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争取
此後,慕辰便在我這裏長吃下去。除了早飯在他的院子之外,中飯,晚飯都和我一起吃。甚至還将辦公的地點搬到了這裏,讓人把樓下的一間屋子騰出來給他做書房。平時要是沒事幾乎是成天在這裏呆着,直到傍晚,有人來說付綠蘿走了,他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這付綠蘿可是夠堅持的了,他這麽躲着她,還能這麽锲而不舍,這姑娘将來必成大事。
其實他來這裏也不能說不是好事,因為有許多公務要處理,平日門可羅雀的流音閣一下子多了許多人,時間長了什麽人回報什麽事我都有一個大致的了解。大臣來了是朝堂上的政事,太監來了是宮廷內的瑣事。這麽想想慕風似乎好久都沒有來太子府了,估計是這次太子的婚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不願意見他。
從這些到訪的人中,我也特別注意到一個侍衛模樣的人,他是專門彙報戰事的。每次他一來,我總會裝作散心的在二樓的走廊裏來回的溜達,以探聽荊楚的情況。倒是真被我聽到一些,說是上次慕辰去了之後,大瓊也一直沒消停,小打小鬧總是不見停,那個荊楚的少将軍精力十分旺盛,北周似乎有些招架不住。
天遙還是在這裏的,還是在等待着我回去。即便皇上放棄了我,即便皇後放棄了我,即便整個大瓊都放棄了我,可我還有他,還有他不離不棄,長久相守。
“姑娘想什麽呢?”溫雅見我定在那裏走過來關切的問。
我回過神來,剛好看見慕辰擡頭看着我,我趕緊轉過身。“有些想家了呢。”我微笑着回答她。
“也是哦。”溫雅似有所感:“姑娘來這裏好幾個月了,只是為什麽大瓊沒有半分消息呢?太子說,大瓊的皇帝冷血,不要姑娘了。”
“是嗎?”我依舊溫言悅色。
“姑娘不恨他嗎?”她不解。
“為什麽要恨呢?”我歪着頭問她:“我所能指望的從來不是他,只要我知道我等的那個人也同樣在等我,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姑娘說的可是你的那位将軍?”
“呦,知道的不少啊?”我玩笑的逗她。
“您剛來的時候和太子吵過什麽要不是他将您劫了來,你如今都嫁人了之類的。”
是啊,若不是我遭此橫禍,我和天遙應該已經成婚了吧。經歷過那場和親之後,我們都心力交瘁,原以為再不用擔驚受怕,原以為生離死別已經經歷的夠多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回太子殿下,岳家小姐來了,想要求見蘭音姑娘。”正當我愣神時,慕辰的貼身太監來了。
岳家小姐?不就是清影嗎?她來見我,在這樣要賜婚的重要時刻走入也許過幾日便是未婚夫的太子府,來見我?我回身看向慕辰,慕辰也看着我,半晌他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Advertisement
看來對于清影,他是介懷的,甚至比介意付綠蘿還要更甚。要不也不會清影要來,他便走了,他始終是不能完全放下清影的逃婚之辱吧。
不消多時,清影在侍衛的引導下走了進來。她着了杏黃色的華貴服飾,精致淡雅的妝容與之前卑微膽小的宮女判若兩人。她擡起頭望着我,眼中似有淚光跳動。我們兩兩相望,已是一年多未見,物是人非,彼此心中有太多複雜的情緒。
緩步上樓,對面而立她俯身就要拜下。一旁的溫雅見她舉動驚訝的張大嘴巴,也是,在她眼裏,清影可是北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的女兒,若是她給我行禮不是太奇怪了嗎。我趕緊制止她,她卻執意按照大瓊禮制給我行了大禮。
“這一拜,是我欠姑娘的。”
我扶她起身,雙手握住她的手:“說什麽傻話,你哪裏欠我什麽,你走後我總以為此生再不能相見,如今也算是老天給我們的機會。”
她聽我如此說,眼淚一下子掉下來,“姑娘,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你對我那麽好,為了我和風的事情你那麽努力,我卻不能向你坦誠。”
“道歉的話,慕風已經說得夠多了。當初的事情彼此各有難處,我不怪你。”摒退了溫雅,我拉着她走進屋裏,将房門緊閉。回頭看看她,她又要行禮,我這次适時地制止了。“你若再這樣,那我們以後都不用見了。”
“我總覺得有千萬句抱歉要對你講。”她擦了擦眼淚。
我扶着她坐下,笑着安慰:“你一個相府的千金伺候了我那麽長時間,再多的抱歉也都抵了。”
她聽完我的話破涕為笑:“姑娘慣會取笑人。”
“你怎麽樣,過得好嗎?”
