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

,最好你們三人一齊動手。”

天龍道長和綠林聖者等,都知金蜈宮高手甚多,何以這次金蜈宮主人出馬,僅只帶十二十四個彩衣女郎,猜想其中必有原因,這時忽見金蜈宮主人親自出來向三人桃戰,更覺事不尋常,綠林聖者站起身道:“道長和大師請替我掠陣,老夫先上去試幾招。”

不等天龍等答話,人已箭疾的射到了較技臺上,對着柳如煙拱手宏聲說道:“芳駕挾技淩人,肆意殘殺武林同道,諒來沒有把我等幾個老朽看在眼裏,老道今天自不量力,倒要向你領教幾式金蜈宮絕學。”

柳如煙仰面冷冷一笑道:“你一個人上不嫌黃泉路上太寂寞嗎,最好叫他們二人都上來吧。”

綠林聖者為黑道中的聖者,平日極受人尊敬,想不到金蜈宮主人對他竟是如此輕視,怒極之下,縱聲一陣狂笑道:“你何必如此性急,等打發了我老頭子再說大話不遲。”

柳如煙冷傲地又是一笑道:“柳如煙從不慣先動手打人,時刻無多,請快進招吧!”

綠林聖者盡量控制心頭怒火,暗中把真氣調勻,沉聲喝道:“如此有僭了。”

大手一張,呼的一股勁風,迎面劈出,柳如煙明明看見那股掌風,隐挾排山倒海之力卷到,仍然若無其事的站着,眼看掌風業将及體,只覺眼睛一花,人影倏失,綠林聖者曾經失手于魏紫娟之手,此刻面對其師,早已深具戒心,一掌攻出,身随掌轉,就勢一挪身,卻見柳如煙業已滿面不屑的到了他身後。

心中頓覺又驚又怒,冷哼一聲,大羅天罡掌法施出,急如怒濤般—連攻出八掌,大羅天罡掌為武林一絕,一旦施開,頓時漫天掌影紛飛,由四面八方壓到,掌風所挾帶的潛力,直震得滿面臺格格亂響。

柳如煙身在掌風籠罩之下猶如穿花蝴蝶一般,裙帶飄飄滿臺飛舞,那麽急疾的掌風,竟無法沾着她一點衣角。

綠林聖者數十年英名都聚于這一戰,此刻越打越覺心寒,看看一套大羅天罡掌業已旋使了兩遍,仍然無法奈何人家。

七派中人以及東蓬上的黃龍道長等,都只聞金蜈宮主人之名,未見其人,這時見了這種一面倒的局勢,才知道這位當年苗王豔妃,的确有一身難于預測的武功,尤其天龍道長和元元大師,更覺暗暗心寒。

就這時刻,倏聞臺上一聲悶哼,跟着人影倏分,金蜈宮主人仍然滿面含笑的站在臺上,而綠林聖者卻已須眉戟張的退到了臺的一角,臉上顏色難看已極,同時兩行瘀血,已從口角沁沁流出,顯然他已失手負傷。

元元大師見狀倏發一聲清嘯,人已飄飄落到了較技臺上,柳如煙格格嬌笑道:“我早就叫你們一齊上,何必客氣嘛。”

繼光雖知這元元大師修為深湛,但從他的舉止性格上,便知必然不是人家敵手,為免他一旦失手,葬送數十年的英名,不自主的已把身形立起,四海神偷一把将他拉住,道:“你要幹什麽?”

“我想上去會會這位金蜈宮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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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神偷冷笑道:“你何須急在一時,依老偷兒看來,柳如煙此來未帶一個高手,其中必定另有陰謀,我們還是等會再說。”

百毒尊者冶冷哼了一聲道:“照此情形,金蜈宮必定等到天晚後再行發動,我們倒不可太過托大呢!”

