷裏,聽着這股濃濃的「渣男語錄風」反而笑了:“其實你不用哄我,我不會生你的氣的。”
潮汐坐在他腿上左右晃了晃:“真的嗎,怎麽都不會生氣?”
時言抿了抿嘴唇,小聲道:“不可以分手。”
潮汐心裏樂開了花,還有什麽比從前總是對你一臉嘲諷的男人低頭愛你更讓人心軟。
她伸手在他鼻子上輕輕點了一下:“好,不分手,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
“玩笑也不可以,說多了我會當真。”時言看着潮汐的眼睛,十分認真地強調。
潮汐估計自己真的把孩子吓到了,也不再開玩笑,老老實實點頭保證。
時言吃了定心丸,神情也松懈下來,他雙手攬着潮汐的腰,把人從側坐轉到了面對面坐在腰間。
雙手從潮汐的兩手之間穿過,将人擁在懷中。
“以後不用你哄我,我來哄你、疼你。”
潮汐被他充滿依戀地抱着,心裏也覺得軟得不可思議,她從小一個人孤零零地長大,除了師父外,再沒有人說要「哄她」,更沒有人「疼她」。
雖然她并不會因為缺失這種感情而軟弱,但被人這麽寵愛着,還是覺得很好。
“那你要怎麽疼我。”被愛着的小孩,總是會忍不住撒嬌。
時言想了想:“天空塔的機甲我可以幫你,你有什麽活都可以交給我。”
這樣他們就可以多有一些時間約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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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看穿了他的小心情,笑着搖了搖頭:“那也沒時間,我還另外接了個活。”
“趙啓宴的?”時言想起那次在操場看到趙啓宴,估計是來找潮汐升級機甲的。
說起趙啓宴,潮汐就想到時言那臺雪白的,叫斯諾的機甲。
“對,幫他升級一下戰力。”她想了想,還是直接問了,“他給我看了斯諾的戰鬥視頻,很厲害。”
時言眼神一亮,勾着嘴角問她:“喜歡嗎?”
“什麽?”
“斯諾。”
潮汐理所當然地點頭:“喜歡啊,那個小可愛帥爆了好嗎。”
時言耳朵微紅,輕聲道:“送給你。”
其實這個機甲本來就是打算送給潮汐的。
斯諾,她最喜歡的雪。
潮汐想了想,搖頭:“那多沒意思,機甲當然是自己設計的才有趣。”
時言欲言又止地看着潮汐,其實斯諾就是他和潮汐一起設計的。
只不過潮汐走的時候,什麽都帶走了,唯獨留下了斯諾。
在他最痛苦、最難熬的時光裏,是斯諾陪着他。
因此時言重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斯諾制作出來。
可現在,潮汐不想要它。
潮汐見時言情緒低落,心想,男朋友既然真心誠意要送禮物,不收……好像是不太禮貌。
“那要不這樣,斯諾和阿金一起參加天空塔怎麽樣。”一般參加天空塔的選手,都會選擇2到3個機甲組團一起參加。
一來可以針對對手的機甲,二來萬一上一場比賽破損太厲害,也有個備用的。
時言感受到了潮汐的心意,只覺得心裏柔軟,他伸手将對方的腦袋輕輕摁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聲道:“好。”
兩人靜靜地抱了一會,都覺得氣氛有些灼熱。
時言的手慢慢從潮汐的後背移到頸側,輕輕捏了捏。
潮汐順着那雙大手的力道擡起頭,兩人目光撞在一起。
顫抖的睫毛,微張的嘴唇,游移的目光。
時言眼神迷離,慢慢低頭,潮汐雙眼将閉未閉時,忽然臉色一變——
“上課要遲到了!!!”她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痛心疾首道,“美!色!誤!人!”
……
中午吃飯的時候,潮汐在時言的虎視眈眈下,分別給阿珠和江煜發了消息,表示從今天開始,他們的飯搭子關系暫時解除。
過往賬目一筆勾銷,不必再想辦法報恩了。
阿珠回了她一串充滿不解與迷茫的小問號,江煜則直接沒回消息。
時言把飯打好放在桌上,然後根潮汐擠在一張長椅上吃飯。
潮汐無奈扶額:“你就不能去對面坐着嗎……”
時言哼笑一聲,氣定神閑地從潮汐餐盤裏夾菜,處處彰顯着自己男朋友的名分。
“坐對面,夾菜不方便。”
明明可以多打一個菜,但是非要從女朋友碗裏夾。
潮汐服氣,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
時言不以為恥地握住了那根手指,溫柔道:“晚上還想吃什麽,我提前讓他們做。”
他們自然指的是俱樂部,時言打算帶潮汐去那個房間看落日。
“晚上啊……”
潮汐正要回想上次吃了什麽好吃的,走廊另一頭,江煜端着餐盤走了過來。
時言的臉色瞬間淡了下來。
潮汐左瞅瞅,右看看,把心一橫,想着時言待會要是搞什麽當衆秀恩愛,她肯定不反抗,就當舍命陪男朋友了。
結果潮汐如臨大敵地等了半天,江煜都走了,時言還是沒有動作,依舊低着頭,沉着臉,規規矩矩地吃着他的飯。
潮汐放下筷子,一手托着下巴,歪頭看他:“咦——轉性了?”
