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
殃殃的，全然不是曾經那個明眸善睐溫潤如玉的樣子了。
這是受了多少苦啊！
葉謹差點要哭，摟着人不肯松開。
“可以了啊！趕緊出來！”谷珩也想進來，被不知道什麽時候過去的章若時攔住了。
“你這也不管？都粘人身上了！”谷珩氣呼呼的沖章若時說。
“慢慢習慣吧，以後這樣的畫面會時不時上演的。”章若時想，反正我免疫了，論不痛快，還是你最不痛快。
“……”谷珩瞥他一眼，“學長真大方，吃我醋的時候不是挺帶勁的嗎？”
“所以這不是吃習慣了麽，以後他們倆同桌……”
“行了別說了，”谷珩打斷他，“我哥我勝券在握，主要是你把你家葉謹看住了，別被我哥迷的認錯了對象。”
章若時微微一笑，沖着葉謹柔聲道，“小謹！”
“來了！”葉謹果然松開了沈悄，左手拉着他的行李箱，右手拉着沈悄往外走，然後偷偷的在沈悄耳邊說了句，“給你介紹一個人，對我來說很特別很喜歡的人。”
“？？？”沈悄懵懂的被拉了出去，看到谷珩的時候，暗淡無光的眼睛徒然亮了一瞬，随即又有些痛苦的垂下了眼睛。
“哥，歡迎回家。”谷珩終于看到了沈悄，看到了他魂牽夢繞的心上人，一時間竟有些激動的想哭。
沈悄的手不由握緊，又松開，笑了笑，聲音低沉，語氣清淡，“謝謝。”
“哎呀，你等等。”葉謹不由分說扒拉下去谷珩都張開了想去擁抱沈悄的雙臂，硬生生把沈悄拉到章若時面前，“悄悄，這個……是章若時，你認不認識？咱們一個年級的。”
谷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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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悄把落在谷珩臉上的目光收回，看向了章若時，友好的點點頭，“認識，高一的時候，我們兩班有過一次籃球友誼賽，你虐了我們班一下午。”
“是嗎？”葉謹驚訝的看着章若時，“高一的時候？我怎麽不記得？”
“呵呵，”章若時看着葉謹冷笑兩聲，随後微笑着輕拍了下沈悄的肩膀，打趣道，“你能回來，我替全校的女生感到開心。”
沈悄笑了起來，看到葉謹和章若時來接他，打從心底裏開心。從看到谷珩那一刻，漂浮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原來他早就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喜歡的人，都在這裏，從來沒忘記過他。
谷珩的目光一直在沈悄的眼睛上，沈悄躲着沒去看他，和葉謹章若時聊着，聊到開心的地方就笑，好像一切都和之前一樣。
可他知道，變了就是變了，他們不可能再回到沒發生改變之前。
谷珩給家裏打完電話就拉過沈悄的行李箱，提議一起去吃點東西，坐下聊，畢竟是能讓沈悄覺得開心的人，谷珩不至于為了那點占有欲就讓把沈悄帶走，否則前幾天也不會找上葉謹了。
葉謹直接無視谷珩的熱切的眼神，在他眼皮底下将沈悄拉了過來，挽着他的胳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恨不得将這一年學校裏發生所有的事都翻出來給沈悄講一遍。
沈悄言笑晏晏，餘光看到谷珩就在後面，不過一米距離，他能清楚的聽到谷珩和章若時聊天，偶爾犯壞，故意擡杠氣的章若時直想抽他。
沈悄口罩裏的笑容持續的時間越來越久。
下午谷珩媽媽打來電話催了兩遍，葉謹才依依不舍的和沈悄說了再見，手裏卻還拉着人袖子不肯松開。
谷珩毫無感情的握住了章若時的手，就要放在嘴邊親吻，在章若時反手一個巴掌之前，葉謹火速的松開了沈悄，鑽到章若時懷裏瞪着谷珩。
谷珩這才和沈悄離開。一天的時間，他們甚至都沒單獨相處過，沒有好好說說話。不過谷珩也不想說說什麽再讓沈悄覺得沉重，他們能每天在一起，不怕将來有牽手的那一天。
沈悄沒想到葉謹會和章若時談戀愛，他們有時候旁若無人的秀恩愛，他除了驚訝羨慕之外，隐隐又添了一份希望。