四海神偷倏地立起身來道:“走!咱們不要太閑着,趁這時出去轉轉吧。”

兩個老怪物不待繼光表示意見,已如兩道清煙般溜下臺去了,黃龍道長笑道:“讓他兩個出去看看倒好,免得着了人家的道兒還不知道呢。”

此刻臺上元元大師已和金蜈宮主人動上了手,元元大師鑒于綠林聖者之敗,一上手便将少林百步神拳施出,拳風虎虎,掌掌風生,每出一拳均具無窮威力。

但盡管他拳勢有如怒潮一般,着着進逼,而柳如煙卻始終從容不迫,悠然流轉于勁風潛力之中,間或出手攻出一二招,元元大師必被逼得連連後退。

元元大師為少林派碩果僅存長老,論功力當在六七十年以上,只因生性暴燥,有許多佛門中玄奧之學無法參悟,是以難臻上乘功果。此刻連攻對方三十多招,竟無一招奏效,心中惱怒之下,倏發一聲虎吼道:“有種就接老衲這招式試試!”

雙掌一圈一抖之下,忽的一掌發出,這掌竟一反剛陽而為陰柔,但覺出手輕飄飄地毫無力,且不帶一絲風聲。

柳如煙知他這一招是佛門無相神功,但她卻不放在眼裏,格的一聲輕笑道:“本宮正要考量考量你的無相禪功究竟練到了幾成啦!”

罩袖輕輕往外一拂,也把鴻蒙紫氣發出,一股迷迷蒙蒙的紫色霧體,倏從袖底湧出,霭霭向前推出,雙方這時相隔約有半尺,雖彼此都發出了最具威力的一擊,旁人卻看不出一絲征兆。

直到兩股力道半途相遇,威力立現,但聽裂帛似的一聲大響,轟然一聲,臺上倏然激起數十道急疾勁風,嘩啦啦!較技臺的蓬頂竟被這股旋風全都掀去,跟着格登,格登一陣暴響,元元大師不自主的倒退了四五步,臺上地板被他連碎了七八塊。

大的效果,不僅許多看熱鬧的觀衆替她不平,連那面黃龍道長、海天神叟以及武繼光等都覺得天龍道長這時出面動手有點偷巧。

天龍道長為武當耆宿,怎肯因此予人口實,金蜈宮主人雖一再催促,他仍遲遲不肯動手,此舉到正中柳如煙心懷,偷眼向天空一瞥,天色業經早巳暗了下來,一輪銀盤也似的明月,若隐若現的挂在一端,心裏一陣冷笑道:“你們不用得意,再過半個時辰,就有你們瞧的了。”

當下微微一笑道:“道長既不肯于這時進招,柳如煙便恭敬不如從命。”

果然把雙目一閉,就在原地調息養起神來。

此舉倒大出七派掌門人意料之外,都不禁暗暗着急,坐在臺前空地的怪叫化幾乎有點沉不住氣了,冷笑道:“這老道士真是糊塗透頂,此刻是什麽時候了,他竟講起仁義道德來,等會金蜈宮的陰謀發動,後悔就來不及啦!”

就在這時,倏然一陣尖銳刺耳的羌笛之聲由山峰頭響起,就着四面八方一齊應和,在場之人不禁為這突來的羌笛聲驚得一跳。海天神叟呼的立起身來怒道:“這必定是金蜈宮主人鬧的鬼。”

武繼光曾在荒漠聽過這笛聲,也立起身來道:“老前輩說一點不錯,這正是金蜈宮的信號。”

話猶未了,倏聞一聲暴喝道:“好下流的東西,竟用這種卑污手段來對付我們。”

呼,呼二條人影如飛射到,竟是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繼光忙問道:“你們發現了什麽?”

四海神偷還未及答言,臺前倏起—聲厲嘯,剛才金蜈宮主人所乘彩輿之內,驀然發現一條灰影,直向站在較技臺上的天龍道長撲去,但覺一陣人影閃動,天龍道長突然悶哼一聲,直向臺下翻了下來。

這一切的事情,都差不多是同一時間發生,對座的七派掌門人,不約面同一齊躍身下來搶救,但天龍道長早于這時一躍而起,哇哇連吐了二口鮮血,猛地雙目一睜對着淩風喝道:

“你們不必管我,火速準備應變。”

驀然,臺上一陣桀桀怪笑道:“今天這信始峰就是你們埋骨之地,一個也別想活命。”

