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虎躍龍騰烈火焚
更新時間2004-8-25 9:08:00 字數:3659
張晦見他神态兇惡霸道,便不想給他,那少女雖知應該息事寧人,可是看着手中的鮮花,終究不舍,握在手中正自遲疑,張晦已經說道:“憑什麽給你?這花是你種的麽?這山是你家的後山麽?”冷哼一聲,說道:“你惡狠狠的想吓誰呀?”說着一拉那少女的手,說道:“咱們不用同瘋狗糾纏,這便走罷!”
三守靜聽他罵自己瘋狗,不禁更加惱恨,冷冷說道:“要想走,天下間哪有這樣的事?”
張晦正想反駁,卻看見獦旦笑吟吟的看着,當下心中一動,說道:“尊者,你說這花是他們的麽?”
獦旦本來就惱恨他們阻了自己吸食群鷹大補,見張晦說話客氣,又見他方才施術,雖然探他內息不似妖類,但也知道必跟妖族有極深淵源,他雖然殘暴,但同對着外敵,也知同類相護之理,聽張晦一問,便道:“這花是石鐘所蘊,天生石養,關他們軒轅山莊什麽屁事?他們只是恨不得把天下好東西都算到他們頭上罷了,你不必理會。”
三守靜怒道:“一個老妖物,一個小妖物,竟然敢口出放肆之言?”
獦旦眉頭軒動,淡淡說道:“哼哼,你可是要仗着火龍鼎法器厲害,同我打上一架?”原來剛才正是三守靜兄弟憑着火龍鼎之力,逼退他的,獦旦是內心驕傲之人,口中雖然不說,心中卻自耿耿。
三至虛阻住兄弟,道:“你們壞我主人大事,逃是不成的啦,識相的交出石鐘幽蘭,我們押解你們到山莊之中向主人請罪,看主人如何處置罷!”他自以為這樣說已算得是寬宏大量之至了,其實內心不過是想着抓兩人回去以便推卸責任。
張晦看着他倆,只覺人真是說出的傲慢讨厭,當下搖了搖頭,頗有不屑與之多說之心,走向獦旦微微一笑說道:“尊者,我要先走啦!”他知道說出這話那兩人必然要來攔截,是以話一說完,身子躍起,卻不是離開,直飛上石壁,他雖然臂上挽了一人,但是攀岩而上,也是極快,手掌一按竟直撥十餘丈高,他不知三氏兄弟如何禦鼎飛行,只是猜想,如此沉重之物,只怕不易禦至極高之處,當下便攀岩而上,眼見這山勢極高,攀到極頂,他們必然追之不及,果然三氏兄弟立時驅動火龍鼎追來,只是火龍鼎沉重,又是禦空飛行,竟及不上張晦攀行之速。
張晦攀行而上,并不覺如何吃力,不多時,已置身半山腰,回望那二人禦鼎而上,卻越行越慢,不禁大笑出聲,那少女道:“若是世間真有個天梯,只怕你連天庭也攀得上去。”頓了一頓,又皺眉道:“這次得罪了軒轅山莊,惹下的麻煩可當真不小。”
張晦看着那兩人,有些輕蔑的道:“他們麽?我看蠢笨得很。”
那少女正想說話,卻見火龍鼎倏然打開,只見烈焰騰空照亮夜空,一只三丈餘長的怪物呼嘯飛出,只見它渾身上下似乎都缭繞着火焰,巨口張開,便是一道火光如箭般向兩人射來,不禁低聲驚呼道:“他們放出火龍了!”
張晦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威勢,也不免有些驚心,見它瞬間便追近自己,無數團的火焰便像自己射來,雖然石壁之上沒有可燃燒之物,但烈焰在四周,也覺灼熱異常,再看那少女滿臉通紅,鬓角的發絲都曲卷起來,便知道她已經抵受不住,他知自己攀行再快,也及不上這會飛的火龍,當下索性躍回地面。
誰知那火龍速度極快,他的腳尖方一落地,那火龍也已經墜回地面,身子盤距成圈,一時間,除石壁外,周圍樹林無不熊熊燃燒,傾刻間便将他們兩個困在火中。獦旦卻見機得早,早已經騰身空中,看着足下的火海,也不禁咋舌,軒轅山莊三寶器,果然非同小可。
張晦落在火海之中,他體內有道家真氣護體,雖然熱得難受,卻還能夠抵受,左撲右打不教火勢傷及那個少女,而她的臉色卻愈紅,呼吸也見急促,卻是顯然已經不能支持,不禁心中大急。只有那朵石鐘幽蘭,緊握在她手心之中,任火光沖天逼人,也絲毫不見枯萎之狀。
那少女只覺灸熱難當,汗如雨下,濃煙陣陣不時貫入鼻中,實在是說不出的難受,可是看到張晦的焦急之狀,知道他是為着自己,便強自忍住,待想張口說些什麽,就被濃煙貫得嗆咳不止。
張晦見她如此行狀,也知她堅持不了多久,心中焦急,便再也顧不得掩飾什麽,當下扶她坐下,念動五雷正法真訣盼望能夠驅雷行雨,縱然不能行雨,那麽能引來天雷,擊死這條惡龍也是好的,只是他修練層次雖高,不過驅雷行雨卻從來沒有成功過,此時心中焦急,越發不能成功,只覺體內力量雖然洶湧奔騰,可總不能洩于外,用盡氣力,費盡唇舌,但微風不起,草木不搖,烏雲不見,雷雨無蹤。心中暗暗叫苦,他此刻體內道家真氣沖盈,便是烈火也避而遠之,那少女體質柔弱,卻已經難支,看着那只火龍,神智漸失,迷迷糊糊的背道:“乾之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何謂也?子曰:龍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謹,閑邪存其誠,善世而不伐,德博而化。易曰:見龍在田,利見大人,君德也……”聽她背得流暢,卻不知她在說些什麽,不禁微微苦笑,心道:“見龍在田,利在大人?我看這話于你多半不适!”