你看，他們多好啊！
明明這樣的愛情也可以很好。
九月中旬的晚上越來越涼快了，葉謹靠着路邊走，走走就不老實，蹦到馬路牙子上單腿蹦着，笑容燦爛又刺眼。
“你可以了啊！是不是太肆無忌憚了？”章若時沒好氣的瞪他，“興奮過度了吧！”
“嘿嘿……”葉謹回頭看着章若時笑嘻嘻的，“你幹嘛呀，踢都踢完了，還揪着我過去的情史不放啊！我現在屁股還疼呢！”
“情史？你好意思？你那最多是單相思無果。”
“無果是因為我沒摘，我要真心那麽喜歡沈悄，還有他谷珩什麽事兒？”葉謹從馬路牙子上瞄着章若時，等他走近，直接蹦到他身上去。
章若時托住葉謹的屁股，捏了兩下才放他下去，“你看出來了？”
“太明顯了好嗎！谷珩那眼神哦！我都沒眼看。”葉謹好歹經驗豐富，這點小暧昧能瞞得了他？
“他們有血緣關系嗎？”章若時覺得他倆實在是關系混亂，明明是兄弟，卻想當戀人，家裏人知道估計腿可能是保不住了。
“沒有啊，就是他們的媽媽關系好，閨蜜。不過谷珩媽媽對沈悄特別好，跟親兒子一樣。”
“所以沈悄大概不會想和谷珩發展什麽關系吧。”
“真不想就不會回來了，真愛一個人，哪怕遍體鱗傷，哪怕與世界為敵也心甘情願。”葉謹突然嘆了口氣，為他們倆悲哀的愛情。
“其實兩個人要是能永遠在一起，什麽身份又有什麽重要？”
葉謹多動症似的，蹦來蹦去的一點也不老實，可剛剛還愉悅歡喜的心情卻也低落了下來，也許是在替那兩兄弟感到傷感了吧。
腦子裏又開始胡思亂想，以至于忽略了腳下的路，一腳落空，直接摔了下來，章若時猛的将人扶住，見葉謹沒事才松了一口氣，語氣頗有些無奈，“你乖巧的表面都是假象嗎？”
“師傅～”葉謹一旦叫了“師傅”，不是做錯了事就是在撒嬌，此刻又是一臉“快來心疼我”的可憐樣。
章若時直接放棄抵抗，舉手投降，“說吧，小祖宗，又要幹嘛？”
葉謹舉起手，笑眯眯道，“背我。”
章若時能怎麽辦，只好半蹲下來，将人背了起來。
☆、第 18 章
“今天，我們歡聚一堂、激-情滿懷、心潮澎湃，述說童年，放飛希望，讓我們在夢想與希望中展翅翺翔，讓我們……”
葉謹正在練習室激-情澎湃的背着詞，餘光中看到似乎有人從前門經過，輪廓看着非常眼熟，于是伸着脖子往後門張望，沒一會兒，果然看到了章若時的腦袋在門上那塊玻璃前晃來晃去。
“你們先練，我去下廁所。”葉謹扔下臺本，和一起背詞的打了聲招呼就從前門出去了。
“你怎麽來了？沒上課嗎？”葉謹看到章若時笑容就忍不住挂在臉上，小聲說，“是不是想我了？”
“噓。”章若時伸出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小點聲，然後伸手去吸了吸葉謹的手鏈，“我來補充一下能量，一會兒有個英語小測，蹭下學神光輝。”
“那你這樣蹭不到的，”葉謹指了指自己撅着的嘴，“要蹭這兒。”
“那留着，晚上再補回來。”
以前兩人在學校天天見面，有時候也忍不住想要親親對方，于是跑到了衛生間裏一吻芳澤，結果被熏了出來，以後在學校幾乎就沒有什麽親密接觸了。
“我剛發現了一個地方。”葉謹這幾天有空就得來頂樓和其他三個主持人順詞，所以發現了幾個空教室，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
兩人一前一後，若無其事又瞻前顧後的一前一後進了空教室。才一進去，章若時就忍不住将人推到牆上親吻。葉謹笑着摟上章若時的胳膊，仰着頭迎合。
葉謹最近除了要背詞，還有空出時間給沈悄補習，兩人幾乎沒有二人世界，這對熱戀期的小青年來說實在有些殘忍。
自從兩人發現了空教室，就時常來這裏約會了，有時候葉謹會帶兩本書，想着萬一有人進來也好有個借口。不過這借口一直也沒用上。
今年的迎新會比以往更加受歡迎，其中谷珩功不可沒，他代表班級出了個節目，鋼琴獨奏，節目單公開的時候整個高一都沸騰了。
谷珩在年級受歡迎程度可以說前所未有，聽說他一天最多接了十四封情書。
葉謹不知道沈悄和谷珩現在什麽樣，于是故意把這件事告訴了沈悄，看看他什麽反應，結果沈悄連正在做題的頭也沒擡，“不是十四封，是二十一封，其中七封送到我這來了。”
