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倪佳佳舉着手機一愣，這時候吳意森也看到了來電人。倪佳佳有點尴尬地背過身接了電話。

陳瑞芝以為倪佳佳還在外面玩，剛才看天氣預報，今晚會有暴雨，讓她早點回來。沒想到剛接起電話，話筒裏傳出多人混雜交流的聲音。

“你這是在哪？”陳瑞芝很自然地問了一句。這一問到是讓倪佳佳一時語塞，楞了一下，“你、你找我幹嘛？”

“沒事，就問你什麽時候回來。”陳瑞芝雖然狐疑話筒裏混雜的話語聲，但自己的語氣依舊平靜。

“哦，還要再過一會吧。”倪佳佳為自己的謊言緊張，時不時看向吳意森，“你要不要過來？就在二十樓。”

陳瑞芝以為又是酒店裏的娛樂活動，沒想到電話裏傳過來了熟悉的聲音，“吳總好，吳總好……”旁人恭維，然後是吳達與旁人交流時渾厚低沉的男聲。

“好啊，我這就過去。”陳瑞芝立刻起身收拾，看看自己箱子裏的衣服，沒有一件出挑。扭頭環顧房間，看到了倪佳佳挂在衣櫥裏的紅色修身連衣裙，就它了。

出門前，陳瑞芝又對着鏡子，仔細端詳了下自己的臉，充滿青春氣息，圓圓的杏眼黑眸靈動，粉嘟嘟的嘴唇欲語還休，挽起的頭發在臉側留下一縷，平添了一絲妩媚。陳瑞芝滿意地對着鏡子笑笑，登上高跟鞋，身體輕盈地走出房間。

而挂了電話的倪佳佳有點木，她本以為陳瑞芝不會來，很是意外。這時吳達正走過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離開去接陳瑞芝上樓，于是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而吳意森則不想假裝不認識地與大哥招呼，看到倪佳佳激動又興奮地盯着大哥。吳意森抓住瞬間機會，對大哥擠了擠眼，低頭和倪佳佳說，“我下去一下。”倪佳佳頭也沒回地說好。剛才，吳達看向吳意森的時候，同時，掃了一眼倪佳佳，這讓倪佳佳激動不已，主動湊過去和吳達打招呼。

吳達看到她和弟弟一起，便對她多關注了一眼。倪佳佳趕緊介紹自己是公司招聘的應屆畢業生，在設計部工作，有機會到上市公司森達股份工作萬分榮幸。吳達客氣鼓勵，又交代随從要好好培養新進員工。

這一切，被在旁邊的李靜怡看在眼中，不禁萬分厭惡。又一個狐貍精想要攀附吳達哥哥。設計部的員工？那不是和自己在一個部門。李靜怡一個側身，擋在了倪佳佳面前，然後拉着吳達向爸爸那邊走去，回頭上下打量了番倪佳佳，又抛給她一個鄙夷的眼神。

倪佳佳一陣臉紅，孤立地僵在原地。她臉紅是被別人看穿了心思，還有，自己普通的裝扮，與李靜怡比，立刻相形見绌。她就是個婢女，而李靜怡才是公主。

李靜怡一頭波浪卷發紮起一半，風情又不失俏皮。一身粉色絲綢連身裙，外層是一抹蕾絲，性感又甜美。還有那随身搖曳的鑽石耳墜，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的珠寶首飾。

她才配站在王子亦或是國王旁邊。倪佳佳嘆了口氣，狠狠咬了咬嘴唇，滿眼失落地退到一旁默默抿酒。

而這時，吳意森站在樓下的電梯旁，靠着牆壁，左腳撐地，右腳搭在左腳踝處，雙手抱胸地等待着。

哐哐……是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板的聲音。吳意森側頭看向聲源處，第一次看到打扮明豔的陳瑞芝，不禁被眼前的美景吸引的發呆。而陳瑞芝面無表情，默默地看過來。吳意森自覺失态，摸了摸腦後。

“走吧，這邊要刷卡上去。”吳意森輕咳一聲，引導她進電梯。

“謝謝。”陳瑞芝沒想到吳意森會來接她，為了見吳達精心裝扮自己，卻被吳意森第一個看見，有點臉紅。還好他也不知道緣由。陳瑞芝故作鎮靜。

雖然開始她不願意參加，吳意森十分不滿，但是現在她精心裝扮而來，不滿的心情有了些許緩和。一路引導她進了會客大廳。

倪佳佳還在原地百無聊賴地呆着，陳瑞芝一襲紅裙映入眼簾。倪佳佳挺直腰身，瞪大眼睛看着她。這可是自己花“重金”租來的，想着有空約上吳意森的時候再穿，這這這…。

“借用一會，我确實沒幾件像樣的衣服。”陳瑞芝抿嘴一笑，挽住她的胳膊。倪佳佳從沒見過這樣裝扮的陳瑞芝，雖然依舊比不過李靜怡的精致，但仍然讓人驚豔。倪佳佳微微張着嘴，瞪着眼看着陳瑞芝，說不出話來。

“人還真不少。”陳瑞芝随意說句話，沒有再關注倪佳佳的狀況，而是眼睛搜索這四周。吳意森端了一杯紅酒遞給她，她說了聲謝謝，鎖定地看向左邊，因為她已經搜索到了她想看到的人。

