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坦露出疼惜跟自責。
席沐沐有感受到他吞口水的舉動,下一秒他微微的往上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她的手指緩緩地來到他好看的脖子上,摸着他的喉結。
“你要說嗎?”她語氣又輕又淺。
她心裏最大的期待,就是他能夠再次跟自己說話,然後……
告訴她所有的事情。
安靳微微的垂眸,深邃的墨色雙瞳凝視着席沐沐。
他想說,但是他不能說,因為他對自己的懲罰,還沒結束。
席沐沐讀着他眼裏的糾結、凝重跟……好像有一絲絲的情感。
她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張。
安靳微翹的睫毛與眼眸輕輕地眨了一下,眼角微微上揚,盡是笑意。
他的女孩,好像抓住了他蓄意透露出來的答案了。
“你……”
席沐沐很想繼續從他的眼睛裏面找出答案,但她已經看不到剛剛那個如煙花般一閃而逝的情意。
可是她卻更加驚訝的發現,安靳的眼睛變得澄澈幹淨,一如最開始她迷上的那雙如湖水般清澈通透的雙瞳。
那個如鏡子般透徹的黑色眼睛,倒影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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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眼前的自己。
“你的眼睛,是這個星球上最小的海。”她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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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地打開房門,看着眼前暴躁發狂的安靳。
她才與丁貝出去一陣子,怎麽又會變成這樣?
早上爾雅溫潤的男子,下午狂狷邪魅的野獸。
房間裏除了趙管家以外,安老夫人跟傅昕也在。安老夫人臉色充滿無奈跟憂傷,傅昕則是緊皺着眉頭,緊閉雙唇盯着安靳。
“他能控制住嗎?”安老夫人一臉嚴肅,席沐沐驚訝的看着她的反應,覺得她的冷靜和嚴厲的表情與之前認識的她不太一樣。
印象中的安老夫人總是笑咪咪的,就算安靳之前重度自閉這麽嚴重,她也從未在這麽多人面前疾言厲色過,但這次可能她意會到唯一的孫子已經生病到無法再好好打理生活了吧?
不過她納悶的是,早上的安靳就如同正常人一樣,她不曉得現在這個張牙舞爪的男人是真的病發,還是……
演給這邊的某一些人看的呢?
想到這裏,席沐沐垂眸,想要再走進一步時輕輕的被丁貝拉住。
“等等。”他語氣溫和,但是眼神卻異常的犀利。“我不要讓他再傷害你。”
感受到丁貝突然散發出來的強硬,她也停下了腳步,可卻敏銳地感受到裏頭正在上演一出暗濤洶湧戲碼,如果她的推論沒有錯的話,安靳其實沒有病,而他繼續的裝病是在掩飾某些事情。
要怪就怪歐文醫生早上那句話,簡略扼要的〝他沒事〞,已經她嗅出端睨。安靳發狂的情景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的,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疤都是明擺着的事實,從趙管家、安家傭人到最貼近他的丁家兄弟,都親眼目睹過安靳暴怒張狂的狀态,絕對不可能沒事。
所以歐文醫生如果說沒事,只有一個可能──他的醫生身分純粹就是掩護,讓安靳生病這件事情得到落實。
随後在陪他演幾場瘋狗咬人的戲碼,徹底的把病情嚴重的訊息用各種管道洩漏出去,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麽,席沐沐現在還不能明白。
想到與安靳早上的吻,她不禁胸口一熱,歐文醫生在她面前這麽直接的就說出實話,想必安靳一定有交代過,希望這出戲對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
席沐沐微微的皺眉,回頭四下無人還是要罵他,什麽方法不用,居然用這種傷害身體的爛方法。
心中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如果安靳要好好的演下去,她就不能進去房間裏,以免影響他的演出效果。而她也不想要看到安靳火爆躁動的神态,昨天那個靜如死水的眼神,她忘記不了。
就算現在知道了他是在演戲,可她完全不想要再接觸到那樣寒冷無心的眼神。
