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主角，片酬開的也不錯。”
片酬給葉暖開到150萬，是五個劇本裏最高的了。
葉暖問道：“你看內容了嗎？”
她這麽問，是因為孫辰意的電影素來華麗，可是沒什麽內容，劇本一向都有點弱。
蔣超說：“粗看內容是顯得有些空洞，但是可以用鏡頭和演技來拟補。”
葉暖搖了搖頭：“沒有想的這麽簡單，第一部電影的話，咱們還是得注重口碑，要是有更好的選擇，就不應該冒險，對不對？”
第一部電影雖然是配角，但是有個漂亮的票房，第一部電影是主角，但是電影的綜合評價不怎麽樣。這兩種情況，怎麽往下走更容易？
不管以後怎麽樣，事前選擇的時候，很多人都難舍主角光環。
而且蔣超對葉暖挺不了解的，定位什麽的，她給自己的定是演技派，而不是什麽美人。皮相有時候會讓人誤解，長的好看理所當然的就會被人認為是個花瓶。所以光是看到《美人》這個名字，葉暖都不想接這部電影，省的給自己打上什麽标簽。
說真的葉暖要是不演紅顏禍水真的挺對不起她的那張臉，一般經紀人大概也會把她往那條路上塑造。可是她有更高的追求和目标。
接下來這位叫做何圓的妹子選的是《宮謀》，孫易北導演的新作。和《美人》一樣都是宮廷戲碼，不過《美人》主後宮女人間的勾心鬥角，而《宮謀》講的是前朝的謀略。想要葉暖飾演的角色雖然是女主，但在男人戲中鏡頭大概也不會太多。
孫易北是熱門得獎選手，這部電影也是沖着獎項去的，對于一個電影圈新人來說，這個資源可以說是非常好。
不過，葉暖問了何圓一個問題：“你對孫易北導演了解多少？”
在圈內消息總歸是比圈外要靈通一些。連圈外人都耳聞孫易北好色，那麽圈內人怎麽看他？
何圓啞了，不是回答不出來，而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葉暖本來就不打算去拍孫易北的戲，尤其在經歷了黑猩猩事件，還沒有完全複原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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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姑娘叫做宋黎，前頭兩個的回答似乎不是很合葉暖的心意，到了她這，她有點緊張，也有點激動：“阿暖，我選的是《湖邊的黃楊樹》。”
起碼有一點她沒有看錯，葉暖的确是想要磨演技的。但是現在還不至于一頭紮進文藝片裏去。太商業和太文藝是兩個極端，好好的幹什麽要走極端。
一口氣否定掉了三個，對面的三個人雖然覺得葉暖說的沒有錯，可還是覺得，還在門口晃蕩的這麽一個電影圈新人，會不會太挑剔了？
季秋并沒有那麽多的想法，輪到她，她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淡定的回答：“《梨園世家》。”
要說他們四個人還挺默契，每個人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其實《梨園世家》這個劇本讓很多人猶豫過。導演歐陽古也是業內赫赫有名的大導演，而且這部劇早先已經曝光了男女主演，男主穆文郁，女主葛芳菲。穆文郁是票房保障，葛芳菲也是要人氣有人氣，要演技有演技。陣容強大，故事飽滿。可惜現在流到葉暖手裏的這個角色是個配角，而且還算是個反派。
