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更新時間2014-10-10 20:58:36 字數:2150

陳冕看出來白季辰的心思早飛了。

索性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

畢竟找人這事兒,他比白季辰那個不受寵的小三爺好使多了。

這個表弟是自己看護着長大的,寵慣了,也向來沒大沒小,陳冕完全不介意。

自己就不是什麽着調的人,犯不着硬逼着表弟去做什麽正人君子。

只要人還在,就比什麽都強。

表弟搖身一變成了小舅子,總都還算自家地裏的莊稼。

白季辰這幾日過的有些火燎屁股。

他撒出去不少人回荊州打探,卻什麽消息都沒帶回來。

兩天以後陳冕卻差祁虎稍回了三條消息。

第一:顧家娘子的鄰居是一個名叫衛陵的男子。

第二:連窪村被焚當天,消失的除了顧家娘子以外還有衛陵和柳家的女兒柳枝兒。

第三:全城戒嚴第三天,趙博文頂風作案疏通官府讨來三張荊州到兖州的通關路條。

這三條消息一到,白季辰這把火就直接從屁股燎到了眉毛,連坐都懶的坐了,滿屋子轉圈圈。

“祁虎,以你對衛陵的了解,他們會到兖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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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辰來回踱着步,扇子搖的就跟抽了羊癫瘋一般。

祁虎低頭站在那裏,看着眼麽前一雙大腳丫子晃過來晃過去,有些暈。

他是真心想勸主子一聲:別激動。

“大人,屬下認為衛陵多半不會在兖州逗留。”

如今白季辰為束陽巡檢使,祁虎以防差池,便将稱呼改為大人。

白季辰贊同的點點頭,“唰”的一下将扇子合攏指了指祁虎:“你分析分析他們會去哪。”

祁虎上前兩步走到白季辰的書案旁。

書案正對面是一整面牆的貯書架,一槅一槅規規整整滿滿當當。

白季辰性格張揚,看不看的先不說,架勢必須要攤的開擺的足,讓人打眼一看就要豁然開朗那種。

名手雕镂的四腳花梨書案之上,一方漁舟雅築端石硯臺緊挨着雕花黑檀筆挂,筆挂上整齊劃一的湖筆依着大小排序懸挂。

書案正中一副燕國地圖被一對紫檀古琴鎮紙壓着平鋪開來。

祁虎端詳着地圖,一邊還用手指在圖上模拟着行走線路。

來來去去畫了好幾種,最終祁虎凝眉,似有些拿不準主意。

“有話直說。”白季辰看出祁虎有話,但卻有些猶豫。

“回大人,荊州和兖州之間隔着寧州。而兖州兩面環水,相鄰的城市就只有寧州和京城。”

祁虎說到這裏頓了頓,比劃着地圖似是又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依屬下對衛陵的了解,他慣于未雨綢缪,定然不會等到了兖州再更改線路。”

“如果屬下沒猜錯的話,他會提前做準備,很有可能在半路改道,而這個地點很有可能就是……寧州。”

說道這裏,祁虎用手指點了點地圖上寧州的位置。

“你可确定?”

被他這麽一說,白季辰心中莫名湧出一股期待,他希望祁虎所言成真。

祁虎走下書案,再度站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躬身回答。

“屬下也只是妄加猜測,不敢斷言。”

白季辰坐回書案之後,端詳着面前的地圖陷入了沉思。

“祁虎,吩咐人下去,抽出一小部分人手在荊州到兖州的沿途排查,剩下的人全部留在寧州,給我撒開了去找,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随我上寧州府一趟。”

“是。”祁虎聽了令轉身就走。

祁虎比周瑜文大,而周瑜文又比衛陵大。

早年祁虎作為護衛,衛陵作為伴讀便一直跟随在周瑜文身邊。

一面同周瑜文建立主仆情誼,一面暗中跟随師父學藝。

在周瑜文繼承南域王爵位之時,兩人便開始承擔起了南域王影衛的職責。

祁虎為人直爽且忠誠,是完全可以托付信任的人。

當初陳冕接受白季辰的身份之後,第一時間便用暗號聯絡了祁虎。

祁虎是個死忠,此生只聽周瑜文一人的命令。

那時白季辰夥同陳冕費了好大的唇舌,後來又差點兵戎相見,才将祁虎的毛捋順。

只要讓祁虎相信白季辰就是周瑜文,那他便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總之過程曲曲折折磕磕絆絆,讓一個刀口舔血的人相信鬼神之說,白季辰磨嘴皮差點活活磨死。

有那麽一陣子,祁虎看白季辰的目光跟看鬼沒什麽兩樣。

現如今心平氣和之後,祁虎還是祁虎,還是那只溫順聽話卻蟄伏的猛獸。

束陽到寧州府路程不過三百裏路,馬車溜溜達達的兩天也就到了。

白叔辰已經到荊州上任,他這個做弟弟的總要露個面才好,要不然他那個便宜老子又要絮叨了。

白季辰帶着祁虎以及一個趕車的随從,一行三人心不在焉的上了路。

由于不趕時間,行程慢了些,所以當天晚上便找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棧歇腳。

那客棧地處束陽縣到寧州府的必經之路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花孔雀搖着他那騷包的扇子一步三晃開了最好的房間。

祁虎按照他的吩咐去安排璇玑營的人出去踩盤子探消息,趕車的小順子理所應當住了馬棚。

夜半五更,殺人放火圖財害命的絕佳時刻。

小客棧除了門頭燈籠依舊若影若現,剩下的只是一片靜膩。

衛陵帶着顧思田和柳枝兒在路過寧州邊界的時候匆匆溜下了車。

但畢竟帶着兩個女子,行動也多有不便。

所以思維成單行線的衛陵再度被顧大小姐教唆回了老本行,趁着夜黑風高殺人夜摸進了一家不知名的客棧。

小客棧沒住什麽人,但這次趕着運氣好,馬棚裏還真有那麽一匹成色不錯的行腳工具。

敲暈的睡在馬棚裏的小夥計,連馬帶車被衛陵卷吧卷吧都搓堆兒領走了。

來去如風,未驚起一花一鳥。

白家三爺第二日面對着空空如也的馬棚,氣的直跳腳。

将客棧的老板帶夥計從頭到腳一溜訓,訓完……也就訓完了。

總不能将人當大牲口使喚,拉車将自己送到寧州府吧。

況且——車也沒了。

“找!去給我找!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連三爺的馬也敢偷,反了他了!”

花孔雀扯着嗓子喊的通天徹地,而顧思田這邊早就悠哉悠哉的坐着馬車去往寧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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