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護食

“你——”謝雲訣揉了揉眉心,“你圖什麽?”

“我…我另有安排,不過今晚你可不可以去看看風裳?”

“你要将我推給別的女人?!”謝雲訣覺得,沐沉夕這趟回來,實在是變得太多。

“就看她一眼,你若是不喜歡,遲些回來也行。我給你留燈。”

“不必。”謝雲訣惱火,拂袖而去。

他出了門,沐沉夕趕忙讓叮咛盯着。謝雲訣原是負氣要去書房睡一晚,行到一半,咬牙切齒了半晌,終究還是去了風裳處。

沐沉夕有她的計劃,偏偏她又不說。謝雲訣原是負氣不想管她了,終究又放不下。還是依了她的心思。

風裳正在往嘴裏塞糕點,謝府的糕點特別好吃,她來這裏沒幾日,就又胖了一些。

正吃着,門發出了一聲巨響。接着謝雲訣大步走了進來,負手瞧着她,滿臉黑氣。

她吓得氣一茬,噎住了,臉漲得通紅,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謝雲訣落座,卻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風裳捶着胸口半晌,總算是把嘴裏的糕點吐了出來,抖抖索索問:“公…公…公子,你來做什麽?”

“與你無關。”謝雲訣冷聲向外面道,“絲蘿,看茶。”

他的貼身丫鬟絲蘿連忙進來奉茶,她偷眼瞧了瞧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風裳。

夫人分明說這是公子之前養的外室,特意迎回來當了妾室。怎麽這會兒公子對她的态度如此惡劣?簡直比對下人還不如。

風裳也是欲哭無淚,她在這兒好吃好喝住着挺好的,可這位舉世無雙的謝公子也太可怕了吧。

她以前也在房中挂過他的畫像,着實癡迷過一陣子。真的見了之後,卻恨不得裹的棉被躲得遠遠的。她總感覺,這位謝公子一個不高興就能捏死她。

也不知道今晚他要待多久,希望能早點離開。

而傾梧院中,沐沉夕燃了燈。叮咛回禀完,伺候她洗漱。她換上亵衣要就寝,叮咛輕聲道:“夫人,這燈可要滅了?”

沐沉夕想,自己應允過謝雲訣要留燈的:“留着吧。”

于是燃着燈,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叮咛瞧着她這安然入眠的模樣,心下犯嘀咕,夫人的心也太大了吧!

謝雲訣熬了一夜,第二天天剛亮才離開。

回到傾梧院,屋子裏的燈還燃着,此刻也快熄滅了。他心中一動,難道昨晚她也是盼着他回來的?

掀開珠簾,沐沉夕翻了個身,睡得正香。

似乎是覺察到熟悉又安全的氣息,她并沒有醒來。謝雲訣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口中嗔怪道:“別鬧。”

謝雲訣原是憋了滿腹的火氣,此刻稍稍消減了大半。于是他又捏了捏她圓嘟嘟的小臉蛋,沐沉夕哼哼:“說了別鬧了,阿越。”

他的手一僵,怔住了。

沐沉夕嬉笑起來,捉住了他的手腕,含混道:“阿越,随我來…我給你尋了個寶貝。”

他用力想要抽回手,奈何她力氣太大。

“你看,我給你讨了個老婆,漂不漂亮?”

謝雲訣咬牙切齒:“做夢都想着給旁人讨老婆?”

聽到謝雲訣的聲音,沐沉夕眉頭皺了皺,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還有些渙散。

待看清楚是他,她松了手,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你說什麽?”

“沒什麽。”

沐沉夕瞧了眼外面的天,忽然道:“你…在風裳那裏待了一夜?”

“嗯。”

她心裏忽然有些酸溜溜的,明知道是假的,可她以為他也只是對付一下就會回來。沒想到待了一夜。

回想起來,風裳那個丫頭長得圓滾滾的,憨态可掬,确實招人喜歡。謝雲訣以前也很喜歡兔子,文鳥一類圓滾滾的動物,莫非風裳對了他的胃口?