“丁貝,我下去吧。”席沐沐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出,她的手輕拍丁貝,裏面的人也都紛紛轉過頭來注意到她,看着她擡頭,眼神可憐的望着丁貝,額頭上還貼着OK蹦。
丁貝有些詫異的低頭看着她,雖然不明白她怎麽會改變心意,可她額頭上已經有傷,絕不能再有其他差池。
想了一下,丁貝點點頭:“好。”
自然的攬起她的肩膀,帶着席沐沐走下去。
被綁住的安靳眼神發紅發狠,但在看到席沐沐轉身離開時,他眼眸中染上一絲絲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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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沐沐安靜的在書房裏面看書,看到喜歡的段落,她就手抄在筆記本裏。
回到了書本的世界,她才能在紛紛擾擾的環境中獲得一處寧靜。
已經連續下好幾天的雨了,那滴答滴答的雨水,似有節奏般的落在屋檐,傾盆大雨下,反倒有了另外一種安定心神的效果。
席沐沐這幾日手腳沒來由的冰冷,肚子也脹脹的,還好丁貝總會買些沖泡式的奶茶或可可粉放在吧臺,她要是餓了也可以拿出來喝,擋一下餓。
看了一下手表,時間也快到晚餐了,她打算忍耐一下。
手快速的抄着,不一會兒第一頁就寫滿了,席沐沐滿意的看着又完成一頁的收藏,嘴角輕輕上揚。
丁貝倚靠在書房門邊,喝着熱水,凝視着書房裏面小小的人兒,長發随意的披在肩膀上,一邊勾在耳後,一邊則自然的落下,專注的握着筆杆流暢的書寫着。她時而咬唇沉思,時而露出淺笑,一只纖細的手壓在書間,一只手撐着頭。
她念書的時候聲音迷人,而看書的時候更是散發出一股恬靜悠然的氣質,無怪安靳會對她傾心。
席沐沐拿起書簽插在書間,把筆倒過來喀的壓了一下,收回筆芯,細細的閱讀她筆記本上面抄着段落。
肚子微微的有絞痛,她輕輕地皺了眉頭,但是還好,可以忍着。
自從那一天安老夫人出現過後,原本布置在安靳這裏的人變少了,像是要放棄他一樣,趙管家領着一批看護跟傭人随着安老夫人離開,到今天都沒有再回來過。
歐文先生一如往常的天天早上來報到,見到席沐沐都會輕輕點頭一笑,丁家兄弟每天準時下午都會來,幫忙安靳處理瑣事。而她目前還算是安家的員工,實際上來說她的合約還沒到期,因此于公需要天天都來安靳這裏報到,另外于私的話……就是她自己還在等一個答案。
自從安家的人走了之後,別墅裏常會出現的就是她、歐文醫生跟丁家兄弟,實際上都是知道實情或是自己人,已經不存在他需要演戲的理由才對。
席沐沐沒有打算主動上去卧室找安靳,她覺得自己總是這麽主動在嘗試靠近他,甚至都吻他了。
結果他到現在對自己一句話都還是不說。
席沐沐擡頭,看到丁貝站在書房門邊,微笑着。
“怎麽了?”她問。
“怕你餓了。”他說。
席沐沐起身,肚子突然的陣痛讓她彎了腰,丁貝見狀趕緊上前:“你還好吧?”
“還好。”她說,臉色泰然自若。“一陣子一陣子的,沒事。”
“要不要讓歐文先生來幫你看看?”
“不礙事。”她揮揮手婉拒了他。
兩人緩緩走出書房,丁貝看到她有點微微蒼白的臉色,語氣擔心的說:“我先幫你泡個熱的吧?你去沙發上等我。”
“麻煩你了。”她沒打算拒絕,左右看了一下。“丁寶今天沒有來?”
“他晚一點會到。”
電視新聞播着,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席沐沐握着手上暖呼呼的杯子,望着外面雨下個不停,她稍微看了電視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輕輕地說:“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雨這麽大,你在等一下吧?”丁貝說。“我可以載你回去。”
此時,丁寶走了進來,手上拎着筆電,還有一個紙袋,這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可是他的臉有點臭。
“幹嘛啊你?吃錯藥?”
丁寶默默地不說話,放下東西到吧臺上,轉身走進去找水喝。
丁貝撇撇嘴,瞧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席沐沐感覺到肚子一陣劇烈的絞痛,她抓緊了抱枕,咬着唇。
丁貝看出了她難受的神情,口氣急促的說:“沐沐你……”
席沐沐痛得有點說不出話來,可是仍然揚起手揮一揮。
“你到底怎麽了?”丁貝站起來。“我去打電話給歐文叫他過來。”
“不用。”一個溫和磁性的嗓音傳出,伴随着走下樓梯的拖鞋聲音。
席沐沐眉頭一皺,轉頭看了一眼,居然是安靳!!!