“哇塞！不過谷珩真的太帥了，我是女孩子我也會喜歡他的，”葉謹一邊說一邊看着沈悄。
“你不是女孩子也可以喜歡他啊。”沈悄終于擡起頭，笑着說，“只要你舍得章若時。”
“才不。”葉謹立馬改變态度，“我師傅是最好的，無可替代。”
沈悄笑而不語，繼續做題。他本就聰明，基礎很好，葉謹白天幫他補課，晚上他自己也很努力的在看書，過幾天月考就能知道成果如何了。
迎新會當天，老師學生代表一個一個的發言，坐底下的人昏昏欲睡，直到鋼琴搬上舞臺，瞬間就燃燒了整個會場，氣氛變得像開演唱會。
谷珩的鋼琴其實彈的沒有沈悄好，他當初是陪沈悄學的。本來想借着這次迎新會和沈悄表演個四指連彈，所以自作主張的把節目報給了老師。
結果沈悄拒絕了。他不想彈。
谷珩穿着白襯衫，頭發剪的很短，所以沒什麽造型，他如同太子登基似的一瞥衆生，殺的臺下尖叫連連，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沈悄，坐在第六排，正舉着數碼相機錄他，于是笑了，這一笑，臺下平均心跳加速了一倍。
谷珩坐在鋼琴前，指尖落在黑白琴鍵上，動人又熟悉的音符瞬間飛揚出來。
“終于作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麽說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葉謹在後臺聽到谷珩開口的那一刻就呆住了，不是谷珩唱歌有多驚豔，而是他聽出了谷珩愛而不得的無能為力。葉謹繞到前面去找沈悄，結果看到了相機後面，滿眼心疼不舍的沈悄。
于是葉謹又回到了後臺。
谷珩唱歌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沈悄，渴望能從沈悄的眼裏看到一絲回應，只可惜，那部礙眼的相機把他的臉擋的非常認真，只露出一張微抿着的嘴，曾經親吻過的嘴。
經久不絕的掌聲足以說明谷珩的彈唱非常成功，谷珩鞠躬，道謝，下臺。準備好的謝言一字未說。
葉謹完全把他們兩人的感情帶入到歌曲裏面，在後臺感動的淚流滿面。
谷珩單手摘領結，随手扔在化妝臺上，一擡頭就看到了葉謹淚眼汪汪的看着他。
谷珩:“……”
“你唱的太好了！弟弟，哥哥們永遠支持你！”葉謹張開雙臂就要去擁抱谷珩，被谷珩無情的躲開。
“發什麽神經？”谷珩一臉嫌棄，“你時哥呢？不管你了？”
葉謹被嫌棄的直不樂意，再多感動也沒了，抹了抹眼淚嘟囔着，“一首好好的情歌讓你唱的跟遺體告別似的，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失戀啊。”
“你才失戀呢！”谷珩咬咬牙，老子戀了嗎？他連個機會都不給我！
“我剛剛看到悄悄好像哭了。”葉謹正經的看着谷珩說，“他還是很那個你的。”
“真的？”
“當然了，我不會看錯的，但是他吧，從來都是把心事壓在心底，不肯說。”
“我知道，我比你了解他。”
兩個人的感情從什麽時候開始變質的，他其實也說不清楚。
沈悄媽媽來接他的前一晚，兩個人的心情都很差，谷珩早早就回了房間躺在床上運氣，也不知道在氣什麽，按理說沈悄和媽媽一起生活不是最正常的嗎？可他就是聽到沈悄同意的時候差點就摔了杯子，整個人的情緒都暴躁起來。
躺到了後半夜也沒睡着。
直到卧室的門被輕輕打開，谷珩不睜眼睛就知道是沈悄進來了，憤怒的內心竟然就這樣平息了不少。
沈悄毫無聲響的走到谷珩床前蹲下，就着月色看着谷珩的面孔，掙紮着，痛苦着，不舍着，帶着近似乎絕望的情緒，在谷珩唇上輕吻一下。
谷珩整個人都僵了，連呼吸都停止一般。
沈悄起身，才準備離開的時候，胳膊被猛然攥住，力氣之大，一陣翻轉，人就躺在了床上。
震驚錯愕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
“哥哥，為什麽親我。”谷珩迷茫了多月的情緒突然清晰明了，此刻甚至是心情甚佳，用拇指摩擦着沈悄的唇，“說話。”
沈悄像變态一樣偷親弟弟被抓個現場，自覺恥辱，渾身顫抖起來，哪還說得出一個字？
