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比賽結束的時候,整個觀戰現場安靜到不可思議。
阿珠連滾帶爬地從模拟艙出來後,瞬間吓了一跳,趕緊問身邊地隊友怎麽回事。
周秉勝揉了揉肚子,笑嘻嘻道:“當然是被咱們地實力吓了一跳。”
他雖然全程躲藏,但通過切換視野查看到了時言和潮汐的作戰。
第一局他們打了個對手措手不及,對方雖然有3架機甲,但在時言和潮汐天衣無縫的配合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第二局的時候,對手調整了戰術,不再分頭行動,而是想要以5架機甲圍剿時言和潮汐。
那場比賽,時言和潮汐幾乎貢獻出了教科書級別的作戰操作,看得人爽到爆炸。
5架機甲被完虐到心态直接崩盤。
周秉勝表示簡直爽呆了,省得這些一天到晚仗着有基因優勢就得意洋洋的駕駛者們在那裏耀武揚威。
就打他們的臉。
小圓見周秉勝得意洋洋,忍不住潑他涼水:“是時言和潮汐操作厲害,跟你有什麽關系。”
周秉勝知道小圓喜歡陰陽怪氣,哼哼一聲,沒搭理她。
時言和潮汐這時候也離開模拟艙,他趕緊湊上去:“大佬,你倆可太厲害了,那操作,咔咔的。”
潮汐和時言的出現也重新點燃了現場的氛圍,大家開始讨論剛才的戰鬥,甚至有一部人份開始議論起潮汐。
一個維修工為什麽會如此厲害。
潮汐摸了摸微微汗濕的頭發,一言不發地轉身回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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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言扭了扭脖子,雙手抄兜跟在她身後。
兩人進了房間,關門,瞬間将門外的聲音隔絕開來。
潮汐向時言身後看,發現周秉勝他們都沒跟過來,不由得挑眉。
正要說話,時言已經把人一把抱起,扣在懷中:“你心裏有事,對不對。”
“難道你心裏沒事嗎?”
時言想了想,點頭:“有,而且我沒告訴你,你生氣了?”
潮汐搖了搖頭:“不至于,就是覺得煩。”
時言把人抱坐在休息桌上,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嘴角:“我不能把所有的秘密告訴你,是因為……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确認。”
“什麽……”
潮汐未落,時言的光腦突然發出滴滴聲。
時言瞟了一眼,忽然臉色大變,直接接通了語音。
“什麽叫消失了。”他語氣很差,顯然在暴怒的邊緣。
那邊不知道又說了什麽,時言說了一聲“知道了”後挂掉童話,扭頭嚴肅地看向潮汐。
“你師父不見了。”
潮汐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等她意識到什麽的時候,手已經抖得無法控制。
自從她進了學院,為防光腦被監控,和師父的聯系就被控制得很嚴格,必須在指定的時間,通過指定的暗號才能和師父交流一會。
上一次恰好在昨天,她告訴師父自己要參加學校的斯圖爾杯比賽。
師父有些遲疑,但沒有阻止,最後還鼓勵她既然要參加,就得拿冠軍。
時言知道她此時必然慌亂,只能緊緊握住她的手:“走,我陪你回去。”
潮汐很快冷靜下來,現在不是兩人聯系的時間,就算師父沒事,她也聯系不上。
她看向時言,點點頭:“走。”
兩人沒有回到會場,時言直接發送了幾條消息,很快就拿到了離開校園的通行許可。
……
他們用最快的方式趕回了7區,一路上,潮汐連質問時言為什麽知道她師父不見了的心情都沒有。
直接帶着時言趕到了師父的安全屋。
裏面空無一人,桌上還擺放着一袋剛拆封的營養劑。
潮汐想了想,打開衣櫃,找到了藏在衣櫃下方的暗格,這個暗格極其隐蔽,甚至還配備了自毀程序。
她當着時言的面,用密碼打開,裏面的東西還在。
也就是說師父不是主動離開的,否則她一定會帶走這裏面的東西。
潮汐沿着狹小的房間轉了一圈,發現了問題,房間裏的東西看似都整齊地放在原來的位置,但微小的挪動痕跡還是預示着這裏曾經被外人翻找過,然後又小心地恢複原樣。
“你知道是誰抓走了我師父嗎?”潮汐看着時言,心裏有些篤定,她總覺得時言知道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并且想要隐瞞。
時言猶豫了一下,又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告訴我。”
時言半蹲下,看向潮汐的眼睛,又摸了摸她的額發,抱歉道:“這件事情,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潮汐一愣,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時言,你在說謊,對吧。”
時言垂下視線,繼續解釋道:“不,我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麽,潮汐此刻反而冷靜下來。
