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了防止陳靜姝再不停挪掉下地,鐘沐白幹脆伸臂将她圈住。

等于把陳靜姝整個人摟進懷裏。

熱烈的男性氣息沖斥鼻端,他只穿着襯衫,兩人幾乎是肌膚相貼了,她的頭就靠在他肩膀上,他的短碎發有意無意拂過她的臉頰,酥酥的麻癢,陳靜姝頭皮發麻,無法動彈。

心髒跳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吃的臘肉煲仔飯能量太足了。

某只天然呆渾然不覺,興致勃勃打開平板。

“呶,你看,這是我拍第一部電影時戲外的東西。”

原來是拍攝時的花絮,外面的人看不到的,也不知是誰錄的,鏡頭的主角一直是鐘沐白。

戲外的鐘沐白冷着冰塊臉,像是誰欠了他百八十萬,導演喊着過來對戲時,其他人都極麻溜地奔過去,只有鐘沐白慢吞吞一步三挪,一邊走還一邊玩手機。

“你的态度這麽差,導演不生氣?”這可是他進入娛樂圈的第一部戲,一點名氣沒有,陳靜姝忘了尴尬,好奇地問。

“他敢生氣我還敬他是條漢子。”鐘沐白刻薄地說,末了,不甘不願補充,“這部片子是我家老頭子投資的。”

原來如此,投資方想捧誰就捧誰,導演還得看臉色。

商界大佬一般都不願意孩子進娛樂圈,看來,鐘辚對鐘沐白不錯,很慣着他。

“對了,你怎麽不問我爸是誰?對我爸有錢投資不感到意外?”鐘沐白問,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影帝先生,你太小瞧人民群衆傳播小道消息的力量了。

不能出賣謝慎言,陳靜姝嘿嘿笑,“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也是,而且他最近那麽高調包養喬慧珊。”鐘沐白怒沖沖,手指狠狠劃拉平板,快進到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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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也知道鐘辚的風流韻事,可憐的娃。

“不過,随他怎麽搞女人,他的後代也只有我一個,那些女人甭想進鐘家的門。”鐘沐白哼哼。

“你怎麽知道?”陳靜姝沖口而出?

難道鐘辚是六點半男?陽……痿?或者,鐘沐白派人二十四小時跟着他,上床時監視着逼他戴小雨傘?

“我逼着他結紮了!”鐘沐白得意洋洋,給自己點贊。

二十年前,鐘辚的家財還沒有如此勢盛,那時,鐘辚對老婆孩子還是很愛的,第一次出軌被老婆發現,哭天喊地忏悔求老婆不要跟他離婚。

那年鐘沐白七歲,有可能失去父親或母親的惶恐使一個孩子出乎意料的機智,他要求父親做結紮手術絕育,母親不要離婚。

“雖然小三不可能有兒女,你媽也好可憐。”陳靜姝嘆道。

“她……不說了。”鐘沐白忽然意興闌珊,把平板扔一邊,蹭蹭滑倒身體,扯被子把頭蒙住,“睡覺了。”

啊!這就睡覺了?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要睡覺他不是應該回他房間嗎?

陳靜姝欲哭無淚。

“快睡啊!”某只天然呆在被子裏甕聲甕氣喊道。

所以……繼同居後,她要和鐘沐白同床了?!

不要啊,誰來救救她的貞操!

哦,不,是救救鐘沐白的貞操,她可不能保證,夜深人靜時,不會把色爪伸向鐘沐白。

“白白,還沒刷牙不能睡。”急中生智,陳靜姝想到把鐘沐白從被窩裏挖出來的借口。

“不刷了,一晚上不刷不要緊,你也不準刷。”失敗,鐘沐白不止沒上當,還伸手把她也拽進被窩裏。

被窩裏好暖和,香噴噴的氣息,讓人不想離開。

算了,先躺着,等鐘沐白睡着了再去客廳睡沙發好了。

陳靜姝開導自己,按熄燈。

月光透過米色窗簾,模模糊糊的一些影子印在牆上,沉澱交錯的釉色,淺淡的浮雕花卉的痕跡。

生活處處透着詩意。

睡着容易,再爬起來就困難了,陳靜姝睡得香甜,直到身邊傳來呻-吟聲。

“唔啊”聲含含混混時粗時輕,身邊的身體在輕微地顫抖起來,肩膀一抖一抖,陳靜姝剛想問“白白你怎麽啦”,忽又霎地捂緊嘴。

她想起一個可能。

鐘沐白在!

媽媽咪,不帶這麽玩人的!

陳靜姝叫苦不疊。

“啊!”鐘沐白似是無法自控,小小尖叫一聲,尖叫聲裏帶着鼻音。

好性感!陳靜姝腦子裏嗡嗡響,她聽到自己的血液争先恐後往腦門沖的聲音。

“靜姝,你醒着嗎?”鐘沐白細細聲喊,嗚咽似的低吟。

天啊!他喊着自己的名字……他暗戀自己!