“沈悄，你就會這套，勾着我的心又不給句明白話，讓我整天心裏都想着你，折磨我自己。”谷珩俯身，熱烈的激動的占有的親吻沈悄。
沈悄被雷劈了一樣，僵硬卻滿是熱淚。
“回應我一下，好嗎？至少讓我知道這不是我的夢。”谷珩壓着沈悄，态度虔誠，他想把沈悄變小，就裝進自己的口袋裏，走到哪都帶着，誰也搶不走他。
“小珩，”沈悄哭着說，“幹媽對我這麽好，我該怎麽辦？你讓我怎麽辦？”
“所以你要走嗎？不要我了嗎？”谷珩把人緊緊的摟在懷裏，哽咽道，“別放棄我，我們慢慢的努力好不好？”
那晚沈悄沒再說什麽，走的幹脆利落，電話不接，信息不回，Q也不上。
谷珩考上了高中，暑假他媽媽才肯帶他去找沈悄。
現在沈悄回來了，依舊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态度。谷珩夾在中間幾度崩潰，想要質問他，可沈悄的病又讓他心疼不以，最終決定要不就陪着他吧，管他什麽身份呢？
臺上的大合唱好像就沖着鼓膜唱的似的，聲音洪亮高昂。兩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不自覺的頭越靠越近。
完全沒注意身後一股酸氣就要變質。
“能行嗎？”谷珩不确定的問。
“放心吧，悄悄肯定是愛你在心口難開，給他個認清自己的機會就行了。拖拖拉拉的有什麽意思，明年他就考大學了，你知道這一分開又有多久？你別以為自己帥就不緊張，我可告訴你沈悄和我這樣的，GAY圈天菜，以後多的是帥1前仆後繼的往身上撲，到時候縱然你有關系，也得排隊領取愛的號碼牌了……”
谷珩一臉同情的看着葉謹，一句話沒回。
“你什麽表情？看見鬼了？”葉謹回頭一看，瞬間轉回來，一臉的驚魂未定，偷偷問谷珩，“我剛……說什麽了嗎？”
谷珩拍了拍葉謹的肩膀，“GAY圈天菜，加油，別忘了給沈悄打電話，我先閃了。”
葉謹:“……”
谷珩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謹一臉谄媚的挽着章若時的胳膊，“師傅～”
“我媽和你媽又不認識。”
“嗯？”
“沒那層關系，需要排隊領取愛的號碼牌嗎？幾號？”
“我那是故意用悄悄刺激谷珩的，當然不是我的真實想法啦！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倆情比金堅，至死不渝，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屍，法海來了也不能将你我分開啊……”葉謹眨着萌萌噠的大眼睛撒着嬌。
“哼。”章若時冷哼一聲，無情的甩開葉謹的手，“渣男。”
說罷直接離開。任葉謹怎麽喊也沒把人喊回來，不禁想，完了，真生氣了。
“葉謹，節目快完了，咱倆準備一下，別發呆了。”另一個主持人從後面喊他。
“葉謹？”見葉謹沒回聲，那人過來看着葉謹，疑惑滿滿，“你怎麽了？”
“秋天來了……”
“是，是來了，怎麽了嗎？”
“我和我對象……跟樹葉一起……”
“一起怎麽了？”那人緊張的追問。
“黃了！”葉謹放聲嚎啕。
“毛病。”
☆、第 19 章
“谷珩在後臺受傷了，流了很多血，現在去了醫務室，悄悄你去看看吧，他看起來很難受。”
沈悄在收到葉謹短信的時候“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
滿腦子都是他受傷了，流血了……怎麽辦？
整個年級的人都在禮堂開迎新會，教學樓就顯得特別冷清安靜。
沈悄一口氣跑到一樓醫務室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了，“小珩，小珩？”
他打開醫務室的門就往裏面沖，還沒看到人，就撞上了了一面人牆，然後人牆将他緊緊的抱住了。
安靜的醫務室只有沈悄急促的呼吸聲，胸口在谷珩的懷裏此起彼伏着，等他理智過來的時候，雙手已經摟住了谷珩的腰。
“沈悄。”谷珩低聲喚他。
“你沒受傷嗎？”整個醫務室漆黑一片，哪裏有校醫的影子，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被葉謹騙了，“沒受傷就好……”
