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會有多少巧合?
在看到阮秋那一刻,楚青感覺天旋地轉,一向平靜如水的心早就被攪的波濤洶湧。
這……是哥哥的未婚妻?
阮秋同樣看着楚青,目光深沉夾雜藏着眷戀,她看着楚青微微一笑:“好巧。”
好巧。
是啊,真的好巧。
可怎麽又能用一個“巧”字來解釋這一切?
眼看着楚青似乎反應不過來般,整個人僵硬在遠處,阮秋非常紳士的拉開椅子,對着她勾唇一笑:“我可以坐這兒麽?”
楚青看着她,阮秋的眼睛還是那般炯炯有神,黑白分明,在她看人那一刻,仿佛周圍所有的光芒都被吸了進去。
太陽,也不及她耀眼。
楚青回過神,她有些慌亂,白皙的臉頰泛着淡淡的粉紅:“班長,怎麽是你?”
聽着這熟悉的稱呼,阮秋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笑意,她看着楚青:“還叫班長麽?”
這個傻姑娘,都多少年過去了,還管她叫班長。
她要如何做?
難不成下一秒鐘,就像是高中時那樣頑劣,她要欺負她搶過她的作業,看她眼圈泛紅麽?
楚青跟記憶中的沒有什麽偏差,從阮秋見到她的第一天就懷疑,這個女孩到底有沒有感情,她往那一坐,有着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清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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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概有七、八年沒見了吧?”
阮秋喝着咖啡,仿佛在聊家常一樣語氣很随意。
楚青低下頭,不敢面對她的眼睛,“嗯。”
又是這個樣子。
阮秋的唇角蕩着一抹莫名的笑,陽光正好,落在楚青的身上,仿佛為她鍍了一層金邊。
阮秋凝視她片刻,目光悠長,楚青沒有說話,心卻亂成了一團。她改名了?怎麽……她不是出國了永遠都不回來了麽?如今又為了什麽回來……四年前,與哥哥訂婚的人就是阮秋?
阮秋修長的手摩挲着杯子,緩緩的問:“眉間那顆痣還沒有點麽?”
楚青擡起頭,驚訝的看着她,“你還記得。”
從小楚青身體就不是很好,在十二歲之前,她隔三差五都要發一高燒,吃藥看病都沒有用,就要那麽熬着。楚家夫妻倆帶着她到處跑遍訪名醫也沒有辦法,中醫西醫看了數不清了,身子依舊是那樣弱,大多都是說她娘胎裏不足,體質較差,後來,她們兩口子在西藏遇到一個高僧,高僧看着楚青之後,久久凝視她眉宇間的痣點了點頭:“這是觀音痣,這孩子有佛緣,大一些這身體就會好了,只是……以後怕的是姻緣。”他搖了搖頭,手裏搓着佛珠:“夢幻泡影”。
因為這四個字,楚天賜和黃蘭一直商量着,是不是等孩子大了之後,帶她去把痣點掉。
可真的到楚青大了,她有了自己的主意和脾氣,她不信命,自然不相信什麽命運一說。只是被說久了,她偶爾也會動心,只是高中的時候,阮秋在操場上曬太陽的時候,她正好抱着課本路過。
那時候,阮秋可是學校裏衆人追捧的女生,她就那麽肆意又張揚的坐在綠茵草坪上,長發披肩,兩手撐在身後,仰頭享受一樣對着湛藍的天空眯着眼睛。
那一刻,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把她肌膚上每一個汗毛孔似乎都照的透徹,如此的美麗,讓人忍不住駐足。
仿佛默契般,阮秋陡然的睜開眼睛,她看着楚青淺淺的笑:“青青,你的痣可真好看,像是古人一樣。”
——青青,你的痣可真好看。
打那之後,任誰再去如何勸說,楚青都沒有再動搖。
既然她喜歡,自然要留着。
往事如煙,在心裏飄散,楚青看着阮秋,不知道心裏什麽滋味:“你的胳膊……好了麽?”
阮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臂,點頭:“自然。”看着楚青即使嘴上說着關心的話,臉上依舊平靜的樣子,她勾着唇揶揄的笑:“聽說結婚還有公主抱這個環節,它不好也得好。”
公主抱?
楚青怔了怔。
阮秋看着她的臉,笑容擴散,“怎麽,沒有人告訴你麽?”
楚青搖了搖頭,眼裏的茫然讓阮秋心裏像是被羽毛掃過一樣,癢癢的,她演示性的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被滋潤的紅唇誘人心弦:“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一切都是家裏安排的。”
這一句話讓楚青回神,她又恢複了那份清冷,“嗯,一切聽家裏安排。”
時間有一瞬的停止,空氣也什麽暗流在湧動。
就在阮秋要開口說話之際,楚青卻先她一步:“家裏會在大婚前找回哥哥的。”
阮秋被突然起來的轉變說的一怔,她盯着楚青的眼睛,似是而非的問:“是麽?”
楚青點頭,薄唇輕抿,臉上的弧度有些僵硬,“很快。”
她怎麽也沒想到,她人生中唯一的暗戀,怎麽就一瞬間的變成了哥哥的未婚妻。
那種惶恐與不安讓楚青本能的想要把她推出去,越快越好。
“呵。”阮秋笑了,她點了點頭,眼裏揉着一絲冷豔:“那就拭目以待了。”
咖啡店的鈴铛随風清脆的響動,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以及檸檬的香味,一直到人離開了許久,阮秋還出神的想着什麽,一動都沒動。
直到那個這幾天讓倆家焦頭爛額的不孝子抓到就要被打斷腿的小兔崽子楚白出現。
楚白很是狼狽,他的眉骨上還抱着紗布,帥氣的臉上滿是痛恨,他一點都不客氣的伸出手:“我可是冒着被爸媽打死的危險幫你的,現金結賬,一口價!”