因為剛才一連串的變故接踵而來,繼光那麽銳利的目光,也沒有看清天龍道長是被什麽人打下臺的,這時聽她發話,才發現臺上多了一個身披玄色披風的猙獰老媪,滿臉黝黑,一雙怪眼深陷,射出的綠光足有一尺多遠,正和柳如煙并肩的站在臺上。

一聽她那狂妄的口吻不禁心頭發火,冷笑一聲道:“武某就不信今晚埋骨始信峰的便是我們。”

呼的一縱身,直向臺上撲去,哪曉得他的腳尖才剛剛點到臺上,老媪和柳如煙的身形已杳,跟着一聲暴喝聲起,西蓬的七派叛徒已一齊發動。

少林玄虛率領了二十幾個光頭,沖向繼光,昆侖、五臺等派的,卻向黃龍道長、海天神叟等沖去。

繼光躍到臺上沒有截住金蜈宮主人和那老媪,卻見一群和尚向他沖來,不禁心頭火發,大喝一聲,呼的一掌劈出,玄虛所率領的這群叛徒,都是少林二三代弟子中武功頗有成就者,均具有三四十年的精純工夫,一見繼光掌風狂飙般卷到,紛紛舉掌來迎,準備合力接下他這一招。

可是他們身形躍起有先後,幾人聯合出手,雖然把繼光這一記猛攻擋住,終因出手先後不同,力道未能适時配合,致令首當其沖的二僧,被奇猛的潛力震得口噴鮮血,倒翻下臺。

群僧見他一擊威力如此猛烈,不禁全都一怔,玄虛惟恐他們氣餒,虎吼一聲,雙掌齊發,呼的平胸推出,經他這一喝,群僧也立即猛攻而上,一時掌影紛飛,狂飙怒嘯,由四面八方攻到。

繼光雖深恨這批少林僧人不知死活,但一時之間卻無法脫身,東蓬上的黃龍道長,海天神叟父女以及百毒尊者等,也和繼光遭遇到了同樣情形,幾人剛縱下蓬來,便被七派的叛徒困住。

這時場中混亂已極,看熱鬧的人雖有一二百,內中也不少高手,但他們既無組織又無目的,事情一發生便到處亂竄,只有丐幫的人和七派門下,仍然保持鎮定。

四處的羌笛聲,一陣緊接一陣,凄厲陰森,懾人心魄,但卻久久不見動靜,怪叫化眼看七派叛徒對繼光等發動圍攻,直氣得三陵眼暴射精芒,指着七派掌門人大喝道:“你等身為掌門人,怎的連幾個門下的弟子都無法約束,你等真個枉稱是名門正派了。”

紫虛上人被怪叫化這一頓數說,他急得滿面通紅,頓腳長嘆一聲道:“想不到一着錯滿盤皆輸,如今只有仗着我佛慈悲,先行把這些叛徒打發再說。”

話落縱身便待加入,怪叫化冷笑道:“你以為這樣就可解決嗎?你們一加入,不僅無法幫忙,反而會造成紊亂,試想你們都是一般的和尚道士,別人怎能分別得出?

況且金蜈宮主人正要你們如此,她好撿現成的便宜,依我叫化看來,這些叛徒雖多,不見得便能奈何人家,目前第一步要想的是如何抵抗金蜈宮行将發動的攻勢。”

紫虛上人經他這一說,又把行将躍起的身形頓住,目視淩風道長道:“道兄意下如何?”