她悵然的看着我,眼中滿是憂傷,“有什麽好不好的,我當初就是逃婚走的。原本以為能和風就此在大瓊定居,可是他總還想着要回來,我也不能違背他的心意。”
慕風回來想來也不全是因為這裏有他的親人,大概是他覺得這麽多年的欺騙對不起璟钰,而以他的為人又決不能對自己的國家食言,才會這麽堅決的回國了。
“他也許是想,他立下這麽大的功勞,回來後便可以娶你過門的。”
“是啊,原本也應該是這樣的。”她眼中的淚水更甚,“可是那日他像皇上提及此事,皇上卻沒有任何答複,這件事拖了一年多,直到最近皇上又舊事重提,讓太子在我和付綠蘿之間選太子妃。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給太子,我這一生只求能夠和風在一起,即便他不是皇子,即便他一無所有,我都願意天涯相随。”她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泣不成聲。
我輕輕的将她攬在懷裏,她此刻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當初皇上要把我嫁到卞夏的時候,我也是心如刀割,想到要與自己不愛的人生活一輩子,即便是即刻死去也比這種心痛要強的多。
“姑娘,你說我該怎麽辦?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我好無助,無助到不想活了。雖然太子厭棄我,可是他和付綠蘿之間那是殺子之仇,若是非要在我們兩個之中選擇,多半就是我了。我不想嫁他,以前不想,現在不想,以後都不想。”
“可是有些事情我們是做不了主的。”我拍着她的背,現在的她是這天下最可憐的女人。上天給了她最尊貴的身份,卻也同樣在人生路上安排了諸多的不幸,這些不幸甚至讓她懷疑自己的身份到底意義在哪裏,也不過都是君主手中的牽線木偶。我如此,她如此,而那個所謂的太子慕辰不也是如此嗎。
她直起身,滿臉的淚痕戳中了我的心,我擡手擦拭着她的眼淚。
“姑娘,我聽說之前大瓊皇帝将你許給了卞夏的七皇子,後來是怎樣擺脫的,你能不能教教我?”
看來她真是病急亂投醫。“我們兩個的情況不同,卞夏的七皇子是個正直的人,他願意用他們國家的規矩同天遙以比武的形勢來決定。可是北周沒有這樣的規矩,況且,慕辰和慕風是親兄弟,你真的願意看到他們為了你互相殘殺?”
她搖了搖頭,眼神更加無助。是啊,她與我不同,我起碼有個願意拼死争奪我的天遙。慕風卻不能這樣做,那是他的大哥,他總不會為了愛情而背叛親情吧?
會嗎?他會為了清影背叛他的父兄嗎?我又想起那日他來流音閣時的表情,他嚴肅的說:“我不知道我最後将會做出多可怕的事情,連我自己都料想不到。”也許會吧,畢竟清影是這麽多年唯一陪伴他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傍晚的時候,清影哭累了,拖着疲倦的身軀告辭走了。我一直将她送到長橋,她回頭看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落日的餘晖照在她臉上,這笑容看起來那麽絕望。
“不用送了,沒準兒以後我便是這府裏的主人了,到時候我一定常來。”說完她笑着離開了,背影消瘦,像是突然的一陣風都能将她刮走一般。
北周皇上的第二道催婚令在八月中旬的時候傳到了太子府,依照北周皇上的急性子,我也覺得他大概是要等不及了。
皇宮裏派出來的傳旨太監全程低着頭将皇上的意思傳達給慕辰,估計他也知道慕辰厭煩這件婚事,說話都顫巍巍的。慕辰皺着眉頭,表情不是一般的難看。
彼時,剛好赫連在他的書房裏,赫連好奇的問小太監:“皇上為何這般着急這件事?殿下到時候定下來自會回複他的。”
“皇上說,付将軍家的女兒年紀不小了,苦等了殿下這麽多年,也應該給人家一個交代。”小太監并不敢擡頭,只是像背書一樣複述着皇上說給他的意思。
“就她那個脾氣,這天下哪個男的敢娶她?我看她不是苦等了這麽多年,是剩了這麽多年才對。”赫連的嘴損起來絕對不在慕辰之下。“那要是殿下選好了人選,沒選上的那個怎麽辦?這樣沒人道的選妃,要是落選了,到時候再嫁給別人,那得有多大的心理落差啊?”
這一點,我倒是很贊同。你想想,一開始把婚配的□□定的那麽高,要是再嫁給別人,無論出身,地位都不可能與太子相比。
“皇上說,梁王殿下到了婚配的年齡。”聽到梁王,我的心咯噔一下,手扒着樓梯扶手死死地盯着書房的幾個人。慕辰的眉頭皺的更甚,卻也強忍着繼續聽着。“若是太子殿下選好了,落選之人将配給梁王殿下。”
什麽?我有沒有聽錯?落選之人給慕風?這北周皇上不是搞笑呢吧,婚配之事豈能這般兒戲。當初他為了國家,将慕風推出去,如今他又要這麽輕而易舉的将太子不要的女人丢給他。若是這個女子是清影還勉強算過得去,可是以目前的形勢看,慕辰不可能那麽善良。可別忘了,當初清影到底是為了誰逃婚的,他能放下這樣的奇恥大辱成全了他們?