這個叫做羅寶珠的角色雖然最後因為不屑與洋人為伍服毒自盡，但在之前，為了和女主角争奪第一花旦的位置，使了不少手段，是個不折不扣的心機女。
這個叫季秋的，想要叫葉暖去演反派，大家都看着她，想要看她有什麽說法。
而季秋的說法非常簡單：“這個角色很出彩，要是放棄掉會有點可惜。”
蔣超他們三個很想問問她，這裏的哪個角色放棄掉不可惜了？
季秋看着葉暖，那姿态好像并不是在交作業，而是很認真的說服她：“角色的設定就是美豔又驕傲。那麽每個出場要是表現的好，都會很吸人眼球。然後羅寶琴這個人物性格又非常的矛盾，她有狠辣的一面也有善良的一面。身背家族榮耀，最後為大義而亡，救了很多人。包含的內容太多，那麽可以表達的方面也有很多，而且這樣的人物其實也算不上是個反派。”
葉暖不置可否。
季秋自顧自的接下去：“還有。”
葉暖彎起嘴角，這才好像來了興趣：“還有什麽？”
“《我是大導演》，”季秋說，“這個電影也可以試一下的。”
要說《梨園世家》大家還猶豫過，那麽《我是大導演》，大家基本上是看過之後就甩到一邊了。導演狄炎，這個人是誰？根本沒有聽說過。而且這個劇是個喜劇，叫葉暖去演喜劇，她長的像笑星嗎？片酬只開到二十五萬。現在葉暖随便拍個幾集電視劇差不多就是這個價，這個導演真的不是來開玩笑的嗎？
“我覺得劇本很有意思。”對話诙諧，人物塑造的有趣，僅僅是一個片段就很亮眼，讓人有點不舍得放棄。季秋說，“可以和導演再接觸看看。”
覃鳳有些詫異，她看了看季秋，又看了看葉暖，這個人選的劇本正是葉暖一開始選出來的那兩個。她對葉暖百分百信賴，所以現在覺得這個季秋也挺了不起的。
其實要不是重生一次，《我是大導演》這個劇本也入不了葉暖的眼。她挑劇本的眼光實在比不上季秋。
剛才在他們四個來之前，葉暖對覃鳳也進行了一個小測試。五個劇本裏覃鳳選的是《我是大導演》，對于自己異于常人的審美，覃鳳的解釋是：“這角色有意思啊，我就想看你演喜劇。”
她這種，純屬瞎貓撞上死耗子。
季秋繼續說：“《梨園世家》不是主角，周期也許不會很長，協調一下說不定兩個劇本都能接下來。”
原來不是二選一，是兩個都想要接下來。不過葉暖剛才也沒有說五個裏面只能選一個，九個月的時間，要是安排規劃的好，兩部戲不是沒可能。
葉暖笑道：“你膽子挺大的。”
膽子大要配上眼光準，不然就變成莽撞了。
測試結束，向芬開始打發人：“好了，今天咱們就先這樣了，你們回家等通知吧。一個星期內會通知到的。”
等四個人都走了，向芬又回過來問葉暖：“怎麽樣？有滿意的嗎？”
“嗯，”葉暖笑着沖她點頭，“你覺得不錯的那個我覺得也不錯。”
“季秋？”
“是。”
“好，那過個兩天我就通知她，讓她上你這來報道。”
其實葉暖想讓季秋明天就到自己身邊來，不，應該是剛才就別走。可是用人單位就愛這麽給人下馬威。明明就看中你了，還得拖個兩天，讓你覺得人家還有的選擇，或者選擇太多不能立馬得出結論。
都到這份上了葉暖只能繼續服從公司安排：“成，向姐你看着辦吧。”她想着要是兩天過去還沒動靜那她再催催。
向芬又問：“剩下的你覺得怎麽樣？”
幾個人資質都不錯，就算不能當葉暖的經紀人，也可以先留在公司裏。
葉暖想了想：“我不知道，我剛才只注意自己那份了。”她沒撒謊，剛才她的注意力的确都在季秋身上。只有季秋回答的對，她不知道該怎麽評價剩下三個人。
“鳳女覺得呢？”
覃鳳想了想：“我覺得大家說的都挺有道理的。”
向芬笑着搖頭：“得了，我還是自己選吧。”?