淩風道長平日雖然謙和慈善,此刻目睹巨變,亦已激起了滿腹嗔念,高聲道:“請各派速即結成陣勢以防突變,貧道自有辦法對付那群叛徒。”

武林七派此次來到黃山,所帶來的門下,都可說得是全派精銳,雖然此刻情勢惡劣萬分,仍然不現絲毫驚慌之态,淩風道長這一喊,立即提醒了大家,于是,昆侖、武當各把九宮八卦劍陣擺開,少林子弟也迅速結成了一個堅強的羅漢陣。

五臺、峨嵋等四派則擺了一個四象陣勢,月光下一片寒芒閃耀,每個人的眉睫,籠罩着一片殺機。

此刻四下的羌笛之聲已停,代之而起的,是一陣陣的絕命慘呼,無疑問地這是那些看熱鬧的江湖人已在半途遭到截殺。

淩風道長面色凝重地全場一掃,見七派子弟業已列陣戒備,丐幫子弟也撤到了空圹處嚴陣以待,這才一拉紫虛上人,雙雙往繼光這面縱去,揚聲大喝道:“此批叛徒死有餘辜,請武少俠與諸位大俠盡管施辣手、絕招,不必顧及多造殺孽,并請恕貧道等無法插手。”

四海神偷哈哈大笑道:“你就不說恐怕也沒有他們的好處。”

但聽一聲狂號,一個昆侖子弟竟被他一掌劈得連人帶劍飛起一丈多高,接着海天神叟、黃龍道長、百毒尊者等,又各用那渾厚掌力,劈倒了幾人,六派的叛徒雖不下五六十人,但怎敵得過這四個江湖上出名難惹的怪傑,再加上淩波仙子的一支無堅不摧的短劍,神奇辛辣,猶如一道閃光一般,縱橫于人群之中。

不一刻工夫,場中已是一片慘呼,雖然這些人利欲熏心,受金蜈宮的蠱惑前來,但看在淩風道長眼內,仍覺十分不忍,搖頭浩嘆了二聲,立即轉過頭去。

再說繼光甫一現身便被少林叛徒圍困,心裏雖然十分惱怒,但仍不肯施出全力,打了一會,這些僧人們不僅毫無退志,而且配合越來越順手,他一心要鬥鬥那金蜈宮主人,卻被這群僧人封住,知道若不施出辣手,只怕難得脫身。

當下猛提一口真氣,大喝一聲,呼呼連攻二掌,他此刻內力何等充沛,掌風發出,猶如一陣狂飙陡降,首當其沖的二個僧人,竟被劈得口中鮮血狂噴,彈丸一般飛下臺去,其餘各僧不禁一怔。

就這攻勢微窒的剎那工夫,繼光又把消霜七掌施開,掌勢綿綿,潛力山湧,瞬息工夫又傷了好幾個僧人。

這批叛徒們,原先因有金蜈宮主人作後盾,個個勇氣百倍,不料打了許久,仍不見一個金蜈宮的人出面,逐漸便竟膽寒起來,玄虛偷眼一看,七派門下都在四外結陣以待,而繼光他們這一夥人,人數雖少,卻個個都是武功高絕的風雲人物,六七十個圍攻他們的叛徒,就這一會工夫,已死傷了二十餘人,知道再打下去,必将全軍覆沒,不覺頓萌退志,倏地一收掌,大喝一聲道:“我等且退,等會自有收拾他們的人來。”

話落縱身一掠當先躍下臺去,跟着光頭閃動,各僧一齊退下,這面少林叛徒一撤,那面宏法道士等也采取了同樣動作,也一齊收招後撤,呼嘯一聲,旋風似的往外沖去,繼光本不願和這批人動手,眼看他們撤走,也不追襲,輕輕一飄身已躍下了較技臺,海天神叟與黃龍道長等更不屑和他們動手,見他們自動撤退,也立時停下手來。

靜立在場中閉目療傷的元元大師,經這一陣調息,傷勢已大部分平複,驀地雙目張開,大喝道:“孽障你還想走嗎?”

倏地往前一趨身,雙手排出運掌,呼的打出一股掌風,一陣急疾猛烈的狂風,挾着雷霆萬鈞之勢,猛向蜂擁狂奔而來的各派叛徒們卷去。

這群人萬料不到負傷的元元大師會猝起發難,驚得紛紛挪身後撤,但因去勢過疾,走在前面的幾個,仍吃掌風掃中,立時口噴鮮血,狂吼倒地。

經元元大師這一攔截,遠在數丈之外的七派掌門人也已發難,羅浮子古劍一震,厲聲喝道:“先把這批叛徒收拾了再說!”