我一個激動噔噔幾步跑下樓沖進了書房,慕辰和赫連被我的舉動吓了一跳,連那個小太監都直起身看着我。
“你怎麽不偷聽了,跑進來做什麽?”慕辰看了我一會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原來我偷聽他們講話他都是知道的,看來這件事他本就想讓我知道。
“你們真的打算這麽對慕風嗎?”我的情緒幾乎不能控制,也顧不得還有北周皇上的人在。
屋中的人被我這樣一問,都沉默了。過了半晌,慕辰狀似輕松的問道:“大家都餓了吧?”
“啊?”慕辰突兀的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讓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他收了桌上的卷宗,站起身:“大中午的聽了這些惱人的話,我有些餓了,赫連去傳膳吧。”
“嗯?哦!”赫連聽到他吩咐方反應過來,臨出門時扯了扯我的衣角,小聲說:“你可千萬別多管閑事。”然後就溜了。
“公公也先回吧,本太子暫時沒有這個心情留你一起用膳。”慕辰雖是笑着卻也明顯能覺察出他語氣中的不爽。
“奴才不敢。”小太監弓着身子退下了。
屋內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彼此對望着,窗外大片的荷葉像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畫一般鋪陳開來。靜默良久,我終究沒有忍住。
“慕辰......”聲音輕輕的,我都生怕他聽不見。
“別叫我的名字!”他斷然的這聲大喝吓了我一跳。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是生氣了嗎?可是剛剛他明明沒有将情緒表露的這般明顯,怎麽人都走了,他難道要将氣都撒在我身上?他這樣倒叫我不知接下來應該說什麽了。
他眼光跳動,顫着聲道:“不要這樣叫我的名字,不要動搖我的心。”
“那好,那我不叫你。”我妥協,既然人家不喜歡,我也不好勉強。我向他走了幾步:“其實對于你的婚事我是不該幹涉的,只是這件事如今涉及到兩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我不得不問。”我頓了頓,擡頭對上他的眼睛。“你可想好了要娶誰?”
“很重要的人?”他突然笑了,笑得妖冶異常,“你說誰是你重要的人?慕風還是岳清影?你跟他們到底有多熟,怎麽就變成你重要的人了?那與你朝夕相處的我對你又算什麽?”
我有些莫名,不是能完全能理解他的話。他擡步向我走來,身上強大的氣場一下子壓過來,讓我覺得危險似乎一點點的臨近。我下意識的向後退去。
他的眼神像是發現獵物的豺狼一般閃爍着可怕的光芒:“我跟你也不算是萍水相逢了吧?我把你從大瓊帶來,養在我府中,朝朝暮暮幾個月,我在你眼中算不算重要的人?”
我的退路被堵死,一下子撞在牆上。他将我緊緊包圍在他的臂彎之下,低下頭看着我的眼睛。又是這個尴尬的姿勢,難道他特別喜歡把人逼到牆角嗎?我的心跳動的極快,像是下一刻就能蹦出來一般。
“慕,慕辰......”
“我和你說了,別叫我的名字!”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襟,眼睛通紅,我甚至能在那裏面看見驚慌失措的我。可是我到底在怕什麽呢?論武藝他不一定能打得過我,論道理他也沒必要這麽對我。難道就因為他是太子,身上自帶的氣勢就吓到我了。
我鼓起勇氣,手握着他抓着我的那只手意圖将它掰下去,可是我終究是沒有他力氣大。“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咱們好好說話?我不過就是問一問你打算娶誰,你也不至于要把氣都撒在我身上吧?”
“那我要告訴你,我一個都不想娶呢?”
“一個都不娶?”我詫異道:“那豈不是兩個都要嫁給慕風?”
“他想得倒美!”慕辰提到慕風的時候,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恨意。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
“我說不代表我會那麽做!”他打斷我的話,“當初岳清影那樣對我,我總要讓她嘗嘗欺辱我的滋味!”
“可是清影是真的愛着慕風的,慕風他好歹是你的兄弟,難道你真的就忍心讓他們相愛不能相守嗎?”
“兄弟?他不過就是個宮女所生的孽種,有什麽資格與我稱兄道弟?”他嘴角的不屑深深的刺痛了我。他竟然如此看不起慕風,即便是慕風立下那麽大的功勞,在慕辰眼裏他依舊是卑微的存在。
“孽種?”我發問:“你管你父皇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叫孽種?那你自己是什麽?你又比他高貴多少?”
