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千蹤引
自從我恢複意識以來,慕辰就徹底解除了對我的封鎖,湖對岸的侍衛們也悉數撤離。看來他是見我傷勢嚴重,又因我心如死灰斷定再不會逃離才會如此的吧。流音閣再不是個生人勿近的地方,在經歷了差不多三個季節的更替之後,它又與太子府緊密的聯系到一起。
慕辰倒是每日都會來這裏看我,與我說上幾句話。我有時會理會,有時不說話。只覺得我們的關系從來沒有像如今這般僵過,其實我多多少少還是怨過他的,也許是我實在無人可怨了,所以只能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
我的身子依舊不大好,大多時候還是只能躺在床上,頂多下床走動幾下,卻總會頭暈,我也懶怠去管,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赫連說我郁結難舒,心情影響病情,怕是不能盡快好起來。慕辰就隔三差五的弄些新鮮的小玩意給我欣賞,我其實也很給他面子,配合着笑幾下叫他心安。
有一次我趁着沒人,艱難的走出去,外面鋪天蓋地的全是雪,肅殺的冷氣撲面而來,幾乎能一下子将我凍住。我又沒穿太厚的衣服,冷風一吹眼前一片漆黑,就栽倒在了廊上。我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心想着若是此番沒人發現,我是不是會凍死在這裏?又或者房上的冰錐掉下來紮死我?然後眼睜睜的看着慕辰從對岸走來。他先是慢慢踱着,氣定神閑的樣子,舉手投足都是高貴的氣質。後來似乎是發現了我,急切的向我奔來,那種高貴的氣勢瞬間就沒了。
我安然的閉上眼睛,嘴角勉強彎起個弧度。唉,死不了了,被他發現了,看來我的命不是一般的大啊。
因為此番受凍,我又開始發燒不止,燒的我只覺得腦子都要炸了一樣。成日成日的昏睡,又總是在做噩夢。
慕辰心急,整日衣不解帶的在流音閣裏守着我,甚至連早朝也不去了。鬧得一時之間流言四起,議論紛紛。傳聞稱,從不被女人所牽絆的太子殿下,突然因了一個新寵病重而懶怠朝政,可見這美人必是狐媚至極,勾了太子殿下的魂魄。
這流言蜚語傳入昏了頭的我的耳朵裏,我只覺得委屈。他不去上朝又不是我教唆的,他們卻把責任都推給了我?可見傳言信不得,因為別人根本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麽,他們所評說的不過是憑着結果臆想出來的罷了。
我燒的嚴重的時候,糊裏糊塗說一些胡話,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是什麽。只知道他表情嚴肅的親身喂藥,用濕的方巾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我的臉,拿厚厚的被子把我裹得緊緊的抱着我整夜整夜不得安睡。
我傻笑着伸着滾燙的手去摸他的臉,他的臉好涼啊,真舒服。他用下颚抵住我的頭,抱着我的手又緊了緊。我說,你知道嗎?當初天遙受傷發燒,我也是像你如今這樣,整夜整夜的抱着他,生怕他就這麽離我而去。我為他做的這些,沒想到卻讓你來還了。
這是我唯一記住的和他說過的一句話,只覺得他的身子一滞,我來不及看他的面容便再一次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身邊早已不見他的身影。屋內只亮着一盞燈,光線有些晦暗,屋子裏安靜的很。我望了望窗外,現下應該是大夜,大家都睡下了吧。我收回視線,卻在不經意間瞟到一個人影。那人着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袍,獨自坐在桌前,悠閑的喝着茶,周身的冷氣讓我打了個寒顫。這多像多年之前我被珍妃所傷醒來時看到的場景,那時的師兄也是這麽冷冷的呆在我身邊。我看着他的背影,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卻總不願在這樣的夢中醒來。
“師兄?你來看我了?”我迷迷糊糊的出聲。他像是被我吓到了一樣,一下子轉過身來。我方驚覺這果然是師兄沒錯,我還以為在做夢呢。可是他怎麽進來的?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這麽戒備森嚴的太子府就這麽進來了,還悠哉悠哉的喝上茶了,萬一被人發現可怎麽好?
“阿音!”他向我走來,“你醒了?收拾收拾,師兄帶你離開。”
我剛醒轉,頭腦還有些不清楚,他是說要帶我走吧?我直起身,燒已經完全退了,頭也不像之前那般暈了。“你是怎麽來的?沒人發現你嗎?”