阮秋擡起頭看着楚白笑盈盈的:“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楚白的相貌和楚青不是一個風格,楚青高冷透徹,楚白則是陽光硬朗,濃眉大眼,非常有男人味兒,只是這個時候那紗布看着還真是狼狽,他簡直要瘋了,“你不說還好,一提我就一肚子的氣,不是你教給我的逃跑方法麽?栓一條繩子溜下去。”
他一個富家公子哥哪兒有經驗,頭破血流是不可避免的。
阮秋勾着唇,淡淡的:“我教你的?楚大公子,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
楚白目瞪口呆:“你……”
這個人……她是要翻臉不認人麽?
她的目光無情又殘忍的上下掃了楚白一番,“知道怕了?那就老實點。”
楚白:……
壓抑着發癫的心,他真不想跟這個陰險的女人打交道了,“快,結賬。”
他根本說不過這個伶牙俐蛇蠍心腸的壞女人。
阮秋若有所思:“你的家人想要一個月內抓住你。”
楚白挑眉,眼中帶着一股放蕩,“只要你給的錢夠數,這一個月爺自然有地方逍遙。”
大婚要接近這段時間,楚天賜仿佛能看透他的心一般,把他的經濟來源都斷掉了,這還不為過,最重要的是到了最後幾個月,他居然跟關押犯人一樣關着他。要不是阮秋給他出主意,他都要撞牆了。
阮秋低頭簽了一張支票遞給了楚白,楚白接了過去,看了看上面的數額瞠目:“你這是……想要讓我永遠消失麽?”
阮秋眉目含笑:“雖然這是我最心底的話,但你也不用說出來。”她一手卷着頭發,似笑非笑:“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叫你,總之這一個月,你最好消失的幹幹淨淨。”
楚白看着她的笑心裏卷起一股子寒氣,他對這笑裏藏刀的女人本能的有幾絲畏懼,他看着支票突然有點于心不忍,“你……你會好好對我妹吧。”
這個女人和他最初見面時的樣子變化太大了。如果光看阮秋的樣貌的話,楚白是不反感的,可一想想那好看皮囊下的算計與城府,他打了個寒顫。
阮秋眼眸滑動,盯着楚白看,黑白分明的眸子裏蕩着審視。
畢竟是那人家錢,楚白到底是有幾分心虛,“我妹妹她……這個人雖然冷了一些,傲了一些,不好接觸了一些……古怪了一些……不平易近人一些,她也沒有什麽其他缺點。”
阮秋:……
聽聽,這是親哥哥該說的話麽?
楚白:“哎,你會的吧?”
阮秋對上他的眼睛,在楚白的滿是期待的目光下,紅唇輕啓,:“自然是——”楚白的心正要落地,阮秋微微一笑:“不會。”
楚白:……
!!!
阮秋好笑的看着楚白:“這會兒你又做善良護犢子的大哥樣了?要不這錢我先收回來?”
楚白一下子抽回手,把支票前後,他磨了磨牙,惡狠狠的:“要不是我妹——要不是……她……”
阮秋目光變了,盯着楚白看,淡淡的:“她如何?”
“算了。”
那些話在心裏滾了一圈,楚白到底沒有說出口,他拿到了自己該拿的東西,揮了揮手轉身準備離開。
阮秋:“如果不出我所料,楚青很快就會聯系你。”
楚白盯着她,“為什麽?”
阮秋笑了,那一笑之間,眉眼仿佛都揉着無限的柔情:“因為她沒想到,未婚妻是我。”
楚白:……
這人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他氣不過,扯着脖子:“別自作多情了,我妹妹是什麽人我最清楚,關你是什麽豬雞毛狗的,她根本就不會關心。”
甩下狠話,楚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步伐铿锵有力,心裏搓着火,剛到門口,他身形還沒站穩,手機“嗡”的震動了起來,他怔了怔,這是他的私人號碼,除了青青和雪蘭沒有人知道。楚白低頭一看,是楚青的信息。
——哥,你什麽時候回來?
楚白哆哆嗦嗦的回了過去。
——幹什麽?你也知道我和雪蘭的情況,這時候被爸抓住,我就要被打死了,不是說好了幫哥哥麽,怎麽突然反悔了?
過了許久,楚青的信息才回過來。
——我沒想到你的未婚妻是她。
楚白:……………………
阮秋還在幽幽的喝着咖啡,門外,央卓帶着皮手套走了進來,她沒什麽表情:“穆總打電話詢問進展,問你是否滿意。”
阮秋看着央卓點了點頭,“她是青青,我自然滿意。”
央卓很了解她,“就這麽回複麽?”
阮秋放下杯子,起身随後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不。”
央卓一臉的費解。
想起楚青那張冰冰涼涼的臉,阮秋唇角彎起漂亮的弧度:“告訴她我不滿意,需要同居試婚後再做定奪。”
央卓:……
作者有話要說: 央卓:……跟在阮秋身邊,我太難了。
ps:有錯字的話葉子等全文完結一起修改,現在很怕被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