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陳瑞芝告訴許漢明自己在大廳,許漢明在樓上,讓她等一下,一會下了樓見面說。

陳瑞芝挂了電話,找了個靠近玻璃牆的位置坐下等待。轉頭看向玻璃窗外,外面燈光通明,泳池裏還有稀稀疏疏地游客,偶爾有人跳進水裏又鑽出來。

陳瑞芝雙手交疊搭在沙發的扶手上,下巴抵在手背上,就這麽趴着呆呆地看着外面。不一會,踏踏的腳步聲傳過來,陳瑞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看去。許漢明表情嚴肅,穿着人字拖、大褲衩、寬松的耐克白色T恤走過來,頭發濕漉漉地甩了甩。

“聚會有意思嗎?”許漢明找了個對面的座位坐下來,面無表情的說話。

“還行。”陳瑞芝一樣平淡,看了看許漢明嚴肅的臉,“怎麽了,有什麽事嗎,這麽嚴肅?”

許漢明低了低頭,擡頭鄭重地望着陳瑞芝說,“我爸媽想見見你,這次旅游結束,跟我回去吧?”

陳瑞芝一驚,呆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辦,畢竟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愛他了。但是曾經确實愛過,要怎麽辦?當初異地分手,如果自己主動維系,這一世會不會不一樣?

“在想什麽,怎麽樣?”許漢明拉了拉她的手。

“哦,有點突然。”陳瑞芝抿嘴笑,“好啊。不過我要先回趟家,我弟弟高考,那幾天我想陪着他。”

許漢明聽到她答應,放松了很多,時間晚點并不是什麽事,于是關心地讓她好好陪伴弟弟。兩人面對面坐了一會,許漢明又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上,摟着陳瑞芝的肩膀。陳瑞芝禮貌地往旁邊撤了撤,又覺得不妥,伸手拉着他的手,對他笑笑。

這是要努力去忘記一個人,然後重新愛上一個舊人?

一會許漢明的室友找他,他站起來建議一起上樓吧。陳瑞芝心裏還七上八下,對于未來的路要怎麽走,完全沒有人可以給出建議,眼前是一陣迷霧,為了避開過去的一切噩運,只能靠自己摸索。

陳瑞芝想一個人靜一靜,勾着他的一個手指,擡頭禮貌地微笑,“你先上去,我坐會,難得環境這麽好,馬上又快回去了。”

許漢明以為她貪戀海邊的風情,摸了摸她的腦袋,“那行,我先上去看下,一會你要沒上去,我再下來陪你。”

“嗯,沒事兒,你上去吧。”陳瑞芝感受到了許漢明的寵溺,心中一暖。也許丢失的愛意,可以慢慢找回來?

許漢明走出兩步又回頭看她,她望着他揮揮手,直到他消失在拐角處,她才站起來,走出大廳,到布滿泳池和花園的海濱浴場轉轉。

遠處的海浪聲時有時無,泳池裏撲通的水花聲不斷。也有三三兩兩來往院子裏走動的客人。植被在地燈的照射下,綠得透亮。陳瑞芝想避開游人,尋個安靜的角落走一走。出了門往左手邊一路溜達。

陳瑞芝之前沒注意到,吳意森和吳達先後走過大廳,走到最遠處的泳池,現在正暢快的游泳鍛煉。其實這是吳達的習慣,再忙再累每天都要抽出一定時間保持鍛煉。

吳達不明白酒會上弟弟的舉動,邀他下來聊聊,正好也陪着他鍛煉鍛煉。游了十幾個來回,兩人靠在泳池邊閑聊。

“剛我下來的時候,看到那個叫什麽的女孩,和一男孩坐在大廳裏,看關系不一般啊。”吳達從摸了一把臉上的水。

“嗯,我也看到了。”吳意森轉了個身趴在了泳池邊上。

“那你今天是想幹嘛?兩個女孩,我以為你要和誰交往。”吳達疑惑地打量他。

“我是在給你推薦。”吳意森打趣地說,“怎麽樣?”

“去,我看她們和你比較合适。不過,我開始覺得你和那個紅裙子…”

“陳瑞芝。”吳意森轉頭提醒哥哥對方的名字。

“嗯,陳瑞芝,比較适合你,看着內斂沉穩。可惜,名花有主。”吳達用下巴點了點大廳的方向。

“那倪佳佳呢?”吳意森認真地問。

“嗯……”吳達本着對弟弟負責的态度,認真思考了一下,“我覺得也不錯,大學畢業生看着都比較單純可愛,看着她更懂時尚。”

“如果你喜歡的人,我也喜歡,你會讓給我嗎?”吳意森看着哥哥,吳達被他這沒頭沒腦地問題問地嗤笑,随手用食指敲了敲弟弟的腦門,“感情的事,沒法讓。難道你要和一個不愛你的人在一起?”

“可是人的感情是會變的。怎麽辦?”