長劍劃起一道長虹,連人帶劍向人群沖去,峨眉派一發難,其餘各派也一齊拔劍而起,沖了上來,剎時刀光劍影,掌風呼呼,展開了一場極其慘烈的閱牆之戰。

玄虛和尚見勢不佳,又取出那串沉香念珠對着少林弟子一幌,大喝道:“你們膽敢侵犯掌理沉香念珠的師尊,真個要造反啦!”

元元大師怒目圓睜,雙眼盡赤,大喝道:“老衲拼着回山面壁三年領罪,也要先把你這逆徒毀了。”

竟不顧師門戒律,呼的一掌劈出向玄虛攻去,玄虛不禁大吃一驚,慌忙收珠後撤,元元大師哪容他脫出手去,長笑一聲,跟蹤疾進,頓把他圈入一片掌影之內。

繼光眼看武林七派這一幕閱牆之争,不竟感慨萬千,四海神偷卻哈哈大笑道:“這都是平日他們講求虛表,濫收門徒所得的後果,只怕要到他們拼得精疲力盡之時,金蜈宮的攻勢也将發動了。”

淩波仙子從旁接口道:“那我們快幫着他們把那些叛徒殺光好啦!”

四海神偷冷笑道:“都是一般的和尚道士,旁人如何插得上手?”

黃龍道長仰望長空,看了看天色,忽然道:“此刻大概已近三更天,我們與其站在這裏等着挨打,不如幹脆去找他們算賬。”

海天神叟搖頭反對道:“一則敵暗我明無法尋找,再則我等如果一走,武林七派勢必獨當其鋒,那時定将傷亡慘重。”

幾人正自商談之際,一陣慘呼入耳,打斷了他們的話鋒,擡頭—看場中,七派閱牆之争已到決勝階段,許多叛徒都已伏屍地下,只餘少數頑強者尚在拼命抵抗。那位少林叛徒,則早經元元大師一掌劈到,取出了沉香念珠。

但七派掌門人雖以壓倒優勢,解決了叛徒,也耗去了大部分精力,同時更多有人負傷,一群人正自忙着包紮傷者之際,驀然——

幾聲厲嘯,倏告傳來,嘯聲甫落,七八條黑影箭疾的射到,悶聲不哼,直向人群撲去,羅浮子怒吼一聲,揮劍迎戰,跟着淩風、紫虛等也一齊出手,立時展開一場混戰。

繼光目光犀利,認得撲來的人影,乃是三苗之神、鬼手仙翁、獨眼鹫等人,不禁劍眉一揚,縱身便待加入,黃龍道長忙搖手道:“這幾個人他們盡可應付,何必插手,只怕金蜈宮的陰謀就要發動了。”

話猶未了,四面羌笛之聲又起,四海神偷哈哈大笑道:“畢竟不是什麽正道人物,做出來的事總這般鬼鬼祟祟。”

倏然遠遠一人接口道:“是嗎?柳如煙今晚卻要以一身所學,會會你們這些自鳴清高的人物。”

飒然一陣風響,金蜈宮主人柳如煙已和那玄衣老媪,輕飄飄地落下場中,跟着又是一陣香風飄過,二十四個背插雙劍的彩衣女郎,也到了場中。

繼光一見柳如煙來到,立時和黃龍道長等大踏步走了過去,冷笑一聲道:“芳駕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中原武林人,不嫌太過毒辣嗎?”

柳如煙柳眉微揚,冷傲的一笑道:“當年他們倚仗皇家勢力掃蕩金花洞,可曾想到那人道二字?”