這認知太驚悚了。

他們只見過幾次面,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二十四小時!

陳靜姝心跳激蕩,神魂颠倒,又覺得荒謬,悄悄把手伸到被子外面,能感受到空氣冷冰冰的,沒做夢。

黑暗裏身邊的人身體抖得更激烈了,聲音越來越大。

壓抑的痛楚的喊叫,陳靜姝甚至感覺到他的汗水滴落的聲音,伸在被子外面的胳膊越來越冷,被子裏的身體卻越來越熱,有千百只螞蟻在體內爬行,噬咬的麻癢疼痛。

好想掀開被子,大吼一聲,然後把鐘沐白拎起來扔出房外。

可是她不敢。

做人要厚道,這個時候打斷人家,把人家弄成陽什麽的罪過就大了。

一動不敢動,忍得真難受。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說也有一個小時了,旁邊的動靜不止沒停下,還向越來越大的趨勢發展,喊靜姝的頻率越來越高。

被萬人迷影帝yy,陳靜姝不知該哭該笑。

這都一兩小時了還沒消停,太也堅-挺-持-久了吧!

鐘沐白除了低叫顫抖開始翻身了,翻來覆去,叫聲從開始的醇厚低沉到沙啞,虛弱無力,陳靜姝忽而一震,跳起來,啪一下按亮燈。

哪有什麽旖旎場面,鐘沐白滿頭滿臉汗水,臉色慘白,眉頭糾結成一團。

“白白,你怎麽啦?”陳靜姝驚叫。

鐘沐白鐵灰色的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

陳靜姝猛一下掀開被子。

鐘沐白一雙手捂在肚子上,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濕透了,身體底下的床單全是水漬。

陳靜姝悔得想抽自己耳括子。

對醫術一竅不通,除了上醫院沒別的法子,一秒的猶豫都沒有,陳靜姝拔打了老妖的手機。

“我馬上帶醫生趕過去,你不要動他。”

本身慢性胃潰瘍加上暴食引起胃穿孔。

老妖打電話告訴陳靜姝的。

因為怕記者偷窺,陳靜姝沒有陪着一起上醫院。

醫生确診了,采用了非手術治療法。

“對不起!”陳靜姝低低說。

“不關你的事,沐白自己沒有控制,改天也嘗嘗你做的飯菜,能讓沐白這麽挑吃的人吃撐了,你的手藝肯定不錯。”老妖哈哈笑。

從陳靜姝的床擡走鐘沐白的,看來某只天然呆家夥也不笨,動作蠻快的,第二天晚上就爬上人家姑娘的床了。

不是做菜的問題,而是,她耽誤了送鐘沐白進醫院治療的時間,想到鐘沐白疼得難受卻不敢大聲喊她怕吵着她睡覺,陳靜姝就恨不得捅自己一刀贖罪。

幸而沒出什麽大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她這輩子都無法安心。

焦心了半晚,陳靜姝早餐也沒吃,上班時無精打采。

社裏的人臉色五彩紛纭,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尤其是許妙聲,更是将“看你還怎麽拽”幾個字大寫在臉上。

這是怎麽啦?

陳靜姝不解,蹭到謝慎言身邊。

“鐘沐白昨晚突然送醫院,《鉑金色》的記者偷拍到,然後從醫院了解到,鐘沐白是胃穿孔送醫,今天早上這會兒,《鉑金色》一出刊就脫銷了。”謝慎言看看周圍,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鐘沐白送醫院的事?”

怎麽不知道?當時急瘋了,哪想到要寫新聞。

陳靜姝嘆了口氣,把謝慎言擠開,在他的座位上坐下,皺眉說:“我坐了一晚上的過山車,早餐還沒吃,師兄,你去幫我熱杯牛奶。”

熱牛奶還沒來,總編大人駕到了。

“小陳,你來一下。”

連着三期都是由自家出專訪,賀建明俨然已把鐘沐白歸為《流光》囊中物,突然之間,《鉑金色》橫插一杠,實在接受無能。

“昨晚上鐘沐白送醫的事,老妖沒聯系你?”雖然很失望,賀建明對陳靜姝的态度還是很溫和。

“沒有。”陳靜姝搖頭。

是她聯系的老妖,不過,不能說。

“《鉑金色》搶到一期鐘沐白的新聞你知道嗎?”賀建明憂傷地說,翹起蘭花指托下巴。

陳靜姝一陣惡寒,急忙表态。

“總編,電話裏談效果不好,我去找老妖,當面談談,看能不能要到有關鐘沭白為什麽會生病的采訪行嗎?”

不錯,有眼色,都不用自己提就主動要求啃鐘沐白那塊硬骨頭,賀建明很滿意,笑咪咪同意,末了,又買一送一,說:“謝慎言有經驗,你讓他陪你一起去吧。”

她想跷班去醫院看鐘沐白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弄采訪。

也沒問題,師兄跟她穿一條褲子的,出了雜志社,各幹各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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