此時的他回到過去在安家老宅時那個優雅翩翩的形象,深灰色的寬松上衣及淺色牛仔褲,噙着笑看着席沐沐。
丁貝張大嘴,手機抓在手上完全傻掉。
站在流理臺前的丁寶則像是了然一切的木然臉,一句話都不說。
安靳深湛的黑色雙眸凝視着席沐沐一臉難受,刷白的小臉與緊咬着的豐唇,他厚實的大手像一張鋪天蓋地的網一樣,穩穩地罩在她的頭頂上,輕柔的摸了摸。
“媽的,你說人話阿!她現在這麽難受你還說不用叫醫生?”丁貝不爽的吼着。
安靳沉斂的黑眸流轉了一下,大手順着她的發絲輕輕的梳着。
席沐沐腦袋一片糨糊,她完全不清楚現在發生什麽事情。
這樣寵溺的、溫柔的神情跟語氣,就像個熱戀已久的戀人一樣,舉止自然親密的摸着自己的頭,而她居然就這樣傻呆住,一動也不動的給他摸。
“我跟你說不用。”安靳輕輕地說,眼神一轉看向丁寶。“我托你買的東西呢?”
丁寶放下水杯,指了一下吧臺上面的紙袋。
席沐沐眨着眼,她微微的擡頭看上安靳,視覺從安靳的脖子一路往上,直到他感覺下面小女人的眼神,低頭便露出一笑。
丁貝感受到一股詭異的氣氛,他語氣微微緩和了下來:“所以你已經知道沐沐不舒服了?”
“當然知道,我聽得出來。”安靳沉穩地說着,手卻沒有停下來。
不得不說,安靳的觸摸讓席沐沐很舒适,身體的不适感也稍稍減緩。
“那她哪裏不舒服?”丁貝問。
安靳正細細地盯着席沐沐看,沒打算回應他。
“安靳?你耳背?”
“噗。”席沐沐聽到這句話突然噴笑,一頭撞上沙發椅被,悶哼一聲。
安靳看到下方的蠢女人突然這麽活潑,心情也好了起來。
“我第一次被人罵耳背。”他輕緩醇吟,那個流暢又斯文的聲調讓席沐沐微微的紅了臉頰。
“所以她哪裏不舒服?”丁貝死都要問出來。
“她月經來。”
☆、誰能解鎖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之後就會有新沖突點以及多角度3D環繞視角(?)男主跟女主面對事情時的神态與互動,順帶一提,隐藏在黑暗的那一方絕對是個意想不到的角色!
很謝謝我的隐藏小天使給我長評,讓我又有新的動力。
緊接着後己章要出現的新配角,是我非常想要嘗試寫起來的人物,希望你們也會喜歡。
“她月經來。”
席沐沐萬萬沒想到,能再聽到安靳講話的場景,居然是這樣的開頭。
不是因為要解釋、也不是因為要說甜言蜜語,僅是為了她月經要來突然的絞痛,他就開了尊口。
安靳坐在席沐沐旁邊,把熱開水跟止痛藥拿了過來。
席沐沐滿臉的疑惑跟不自在,她抱着枕頭,不敢拿。
“藥先吃了,我再回答你的問題。”他像是哄孩子一般,這個嗓音真的暖到讓人快融化了。
席沐沐清澈的眼睛盯着他從容不迫的臉,停頓了一下,纖細的小手才伸出來拿水跟藥,安靳輕輕的碰到她的手,有點太涼了,不禁輕皺眉頭。
她配合的乖乖吃藥,把熱開水喝完,握着杯身暖手。
安靳把她手上的水杯抽走,從紙袋裏面拿出暖手包,遞給她。
這一連串的細心舉動,席沐沐一下子就茫了,她沒有想到安靳會做得這麽細膩,心裏覺得很暖,卻又有着不踏實。
丁寶滑着平板,丁貝則一瞬不瞬的看着兩人相處的情景,覺得郁悶。
安靳揚起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手指輕輕撥了一下她的浏海,露出貼OK蹦的地方,他帶着自責的眼神,愧疚輕語:“對不起。”
席沐沐咬着下唇,看着他深藏在眼底的擔憂跟難受,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安靳,你要從哪裏開始給我解釋起?”丁貝首先發難。
安靳自顧自的摸着席沐沐的頭,語氣輕緩地說:“紙袋拿着,你估計等等就會有感覺了,先去樓上準備,我房間左邊櫃子有幹淨的毛巾,你等等先去洗澡,如果找不到你就說一聲,我會聽到。”
這句話聽在席沐沐耳裏實在太害羞了,他還能聽得出她什麽時候會流出來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一起很久了,連這種私密的事情都知道。
“我……”她眼神瞄了一下丁貝滿臉的不爽,還有安靳溫柔的臉色,身體的不适讓她也不想堅持,但還是很想知道事情的緣由。
“乖,先上去,你要知道的我會再重新跟你說一遍。”
席沐沐只能點點頭,拎着紙袋慢慢地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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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沉默了三分鐘左右,安靳兩手交叉環抱胸前,環顧客廳四周輕輕地說:“清理了兩天,應該都清得很幹淨了吧?”