黃龍道長揚聲接口道:“當年之事原是金花洞主肆行無忌,意圖橫掃天南各省,才引起武林人之公憤,這又怎能怪得莫郡王帳下的那些俠士們?況且……”

話猶未了,已被玄衣老婦夜枭似的一陣怪笑打斷,暴喝一聲道:“世間之事,本無絕對的,何須費那許多唇舌争辯,今晚你們若想生離始信峰,就必須拿出點真實功夫,讓我扶桑姥姥瞧瞧。”

海天神叟哈哈狂笑道:“對權!對極!早晚終須拼一場,不必作那無謂的口舌之争。”

就這時刻,倏然又是一陣羌笛之聲,黑影中忽然沖出一群口噴磷火的怪人來,月影下恍如一群妖魔鬼怪出現,嶺南蛇神和塵三友,看見金蜈宮主人現身,正待走過來和繼光會合,正巧被那群怪人截住,但聽一陣絲絲急嘯,頓時漫天金芒閃耀,一片金芒暴雨般向人群暴射而來。

怪叫化大喝一聲道:“這是百腳金蜈燕尾針,快撤兵刃!”

還幸丐幫子弟的打狗棒多半持在手中,立時舉起一陣敲打,但就這樣仍被打傷了十幾個人,氣得莽頭陀怪吼如雷,縱身一掠,直向那群怪人沖去。

這群怪人,正是繼光等在沙漠中所遇見的百鬼幽魂陣,一入場中便把丐幫子弟一齊卷入場中。

繼光遙遙瞥見,知道今晚金蜈宮已把所有力量用上,為免夜長夢多,倏地往前一趨身,對着柳如煙把手一拱道:“久仰芳駕的先天鴻蒙紫氣獨步武林,武某自不量力,意欲見識見識。”

柳如煙微微含笑道:“武兄何必客氣,尊駕的兩極混元真氣,柳如煙望塵莫及。”

武繼光此刻心裏十分緊張,這位神秘毒辣的金蜈宮主人就在眼前了,他曾經和她的首徒紫髯伯公孫述動過手,僅只是勉強勝一籌險勝,如今是否能勝得她,毫無一絲把握,不過他絕不膽怯,暗中把真氣調勻,蓄勢以待。

這時心情緊張的,不只是武繼光、黃龍道長、梅天神叟、百毒尊者等,也都十分緊張,他們深知這位金蜈宮主人,确已功參造化,難鬥已極。

柳如煙嘴上雖在客氣着,暗中也早已提足真氣,她曾經二度試過這少年的武功,深知目前江湖,能和她匹敵的,就只有這個少年,今晚若果能把這少年除去,獨霸武林的美夢便成功了一半。

二人對面而立,各自凝神靜息,誰也不肯搶先發動,驀然,繼光的耳內,傳來幾聲慘呼,閃眼一看,竟是和三苗之神等人動手的七派子弟所發,不禁暗罵自己糊塗,目前寸陰寸金,早一點解決戰局,便減少一點傷亡,這樣耗下去豈是辦法?

一眼瞥見,立時大喝一聲,各自劈出一掌,這二人都是當代數一數二的高手,同時全力出掌,威勢何等驚人,但見兩股迅猛無匹的掌勁,劈空如輪,直向扶桑姥姥俯沖而下的身形卷去。

扶桑姥姥雖然功力深湛,也不能不顧慮自身安危,倏地空中雙袖一抖,身形忽地升高七八尺,兩股掌風直從腿下呼嘯掠過,她人也飄飄降落地下。

就她這一緩的工夫,海天神叟等早把她攔住。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你活到這大把年歲,竟向一個負傷的後生晚輩突襲,虧你不羞?”

這位扶桑姥姥,乃是柳如煙的師父,她幼時原是一個采茶苗女,因在山中迷失路途,誤打誤撞在一座古洞中,得到一位坐化神尼的全部衣缽,就在那古洞之中練成了一身難以預測的武功。

金花洞主失敗後,柳如煙逃亡山中,巧巧便遇着她,是以得學了一身絕學,這位扶桑姥姥,一生都在山中,甚少與世人接觸,而且過的是菇毛飲血生活,是以性情十分暴戾兇殘。

海天神叟這般指責她,不啻是對牛彈琴,只見她三棱眼一翻,嘿嘿冷笑道:“他打傷了我的徒兒,我就非要他的命不可。”

海天神叟和黃龍道長不禁同吃一驚,金蜈宮主人的武功已經是驚世駭俗,其師更可想而知,但二人都是江湖上地位祟高的人,豈能被她赫着,黃龍道長冷笑一聲道:“柳如煙僅只是在比武拼鬥中,落個兩敗俱傷,你便這般情急,試問那些慘死在你們金蜈宮魔掌下的武林人又将如何?”