“他們發現不了。”師兄徑自給我穿起衣服,“百草先生給了我一種迷香,他們如今睡得正沉。先前傳來你的死訊,我以你兄長的身份來過一趟,準備要你的屍身回去安葬,可是太子府的态度躲躲閃閃,我就起了疑心。此番來探一探,果真你沒有死,我剛剛一直在想如何帶你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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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樣的師父就有什麽樣的徒弟,百草先生和赫連還真是有的一拼。”我站起身來,只覺得渾身酸疼,不過穿個衣服就全身冷汗。
“你沒事兒吧?能走嗎?”師兄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扶着我搖搖欲墜的身子。
“之前摔壞了腦袋,現下還沒完全恢複。”我撫着頭上包着布的地方,“不過沒事的,估計也是長久不下床的緣故。”
“阿音,你相信我嗎?”師兄定定的看着我。
我擡頭看看他,堅定地點點頭。
“即便這個世界都抛棄了你,我和師父都是你永遠的家人,我拼了性命也要将你帶回去,我們回連雲山!”
“好!”我心下安慰,以同樣堅定的眼神回望他。
師兄自架子上取下厚重的鬥篷罩在我身上,又将帽子拉起來蓋在我的頭上,免得我頭部受風,然後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自上次逃亡失敗之後,我許久沒有這樣緊張而刺激的心情了。師兄人雖然看上去冰冷,手卻是溫熱的,他拉着我的時候,總讓我心安。
以前我每次謀劃逃亡,總是我自己孤軍奮戰,心裏無論怎樣都覺得沒底。可是現下不同了,我有了師兄,有一個人跟我共同承擔。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都不需要擔心該走什麽樣的路,哪裏才是最安全的,只要跟着他就好了。一如那年他從宮中帶我去見師父,我都不知道他要去哪裏,可是我就是那樣相信着他的方向感。就像他說的,他是我的家人啊,永遠都不會背叛我的家人啊。
一路躲躲藏藏,也算是順利的出了太子府。大街上寂靜無人,厚厚的積雪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着點點的光芒。天氣真冷啊,我不禁打了個冷顫,師兄摟過我,繼續前行。我想,若是只有師兄自己,他幾步就能出了中都城,若是我還身強體壯的,也能健步如飛。可是我如今拖着個病怏怏的身子,不光自己走不快,還拖累了師兄的步伐。就這樣走走停停,折騰的天都亮了。望着那高高的城牆和緊閉的城門,師兄長嘆一聲。
“估計再過一個時辰城門便開了,我們且緩一緩吧。”
冬月的天,像是空氣都凍住了一般,考慮到我的身體,師兄只得帶着我找了個臨近城門的路邊小攤坐等着城門開啓。
約麽一個時辰左右,我們眼見着守城衛緩緩的開啓了城門。我同師兄剛要起身,就聽得街道上嘈雜不已,有好多官兵橫沖直撞,向這邊湧來。
“怎麽回事?”我疑惑道。
“他們這麽快就發現你不見了?”師兄也納悶。
“那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找到這裏啊?”這得多準的直覺啊。
師兄站起身來,匆忙将我的帽子扣在頭上,拉起我便走。“我們得繞道了,北周的那個太子也來了。”
慕辰來了?他是長了狗鼻子嗎,一下子就嗅到了我在什麽地方?師兄帶着我躲入旁邊的牆角,靜靜的觀察着他們的動靜。
“給我仔仔細細的搜,一定不能放過每一個角落!”慕辰這一嗓子,吓得我心砰砰直跳。
早有人拉過店家盤問,那店家慌慌張張的指了指我們的方向。師兄想也沒想,抱起我飛身越牆而出。
慕辰機警的覺察到聲音,指揮衆人追趕。
師兄帶着我尋着偏僻的地方一刻不停歇的逃着,這中都城中一共東西南北四個城門幾乎都繞遍了,可是無論我們走到哪裏,慕辰都能在不久後跟來。莫非我們身上有什麽東西特別明顯,能讓他一眼就看到?可是我上上下下找遍全身,也沒發現有什麽是值得懷疑的。
眼見已經甩開了他們,此刻離城門只一步之遙,師兄搶了一匹馬就将我扔了上去,随即他跳上來,打馬奔着城門一騎絕塵的沖了過去。
城門處早有人把守,守城的侍衛們像一堵牆一般擋在那裏。師兄将我摟在懷裏,壓低身子,低聲說:“阿音,閉上眼睛,別怕!”