想見，其實又怕見。陳瑞芝低頭抿酒，偶爾又轉頭看看吳達，他正在與旁邊的紳士高談闊論，偶爾大笑偶爾舉杯。

這時候的倪佳佳被剛才李靜怡的氣勢挫敗，對吳達的興趣暫時全無。語氣蔫蔫地給陳瑞芝介紹，那位高談闊論的帥哥就是未來公司的老板。陳瑞芝哦了一聲，繼續看一會又偶爾轉看其他人。

“嗯，吳總是正兒八經的高富帥，至今單身，但是身邊莺莺燕燕不斷。并沒有誰是他的唯一。”吳意森慵懶地介紹。

“你怎麽知道？你個男生關注這麽多？”倪佳佳一肚子的火，正沒處發呢，語言鄙夷。陳瑞芝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淡淡地看他一眼。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吳意森逗趣地回答倪佳佳，卻眼神冷漠地看了一眼陳瑞芝。

“走，過去打個招呼。”吳意森忽然抓住陳瑞芝的手腕，拉着她往吳達那邊走去。喂，陳瑞芝和倪佳佳都很意外，又很被動地跟着走了過去。

吳達和剛才一群人說完，正向旁邊走去，“吳總，幸會。”吳意森別有意味地和哥哥說話，吳達停下腳步，先是一愣，然後順勢一個疑問的表情，吳意森介紹自己是森達股份的合作單位員工，和老板一起過來拜會。

說完，吳意森又向前推了推陳瑞芝。吳達轉身的時候就被這一抹紅色吸引，但是對弟弟的這一舉動，實在沒能領會。困惑地看了眼吳意森，再轉向陳瑞芝，主動握手。陳瑞芝直直地看着吳達，眼神複雜。手在被握住的瞬間竟然有種觸電的感覺，渾身不禁一抖。吳達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只覺得她面熟卻又想不起來。

這時候倪佳佳擠了進來，主動和吳達攀談。吳達當然記得她，也看到剛才她眼底的失落，于是暖心安慰，“人美穿什麽都好看，不需要錦衣華服，麗質天成。”

倪佳佳被吳達誇得心花怒放，完全忘記了周圍，會有多少雙嫉妒的眼神像刀片一樣的飛過來，也沒有顧及陳瑞芝的步步後退與神情低落。

陳瑞芝已經退到了衆人圈的最外層，就這麽默默地看着大家和吳達交談樂聊。她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滋味，這種陌生感，和當初熱戀後分手時的陌生感一樣。

他不記得她了，和分手時，他不願意記得她，一樣讓人心痛。而這個人正在和上一世的妻子相談甚歡。前世，好歹他們還你侬我侬深情相愛過。這一世，卻從最開始就沒能得到他的注意。即使她現在的樣子是他以前喜歡的。

吳意森也很是意外，明明前世哥哥很愛陳瑞芝，視她如瑰寶。為何現在對倪佳佳青睐有加，完全忽視了清純可人的陳瑞芝的存在。

吳意森默默走到陳瑞芝的跟前，“怎麽不多去交流？未來的老板，讓他記住你，以後前途可期。”吳意森淡淡地左右言它，時不時轉動手上的高腳杯。

“誰說我要去森達工作？”陳瑞芝冷冷地回答。

“哦，佳佳說你們都拿了offer。森達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吳意森故作悠閑地問。

陳瑞芝嗔視了他一眼，佳佳？叫得這麽親密，沒看自己的佳佳在圍着別人轉嗎？于是揶揄道，“自我感覺良好可不管用，要看看對方怎麽想？”

吳意森被她這句看似沒來由的話，說得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她，“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這麽快就打退堂鼓了？”吳意森以為她被大哥周圍的莺莺燕燕的陣勢吓退。

“你這話什麽意思？”陳瑞芝不再看他，轉向一邊，又看到了吳達潇灑的側顏，眼底一緊。是不是自己剛才的模樣露餡了？

“明知故問，你不正看着那群人了嗎？”吳意森慵懶地靠在了大廳的羅馬柱上，舉杯示意吳達所在的方向。陳瑞芝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低頭抿酒，“我沒興趣。”

吳意森心中悸動，随又撇了撇嘴，心想你就嘴硬吧，明明後來愛的死去活來。

不一會，倪佳佳走了過來，滿臉笑容情緒高漲，走到他倆旁邊，挽住陳瑞芝，語不停歇地表達自己對老板的崇拜與仰慕之情。說話間，一會看向吳意森一會看向陳瑞芝，像見到了自己的偶像明星一般，不能自已。

吳意森看着眼睛發亮的倪佳佳，覺得可愛，但也會有種幼稚感，很是複雜。也有那麽一刻鐘，忽然理不清自己對倪佳佳的心意。

吳意森低頭調整一下自己的思路，擡頭便去接倪佳佳熱烈的情緒，“等你進了森達，會有更多的機會。”

“你怎麽不來？以你的背景想來很容易啊。”倪佳佳期待地看着吳意森。

“哦，我還有別的事需要忙，也許以後會去。”吳意森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他。

“要是你也來就好了，這樣我們中西合璧，三人合作，說不定能設計出驚天大作。”

三人閑聊中，酒會慢慢走向尾聲。吳意森看時間不早，便和賓客一一道別。三人也意猶未盡，或者只有倪佳佳意猶未盡地加入到稀疏撤場的隊伍中去。

下樓，剛走出電梯，陳瑞芝接到了許漢明的電話，她向吳意森和倪佳佳打個招呼，示意他們先走，自己走到大堂的休息區裏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