扶桑姥姥三棱眼一翻,怒叱道:“這些老身管不着,還不與我讓開。”

大袖猛地往前一拂,一股藹藹紫氣猶如怒潮一般卷到,黃龍道長心頭一凜,大喝一聲,潛運玄功,呼的一掌拍出,一股威猛無俦的罡風匝地卷起,猛向紫霧迎去。

不料,那麽迅猛的罡風,一入紫霧之內,立即無影無蹤,海天神叟經驗老到,一覺出情形有異,立把離火神功運集,從斜裏劈出一掌,雖然出掌有先後,仍等于是二人合力接下了地淩厲的一擊。

但就這樣,黃龍道長仍被一股難于抗拒的無形潛力,震得心頭血氣翻騰,蹬!蹬!連退了五步。

海天神叟因系斜裏出掌,占了不少便宜,故未受波及,但暗地裏的震驚卻是莫可言狀,偷眼一看扶桑姥姥,竟然紋絲未動,把眼光輕蔑地向海天神叟一瞥,呼的一聲身形拔起,又向盤膝在地下調息療傷的繼光撲去。

這時四海神偷與百毒尊者,正守護在繼光身旁,一見扶桑姥,姥撲來,雙雙同時出掌,大喝道:“你敢!”呼的各自劈出一掌。

這二個老怪物功力深湛,同時玄關之竅已通,功力和黃龍道長等在伯仲之間,這時為救護繼光,二人都使出了全力,但見一剛一柔兩股回旋氣功,勢若怒浪排空,直向扶桑姥姥劈面卷去。

扶桑姥姥身在空中,任她功力高絕,也無法抵禦二個人十成功力的一擊,雙袖一抖一拂之下,人已斜斜向左方落去。

她腳跟才只剛剛落地,四海神偷已大喝一聲,縱身撲上,同時高聲喊道:“老毒物上啊!這時難道你還講究那些虛面子?”

說話之間手上已迅雷奔電般攻出了八掌,其實用不着他出聲,百毒尊者早在他同一時間內出手,指掌齊飛,連出七式,式式攻的都是對方要害。

扶桑姥姥兩經攔截,業已激發了她先天潛存的一點兇戾之氣,眼看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雙雙攻到,更覺發怒如狂,厲嘯一聲道:“你們簡直是找死?”

身在于重重掌影下,倏然急轉,兩只鬼爪似的雙手連揮,左攻右取,不出二招便把兩個老怪物逼退,仍然一溜黑煙般向繼光撲來。

海天神叟和黃龍道長一個照面之下,便已覺出這個老婦,武功之高前所未見,雖見二個老怪物出手,仍然雙雙向繼光身旁掠去,以防萬一,如今又見她向這面沖到,立時雙雙出手攔截。

後面的二個老怪物也同時跟蹤撲到,扶桑姥姥身在四大高手圍攻之下,仍然絲毫不懼,只見她宛如一陣狂飙流轉,立有一股難于抗拒的潛力,向四外擴張,鬼爪伸處,四海神偷悶哼一聲,踉跄後撤。

跟着一聲裂帛似的爆響,海天神叟面如巽血,掣電般暴撤八尺,百毒尊者怒嘯道:“老毒物和你拼了。”

雙掌猝然一翻,一股迅猛無匹的陰柔掌力,直向她右肋撞去。

這一招是百毒尊者全身功力所聚,威不可當。

扶桑姥姥剛才震退海天神叟時,因一時大意,以致被他的離火神功灼傷,此時已是發怒如狂,眼看百毒尊者的雙掌,挾雷霆萬鈞之勢攻到,倏地身形一轉,雙袖猝然外抖,一股迷蒙紫霧已随袖而出。