☆、學戲
? 兩天後季秋和光年簽下了正式的合約，然後就開始跟葉暖。有了兩個經紀人，葉暖給她們做了個小小的分工。
季秋負責簽約，電視劇，電影，代言之類一切合約的商讨和簽訂。覃鳳負責協調，和粉絲，和贊助商，和劇組，總之需要溝通的方面就由她出馬。
負責各自擅長的部分，上一世她們兩個就配合的不錯。
“那麽我最近的工作是？”季秋問道。
“這幾天搞定那兩個電影合約。”葉暖回答。
“哪兩個？”
“就昨天你選的那兩個。”
季秋驚訝的看着她：“你真的要接那兩個？”
葉暖笑起來：“怎麽了，那兩個不是你選出來的嗎？”
是她選出來的，但是昨天她在選的時候并沒有想那麽多，只是憑感覺。現在她已經是葉暖的經紀人，再考慮問題，就應該慎重一些。
季秋組織了一下語言：“《梨園世家》那個角色好雖好，但畢竟是個配角，反轉還在最後面。女主角葛芳菲演技不賴，咱們的存在感說不定就被她給壓沒了。還有《我是大導演》這個電影劇本雖然好，但導演水平怎麽樣還得再議，小成本博大票房大概是每個導演的夢想，但這種夢想，十部電影裏頭可能也實現不了一部。”
昨天葉暖唯獨對她沒有質疑，不過現在她自己倒是把可能性都說了。
“沒錯，”葉暖道，“每個劇本都是有優劣的。但這兩個劇，只要我的演技沒有問題，就不會傷到我的口碑。”
季秋現在是知道葉暖有多在乎口碑了，知道葉暖也是深思熟慮過的，她就沒有再多話，接下了任務。
“《梨園世家》這個合約主要是壓一壓檔期，需要多空一些時間出來。”葉暖補充，“《我是大導演》的話，片酬的确是個問題，你再加上條件，我要票房分紅，百分比你看着談就可以。”
季秋這是第一天上班，但是她藝人竟然如此的信任她，心中騰起一股豪氣，季秋決定這個合約她一定按葉暖的要求簽下來，任務一定要完成的漂亮。
“我知道了。”她應道。
“嗯。”葉暖笑道，“先去忙，晚飯我請，慶祝咱們多了一個小夥伴。”
葉暖這邊多了個人手，向芬身上的事也就少了一些。比如本來找司機找化妝師這種事是她來安排，現在就也都抛給了覃鳳。
多了個人，覃鳳也仍然是忙，除了公事，還有葉暖的一些私事她也得幫着處理，比如說葉暖房子已經訂下來，後續的手續和交款都得她去辦。不過比起挑劇本簽合約，她還是更喜歡自己現在手上的這些活。
晚飯的時候季秋帶來了《梨園世家》的合約，合約上已經印好了對方的公章，只要葉暖簽上名，立刻生效。
一月份進組，葉暖的拍攝集中在四月以前。後期有可能還要回去補一些鏡頭，不過不會占用特別長的時間。
葉暖粗粗看了兩眼，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把合約遞給季秋，然後對覃鳳說：“你明天趕緊給我找個京劇的旦角老師。”
覃鳳問道：“你要學？”
葉暖點頭：“嗯，我要學，越快越好。”
“京劇人家講究的是童子功，你這一個月能學什麽？”
“學不了什麽，但一定比不學要好。”
季秋說：“這個劇本簽的時間是有點匆忙了。戲臺上的部分可能會用替身。”
葉暖說：“其他角色早早就定了，這個角色……”
覃鳳笑着說：“文郁哥的戲多紅啊，配角也是熱門，早先歐陽導演接受采訪的時候好像說這角色是想從戲劇學院的學生裏挑的。”
這些個消息覃鳳是門清。
季秋問：“那後來怎麽不挑了？”
“剩下的我是從別人那聽的，”覃鳳說，“試了好幾個，戲唱的不錯，可是演的不怎麽樣。”她放低了聲音，“模樣也不達标。”
季秋被她的語氣逗笑，點了點頭：“戲臺子上的戲雖然要驚豔，但也占不了多少篇幅。要是跟文郁前輩搭不上，那這個角色就廢了。”
覃鳳得意洋洋：“那是，新生代演員裏，有美貌，有演技，又要有氣勢，除了我們阿暖還能有誰？”
葉暖提醒她：“你別忘了找老師的事。”
“有替身還要找老師嗎？”
“要的，”葉暖說，“我也不是為了自己真的能學會唱戲，但是會唱戲的人和不會唱戲的人語氣姿态肯定是不一樣。羅寶琴出生梨園世家，她身上應該有什麽樣的氣質咱們可不能一摸黑的。專業的東西，懂的越多，對角色也能越有把握。”
“好，”覃鳳點頭，“我明兒就去戲劇學院給你找。”
“要不然你也可以問問奕哥，文郁哥之前演過類似的角色，應該會有熟悉的老師。”
