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鐘沐白見陳靜姝接電話都要避開自己,很不開心。

見色忘友!

哪個是色哪個是友影帝先生颠倒了。

對病人不負責任!

這帽子扣得有些大,人有三急,照顧病人也不能二十四小時随侍,何況人家走開還不到十分鐘。

好憂傷!

鐘沐白盯着天花板,盯了一會兒沒盯出個窟窿後,無精打采下床。

趁陳靜姝不在把三急的噓噓之急解決了,等會兒她回來了就可以争分奪秒聊天。

心不在焉,放了小鳥出來噓噓後,沒扶回窩中鐘沐白就往上拉褲子拉鏈。

“啊!!!!!”

尖銳刺耳的嘶喊,陳靜姝經驗豐富也被吓得肝兒疼。

“白白,你怎麽啦?有蟑螂是不是?”房間裏沒人,下樓,慘叫聲從衛生間發出來的,陳靜姝不假思索往裏沖。

蟑螂沒有,裸-體出浴也沒有,不過,繼看光鐘沐白的身體後,陳靜姝把他的小鳥也看了。

“你別看。”鐘沐白驚叫,為了護得小鳥的清白,拼命想把卡進拉鏈裏的……快點扯出來,疼得嗷嗷慘叫。

陳靜姝不想看。

她可不想長針眼,可是,一聲比一聲凄厲的慘叫在耳邊響着,她要能狠下心不管她就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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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別弄了我幫你,臉紅什麽,去醫院看男科的哪個沒給女護士摸過,你就當自己是病人,我是女護士。”陳靜姝義正詞嚴教訓某只臉蛋紅得能妣美西紅杮的呆瓜。

“我沒看過男科,我很潔身自好的,我可沒得過髒病。”鐘沐白羞惱,一連三個我,一聲比一聲高。

潔身自好!騙誰呢,娛樂圈那個大染缸就沒有幹淨的人!

“相信你,你還是處男呢。”陳靜姝撇嘴,随口敷衍,走近一看,小沐白的情況很不好,卡了近一指甲片長度的皮進拉鏈了,難怪喊得那麽慘。

“就是,不少女生要勾引我,我都不接受。”鐘沐白得意,昂起頭。

陳靜姝似乎聽到頭頂鴨子在呱呱呱叫。

很好,注意力轉移,正是動手的好機會,一手按住小鳥,一手抓着拉鏈頭往下拉。

“好疼。”鐘沐白驚叫,低頭看,俊臉再次紅了。

陳靜姝也紅了臉。

因為小沐白脫困後,居然在救命恩人面前耍起威風。

“我去幫你買點藥膏抹上。”三十六計,走為上。

在藥店售貨員堪比x射線的眼光中,陳靜姝厚着臉挑了兩支藥膏狼狽逃竄。

這日子過得也太豐富多采了,跟坐過山車似的。

在房門前猶豫了好久,陳靜姝才鼓起勇氣開門進去。

鐘沐白在客廳落地窗前站着,合體的白色休閑褲,米分色t恤,閑适又矜貴,轉頭看到她時,眼神喜悅:“回來啦。”

聲音低沉悅耳,極性感的嗓子,笑容裏幾絲讨好幾絲勾引,一絲一縷纏繞過來,陳靜姝一顫,手裏的藥膏差點沒拿穩掉地上去。

抽時間得跟這家夥好好溝通一下,不能動不動就耍帥勾引人。

把藥膏遞給鐘沐白,陳靜姝就急忙上樓閃回自己房間了。

“走那麽快幹嘛。”鐘沐白在她背後嘟嚷,語氣委屈又無辜。

如果不走,那呆瓜會不會傻乎乎的讓自己幫他抹藥膏?

陳靜姝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

大概是驚喜已太多,這天晚上平安度過。

第二天上班走進辦公室,陳靜姝才想起自己的“好同事”背後散布謠言捅刀子的事兒。

要不要追究?

追究?謠言雖然是殺人軟刀子,可民衆卻完全不當回事。

不追究,這回可以說她跟總編同居,下回說不定能說出更難聽的。

謝慎言還沒上班,陳靜姝在座位前坐下,轉動鋼筆思索。

她還沒想出對策,許妙聲先來撩她了。

“靜姝,昨天有個女的來找你,喊你姐姐,是你妹妹嗎?長得不錯,可打扮的……哎,像站街女郎。”