“我還要我等多久？”
“別說了……”沈悄掙紮着，卻被谷珩抱的更緊。
“這個世界每天都有無數的意外和遺憾，說不定明天就是我。你還不想放下顧慮來愛我嗎？”谷珩閉着眼睛，嘴唇抖的厲害。
沈悄緊咬牙關，不許自己開口。
若是以前，谷珩絕不會這樣逼沈悄給他一個确定的答案，但是今天，現在，谷珩就是要聽沈悄對他說“我愛你”，那麽不管接下來的日子有多難，他都能堅持下去。他需要給自己的堅持一點甜頭，
谷珩松開了沈悄，雙手緊緊握着沈悄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悄，不許他逃避，“如果我明天就死了，或者愛上別人了，你也不會後悔今天沒有坦誠面對你面對我嗎？”
“不會的！”沈悄的熱淚從眼角滑落，他回望着谷珩，“你不會死，也不許愛上別人……”
谷珩眼圈頓時紅了，将沈悄幾乎用撞的拉近懷裏，用力的親吻着他。
“我愛你，沈悄，我愛你……”
“我……更愛你啊……”沈悄泣不成聲。
寂靜的教室裏只有兩個人，他們終于撥開雲霧，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
迎新會圓滿落幕，天色都黑了下來，明天就是國慶假期，他們學校仁慈的給高三也放了三天假。
郊區新開了一家水上樂園，班裏的人讨論着明天一起去玩，還可以帶水槍打水仗，越說越興奮，整個走廊就只有葉謹他們班還沒走。
葉謹低着頭給章若時發短信，問他想不想去。
才剛發出去胳膊就讓人架了起來，嚴嵩的大嗓門在一旁嚷着，“人葉謹也去！你們還補什麽習，又不差這一天！過了國慶晚自習又加一個小時，夠學了！到時候大家想玩也聚不齊人了！”
說完終于看向葉謹，霸道的問，“你是不是去！”
葉謹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聲，大概是章若時回了短信，結果還沒拿起來就被嚴嵩搶了過去向頭上舉着，“你去不去啊小謹謹寶貝！”
葉謹簡直無奈，又沒嚴嵩高，蹦着都搶不下來，說到底就是班花不想去，嚴嵩才拿葉謹說事兒。
“我去，去還不行嗎，把手機還我。”
班花喜歡葉謹大家都明白，只不過葉謹年紀小，開竅太晚，暗示明示都不懂。嚴嵩喜歡班花啊！看到葉謹這麽着急要手機就知道是有情況，想着興許班花知道了就死心了，于是賤嗖嗖的踮着腳把嚴嵩手機解開了，“我看看我們小學神是不是搞對象了？有情況啊這是！”
“你別瞎說！趕緊給我。”葉謹急了，生怕他看到什麽，蹦着去搶手機，嚴嵩一下就跳到桌子上，讓葉謹更拿不到。
班裏的人開始起哄，讓嚴嵩念短信，看看學神心落誰家。
沈悄還沒回來，眼下連幫葉謹說句話的人都沒有，急的汗都落了下來。
“你們班去玩，我就不去了。”嚴嵩認真的想了想，但沒想起來，“若男是誰啊？你們誰認識若男啊！哪個班的？”
班裏的人都說不認識，葉謹真的有些生氣了，語氣都冷了下來，“嚴嵩，把手機給我。”
嚴嵩見葉謹生氣，悻悻的從桌子上跳下來，看到班花失神的表情瞬間像打了雞血一樣，腦子都靈光了不少，“哦！我知道了！難怪你最近和章若時走的那麽近！”
“！！”葉謹慌了，“你說什麽呢！”
“若男是不是他妹！是不是？”嚴嵩得意的把手機還給葉謹，“他和他妹談戀愛了！你是他妹夫，他是你哥，對不對！”
“對你妹！”葉謹心頭石頭落了地，但更生氣了，臉都紅了，“我爸媽都不查我手機，今天讓你給公開了，是不是讀別人短信特過瘾啊！”
“啊？？”嚴嵩這下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幹了啥，要是自己短信被別人念肯定也特生氣，于是心虛的道了歉，“對不起啊小謹謹，你別生氣，我剛才一時沖動。請你喝一星期奶茶行嗎？別生氣了。”
葉謹自顧的收拾書包，收拾完了往肩膀上一揮，吼道，“一個月！”
“一個月就一個月，好葉謹，別生氣了。”嚴嵩狗腿的在後面跟着葉謹哄着。
正好看到章若時從班裏出來，看到他們倆勾肩搭背的，眼睛一眯。