“成，”覃鳳立刻拿出手機開始發短信。
葉暖對季秋解釋：“我和文郁哥關系不錯，不過和葛芳菲的關系就很不怎麽樣了。到時候開了機，在片場你們也得注意點，不要和她的人太接近。”
“是因為林婉婉嗎？”季秋問道。她不是為了八卦才問的，作為經紀人，應該了解藝人的方方面面，這樣萬一有什麽突發事件，才好對症下藥。
“是，”葉暖舉起杯子，“這個事空了讓鳳女跟你細說，今天是好日子，咱們不提晦氣的人。”
葉暖從一開始就沒把季秋當外人，所以季秋融入的也特別快。那邊穆文郁的經紀人張奕也很給力。幾個電話就給葉暖安排好了一個老師。葉暖抓緊時間，第二天就上門學習去了。
張水秋，當代花旦名角，戲劇學院教授，不過已經退休好幾年了。現在就在家種種花，鬥鬥鳥偶爾也帶帶學生。
到了葉暖這個年紀還想要學京劇的不太多。不過人家推薦的時候就說了，是個演員，為了電影想要學上幾招。
葉暖帶着大包小包的禮品上門拜師的時候，張水秋倒也認識她，直誇她的武媚娘演的好。
“張老師您也看《武則天》啦？”覃鳳問道。
“看啦，”張水秋拉着葉暖的手，“小姑娘演的真好。一雙眼睛又靈光又有神采。”
唱戲眼神也是很重要的。張水秋和葉暖一見投緣，學習的過程還挺愉快。
不過最近宮彥羽倒有點不愉快。本來葉暖說在《武則天》播完之前嚴禁緋聞，可是現在電視劇第二輪都快要播完了。而且葉暖手頭上也沒有工作。宮彥羽本來覺得這是個培養感情的好機會，誰知道葉暖學起戲來反而更忙碌了。
張水秋教的認真，已經排好了課表，手勢啊，眼神啊，身段啊，步伐啊，還有唱腔和念白，很豐富。到了宮彥羽這，詢問葉暖的行程，每一天都是一樣的答案：學戲。
葉暖跟着學了一個星期，起碼已經不再是個京劇盲。覃鳳除了第一天跟着來，其他時候只是起個司機的作用。
這天葉暖學完以後下樓來，司機換人了。宮彥羽坐車裏，朝她摁喇叭。
葉暖朝他一笑，上車：“小區裏摁喇叭多沒有禮貌啊。”
宮彥羽哼了一聲：“我氣着呢，我就沒禮貌！”
葉暖探着頭看他：“你氣什麽呢？”
宮彥羽也不看她，自顧自倒車：“想見的人見不着，你說我氣不氣？”
葉暖拉着安全帶：“昨天可不是我沒空。”
宮彥羽一噎，倒好車，終于認認真真的看她：“你瘦了。”
葉暖擡手摸了摸臉頰：“是麽？最近沒有稱過。”
宮彥羽又是一噎。這招是倪天教的，他說見到葉暖就可以這麽說，一來這話聽着很關心她，二來女生只要一聽別人說自己瘦了就會很高興。他這麽說了，可是看葉暖并沒有很高興，反應很一般麽。
葉暖今天是素顏。平時累的時候她偶爾會戴個鏡框遮一遮黑眼圈，不過這幾天作息規律，皮膚狀态很好，所以現在臉上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頭發一把抓用皮筋捆在後面。簡單清爽的就像一瓶純淨水。
宮彥羽快半個月沒有見她，現在看着她有點舍不得移開目光。
真好看，能這麽光明正大的盯着她一直看這種感覺也很好。
見他一直盯着自己，葉暖有點不自在，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花啊？”
花哪有你好看，宮彥羽心裏是這麽想的，可是感覺這句話有點浪蕩公子範，所以只是想想，并沒有說出來。
葉暖又提醒他：“車子這樣停着，不太好吧？”
宮彥羽這才重新去把方向盤：“你想吃什麽？”
“你呢？”
“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家壽司店，要不要去試試看？”
“好。”
“那走吧。”車子開出小區，宮彥羽又說，“最近都我來接你下課。”
“年末了你這麽空嗎？”
“沒空也要抽點空。過完年我得去法國待兩個月。”
“去幹嘛？”
“以前認識一個老師，這回去跟他學導演的課程。”
“哦……”
“哦什麽，”宮彥羽醞釀了半天，醞釀的耳朵都開始發紅，才問她，“兩個月看不到我，你會不會想我？”
面對宮彥羽有史以來最直白的一個問題，葉暖也臉紅了，她低着頭，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叫：“那也得等你走了才知道。”?