她還泛着酸,謝雲訣已經轉身洗漱去了。

沐沉夕發現,自己雖然平時話說得大義凜然,真往自己頭頂戴綠帽子,一缸子醋能酸死自己。

待謝雲訣走後,她立刻換來了絲蘿,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昨天你家公子在外面待了多久?”

“自離開傾梧院便去了…那個女人那裏,一直到今早回來的。”

“那…他在那裏都做些什麽?”

“奴婢一直待在外面,所以…不知道屋內的情況。只是清晨去收拾屋子的時候,看到兩人都有些憔悴。”

沐沉夕正喝着一口茶,聽到這句話,頓時嗆着了。

她咬了咬牙,擠出了一絲笑容:“妹妹伺候夫君不易,你随我前去探望探望。”

絲蘿聽着這話裏味道,替風裳捏了一把汗。

沐沉夕殺氣騰騰來到風裳的居所,剛走到門口,就見到煙兒從裏面走出來,手裏還端着一碗藥。

這煙兒可是老夫人房裏的丫鬟,這會兒來此處做什麽?

煙兒福了福身:“夫人安好。”

“你這手裏端的是什麽?”

煙兒目光有些飄忽,結結巴巴道:“是…是養身子的藥。”

沐沉夕撇了撇嘴,老夫人這明面上話說得是好,盼着她給謝家延續香火。可換了個人,也一樣。這謝雲訣只是在風裳房裏待了一夜,轉頭就盼上了她。

她端起那藥聞了聞,忽然皺起了眉頭,狐疑地瞧着煙兒,卻沒有多說話。

沐沉夕小時候常入宮尋她姑姑玩,她姑姑身子骨不太好,經常喝藥。那藥的味道她聞了許多年,方才這藥的味道,竟然和姑姑喝的有些相似。

于是她沖煙兒笑了笑,便徑直進了風裳的屋子裏。

風裳此刻還有些恍惚,臉色也頗為憔悴。昨晚上簡直太折磨了,謝雲訣在她這兒看了一夜的書。這也就罷了,偏偏他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勢,仿佛她多喘口氣,他都嫌多餘。

這謝府裏頭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怕。

沐沉夕越看這風裳越是不順眼,她掃了眼桌上的剩菜剩飯:“一個早膳,四道菜兩份湯,還剩這許多”

風裳揉了揉肚子:“吃不下了。”

“大魚大肉養着,早晚要胖出病來。”沐沉夕喚道,“叮咛,吩咐下去,以後這邊的吃食減半,除卻一日三餐其餘全免。”

“夫人,你怎能如此苛刻,我……我……”

沐沉夕瞪了她一眼,苛刻?沒當場弄死她都是對她仁慈了。

那日她給她下毒要殺她的時候,可沒有手軟。即便這人裝得再懶散,也不能掉以輕心。

叮咛離去,絲蘿在外面候着。被指派來伺候風裳的那小婢女也很有眼力見兒地不見了,只餘下沐沉夕和風裳兩人。

“我這謝府中的膳食也只是尋常,你想不想嘗嘗禦廚的手藝?”

風裳一哆嗦:“不想……”

“你想。”沐沉夕瞥了她一眼。

風裳立刻結結巴巴改了口:“我…我想…”

“過幾日長公主府上有宴飲,到時候我會讓我夫君帶你去。”

“夫…夫人也去嗎?”

“當然。”她不去盯死這小狐貍精,還真能讓她勾引謝雲訣麽?沐沉夕自小就是這脾氣,護食又霸道。

自從她會長安瞧上謝雲訣那一日,長安城裏多少女子暗地裏肖想過他,也都只敢默默藏在心裏。誰也不敢觸了她的黴頭,和她搶人。

“不過,你得去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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