“嗯,不知道是誰這麽嚣張,幾乎每個角落都裝了微型攝影機跟竊聽器。”丁寶滑着平板,慢條斯理的說。
“我躁郁症這件事情估計瞞不久,因為我發現有人在破壞。”安靳揉了揉太陽穴,眼神變得淩厲。“我本來以為計劃會很順利,可有人動了手腳讓沐沐攪和進來,我就不能再用躁郁症當保護色。”
“你演躁郁症連我們也瞞?”丁貝悶悶地說。
“更正一下,我只瞞你。”安靳揚起一絲笑意。“這樣才會逼真。”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我也可以假裝很難受的。”
“不需要假裝,我需要的是你真的很難受,因為你也被盯上,你的情緒表達很重要,我不能冒任何風險。”
“那現在呢?你下一步要怎麽做?”丁寶問。
“奶奶的出現應該就很可以暫時在擋一陣子,沒意外的話我這種定時炸藥應該是離安家權力核心會越來越遠,奶奶雖然會排除萬難保障我,可是竊賊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我的病重跟受傷有很多人可以作證,我已經達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自然就無法接任繼承人。”
“現在翡翠龍樽已經找到了,安家派了更嚴密的保全系統在防衛,要是竊賊夠聰明,他不會再偷東西才對。”
安靳冷冷地說:“他當然不會再偷東西,這次希望的是我們雙手奉上給他。”
“什麽?”丁貝愣住。
“我本來一直就在猜,他會用什麽方法逼我們交出東西,如果照原定計劃我一路躁郁症下去,他就算離我們再近再親密,也沒有理由可以搶東西,而就算搶到了東西,沒有我他也開不了。”
“可那花瓶……需要的是什麽?”丁貝緊皺眉頭。
“我的血。”安靳淡淡地說。“純正的安家直系血,如果是偷取我的血也沒用,那上面早已經按壓我的指紋,必須割破我的手流出血同時加上按指紋,龍樽底下的鑰匙才會浮出來。”
丁寶跟丁貝面面相觑,沒想到這個東西這麽麻煩。
“可現在不同了,沐沐出現了。”安靳沉重的喟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故意把消息放給沐沐,打算用沐沐對你的感情去突破你現在的僞裝,必要時抓走沐沐逼你出來解鎖?”丁寶快速的理出頭緒,沉着冷靜的說。
“我現在還不清楚是誰,但是那個洩漏出我生病訊息的人,八九不離十就是偷的人。”安靳緩緩的說着。
“可這也不太明确,因為誰都有可能洩漏你生病的訊息。”丁貝撐着下巴皺眉頭。
“所以我要找出的是那個蓄意跟沐沐說這件事情的人,而我已經鎖定了三個方向。”
“有誰?”丁貝挑挑眉。
“傅家人、郭青言、趙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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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沐沐窘迫的倒卧在安靳房間裏面的沙發上,臉色很差。
她抱着安靳給她的暖手包,穩穩地放在小腹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原來聽音天才還可以聽出她月經要來,更可怕的是非常準的知道時間點,提前準備了這些東西給她用。
難怪丁寶臉色這麽臭,這輩子他應該是第一次買女性用品吧?