☆、客人
? 十二月的第一周，金唱片獎。葉暖答應了陪宮彥羽走紅毯。
保姆車開到了紅毯跟前，一身阿瑪尼高定的宮彥羽先從車上下來，在粉絲們的尖叫聲中，他轉身，朝車門伸出手。車子裏探出了另一只手，扶了他一把，緩緩的走了出來。
葉暖今天穿的是華倫天奴印花長裙，飄逸，有些異域風情。她挽住宮彥羽的手臂，和他一起慢慢的走上紅毯。
和去年相比，葉暖的人氣已經發生了質變。如果說去年只是受歡迎，那麽現在的她除了受歡迎，還收獲了一些認可。不過，就人氣而言，她還是沒有辦法和宮彥羽相提并論。
歌手的人氣普遍要比演員高，更別提宮彥羽這樣出衆的創作歌手。今年的新專輯是他事業的一個小高峰，不僅僅是在國內，在周邊的幾個國家也獲得了不俗的銷量。媒體給他冠上了亞洲小天王這麽一個稱號。
亞洲小天王，平時跟他相處的時候，不刻意提醒自己，葉暖還真想不起來這個稱呼。說到做到的這位小天王，已經給她當了一個多星期的司機了。
“非常養眼的一對組合。”主持人誇了幾句，然後詢問宮彥羽，“阿羽怎麽會想到帶阿暖一起走紅毯的？”
也難怪她有這麽一問。一般一起走紅毯的都是近期有過合作的搭檔。明面上看，除了《武則天》片尾曲的那個擦邊球，宮彥羽和葉暖差不多一年多都沒有任何交集。所以這個問題裏也隐藏着深深的八卦之心。
宮彥羽握着話筒，表情酷酷的：“我沒有女伴，她沒有男伴，剛好。”
主持人哈哈一笑，又問葉暖：“那阿暖現在有什麽想要對阿羽說的嗎？”
葉暖看了宮彥羽一眼，彎了彎嘴角：“不要緊張。”
結束采訪，兩個人走進了大廳。宮彥羽看着葉暖從自己的胳膊上收回手臂，有點不開心：“我才沒有緊張。”
葉暖稍微快了一步，走在了前頭：“其實我剛剛想說的是兩句話，前半句不太重要。”
宮彥羽跟着她的腳步：“你想說什麽？”
找到了他們的那一排座椅，葉暖回過頭，微笑道：“完整的說，是不要緊張，你會得獎。”
“那麽确定嗎？”
“當然。”
她就是有辦法讓他忽然不開心，然後又莫名的開心。
現在雖然不太緊張，但是他想要拿獎。去年是單純的對獎杯有執念，今年是想要在她的面前拿這個獎。
“師兄！”甜甜的女孩的聲音響起，葉暖循聲望去，去年見過的那個叫何萌的女孩子又出現了。她身上的禮服裙仍然是可愛款。看來今年的定位跟去年一樣，沒什麽改變。
宮彥羽嗯了一聲，也和去年一樣，仍然是一副淡漠的樣子。
何萌好像已經習慣了，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她又朝葉暖打了個招呼：“阿暖姐姐你好。”
今年沒有被當成透明，葉暖有點受寵若驚：“哦，你好。”
何萌不再像去年那麽呱噪，只是來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就走了。
坐到座位上，葉暖不由的感嘆：“這孩子乖巧了不少啊。”
“嗯。”宮彥羽還是那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葉暖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目光，低頭去理自己的裙擺。她心裏覺得他這樣挺好的。對着其他女人一張冰塊臉，對着自己才融化，誰會不喜歡這樣的。
“以後你只能對我一個人好。”小女生的經典宣言。葉暖以前說過，但是現在不會了。主要是說了沒用，因為你沒有辦法去控制另一個人的思想。
像現在這樣，即便她沒有說，他也做到，他們的思想在同一個水平線上，不費力，也可靠，她覺得這樣很好。
很多時候他們之間都有默契，就連現在的相處也是，不急不躁，安然待之。
宮彥羽看着她理裙擺：“你京劇學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唱一段來聽聽？”
葉暖笑着坐直身子：“學的主要是身段，唱的不好，我可不敢丢人現眼。”
“唱着玩呗。”宮彥羽說，“誰還敢嫌棄你。”
“不要。”葉暖繼續搖頭，想起什麽，又對他說：“張老師家有一副你家爺爺畫的牡丹圖，上面還題了贈予友人字。”
