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十:
半夜淩晨一點, 沈濤肚子傳來隐隐的疼痛, 她爬起來上廁所, 順道輕輕推了傅辛年一把, “老公, 我肚子疼……”
“肚子疼啊,疼的厲害嗎?”傅辛年突然有點慌了。
小心翼翼的陪伴這娘倆九個月, 終于到要卸貨的時候了,心裏卻莫名的慌。
“不太疼, 稍微有一點。”
“那是怎麽一回事?要生了嗎?可是還沒到時間呢。”
沈濤爬着下床,“我要上廁所。”
“廁所啊, 不是生, 只是要上廁所的那種肚子疼嗎?”
“是啊, 就是感覺要上廁所的那種。”
傅辛年扶沈濤去上廁所,最近後兩個月,沈濤人比之前胖了一圈,肚子也漲的出奇的大,下床、上廁所什麽的都不是太方便, 都是傅辛年攙着去的。
可今天沈濤肚子莫名有些疼。
傅辛年守在外面給傅夫人打電話(也就是他後媽),“阿姨, 小濤她今晚突然肚子疼了,是不是要生了?”
傅夫人一聽連忙起床,連帶着把老傅總也驚醒了起來,她一邊穿衣一邊說:“辛年剛來電話,說小濤肚子疼, 莫怕不是要生了吧!”
老傅總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那不趕緊聯系司機送往醫院去。”
“我也是這麽給辛年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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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年這邊,沈濤在廁所裏呆了半天一點也沒上下來,反而肚子下墜感越來越強烈了。拉開門出去傅辛年守在外面,抓住她問,“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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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濤搖搖頭,“沒上下來,就是肚子疼,下墜感嚴重。”
“怕不是真的要生了吧?”男人眼神有點激動。
家裏沒別的人,張媽今天正好請假回老家去了,按理來說沈濤的預産期還有十天,怎麽覺得都不會這麽快,可今天的肚子疼的明顯不對勁。
傅辛年也顧不上分辨是不是真的要生了,趕緊聯系了家裏的司機把人往醫院送,沈濤頭一胎自己都沒什麽經驗,小孩的用物都是婆婆準備的,她這裏也沒什麽好準備的,只簡單的收拾了下行李就跟傅辛年下樓了。
下樓還勉強能走,上了車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醫院是傅辛年早就聯系好的A城最好的專科婦幼保健院,病房也是特設的vip,傅辛年跟醫院的院長聯系了一下,抓緊往醫院趕。
沈濤此時躺在車上肚子開始鑽心的疼,剛才還好只是下墜感,這會已經疼的是她腰都直不起來了,只能躺下。
主要是後腰就像是被別人拿了把錐子紮裏面了一樣,她疼的冷汗直冒,疼的撕心裂肺,傅辛年看不過眼,連忙抓住她的手說:“如果疼你就喊出來。”
沈濤:“傅辛年,你個王八蛋!”
司機被吓得一個激靈,透過後視鏡偷偷看了傅辛年一眼,只見男人臉色稍微有些難看,他拉住沈濤的手低聲說:“你怎麽還罵人呢?我讓你喊出來不是讓你罵我?這還有人呢,你多少也給我留點顏面啊。”
沈濤一聽不幹了,“你還要什麽顏面啊,你沒看我都疼成什麽樣了,都怪你,我不是你我現在能躺在這兒受罪嗎?”
傅辛年也争辯了兩句,“咱事先說好的,我讓你提前剖腹産用無痛的你就是不聽。”
“我當然不行了,剖腹産生時舒服了,但你知道生後有多少後遺症嗎?麻藥打過量了人都有可能變笨呢。”
“你這都聽誰說的?”
“書上看的啊,再說剖腹産還容易傷人元氣,一點都不好。”
“那也好過你這樣疼啊。”
沈濤剛要狡辯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沈濤表情扭曲了說了一句話,“傅辛年,我□□大爺!”
好在醫院離家不遠,十分鐘車程足以到了,沈濤到地方後人已經不怎麽疼了,不知道是剛才太疼麻木了?還是這會宮縮不那麽強烈了,反正就是處在一種還能忍受的地步。
傅辛年扶着沈濤下車,腳尖剛着地她就感覺一股洪水猛獸從體內滑出,沈濤叫道,“老公,我好像羊水破了。”
“啊?快快快,我給醫院大夫打電話。”
傅辛年一邊扶着沈濤往樓上走,一邊急診的大夫已經推着擔架出來迅速的把沈濤拉到了科室。
原以為照她這樣的速度生起來會很快,結果到婦檢室一檢查宮口才開了兩指,離生還早着呢。
沈濤暫時被安置在産檢室外面的小床上,傅辛年安排好一切進來,看沈濤躺在床上疼的皺着眉,附在她耳邊低聲說:“剛才你沒見一個女人肚子疼比你還誇張呢,直接痛的從床上蹦了下來。”
沈濤冷哼,“你以為呢?你認為我剛才裝的?”
傅辛年馬上否認,“我沒有老婆,我就是覺得女人生娃怎麽可以那麽疼。”
“下次你試試。”
“我怎麽試?我又不生娃。”
沈濤歪頭,“我記得之前在一個報道上看過一篇文章,講述的是女人生娃到底有多疼呢?就相當于把十二根勒骨同時打斷。”
傅辛年傻眼,“那麽疼嗎?”