時言被她「咦」地繃不住臉,放松下來,湊到潮汐耳邊道:“只有失敗者才發瘋。”
他現在名正言順,有什麽好瘋的。
潮汐喜歡他露出這種表情,放松又随性,好像和自己在一起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
“那你不想秀個恩愛,宣誓個主權什麽的?”
時言側着臉,擡眼看她,眼睛裏有溫柔與迷戀:“不用,我們不需要秀給別人看。”
潮汐被她深情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匆匆移開視線,嘴角卻忍不住彎了起來。
“這麽會說話,所以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就是故意陰陽怪氣,對不對。”
時言笑了一下,伸手去捏潮汐的耳垂:“不陰陽怪氣,你會看我一眼嗎?”
潮汐受不了他的眼神,只能瞥過臉,推了推他的肩膀:“坐好,吃飯。”
……
下午沒課,潮汐把兩人首次約會的地點定在了她的小倉庫。
約會活動,一起制作機甲。
小倉庫很小,兩人只能背對背坐着,各自忙各自的。
時言拿着手中的機甲,翻來覆去地看:“趙啓宴這個機甲其實沒什麽升級的必要了。”
的确,這機甲的核心區其實很老舊了,屬于早就該被淘汰的産品。
潮汐手裏活不停,頭也沒擡地道:“每個機甲對它的主人來說,都有特殊意義,我們作為維修者,要做的就只是把這份心意傳承下去。”
時言認真聽完,笑了一下,他很喜歡聽潮汐說這樣類似的話。
因為這會讓他覺得,自己的心意也會得到她的珍惜。
兩人沉默地一起忙了一個下午,眼看着太陽快要落山,時言強制潮汐停下手裏的活。
他轉身把人抱住,湊在她耳邊低語:“跟我約會去。”
潮汐半靠在他懷中,懶懶地伸着胳膊去,反手去摸時言的耳垂。
“又看海……”潮汐故意逗他,“我都看膩了。”
時言伸手撓她腰間的癢癢肉:“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什麽膩了?”
潮汐縮成一團,笑着求饒:“沒膩,沒膩,看,看還不行嗎。”
時言俯身,将在地上打滾的潮汐壓在身下,摁着她一只手腕,語帶威脅:“以後還敢說膩嗎?”
潮汐用另一只手撫了撫鬓邊散亂的頭發,笑眯眯地搖頭。
“放我起來吧。”
她肆意地撒着嬌,賣着乖,享受着戀愛帶來的愉悅體驗。
時言伸出兩根手指,輕輕從她紅潤的嘴唇上擦過。
潮汐看到了他眼中壓抑的愛欲,不由得一愣。
還沒等她想好對策,時言已經俯下身,單手放在她脖子後面,将人一把抱了起來。
他并沒打算真的做點什麽。
潮汐有點遺憾地松了口氣,正要爬起來,又被時言摁住後背。
他遲疑着,還是問出了口:“林暮的事情,你還要查嗎?”
潮汐把腦袋擱在時言肩膀上,放空了一會,搖了搖頭:“先不查了,她自己咬死了要認罪,證據鏈也完善,就算疑點一大堆,我們也沒辦法。”
她和林暮原本就什麽交情,一開始想幫她,不過是出于周承光的原因,想着能拉一把是一把。
可是現在周承光基本已經被鎖定,那邊林暮自己都叫她不要管了,她再湊上去幹嘛。
潮汐煩躁地哼唧了幾聲。
是,沒錯,話是這麽說,理也是這麽個理,可她還是覺得心裏煩悶地狠。
時言摸了摸潮汐的後腦勺,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
他心裏明白潮汐的矛盾,她本質是個善良的人,可長久的下層區生活又賦予了她足夠的理智與冷靜。
她做不到為了追求一個真相而孤注一擲,又無法完全舍棄自己作為人的本能。
他安慰她道:“我們先抛開林暮的問題,直接從周承光那裏下手,如果能找到可以幫助林暮的線索,我們再拉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