“我警告你別說話太過分,你最好知道你的身份!”
又威脅我?“我當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被你抓來的人質啊。可是你當初能從大瓊像喪家之犬一樣逃出來的時候還不是指望着我這個人質?那你又憑什麽知道我的性命能夠救你出大瓊?不就是憑着你口中那個所謂的孽種冒着生命危險打探回來的消息!”
他不可思議的看着我,我卻再不畏懼的推開他,站直身子:“我原以為大瓊皇帝無情,可是到了北周才真算是長了見識。為了兼并大瓊,你的父皇竟然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去鄰國做探子。把那麽小的慕風扔在大瓊不管不問,他苦苦撐了十幾年終于回來了,以為衣錦還鄉,以為可以跟這輩子唯一給過他溫暖的女人在一起,可是你卻偏偏要和他搶,而你的父皇卻想着将你不要的女人強塞給他。你們父子還有沒有良心?你們的良心難道都被你們的狼子野心吞滅了不成?你們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這是他的命運......”
“你少拿命運唬人!”我打斷他:“所謂的命運不過就是你父皇一句話的事兒,他有那麽多的兒子,為什麽要讓他一個人受苦,為什麽什麽都要他來承受?”
“因為他出身卑賤,他沒有選擇的權利!”他的這句話說得理所當然。
“宮女所生又如何,我大瓊的先帝亦是宮女所生,不也是将大瓊的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條嗎?”
“正因為如此,你們大瓊永遠比不上我北周,他們骨子流着卑賤的血,永遠都是低等小國!”
“哈!”我都被他氣樂了,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我擡手戳了戳他的肩:“以為你自己血統尊貴就很了不起嗎?以為你是北周正統就比慕風要高明許多了?你錯了!你從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衆星捧月一般。外面的風風雨雨都有人替你扛着。你是勇敢沒錯,也善謀略沒錯,可是你從未體會過慕風到底是在怎樣的壞境下生存,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他?”
“我沒有資格?”他大聲質問:“難道在你眼裏就只有他是出生入死,我哪一次上戰場不是九死一生?我怎麽就沒有資格?”
“你上戰場,身後站的是北周浩瀚的軍隊,無論勝負都有整個北周為你撐腰。慕風呢?他十歲入得大瓊,十幾年來小心翼翼,受盡苦難。你知不知道在大瓊,一個沒落的旁系貴族活的到底有多卑微?他未在大瓊有功績之時,怕連蝼蟻尚且不如。那時的他,身邊皆是敵人,一旦失敗身份敗露了,除了死亡還有什麽?你們之前不是也派過探子嗎?他們的下場都是如何你難道不清楚嗎?他的身邊當時可有一個護衛?可有北周的将士拼死保全?他的身後除了一個還需要他來保護的清影,什麽都沒有。你們受用着他冒死打探回來的消息,一次次大獲全勝的時候,可曾想過他的艱難?還是你們把這些功績全部都歸于你一個人的身上了?”
聽到這裏他有些心虛了,眼神甚至不敢與我對視,我了然的笑了:“看來是我說的這樣,你把他的功勞全都歸于你的身上了,慕辰我告訴你,若是沒有他你什麽都不是,也不過就是個平庸無德的太子罷了!”
“你說夠了沒有?”他狠狠的瞪向我:“即便他打探回來消息不易,可是若沒有我的運籌帷幄,他的消息也都是白費!”
“看來你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啊?”我說了這麽多,終于将他引入了我此番要表達的正題。我就是要讓他知道,北周能有今天是他和慕風合力的結果,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辦到的。
他錯愕的看着我,“你算計我?”
“我沒有算計你,我只不過就是讓你知道慕風的重要性。一個人能在敵國探聽十年的消息,直到他離開都沒有人懷疑,放眼整個北周能有誰能做到?你不也親身去大瓊體驗過嗎?不過才一個月就漏了餡兒。他為了北周做了這麽多,就不能有一次能讓他如願嗎?他所求的,不過就是個不愛你的女人而已,有那麽難嗎?”我的音色有些顫抖,最後一句幾乎是哭求與他。
“那你又能否體會我的難處?”他通紅的雙眼,像是要哭出來一般,他咬着牙表情像是要殺人。“若是成全了他們,我就要娶付綠蘿,要跟那個殺了我孩子的女人共度餘生,那是我唯一的孩子啊,我都還來不及見上他一面。”
慕辰的情緒終于在提起當年舊事的時候徹底崩潰。我有些不忍的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安慰一下他的情緒。他卻一把将我揮開,我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站穩後,只見他絕然而去的背影以及不知何時站在門外的赫連傷懷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