葉謹:“……”鎮定的晃了晃肩膀，把嚴嵩的胳膊從自己肩膀上聳下去。
“哥！”嚴嵩特熱情的跟章若時招手。
章若時:“？”
“哥，是不是有個妹妹叫若男？”嚴嵩立刻過去讨賞似的問。
葉謹瞬間仰天，死了。
“嗯。”章若時點了點頭。
葉謹又活了過來。
“我就知道！”嚴嵩拍拍章若時的肩膀，“還有妹妹嗎？給我也介紹一個，你妹妹肯定超漂亮啊！”
“你不要班花了？”葉謹适時提醒他，“別惦記他妹了。”
嚴嵩嘻嘻哈哈的就回了自己教室。
“我妹？”章若時看着葉謹，明顯沒明白嚴嵩這句話什麽意思。
葉謹簡單的解釋兩句，重點在幸虧自己聰明，要不看到短信是章若時發的肯定又是個事兒，這條倒沒啥，但是昨天葉謹發了“我想你呀”，這句就很難解釋了。
“不過你真的有妹妹嗎？”葉謹和章若時一起下樓往車棚走。
“有，叫若男。”
“真的啊！我天！這也太巧了，好看嗎？”葉謹順口一問。
“好看，就是愛流口水。”章若時瞥他一眼，“她才16個月，別惦記了。”
“哈哈哈……”葉謹不知道被戳中了什麽笑點，出了校門還在笑個不停。
最後葉謹還是和同班同學一起出去玩了，章若時要在家看店，就算不看店，也沒打算和葉謹一起去。畢竟是人家班裏的集體活動，他去不合适。
嚴嵩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兒，使勁的讨好着葉謹，全程替他擋水槍攻擊，跑腿，遮陽。葉謹對他簡直沒了脾氣，給了他一個小拳拳捶胸口，算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放過了他。
玩到下午，水涼了不少，女生幾乎都不下水了，男生們覺得沒意思，于是商量着回市吃燒烤。
吃完燒烤天都黑了，大家還不算完，又要去唱歌，葉謹實在是玩不動了，逃似的上了車先溜了。
吃飯的時候葉謹喝了兩瓶啤酒，上車暈乎乎的就靠在椅背上眯了一會兒，車停了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報的是章若時家的地址。
葉謹掏出手機給章若時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站在樹下看着超市門口，沒一分鐘，就看到章若時穿着睡衣出來，四處張望着。
葉謹傻笑起來。
“你怎麽突然跑過來了？”章若時聽到傻笑聲才小跑着到葉謹面前，看到他通紅的小臉皺着眉聞了聞，“你喝酒了？”
“一點點啦！”葉謹看到章若時就心花怒放，沒別的想法，就想鑽到他懷裏摟着。喝多了的人總是行動力快過想法。
“哎！你……我靠！”葉謹猛的一個腦袋就朝着章若時胸口撞了過去。
章若時差點吐血，連着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趕緊伸手攔住了葉謹還要再撞過來的腦袋，“你這是喝多少啊！都喝成鬥牛了！”
“沒喝多少。”葉謹掙紮着小腦袋在章若時手裏蹭，然後擡頭可憐巴巴的噘着嘴說，“想你……”
“……”章若時無奈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吧。”
“不……”
“那你要幹嘛呀小祖宗。”章若時哭笑不得，伸手掐了一把葉謹的臉。
“要親親，要抱抱，要摸摸。”
“你給我小點聲！”章若時趕緊去捂葉謹突然大嗓門的嘴，心虛的往四周看，确定沒有熟人才松了一口氣。
“嗯嗯嗯……”葉謹被捂着嘴，兩只手難受的到處抓，最後抓到了章若時緊實性感的腰，立刻就不鬧了，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纏了上去，滿意的直眯眼。
☆、第 20 章
章若時被發酒瘋的葉謹鬧的啼笑皆非，葉謹又不肯松手，只好半抱半拖的把人拉到了以前爺爺奶奶住的老房子裏。
一路做賊似的低着頭，好在是天黑，胡同裏沒什麽人。
葉謹也并非真的喝多了，借酒勁欺負人罷了。所以章若時才将大門關好，葉謹就撲了上去，咬着章若時的嘴唇不放。