“張水秋老師嗎？”宮彥羽想了想，“我不太認識，可能跟我家老頭子是朋友吧。”
這一屆金唱片獎，沒有什麽懸念。宮彥羽拿到了最佳男歌手獎。
他站起來，首先給了葉暖一個擁抱。
“恭喜。”葉暖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值得紀念的第一次，第一次拿到金唱片獎的最佳男歌手獎。宮彥羽在掌聲中走上舞臺。這是對一個歌手最大的肯定。葉暖看着他的背影，回憶他被肯定過幾次。反正當中是有過一次三連冠。史無前例，他也是創作了歷史的一位藝人。
葉暖沒有食言，頒獎禮結束後帶着覃鳳季秋一起請宮彥羽和他身邊的幾位工作人員吃大餐。
飯桌上覃鳳笑着問宮彥羽：“要是我們阿暖拿了金鼎獎的最佳女主角獎，你這一餐是不是得請回來？”
宮彥羽點頭：“那當然。”
鬧到了半夜才散，第二天一早，葉暖仍舊去了張水秋那學戲。
覃鳳說京劇講究的是童子功，這話沒錯。童子功從小練，練起來也辛苦，葉暖就練這麽一個多月，在練出什麽成就出來之前，她希望自己起碼能夠先堅持下來。
今天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有點明顯，她出門的時候戴了一副鏡框。其實除了學戲，葉暖也挺喜歡到張水秋那去的。張阿姨有文化也有經歷，有她自己的一套人生哲學，和她講話葉暖覺得很受益。平時她們除了聊戲也會聊一聊《梨園世家》這個故事。葉暖覺得因為張水秋的關系，她對羅寶珠這個角色也理解的更深刻了。
到了門口，按門鈴，張水秋來開門。葉暖叫了聲阿姨走進屋，發現沙發上還坐了一位客人。
“這一位，”張秋水為她介紹，“你叫裴阿姨就行了。”
葉暖乖巧的上前問好：“裴阿姨你好，我叫葉暖。”
沙發上裴秀麗四十多歲的年紀，因為保養得當，看上去也就才三十多。皮膚很白，有些圓潤，受過良好教育的模樣。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葉暖，微笑道：“我知道阿暖，我也看了《武則天》，你演的很不錯。”
葉暖笑着道謝。
張秋水也給她泡了茶：“你昨天晚上不是有頒獎禮嗎？我還以為你今天早上不過來了。”
“謝謝，”葉暖接過茶杯，“您不是說了嗎，練功不能間斷，”她喝了一口茶，“再有，您這碧螺春我也舍不得。”
張水秋笑道：“小丫頭就會哄人，你要喜歡，拿一些回去就是。”
葉暖趕緊搖頭：“我這又吃又拿的，多不好意思啊。”
“這有什麽，就是一點茶葉。”
寒暄了幾句，葉暖就正式開始練習。早上的時間一般吊吊嗓子，練練發聲。張水秋給她披上水袖，她就一個人站到陽臺上，乖乖的練習去了。
葉暖沒有把裴秀麗太放在心上，一大早就能來串門，那一定是張老師很好的朋友，尊敬着就是了。她一練就是兩小時，休息了一會兒以後又開始捏着扇子練手勢。裴秀麗沒有要走的意思，目光時不時的飄到陽臺上去看葉暖。順着她的目光張水秋就會順勢誇上幾句：“這孩子很乖的。”
最近中午葉暖都順便在張水秋家解決午飯，加上保姆，今天飯桌上一共四個人。
裴秀麗端着碗握着筷子，儀态很好。她問桌子對面的葉暖：“你一個人到北京來很辛苦吧？”
冷不防被問道這個問題，葉暖一怔，然後回答：“其實……也還好。”
裴秀麗問：“會不會很想家？”
葉暖又是一怔，然後覺得這些阿姨大概只看電視劇，不大關注其他的八卦消息，所以淡淡的一笑：“這個其實也還好。”
張秋水插了一句：“阿暖的爸媽是離異的吧？”
“嗯，”花點心思就能夠查到的事情，葉暖并沒有隐瞞，“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
“然後和誰一起生活？”裴秀麗又問。
其實她問的這些問題葉暖都挺不想回答的。不過一來這位阿姨是張老師的朋友，二來，她的态度很溫柔，語氣裏也帶了些憐惜。所以葉暖并沒有不耐煩，仍舊很有禮貌的回答：“十歲前是跟外婆一起，外婆去世後在爸爸那住了四年，媽媽那住了三年。”