說完,雙腿夾緊馬腹,勒緊了缰繩,奔着那些人就沖了過去。那些侍衛雖然死死的守在那裏,卻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那馬兒在要撞上他們時嘶叫了一聲,淩空躍起,“嗖”的一下從他們頭頂飛了過去。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那匹馬已經穩穩的落地,沖出了城門。
我暗自松了口氣,總算是出來了。只是我這口氣還沒等完全喘勻,慕辰的人馬随後趕到,在我們身後窮追不舍,更可怕的是,我們身邊不知怎麽突然出現了一些黑色的身影,那速度比馬都快。這是什麽玩意兒?看着那些跳來跳去的身影,我的內心惶恐不已。
“太子影衛?”連師兄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就在師兄說出這句話後,那些黑影開始襲擊我們,師兄拔劍抵擋,與他們纏鬥在一起。如此一來,就拖慢了我們的速度,慕辰他們很快追了上來,将我們團團圍住。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師兄即便再厲害,武功即便再高強,身邊有我這麽個拖油瓶也難敵這麽多影衛的圍攻。
“別碰他們的馬!”慕辰高喝一聲的同時,我們的馬也光榮的倒在了地上,師兄将我護在身前,一路翻滾。停下來的時候,早有無數把劍指向我們。
慕辰慌忙的下馬來到近前,怒道:“不是叫你們別碰他們的馬嗎?”
那群黑衣人呼啦跪倒一大片,這架勢着實吓了我一跳。這群人沒有思想的嗎?
慕辰目光冷冷的看向我和師兄,“我早就說過,你逃不掉,為什麽就不肯聽話?”
師兄扶着我站起身,重新将我的帽子蓋在頭上。“我也早就說過,我要回去,為什麽你不願意放我走?”
“我的心意,我以為你一早就知道。”
“那麽我的心意你又是否完全了解?慕辰,放我離開吧,我真的想回去。”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今日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把你從大瓊搶來,就沒想過讓你回去。你一刻在我的府上,生生世世便都是我慕辰的女人!想要離開,絕無可能!”
慕辰憤怒的擡起右手,他的手腕處有一塊銅板大的紅色印記。“看到沒有,這塊印記,你也同樣有一塊兒的。”
我慌亂的擡起右手去看,果真有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印記。這是什麽?是何時出現的我竟一絲覺察都沒有。
“可不要小瞧了它,這叫做千蹤引,是赫連新研制出來的一種藥,只要兩個人同時服下,就能感應彼此的方位。一旦你離開我的安全範圍,它就出現,帶我準确的找到你的位置。”
“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我什麽時候吃了這種東西?”
“就在上次我大婚你逃跑後,為了防止你再次逃跑,我讓赫連在你的飲食中摻了它。不然你以為你好好的在中都大街上,為什麽會有影衛突然出現?”
“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我想要沖過去打他,卻一下子出現了眩暈,師兄趕緊扶住我。
“慕辰!”師兄冷冷開口,“你明知道阿音心中有人,何苦這般糾纏?她的家人,愛人都在大瓊,與你北周無半點瓜葛。”
“家人?愛人?”慕辰嗤之以鼻,“你說誰是她的家人?是那個抛棄她的大瓊皇室?誰是她的愛人?是那個已經娶了別人的寧天遙?”
“天遙他......”
“你閉嘴!”慕辰大喝一聲打斷了師兄的話,擡手劍指師兄。“我不管你是誰?即便是她的家人也好,只要想将她帶走的人,都該死!”說着揮劍就向師兄砍了過來。
師兄和我此刻都有武器逼着,根本無法還手。我在此時能做的就只有伸出手攔在師兄面前,師兄想要弄開我,我卻死死的站在那裏,無論如何都不肯動。
慕辰的劍尖在我鼻尖處停下來,他憤怒的看着我,狠狠的說:“跟我回去,否則我就殺了他,即便他武功再高,我有這麽多影衛,他也難逃出去!”