“是嗎?你說什麽我沒聽清。”陳靜姝笑道,瞬間想到一個讓許妙聲吃憋的主意,拿出手機按下陳楚華的手機號,接通後,開了免提。

“我說,陳靜姝,你那個妹妹出現在我們雜志社的時候,可把我吓壞了,怎麽站街女郎拉客拉到我們雜志社裏來了!”許妙聲高聲說。

“你才是站街女郎,說錯了,你連站街女郎都不配,你就是一條母狗,騷得沒男人要上趕着跪舔的母狗……”陳靜樂是陳楚華的心尖兒,聽說心尖被人罵成站街女郎,怒不可遏,破口大罵,噼裏叭啦,足足罵了半個小時,根本不給許妙聲開口,末了,咚一聲響,砸桌子,惡聲問道:“陳靜姝,罵靜樂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我要發律師函告她毀謗傷害靜樂名聲。”

李湄君等人驚呆了,許妙聲臉龐漲成紫色的茄子,周身哆嗦,出氣多進氣少,話都說不出來。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謝慎言只聽到後半截,看神色,知道許妙聲處下風,挑了挑眉,閑笑着打趣。

“謝慎言,管好你的人。”許妙聲咬牙切齒,化了煙熏妝的眼睛充血般赤紅,像聊齋裏的女鬼。

“你先擔心自己,不想接律師函的話,管好自己的嘴。”謝慎言淡淡道,走近陳靜姝,優哉游哉拿過她的手機把玩,贊嘆:“一千多塊的國産機,音效不錯。”

他總是這麽護短,不問緣由。

陳靜姝不覺得孤單了,卸了張牙舞爪的面具,沖他甜甜笑。

許妙聲除了摔椅子砸東西,做不了別的什麽。

眼看把許妙聲鎮下去了,謝慎言背上包,拉陳靜姝出門。

“走,我要出去采訪,一起去。”

出了大樓,陳靜姝扶着謝慎言的胳膊,笑得直不起腰。

太爽了,終于讓許妙聲見識了什麽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那點段數在陳楚華面前不堪一擊。

謝慎言沒笑,默默看陳靜姝,溫淡的眸子湧動着沉沉的悲哀。

“師兄。”陳靜姝爽朗的笑聲越來越低,在謝慎言愛憐的目光裏,嘎然停止。

“那個女人是你什麽人?”他低聲問。

“我喊她姑姑。”陳靜姝低下頭。

“不是親姑姑吧?”

“不是,她是……我繼父的妹妹。”頭垂得更低了,快埋進胸膛了。

繼父!

她從來都很樂觀,像驿路上的小桔燈,點亮自己,也給身邊的人帶來歡樂。

謝慎言只以為她家庭經濟不好,所以才需要拼命打工賺學費生活費,卻沒想到過,每天甜甜笑着,快活無瑕的小師妹,原來生活在一個很不堪的家庭。

那個女人只是在電話裏罵人就能讓人嗝應得想吐,陳靜姝和那個女人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怎麽忍受下來的!

“靜姝……”低喊了一聲,謝慎言把陳靜姝拉進懷裏,緊緊抱住,“靜姝,你放心,我是你親哥。”

我是你親哥,永遠站在你身邊。

即使你不愛我,嫁給別的男人,我也永遠是你可以依靠的肩膀。

“哥!”陳靜姝喊,那麽多年過去,從來不會流淚,這會兒,忽然很想哭。

撕心裂肺地痛哭一場。

因為他見微知著的理解,因為他悄無聲息的體貼。

許久後,謝慎言拉着陳靜姝坐進他的汽車裏。

城市的喧嘩阻隔在車窗外,陳靜姝用紙巾摁着紅通通的鼻子,低低講起自己的過往。

她的親生父親是化工廠的一個工程師,不安于在單位裏上班,跟親友借了一筆錢下海做生意,錢沒賺到,反而把本錢賠光了,覺得沒臉見人,自殺。

那一年陳靜姝五歲。

家裏的房子賣了還了債,還沒還光,被借錢的親友每天堵在她們的租屋追債,肖沁怡無奈帶着女兒悄悄離鄉,來到了h市。

肖沁怡一人打了很多份工,陀螺似轉着,攢下一點兒錢就寄回去還債。

“我爸……就是我繼父,他是好人。”

陳楚生幫肖沁怡還了債務,給陳靜姝找了學校讓她上學。

“靜樂那年才四歲,剛開始很讨厭我和我媽,抓打踢,罵我和我媽,要我們滾蛋,我媽和我從來不反抗,後來,慢慢的,也就接受我媽和我了,喊媽喊姐喊的很順溜。”

“姑姑……就是剛才電話裏說話那個人,她覺得我和我媽侵入了她的領地……”

陳楚華想盡一切辦法折磨陳靜姝和肖沁怡,用跟滿清十大酷刑能妣美的言語辱罵她們。

十幾年了,沒有消停過。

“陳靜姝這個名字是進陳家後改名的,你的本名叫陸曉姝?”謝慎言問,是問話,也是肯定。

陳靜姝在采訪稿上署名一直是陸曉姝。

陳靜姝默默點頭。

她父親雖然扔下債務自私地選擇解脫,可是活着時,他對女兒真的好,如珠似寶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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