“從小就沒有完整的家庭，你會不會恨他們？”
恨，當然恨了，一個家庭分裂了以後，并不會多出一個，而是屬于她的那個完全的消失了。人生的軌跡很悲慘那是因為起點的位置就不對。在葉暖的心裏，家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已經去世的外婆。
不過她心裏的想法沒有必要告訴別人聽，葉暖淡淡一笑：“沒有，我爸媽他們都另外有家庭，現在很少聯系。大家各自生活，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做客
? 葉暖休息了一陣子下午繼續練習。裴秀麗也沒有走，經過了飯桌上的那一番交談距離似乎拉近了不少。接下來她常常在葉暖身邊打轉，找個話題就要和葉暖聊上一聊。
這麽有氣質的一位阿姨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個話痨。演員這一行扮過無數職業，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所以葉暖心裏雖然有點困擾，但應對的還是游刃有餘。
裴秀麗對葉暖沒有惡意，只是完全不再掩飾自己對她的興趣。這邊連葉暖平時喜好的口味都問上了，葉暖被纏的有些無奈，找個機會朝張水秋遞眼神詢問，張水秋眼觀鼻鼻觀心，不予回應。
葉暖笑着搖頭：“裴阿姨，你該不會是想要給我介紹對象吧？我最近挺忙的，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的。”
“不介紹，不介紹，”裴秀麗往後一靠，擺了擺手，接着又湊近她，“最近不談戀愛嗎？為什麽？年輕人還是得多嘗試啊！”
“那個……”葉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這個問題讓她想到宮彥羽，最近不談戀愛，這個答案是不是對他有點不公平？
“現在身邊有合适的對象嗎？”裴秀麗又問。
葉暖想了想，還是點頭：“有一個。”
一個下午，其實沒有好好的練習。在葉暖告辭的時候，裴秀麗提着包要和她一起走。
那就一起走吧，葉暖一邊下樓梯一邊還客氣的詢問她：“待會有朋友來接我，阿姨您去哪？我們送您過去吧？”
“那敢情好，”裴秀麗笑道，“那就麻煩你們了。”
等在樓下的仍然是宮彥羽。最近大概心情不錯，都沒有在小區裏摁喇叭。他坐在駕駛座，低着頭玩手機。
葉暖替裴秀麗拉開後車門，然後自己也到副駕駛座坐好，對宮彥羽說：“今天要麻煩你一下，咱們先送一下阿姨。”
宮彥羽嗯了一聲，以為是張水秋，沒太在意。他把手機放好，從後視鏡往後看了一眼：“阿姨去……”哪字還沒說出口，唰的轉過頭，“媽？”
後面裴秀麗笑的要多慈祥就有多慈祥：“兒子，怎麽這麽巧？”
媽？葉暖也轉過頭去：“裴阿姨您是彥羽的媽媽？”
裴秀麗笑道：“阿暖別緊張，今天就是湊巧。”
湊什麽巧？別說葉暖不信，宮彥羽都不信。他看了看葉暖，只求今天老媽沒添亂。
葉暖擡頭跟他對視了一眼，心情複雜，不知道說什麽好。
“走吧。”裴秀麗催了一句，“我回家，你不會連家在哪都忘了吧？”
宮彥羽也無語，乖乖開車去了。
車開到了宮彥羽家的別墅前，裴秀麗又發出了邀請：“這都快到晚飯時間了，你們留下來一起吃個晚飯呗？”
宮彥羽拒絕：“不了，我們還有事呢。”
他其實是沒差，不過覺得葉暖可能會不自在，所以就替她拒絕了。
裴秀麗有點失望：“你這孩子，多久沒回家了都。和你哥一個樣……”
“媽，”宮彥羽道，“我待會送完阿暖，還有別的事要忙呢。”
裴秀麗嘆了一口氣去開車門：“你爺爺最近總是念叨你呢……昨天頒獎禮也看了，你爸說現在只能在電視上看見你……”說到後面，語氣又是傷感又是無奈。
“……”宮彥羽也很無奈，看了葉暖一眼，詢問她的意思。
葉暖心裏嘆了口氣，她知道宮彥羽是不想她有負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