“你以為呢,下次帶你試試。”
傅辛年面露難色,“算了吧老婆。”
“怎麽能算了呢?下次有機會一定找你試試。”
“……”
傅辛年瞬間覺得女人都是記仇的生物。
過了會助産師過來,看沈濤神色還好,戴上手套手指往進捅,傅辛年坐在一旁瞬間看傻眼了,助産師給沈濤試過宮口脫了手套以後說:“開了五指了,還挺快,再堅持一會兒。”
助産師走後,傅辛年拉近凳子坐在沈濤旁邊小聲說:“女人那個東西真神奇,我看見大夫一個拳頭塞進了。”
沈濤皺眉問他,“你想表達什麽?”
傅辛年張了張嘴,“我……就說那裏彈性那麽大嗎?”
沈濤白他一眼完全就像是在看一個幼稚男,十分淡定的說:“彈性不大能生出小孩來嗎?”
“……”
傅辛年比了比拳頭,“對啊,小孩的腦袋怎麽說也得有碗口那麽大吧。”
兩人正聊得歡,沈濤肚子突然一陣強烈的下墜感,沈濤痛的拽着傅辛年的手喊人,“大夫,快來啊,我感覺我要生了,馬上要生了。”
大夫跑過來一試真的宮口開全了,可以生了,急忙将人往産房推,沈濤疼的稀裏糊塗的,但還不忘給大夫們安頓,“大夫,麻煩讓我老公進産房好嗎?我要讓他陪着我。”
大夫面面相觑,說實話男人進産房的還是很少很少,但傅辛年的面子不能不給,大夫猶豫了一下說:“好,我去問問他願不願意進産房。”
沈濤痛的吼道,“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進産房。”
“……”
結果,沈濤吼叫的結果是順轉刨,孩子臍繞頸三圈再加上沈濤不會用力,所以孩子胎心一直往下将,就只能選擇刨了。
大夫沒辦法就趕緊拿了手術同意書讓傅辛年去簽字,原本傅辛年還惆悵待會怎麽進産房,他從小見不得血紅淋淋的場面,結果還沒做好決定呢一紙手術通知單遞了出來。
傅辛年瞬間又懵逼了。
情況緊急大夫給他說了很多手術中有可能發生的意外,什麽産婦大出血啊,什麽羊水栓塞啊,什麽嬰兒窒息啊等等,吓得傅辛年頭上直冒冷汗,兩手發抖。
沈濤做手術時,這是傅辛年第一次站在手術門口等病人,望着緊閉的手術門,他的心裏是那麽的害怕,他心裏胡思亂想着,整個人完全處在一種神經極度繃緊的情況下。
他開始擔心沈濤,擔心孩子,擔心一切一切……
傅家一家人全來了,沈家一家人也全來了,都站在手術門口等沈濤,沈寧拍拍他的肩膀,“會沒事的。”
傅辛年朝他笑笑,卻發現即使一個虛無的笑他此時都笑不出來了,因為裏面躺的是他最親最愛的兩個人,比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珍貴。
他開始後悔剛才沒有進去多陪陪沈濤母子,沒有在她喊疼的時候握緊她的手給她更多鼓勵,沒有在她上手術臺前好好安慰她幾句。
現在他後悔了……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手術時間對于傅辛年來說卻是極度漫長的。
反觀沈濤呆在手術室裏卻是有幾分惬意的,剛開始宮縮特別疼,沈濤聽大夫說要做手術,立馬要求大夫給她打麻藥,麻藥一打肚子立馬不疼了。
沈濤躺在手術臺上聽着周圍的大夫在忙碌着,她想,麻藥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她甚至平靜到大夫從她腹部一層一層的切開刀口,然後看着大夫從她腹中取出嬰兒,聽見自己的孩子在偌大極其安靜的手術室裏發出洪亮的哭聲時。
她靜靜的看着小小的肉粉色軀體被護士抱去旁邊清洗,沈濤開口淡淡問了句,“大夫,我生的是男孩女孩?”
大夫一邊讓嬰兒上稱一邊說:“男孩,六斤四兩。”
哇,我生男孩了。沈濤在心裏驚叫。
然後一個護士抱着孩子過來,跟她訂對,“沈濤是嗎?這是你的孩子,請親吻一下孩子我們就抱出去了。”
沈濤擡眼一眼,小孩兒已經裹上了婆婆拿來的新被子,穿着好看的淺藍色小衣服,他頭上戴着一個尿不濕,小臉臉圓乎乎的,眼睛閉成一條縫,他蜷縮着小身子,看起來好呆萌的感覺。
護士将孩子抱過來放在她的臉頰處,沈濤用臉頰感受到小孩的皮膚好嫩好嫩,軟的就像布丁一樣,好可愛。
沈濤臉頰輕輕蹭了一下他柔軟的皮膚,小寶貝好像不太舒服了,蜷縮了一下身子護士笑着說:“你看這個小家夥多可愛。”
沈濤笑笑護士把小寶貝抱出去了。
外面傅沈兩撥人等在外面,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護士把孩子抱了出來,傅夫人和沈母率先跑上去,“啊,我家的孩子,小寶貝。”
其他人都圍着孩子看,傅辛年看了護士一眼問,“大夫,我老婆呢?她怎麽樣了?”
護士擡眼打量他一眼,“你這個男人還不錯,別人家的男人看見自己孩子出來都是圍着孩子看,你倒好第一個問的是自己老婆。”
傅辛年看護士語态輕松,知道沈濤沒事心裏也放松了一大截,笑了笑說:“孩子有很多人照顧,疼惜,老婆卻沒有,她只有我這麽個堅強後盾,如果我這時候丢下她,她會傷心的。”
“……”
護士點了點頭,笑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