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談完,她在這裏待太晚了。
月經來的腰酸背痛讓她很懶得動,這次居然來的這麽痛,以前沒有這樣過。
看了看牆壁上可愛的小鳥時鐘,席沐沐困難的撐起身體打算要起來,房門喀搭的打開,安靳推開門走了進來。
“處理完了?”她皺着眉頭,語氣盡量平穩的問。
“算是。”他邁開步伐快速的走到她躺着的沙發前面,語氣平和的說:“今晚你留下來。”
“啊?不行。”她馬上拒絕。“我沒有理由留過夜,郭媽媽會擔心。”
“她不會知道的,因為郭家人這個月都不會在。”
“為什麽?”
“郭青言拿着假期帶他們出去了,你來我這裏的事情奶奶已經出面解釋過了,不用擔心。”
“可我……”拿什麽身分與你共處一室啊?!
安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大手摸摸她的晃動的小頭顱,緩緩的說:“我會保護你。”
突然說出這句話,讓席沐沐的小腦袋頓時當機,她等了這麽久的答案,毫無預警從安靳口中自然而然地說出來,她傻愣的張口。
“對不起,我要是知道你的想法,我就不會讓你給丁貝保護。”他微微彎腰,語氣真摯又明确。“我只是怕我會傷害你,所以我寧可先把你推遠。”
“傷害我?”她遲疑的頓了一下。
“傷害你有很多種意思,當然不是指我綁架你的那種傷害,而是安家出了點事情,一旦卷入後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你這個僞裝的笨女警是沒辦法保護自己的。”
“你……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她驚訝的說。
“我聽來的,我為我誤會你的事,深深的跟你道歉。”他聲調沉緩,字裏行間盡是輕柔跟愧疚感,聽得席沐沐心頭一酸。
“我接受你的道歉。”席沐沐馬上點點頭。
顯然是沒有預料到席沐沐會是這種反應,安靳啞然失笑。
此時,門很輕很輕地敲了兩聲,丁貝緩緩地開門進來。
難得看到丁貝眼神這麽嚴肅,顯然是不太妙的事情。
安靳瞄了一眼席沐沐,發覺她微微低頭似乎是還在忍受生理期的不适,他把手指輕輕地放在唇上,阻止丁貝。
丁貝正色,向安靳點點頭,便不動聲色的退出去。
席沐沐有感覺到人進來,可是擡頭時卻沒有看見人影,便對上眼前的安靳:“剛剛有人進來對吧?”
安靳面不改色地晃晃手指頭,輕笑:“沒有。”
“沒有?”席沐沐撐起身子張望四周,然後便轉回看安靳:“是你聽錯吧?”
安靳深深的吸一口氣,俊美的臉湊上前,近到鼻尖快碰到席沐沐的鼻子,她不自在的定格,只聽見安靳的聲音幽幽傳來:“我從來不會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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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我從來不會聽錯』的悠然嗓音,回蕩在她的耳裏。
席沐沐是在輕柔的輕音樂中被喚醒,她揉了揉眼睛躺在床上。
不得不說,安靳別墅的客房很棒,采光宜人,擺設跟木質的家具都有用心規劃過配色跟路線,力求居住者的舒适跟放松感。
席沐沐緩緩的起身,身體還是一樣酸痛,大大的舉起手伸高高,打了一個超長的哈欠,便率性的甩手下來。
“碰。”手大大的甩到旁邊的木頭桌子,實心的。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安靳默默地站在那邊,嘴角的笑意明顯,一只手握着門把,另外一只手蓋住自己一邊的耳朵。
“你幹嘛?”欲哭無淚的握着自己的手腕,席沐沐擡頭就看到那張偷笑的臉。
“你的撞擊大聲到我的耳膜都快震破了。”他調侃。
席沐沐白眼他,不說話,默默揉着手腕。
好半晌,一聲輕輕淺淺的嘆息後,一雙漂亮的大手撫了過來,抓起她的手便均勻地塗了薄薄涼涼的藥膏。那沁入皮膚內的清爽感,席沐沐感覺整身都獲得了治愈,很舒服。
“你在那裏站多久了?”