她幾乎帶上了懇求的語氣:“時言,你知道的,你告訴我,好不好。”
時言閉上了眼睛,良久後道:“你放心,你師父這次不會有事的。”
潮汐幾乎立刻推開他,站了起來,憤怒道:“時言,你到底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為什麽一定要瞞着我。”
時言仰頭看她,眼睛裏有痛苦的情緒,可他無法告訴她。
因為上輩子,潮汐就是在她師父出事之後,忽然遠離了自己。
那時候他費盡心思才查到,她師父的死,似乎和自己的父親有點關系。
所以這輩子,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師父保護起來,以免在天空塔之後,傳來她師父的死訊。
可他不知道,在天空塔之前,她師父竟然就離奇失蹤了一次。
一向殺伐果斷的時言,第一次陷入了巨大的猶豫之中,他不确定自己父親和時言的師父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自己如果此事将關系點出,會不會導致潮汐直接遠離自己。
雖然他們在一起了,可很多時候,他都感覺不到潮汐對自己的愛意。
或許自己對她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男朋友。
随時可以被替代的一個調劑品。
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可能是她放棄他的理由。
潮汐深吸一口氣,她不想再陷入這種無力的糾纏感中,她必須靠自己,把師父救出來。
她四下看了看,随意找了個角落躺下。
在時言不解的目光中,迅速睡着。
時言一下子明白過來,她是在求助預知夢,之前他聽潮汐說過,預知夢雖然沒有什麽規律可言,但是在一件大事發生後,她當天做相關預知夢的概率就會很高。
時言神色複雜地坐在一邊,看着潮汐的睡臉,自嘲一笑。
這樣也好,讓命運決定……這一切吧。
一個小時後,潮汐醒了過來。
時言靜靜地仰頭靠坐在角落裏,潮汐一醒來他便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潮汐的目光意外的平靜。
“這就是你不能告訴我的理由嗎。”
時言一愣,搖了搖頭:“你不用套我的話,你夢到了什麽,直接問吧。”
潮汐冷冷看着他:“我師父死了。”
她還記得夢裏,自己收到師父死訊時的心情……
“但不是這次。”時言神色很淡,他看到了潮汐的絕望與痛苦,像上去給她一個擁抱或者安慰,但他不能。
他只能坐在角落裏,被審判。
潮汐扭過臉,避開他的神情:“是不是和你有關?”
夢裏的她在師父死後,很快對時言的态度變得很惡劣,明明在天空塔之後,他們的關系已經倒了就差捅破窗戶紙的地步。
除了因為師父的事情和他有關,潮汐想不到其他理由。
時言搖頭:“可能和我父親有點關系,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那樣對我。”
上輩子他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查到一點蛛絲馬跡,但很快就被派上了戰場。
之後重傷、婚訊、死亡,接踵而來,他沒有精力再追查下去。
潮汐回想起了一些細節,不由得問道:“這次也是你父親做的?”
“有可能,但不一定。”他只是覺得也許和父親有關,時言垂下視線,還是忍不住安慰她,“你師父會平安回來的。”
潮汐冷笑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篤定,但是以我過去的經驗,預知夢的一切是可以被改變的,你怎麽就知道,這次我師父一定會平安無事?”
時言沉默。
潮汐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時言:“我想見你父親。”
時言閉了閉眼,點了點頭。
他好像又把事情弄砸了。
愛生恐懼,而恐懼讓人方寸大亂。
潮汐蹲下來,捧着時言的臉,認真道:“你是怕我像夢裏那樣離開你,所以不敢告訴我嗎?”
時言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看着眼前的女孩。
他用沉默表達了一切。
潮汐想了想,問他:“我在夢裏,忽然對你态度惡劣,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很迷茫。”
“對。”那段時間他過得非常痛苦,即使後來追查到她師父的死也許和他父親有關,他也無法釋然。
潮汐摸了摸他的臉,耐心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想向對方隐藏的秘密,或許就是我們誤會的根源。”
時言忽然一把将潮汐擁在懷中:“對不起,是我錯了。”
他應該抛開恐懼,一開始就選擇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