章若時簡直要氣死，大晚上不回家睡覺，居然跑這來占便宜。于是伸手在葉謹屁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咬牙切齒的說，“你個壞蛋！就會折磨人！”
章若時家路口新增了一個公交站點，多了四路到市內的公交車。這讓原本無人問津的小地方突然就成了租房子的熱門地段。畢竟房租便宜，周邊生活設施又很齊全，實在是家庭租房的最佳選擇。
最近天天都有人來問房子，戴夢想着，公婆那套房子反正也是空的，賣又賣不出去，還不如租出去呢！一年下來，也夠章若時的生活費了。
于是趁着晚上店裏不忙，戴夢決定去看看那套空了好幾年的房子，看看哪裏需要收拾改進的，明天找工人簡單弄一弄就能往外租了。
但她沒想到，打開門的瞬間不是滿面灰塵撲到臉上，而是目睹了自己兒子和別的男生擁吻的熱烈場面。
戴夢自認為不是個封建霸道的母親，所以當時如果章若時親的是一個女生，或者他的手沒放在葉謹的褲子裏，哪怕是他們斷斷續續的喘息聲沒有傳到她的耳邊，她都不會沖動到直接沖過去拽開章若時，然後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們在幹什麽！”戴夢壓着聲音，帶着哭腔質問着，眼睛瞪得老大，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們。
葉謹在戴夢出現那一刻就蒙了，看到戴夢的反應，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位大概就是章若時的母親了。于是後知後覺的，強烈的不安害怕的情緒才湧上心頭。
章若時挨了一巴掌，臉頰迅速腫起，可見戴夢下手有多重。他卻咬牙不讓自己驚惶無措，往大門處推了推呆若木雞的葉謹，輕聲說，“你先回家。”
“不，”葉謹這下徹底清醒過來，臉色蒼白的可怕，整個人的顫抖起來，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才好受一些，他不敢去看戴夢的表情，但又不想在這種情況下丢下章若時一個人面對，嘴巴張了張，除了道歉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什麽，“阿姨，對不起……我……”
“沒事的，你先回去，聽話。”章若時直接推着葉謹出了大門。
到門口的時候葉謹的胳膊猛的被戴夢抓住，五根手指要捏碎了他胳膊似的疼。
“葉謹是吧，我記得你。你爸媽呢？知道你在和我兒子幹什麽嗎？”戴夢兩只眼睛兇狠的要吃了葉謹似的。
葉謹整個人發抖着，眼淚直接流了出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章若時把戴夢的手從葉謹胳膊上拿下去，把人推到外面，“別害怕，真的不會有事的。自己打車回去可以嗎？”
葉謹滿面淚光的點頭，自責內疚後悔的情緒壓的葉謹快喘不上氣來。他恨自己為什麽喝了酒要跑過來，明知道章若時不想讓家裏知道，卻還是來了，糾纏着和章若時親熱。
被他媽媽以一種足以讓任何家長崩潰的方式發現了他們的關系。章若時該多為難多無助。章若時媽媽該多痛苦多悲傷。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自私而沖動。
他不能走，不能當什麽事都沒有，更不能留在這裏刺激章若時的媽媽，只好蹲在牆角，等着他們。
章若時關上門的時候，戴夢已經崩潰，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兩只手捂着臉，肩膀上下顫抖着。哽咽的聲音從指縫裏傳出來，一聲一聲的擊打着章若時的心髒。
“媽……”章若時跪在她面前。
“小時，你告訴媽媽，你們在幹什麽？”
在幹什麽？
也許章若時該說，同學喝多了，鬧過火了。然後一番保證道歉，事兒說不定也就過了。
但他說，“對不起，媽，我是同性戀。”
戴夢擡手，又是一巴掌落在章若時臉上，“你胡說八道什麽！”
“沒胡說，強迫過自己別變這樣，但沒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