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
生了什麽事,屬下是順道探視老父……”
嘿嘿一笑,瘦長中年道:“什麽也不必說,放下劍,随本座回去,你再申訴不遲。”
梁大元無語。
瘦長中年接着又道:“你聽見本座的話了?否則的話,本座将下令格殺。”
梁大元手中劍動了動,仍沒吭聲,看樣子他想反抗,他自知絕無活路,但又怕累及了老父。
瘦長中年暴喝一聲:“格殺!”
四武士如響斯應,四支劍同時罩向梁大元。
“拚了!”
梁大元狂叫一聲,手中劍猛然掃出,金鐵擊撞聲中,四支劍蕩了開去,他施展的是“無敵劍法”。
武同春看得出來,梁大元的功候不足,不能完全發揮劍法的威力,但在一般高手而言,已經彌足驚人了。
乍分又合,展開了瘋狂的搏殺。
四武士身手也不弱,已可列入高手的等流。
“哇!”
慘號聲中,一名武士倒栽八尺之外,其餘三劍一滞,梁大元得理不讓,瘋狂出劍,凄哼聲中,又一名踉跄退出圈外。
瘦長中年大喝一聲:“退下!”
另兩名武士立即收劍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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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傷我的孩子!”
栗喊聲中,老人沖出堂屋門,随即被兩名武士左右挾住。
梁大元狂吼道:“爹,您不該出……”
瘦長中年陡地一欺身,獰聲道:“梁大元,實在想不到你還是深藏不露的劍手,這些年,上下全被你蒙了。
“你是棄劍認罪,還是父子同歸于盡?”
老人狂喘着,他不是江湖人,這種陣仗把他吓壞了,只有發抖的份兒。
梁大元激顫地道:“我認罪,只要……統領答應不傷害家父。”
“可以,把劍放下!”
“請先放了家父!”
“別跟本座讨價還價。”
“不放人我就拚到底!”
“哈哈,你做夢!”
梁大元目眦欲裂地道:“我知道跟你‘地煞’杜一清談條件是與虎謀皮,事已至此,我姓梁的認了,反正你是不會放人的……”
暗中的武同春心頭一震,“地煞”杜一清似聽人說過,是關外三兇之一,窮兇極惡,殺人如草,想不到他做了天地會的武士統領。
杜一清陰森森道:“梁大元,你實在有種,居然敢如此對待本座,馬上就要你付出代價。”
老人似已清醒了些,厲叫道:“你們就不怕王法麽?”
哈哈一笑,杜一清獰聲道:“本座就是王法!”
話聲中,掣出佩劍,閃電般劃向梁大元,招式之狠辣,令人咋舌。
梁大元除了拚死一搏之外,再沒別的路了,立即舉劍相迎,畢竟功力差了一籌,僅只四五個照面,便呈不敵之勢。
武同春正待現身出去……一條人影,自空而降,同一時間,杜一清使了記怪招,挑飛了梁大元的兵刃,梁大元連連後退,驚叫聲中,被剛來的人從後環臂扣住頸子。
杜一清沒有跟蹤出劍,大聲道:“童巡監,你來得正好!”
不速而至的,正是‘流宗門’派在天地會卧底的童光武。
童光武牢牢反扼住梁大元,“杜統領,帶活口回去,有些話要問清楚”
杜一清點點頭,陰殘的一笑道:“梁大元,本座先殺這老狗給你看,算是你反抗的代價。”
說完,劍尖回指被兩武土扣住的老人。
梁大元狂吼道:“杜一清,你敢傷我父親,我做厲鬼來找你!”
杜一清回頭道:“等你做鬼時再說吧!”
一條人影,幽然出現。
杜一清突地錯步回身,喝問道:“什麽人?”
人影挪近,冷冰冰地道:“劍是無情劍,人是無情人。”
杜一清下意識的一退身,栗聲道:“你……‘無情劍客’?”
童光武也跟着驚叫了一聲:“‘無情劍客’?”
他從來沒有見過武同春的本來面目,他僅見過武同春的化身“冷面客”與賈仁,在他而言,是頭一次見到武同春的真面目。
杜一清寒聲道:“‘無情劍客’你……意欲何為?”
武同春冰聲道:“少廢話,本劍客要殺人。”
梁大元頭頸不能轉動,但目光中全是驚愕之情。
他也不認識武同春。
杜一清一挫牙,瘦削的臉上,一片陰殘之色。
他沉聲地道:“朋友,你知道這是本會的家務事麽?”
武同春道:“不管你是什麽事,現在先放了人再說。”
“什麽,放人?”
“不錯!”
“你與他父子是什麽關系?”
“道義上的關系!”
“如區區不放人呢?”
“在下剛剛說過,殺人!”
陰陰一笑,杜一清沉聲道:“‘無情劍客’,區區奉命不與你敵對,你最好是別太過份了。”
武同春愕然了。
天地會主竟然下令手下等不與自己敵對,這到底是為什麽?可是自己卻非與對方敵對不可,而且是生死對頭。
梁大元是師叔歐化雨的傳人,即使天地會主親自出面,還是非管到底不可。
在自下形勢下,如果強來,固可毀掉對方,但梁大元父子勢必遭殃不可,如果對方肯放人,倒無妨放對方一馬。
心念之中,道:“姓杜的,放人離開,在下收回殺人二字。”
杜一清寒聲道:“辦不到!”