正要再念動五雷正法,但聽她念到後句,突然想起五雷正法總綱中有雲:“真意者,乾元也。乃天地之母,陰陽之根,水火之本,日月之宗,三才之源,五行之祖,萬物賴之以生成,千靈承之以舒慘。意若不動,則二物交、三寶結、四象和合、五行攢簇,俱會八中宮而大丹成矣!”又想道:“四象是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五行則是金、木、水、火、土也,龍木生火,虎金生水,大叔定然能夠克制這條惡龍,可是這當口,我卻該如何是好?”
眼見着那少女在濃煙烈火中搖搖欲墜,羊脂白玉般的肌膚也被薰得黑了,不禁惡中膽邊生,心道:“這條惡龍,縱然我救不了她,我也殺了你,不能再害人!”當下将那少女負在身後,拉下她的衣帶綁緊,雙手互扣結印,口中念動白虎精所傳的妖術中最淩厲的摧天術,一時間密林之中虎嘯狼嚎,大地震動,群山搖顫,滿林的巨樹挾着烈火向那火龍襲去,他以體內道家真氣為助以行妖法,比之尋常又有另外一番威勢與厲害,只見空中火光劃動,萬物哀嚎,果然便似有摧天之勢。那條火龍雖然神智已失,也不願阻此鋒芒,厲嘯一聲,騰空飛起,利爪劃處,大地似乎陷入烈焰的地獄。
張晦手中并無法寶,當下摧天術便是借萬物之力,只見萬株巨樹撥地而起,如萬箭齊發,向火龍射去,火龍在這時也顯出了極大的神威,只見它巨大的身軀在空中翻滾,口中吐出的烈火如匹煉一般翻卷,所觸之物傾刻間化為灰燼,它身上吞吐燎燒的烈焰将大部份逼近它的樹枝瞬時間焚為灰燼,帶着火星墜地,烈火瘋狂的肆虐,大地成為火海,照亮了夜空,火紅如晝,星月無光!
張晦驅動摧天術,只覺心中有一股不可言說的欲望與沖動,再見那火龍騰挪閃避,內心那股莫名的沖動也在不住的膨脹,他張口狂嘯,只覺身體內充滿了力量與狂野的欲望,他再顧不上掩飾行藏,體內的道家真氣被提至極至,五雷正法顯示出它的威力,一團淡淡的青光籠住了他,可是他渾然不覺,但以道家真氣為輔被驅動的摧天術卻顯示出了可怕的力量,巨大的樹幹在空中呼嘯着飛過,向火龍身上襲去,那火龍雖然也是兇厲的巨獸,但究竟身體龐大,雖然躲開摧天術驅使襲來的大部份巨樹,但還有一些巨樹挾着力量飛量一直穿透了火焰,刺入它的堅硬的鱗甲之內,烏黑的血液從它的軀體中滴落出來,大塊大塊的落在火海之上,焚燒出一股極其腥臭刺鼻的味道,這是它被囚禁的這幾千年來從沒受到過的傷害,這自然更加刺激助長了它的兇焰。
這只火龍原是上古便存于人世的神獸,天賦有禦火之能,加之天性暴虐,一直為害生畜人間,不少多少年來,百姓深受其害,卻不能制之,苦不堪言。直到黃帝大道将成,方有了制它之法力,但兀自不能殺它,只能向廣成子借了煉丹的神鼎,空桐山下三日苦戰,方将它收伏囚于鼎中。
但數千年的囚禁歲月并沒有磨去它的兇焰,讓它的內心變得平和,是以軒轅山莊也很少敢動用,只是此時不得不以神鼎合藥,這才傳授了弟子禦龍之法,并攜來此地。三氏兄弟雖聽聞過火龍的厲害,但也從未見識過,此時親眼所見,也不禁為之咋舌不已,禦鼎退避。
張晦胸中臆滿了狂暴之氣,雖然他體內充盈的是講究平和的道家真氣,可是在此刻,他體內屬于妖的霸道卻已經占據上風,他從來沒有這樣忘我的使用過體力的力量,他的內力突然間充斥着許多的過去,他并不知道他的心裏為什麽感覺到了被壓迫的悲傷,也許這是他的母親遺留給他的,他只知道,不知有多少許多的抑郁急須發洩!
獦旦也升高了自己的雲頭,他看着張晦與火龍鬥法,只覺得心中說不出的困惑,這個少年體內的真氣顯然不是妖類,甚至在激戰中,他的氣息也不屬于妖,只是為何,他卻可以驅動妖族的法力,而且還發揮出這樣巨大的威力?他卻不知,其實以張晦此時的修為,已不亞于黃帝囚火龍之時,而且猶有過之,兩股本來應該是矛盾的力量,奇跡般的在他體力融合,反而促成了另一種無法捉摸但又霸道的力量,但這股力量因為并不出自他的本心,更不同于其它的人或妖,是一點一滴積累所得,是以他自己也不知道該當如何使用,并且全部的發揮出來。在很大程度上,他只在聽憑本能的主宰來驅禦體內的力量,這些非但別人猜不出來,便是他自己也是絲毫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