“不久。”他垂着修長的睫毛,深邃的黑眸盯着白皙的手腕有着一點點的小擦傷,皺了一下眉頭。“大概10分鐘左右。”
“……有點久呢少爺。”
他淡淡的揚起嘴角,湊近她的手腕處輕輕地吹了幾口氣,擡頭就問:“你今天就待在這裏,丁貝會在這裏保護你,我跟丁寶有事情要出去。”
“出事了?”他一閃而過的複雜被席沐沐看到了。
安靳垂斂眼眸,他唇畔的淺笑優雅,有着一抹深深的寵溺。
“為……為什麽笑?”她被看得害羞,默默地往後了一下。
“因為我看到了可以讀懂我的人。”他伸出手,撫上她因為害羞而有點溫溫的臉頰,語氣本來是輕快的,頓時轉為低沉:“也是我的弱點。”
“如果你不方便說,我就不問。”她輕聲道。
“嗯,我希望你安靜待在這邊就行,等我回來。”他用掌心在席沐沐的臉上畫了幾圈圓圈,惹得席沐沐失笑。
“好。”席沐沐心中揣揣不安,可是她卻壓下疑慮,選擇相信眼前的相安無事。
“你整理好自己,我先下去了。”他溫柔的撥了一下她一邊的發絲,輕巧利落地幫她塞到耳後,順勢摸了一下她嬌小細致的耳垂。“你有什麽需要,跟丁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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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靳下樓,丁寶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看到他後面沒有人,眼神才稍微放松一點,本來要開口說話時,安靳率先說了:“人沒找到?”
“沒有,現在對他而言是蠟燭兩頭燒,一個我們保護住了,另一個來不及。”
“別讓沐沐知道這件事情,我把她騙來就是不希望她掉入這個陷阱。”
“但遲早她會知道的,這是她最好的姊妹。”
安靳閉起眼睛,微微的仰頭,沉沉的吐氣。
再次打開的黑色眼眸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如黑曜石般含着一種細膩的溫柔,他帶着冷冽又斯文的聲調,直接了當的說:“郭蓉的失蹤,必須瞞着。”
☆、一絲忐忑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過後,天氣轉涼,臺灣的氣候還是微熱微熱的,卻舒爽很多。
這幾天我陸續看了一些好朋友的文,寫了幾篇長評表示支持,畢竟作者們寫文真的非常辛苦,在他們追随夢想的時候,我有幸成為他們成就夢想的推手,我很開心。
突然會開始寫長評,是因為有個隐藏的小天使給了我長評,喚起我一點自信。
另外又看了很多朋友的文,大家作者的話都非常慷慨激昂啊!就我沒什麽在使用。
------------------這是深刻檢讨的發線
因此我打算從現在開始起養出屬於我自己的小天使,如果覺得有趣的話,請你們點擊一下收藏或是評論花花兒,絕對不會坑的啊!
在這裏跪求你們冒泡來~~~~
郭青言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期。
郭蓉至今已經失蹤五天,他動用了所有力量在尋找,依然未果。
他帶着沉重的黑眼圈坐在辦公室裏面,事實上他是被警局同仁連罵帶扛的搬進辦公室的,為了尋找失蹤的妹妹,他這五天幾乎沒吃沒睡,堅決不放過任何可能性,由于郭家算是小有名氣的集團,想當然爾警局高層也來關切慰問,部屬了不少力量一同尋找,期待能有消息。
他呆坐在辦公室,恍恍的回想起失蹤前一天,郭蓉跑來警局找他,難得的說要跟自己一起吃午餐,嘴裏也一直念叨着席沐沐。
“我覺得沐沐變奇怪了。”她含着一口飯,自顧自地說着。“我以前就覺得她很多事情太敏感,突然會自言自語的發表意見,都不知道她是在誰講話。”
“沐沐的觀察能力很強,而且在視覺方面非常敏銳。”郭青言收着桌上淩亂的紙張,輕輕地說。“我有時甚至懷疑她看得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郭蓉拿着小湯匙戳着飯,突然文不對題的說着:“她好像找到可以配合她的人了。”
郭青言淡淡的瞄了一眼郭蓉,對她這句不經意說出來的話沒有太上心。
現在突然想起來,才想起沐沐不知道現在狀況如何,知不知道郭蓉出事?