童光武開了口:“朋友,別太過嚣張,你知道跟本會做對的後果麽?”
武同春斜瞟了他一眼,道:“姓童的,你不配說這句話。”
童光武挑眉道:“什麽意思?”
武同春若有深意地道:“咱們心照不宣。”
話語中,暗暗點出了對方的身份。
童光武果然不再開口。
杜一清狐疑地望了童光武一眼,目光移回武同春面上,又道:“你定要與本會作對是麽?”
武同春不假思索地道:“這已經成定局了!”
杜一清道:“你沒有救人的機會。”
武同春道:“未見得?”
杜一清道:“你一動,他父子先死,不信試試看?”
說着,向兩邊各閃了一下目芒,暗示一動手便要童光武與兩武士搶先殺人。
事實上,武同春要救他父子很難。
心念一動,武同春冷酷地道:“殺人的機會總有吧?”
杜一清陰聲道:“可能有那麽一點,也許是陪上一命。”
心一橫,武同春道:“在下如果不碰上,他父子是必死,在下來了,縱死救不了人,但你們卻非死不可,這是不同之處,說起來在下并不蝕本。”
杜一清怔了怔,眸子裏兇焰一閃,道:“好,咱們來這筆生意!”
事實上,武同春是絕對不願讓梁大元父子受害的,但一時之間,想不出兩全之道來,不由窒住了。
杜一清得意地道:“怎麽樣?”
梁大元頸子被扼住,強掙着發出含糊的聲音道:“大俠,請……保全家父,在下死不足借,免做大不孝之人。”
武同春殺機濃熾,但投鼠忌器,他不能輕率行動。
驀地在此刻,悶嗥乍傳,兩名挾持老人的武士,無緣無故地栽了下去老人也跌坐在地面。
事出猝然,杜一清等齊齊驚呼出聲。
良機不再,武同春根本不去想猝變因由,閃電般撲向童光武,右掌迅捷無倫地切了出去。
倉促中,童光武放手閃避。
杜一清出劍攻來,業已不及,梁大元滾了開去,武同春猛然揮掌,把杜一清震退,霜刃接着離鞘。
梁大元用身體攔在他父親身前。
武同春冷喝一聲:“姓杜的,你死定了!”
話聲出口,雪白的霜刃随之揮出。
震耳的金鐵交鳴聲中,杜一清奮力迎架,但仍被震得踉跄倒退。
暴喝聲起,童光武從背後發劍疾襲,武同春回身封攔,杜一清立即上步搶攻,二對一,一個栗人的場面疊了出來。
杜一清與童光武都是一流劍手,在聯劍合擊之下,勢道是十分驚人的。
但武同春是特級劍手。
在迎拒之下,仍迫得二人守多攻少。
梁大元乘這機會,扶老人進入房內。
剩下那名受傷的武土,只有觀望的份兒。
激鬥持續着。
由于童光武與杜一清配合得宜,武同春一時不易得手。
梁大元入而複出,揀回自己的劍,兀立一旁。
厲喝暴起,悶哼随之,杜一清暴閃八尺,武同春霜刃勒向童光武,童光武相當知機,在杜一清彈退時,斜掠開去。
武同春一劍勒空,變式疾掃。
“锵”然一聲,童光武被劍蕩開,但人卻沒有受傷。
梁大元厲叫一聲:“你想溜!”
武同春轉過目光,杜一清業已越土牆而去。
那名受傷的武士見沒人注意他,也彈身遁去。
童光武見事不諧,車轉身就待……武同春電疾閃身,橫劍截住,冰聲道:“姓童的,你留下吧!”
童光武目中盡是駭芒。
梁大元仗劍迫了過來,與武同春站成犄角之勢。
童光武持劍的手在發抖。
武同春接着又道:“童光武,你幾次該死都沒有死成,今晚你可就沒這麽大的命了。”
童光武栗聲道:“你……到底是什麽來路?”
武同春道:“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是自了,還是本劍客出手?”
童光武一挫牙,長劍揚了起來,他準備豁出性命一拚。
武同春口角一撇,道:“武士該死在劍下,很好,本劍客成全你……”
就在此刻,一個冷冷女人聲音道:“‘無情劍客’讓他走!”
一聽聲音,武同春激動起來,脫口道:“‘黑紗女’!”
梁大元臉色一變,“黑紗女”的大名,他并不陌生。“黑紗女”的聲音道:“放姓童的走!”
語氣像是下達命令。
武同春心念一動,道:“方才殺兩武士救了老人,是芳駕的來作?”
“黑紗女”道:“知道就成!”
梁大元大為激動,想不到暗中出手救他父親的,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黑紗女”,這實在是想不到的事。
童光武徐徐放下了劍,似乎他知道“黑紗女”一出現,他便可以不死了。
武同春咬咬牙道:“在下有話要跟芳駕徹底一談。”
“黑紗女”道:“先放了人再說。”
武同春道:“是命令麽?”
“黑紗女”道:“随你怎麽解釋。”
“如果在下說不呢?”
“那是你自誤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