但聽一聲狂吼,百毒尊者的一個身子騰起足有一丈多高,直向蓑草中摔去,還幸他功力深厚,空中猛吸一口氣,強把真氣一提,才保了一個頭上腳下。

四個高手圍攻一個老婦,竟致三個受傷,黃龍道長雖然幸免,但剛才所受的震傷,現在仍未平複,是以心中既驚且怒,暗中提氣凝神,強把一口真氣運轉,準備扶桑姥姥再進時,作孤注一擲。

扶桑姥姥在連傷四大高手之後,也覺真氣有些不繼之感,但她生性暴戾已極,仍然強提一口真氣,桀桀一陣怪笑道:“還有哪個不怕死的盡管上來。”

腳下卻一步一步緩緩前移,她仍然立意要把繼光毀在掌下,仗守在繼光身旁的淩波仙子,眼看爸爸和黃龍道長等三個前輩都已受傷,扶桑姥姥俾厲鬼一般,伸着一雙鬼爪,緩緩向前逼來,心裏不禁大急,嬌喝一聲,短劍挾着一溜精芒,劈面向扶桑姥姥卷去,她蓄勢已久,這—劍之勢端的不容忽視。

扶桑姥姥跟看劍眼耀眼,刮面生寒,倏地冷笑一聲,舉袖一卷一拂,但聽一聲驚呼,淩波仙子手中短劍,竟被她卷上了半天,就勢長袖一抖,掣電般向她玄機穴上點來。出手如風,疾逾奔電,淩波仙子驚愕失神之際,萬難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就這千鈞一發的瞬間,倏然人影一閃,一陣柔風從天而降,跟着鬼嚎似的一聲狂嗥,扶桑姥姥已掣電般暴撤八尺。

跟着半空飄飄落下四個身着彩衫的老婦來,就在老婦來到的同時,武繼光身旁已多了一白一紅兩個少女,而他也恰于這時一躍而起,睜眼一看,擋退扶桑姥姥,解救淩波仙子危難的,竟是地靈四姬,面站在他身旁的則是白衣羅剎和莫丹鳳。

淩波仙子驚魂甫定,轉過身來,看了繼光一眼,便向海天神叟走去,她這時才有功夫來詢問爸爸的傷勢。

海天神叟經過這一陣調息,臉色已漸漸複原,睜開雙眼長嘆一聲道:“這點傷還要不了爸爸的命。”

這時,百毒尊者、四海神偷、黃龍道長等,都忍着傷勢走到繼光身旁,仔細對他一看,除了臉色略現蒼白外,似已完全複原,都不禁暗晴驚詫他功力之深,實屬罕見。

繼光見二位老輩人物臉上,個個都現疲憊之容,尤其百毒尊者更甚,不禁十分歉疚的道:“因晚輩之事,使各位前輩均受拖累,實覺衷心難安。”

四海神偷哈哈笑道:“此刻不是客氣的時候啦,來的四位是誰,老愉兒可不認得,你快去招呼人家吧!”

繼光這才想到還沒有對地靈四姬打招呼呢,趕緊往前一趨身,已到了地靈四姬身旁,這時地靈正自和扶桑姥姥答話,繼光當然不好開口。

原來扶桑姥姥正待點傷淩淩仙子之際,驀覺一陣柔風襲到,只覺這陣柔風柔中帶剛,隐具無窮威力,百忙中不敢硬接,就勢一收招,倒退八尺,竟發現來者是四個中年彩衣老婦,她雖性子暴戾兇殘,但于連傷海天神叟等四個高手之時,真力損耗甚多,此刻卻也不敢冒然燥進。

當下夜枭似的一聲怪笑道:“你們四個到底是什麽人?膽敢暗中偷襲。”

四姬中的大姊寒梅微微含笑道:“老身等乃是地靈四姬,方才見你向一個晚輩猝下毒手,才出手化解,如何說得上偷襲?”

就這時刻,金蜈宮主人也已從彩橋內一躍而出,看看目前情勢,心中已隐存退意,她誤把地靈四姬,認作了武繼光的師長,武繼光的武功已是如此了得,他的師長可想而知,她師父扶桑姥姥雖具一身難測的武學,但雙拳難敵四手,況且對方還有海天神叟、黃龍道長等幾個老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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