可她現在被安家請走,手機又壞了沒辦法直接的聯絡,看樣子只能打去安家老宅找人。
郭青言正要拿起電話時,一陣敲門聲傳來,過了幾秒被推開了門,率先走進來的是丁寶,而後面跟進來的居然是安靳。
辦公室內氣氛詭谲,郭青言收斂起自己多餘的情緒,一臉淡漠的看着兩個不請自來的人,兩手交插在胸前,看着他們不發一語。
郭青言不着痕跡的瞄了一眼左邊天花板角落閃着紅色光的圓形物體,摸了一下耳朵,丁寶跟安靳狀似沒注意的各自找地方坐下。
他們三個人不發一語的在辦公室內,郭青言緩緩的從座位上起身,越過他們走到門前,打開門對着站在外面的警員說:“我跟安先生開個會,你如果有事情敲門。”
簡單吩咐完幾句,走到透明窗前把百葉窗輕輕阖上,從角落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眼神淡漠的看着眼前兩個聞風不動的人物。
好半晌,郭青言拿出放在口袋的手機,狀似不在意的讪笑:“好久不見了,兩位。”
“郭警官,別來無恙。”丁寶滑着平板,一身随性的黑衣黑褲,他嘴邊的嘲諷也不惶多讓。
“我不恙,看到你都恙了。”郭青言沒有正眼對上丁寶,徑自敲打着手機。“我最近事情很多,沒空跟你鬼扯。”
“郭蓉有消息沒?”丁寶突然停下手上滑動的動作,一臉正色。
郭青言嘆氣,眼睛染上明顯的疲憊跟哀傷,可還是不忘冷嘲熱諷:“要是當初我妹追你,你有這麽關心就好了。”
丁寶沒有回話,睨了一眼後回到平板上,敲着。
“安家的翡翠龍樽找到了,想來我與兩位的緣分已經結束,你們還有什麽事嗎?”郭青言一邊手指快速的打字,一邊擡頭淡淡的問。
“沒什麽大事,純粹來敘舊。”丁寶看了一眼安靳,安靳毫無表情的坐在靠着牆的位置,頭對着門外,臉部線條完美優雅,看上去像是一尊雕像一般,杵在牆邊擺飾着。丁寶回頭注視着郭青言,輕緩地說:“如果需要我,我可以幫你找。”
郭青言從鼻間發出一聲明顯的聲音,頭擡也不擡的死盯着手機屏幕:“你會幫我找?一個作惡多端又跨國犯罪的黑道太子,我還指望你做慈善事業?”
丁寶冷哼一聲,語氣微酸:“那你就用你的蠢辦法繼續找吧。”
安靳突然起身,走到門前快速的把門打開,只見門口站着一個女警,那女警看到郭組長辦公室的門毫無預警地打開,吓了一跳往後退。
她擡頭,見到的是安靳溫潤如玉的面貌,有些不好意思的掩嘴笑着:“我…我是來找郭組長的。”
安靳沒有回話,默默地繞過她走去另外一邊。
女警有點恍然,傻傻地看着安靳默默的走掉,辦公室裏面傳出郭青言的聲音:“什麽事情?”
“是三線,傅小姐找。”
郭青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後又放開,擡頭看了一眼丁寶,只見他緩緩的收好平板,向自己點了一下頭,就邁開步伐往外走去。
整個辦公室最後又只剩下郭青言,他看着手機沉默了一陣子,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面接起電話。
“安靳如何?”清幽又甜美的嗓音,像沉醉的咒語傳入他的耳裏。
“跟在安家嚴重自閉症一樣,旁若無人。”
“丁寶絕對不是閑閑沒事來找你聊天,你多留意他的動向。”
“這……”郭青言嘆了一口氣。“我會注意,但我現在家裏有大事情,我可能分不開身,我讓小翎去處理。”
門口的女警微微的探頭,露出一個清甜的微笑。
“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你妹妹一定會沒事的。”
啪的一聲電話斷了,郭青言默默地閉上眼睛,輕輕的把話筒放下,随後張開眼睛,眼神冷冷的盯着手機,吐了一口氣收斂一下情緒,轉頭看着還站在門邊的女警:“傅小姐贊美你做事,回頭我讓頭兒給你獎金。”
送走笑的喜孜孜的女警,郭青言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敲打着鍵盤繼續做事,過了幾秒,一個未知的號碼傳了一封短訊,只寫了兩個字:“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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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部屬的已經完成,現在就看郭青言的了。”丁寶握着方向盤,淡淡的說。安靳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沉着不語。
“你剛剛有聽到什麽嗎?”
“他做到了組長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不過他的手下好像都諷刺地認為他是靠着郭家上位的,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