“你小子,又怎麽了?難不成你喜歡上了有主的那位?”吳達雙手按在泳池邊,意味深長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沒有,就是覺得如果有人現在愛你,将來不愛你了,你會怎麽辦?”

“這也很正常,也許将來你也會不愛她,這個無法保證。”

“唉……”吳意森嘆了口氣。

“哎,怎麽覺得你變得優柔寡斷了?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嗎?”吳達疑惑地看看弟弟,吳意森搖了搖頭。吳達接着說,“愛就向前看,誰能管得了未來,現在愛就好好愛下去,也許将來大家都不變呢,變掉的感情就換,這還不簡單。總擔心日子還過不過。”

吳達一直都這麽灑脫,或者說因為他還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對于感情他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惆悵感傷。

他只覺得那是青春少男,愛的煩惱。

吳意森長長地吐了口氣,敷衍兩句。一個猛子紮到水裏,向泳池的盡頭游去。當他快到盡頭的時候,陳瑞芝也正好繞了一圈走到這邊。

吳意森嘩地一聲從水裏鑽出來,吓得走到旁邊的陳瑞芝一愣,轉頭看向他。

吳意森趴在泳池邊,用手捋了一把臉上的水,擡眼看到依舊紅裙飄飄的陳瑞芝。只是,她現在赤着腳,高跟鞋提在手上。細嫩的皮膚,在紅色的映襯下更顯得粉潤。豐潤小巧的腳掌踩在細沙中,被吳意森這麽盯着看,陳瑞芝很不自在地将腳向後縮了縮,警惕性地用左手抱着右手的手臂。

吳意森意外在這看到她,心中情愫莫名湧動。

“你怎麽在這?”左右看看就她一人,怎麽難道兩人吵架了?“一個人?”

“嗯。”陳瑞芝淡淡地回答。

“怎麽,和男朋友吵架了?”吳意森故意唏噓。

“神經。”陳瑞芝白了他一眼,準備繼續往前走。

“哎,過去坐會,我剛遇到吳總也在。”吳意森喊她,轉頭向泳池另一端示意。陳瑞芝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泳池邊的躺椅上坐着那個她熟悉的男人,正披着浴巾喝着飲料。陳瑞芝心中悸動時,吳意森已經躍出泳池,濕漉漉地站到了她的旁邊。

身材颀長的吳意森只穿着四角泳褲,讓陳瑞芝很是窘迫,但是對泳池另一端又心生期待。她放下手中的鞋穿上,默默地跟着吳意森走。啊~陳瑞芝腳了扭。這周圍全是沙灘,再加上走了許久,昨天抽筋的腿還沒好痛快,剛走了幾步,陳瑞芝便歪倒。吳意森趕緊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站起來。

陳瑞芝試着走兩步,還是很疼。吳意森順勢抄起她的雙腿,橫抱着往吳達那邊走去。他想看看大哥的反應。

陳瑞芝啊地一聲,抓上吳意森的手臂,整個身體依偎在吳意森□□地懷裏。又緊張又尴尬又擔心吳達看到自己和吳意森這般會怎麽想?

“你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陳瑞芝僵着身體,着急地用拳頭輕輕拍打吳意森的胸膛。

“怎麽,怕被吳總看到,失去高攀的機會?”吳意森故意挑釁。

“你胡說什麽?快放我下來。”陳瑞芝貼着吳意森的身體越來越暖,不知道是因為靠的太近,還是生氣,陳瑞芝的臉一陣陣潮紅。吳意森則故意不放手,還站着不動。

“你是不是看上吳總了,我看你晚上宴會的時候總是盯着看。”吳意森表情戲谑地看她。

“大家不都在看他嗎?看帥哥有錯嗎?”陳瑞芝對他翻白眼。

“是嗎?沒有說謊?”吳意森一邊說一邊站到泳池邊上,“說謊就把你扔下去。”吳意森試探性地松了松手,吓得陳瑞芝趕緊攀附上他的脖子,這樣靠的更近了。“吳意森,你瘋啦,你放我下來。”

“那我放下去了。”吳意森故意看了看水面。

“你!”陳瑞芝整個胸都貼了過來,氣憤地瞪着他,還不得不摟緊他。

“那我放你下來。”吳意森真得松手了,陳瑞芝挂在他的脖子上,雙腿立刻落下,兩腳沒有着地卻踩到了吳意森光裸的腳背。陳瑞芝故意使勁踩他。吳意森咧嘴掙紮,兩人頃刻倒向水面。

撲通掙紮。陳瑞芝真是氣壞了,但穿着高跟鞋紅裙子瞬間不會游泳了,只能依舊攀附着吳意森,好不容易搭到了泳池邊。

推開吳意森,陳瑞芝憤憤地嚷向他,“你是不是瘋了?”然後使勁用手打他的胸膛。這回是真的很用力,吳意森抿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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