“你這又何苦?即便我這次跟你回去了,遲早還是要走的。”我無奈的看着他。
“跟我回去!”他大喊着,眼睛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劍尖略過我刺向師兄,那劍氣甚至弄斷了我的頭發。
“好,我跟你回去!”我心驚的看着那把泛着光的劍。
“阿音!”師兄不甘心的叫着我。
“師兄,如今的情況你我都走不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遲早都要回去。你回去将我生還的消息告訴師父,別讓他擔心。”
師兄終于有所行動,慕辰示意衆人撤了武器,一把将我拽入懷中。師兄不忍的看了看我,牽着剛才的那匹馬,飛身上馬。
“阿音,你等我!”
“趁着我還沒改變主意,趕緊給我滾!”慕辰幾近瘋狂的大喝。
師兄依依不舍的打馬離去,我向前走了幾步,卻又被慕辰拉住。他蠻橫的将我拉上馬,渾身的怒氣幾乎要吞沒了我。我卻也顧不得他,努力的回身去看師兄的身影。
又失敗了,我都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的逃亡失敗,只知道每次都差一點點,每次都以失敗告終。我總想着我一個人不可以,那麽師兄同我一起一定能逃出去,卻輸在了赫連的千蹤引身上。這是什麽喪心病狂的藥?赫連他果真是最有病的大夫,簡直和百草先生沒法比。
慕辰帶領一衆侍衛一路趕回太子府。我窩在他的懷裏,只覺得他的馬速太快,嗖嗖的冷風吹得我腦袋幾乎要裂開。折騰了一宿,又經歷了這場逃亡,我所有的精力幾乎消耗殆盡。
回到太子府的時候,赫連與慕風站在大門口迎接。我正暗自納悶慕風何以會來此,剛要同他們打招呼,卻見慕辰陰沉着一張臉,拉起我就走了進去。赫連與慕風在身後緊追,喊了他多回,也不見他有半點反應。
他力氣極大,我本就體弱走不快,幾乎是一路拖拽着将我弄回流音閣。他拉着我直接從外面上樓,一腳踹開大門,将我扔了進去。
我驚魂未定,差點沒摔倒。他回身用力的将門關上,甚至還闩了鎖。溫雅聽到動靜,從另一扇門跑進來。
“滾出去!!!”慕辰一聲怒吼,唬得溫雅趕緊又退了出去。他怒氣沖沖的走過去又将那扇門也闩上了。
“你、你要幹嘛?”我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發這麽大火幹什麽,我又不是第一次逃跑了。
他不說話,眼睛死死的鎖住我。
“殿下,殿下!”赫連的聲音自外面響起,他用力的拍着門。
“皇兄,你有什麽話把門打開再說!”慕風也加入其中。
“為什麽?”慕辰憤怒的緊盯着我,像一匹豺狼随時要露出獠牙一般。“為什麽要逃跑?我對你不好嗎?北周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麽三番五次的要逃跑?”
“師兄來接我了,慕辰。”我擡起頭直視他,我的心裏又何嘗好受,眼淚在眼圈中打轉:“我真的不屬于北周,我不想呆在這裏。”
“你如今的身份有什麽資格說自己到底屬于哪裏?大瓊的皇帝不要你了,寧天遙娶了別人為妻,大瓊到底還有什麽值得你留戀的?”他像是恍然大悟,“哦,對了,你還有師父。可是你的師父常年游歷,根本就居無定所,若是他想見你盡管來好了,我太子府永遠為他敞開大門,你還有什麽理由非要回去不可?”
“我想要回去親自去問問皇上為什麽這樣對我,去問問天遙為何不再堅持了。所有的事情我想問個明白!”
“問明白了又如何?能改變什麽?不過是徒增心傷而已。”
是啊,即便是我問了又能改變什麽?結局已然注定,我再去糾纏不是自讨沒趣嗎?“可是我原本的身份便是被你擄來的人質,我又有什麽資格留在這裏?”
我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我如今的身份,在哪裏都不合适。想想也是可笑,天下之大,竟沒有我容身之地。
他聽我如此說,一下子陷入沉默。我見他像入定了,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可他眼中似有若無的凜冽卻讓我心生恐懼。我慢慢挪向門邊,想着還是把赫連他們放進來我比較安心,他此時的氣場着實不是我能獨自承受的。伸手剛要開門,忽覺得一陣陰風飄過,慕辰一把将我按在門上,我的頭剛好磕在上面,只覺得眼冒金星。還沒等反應過來,他抓住我的後腦,強行的吻了我。
我本能的掙紮,他卻吻的更加瘋狂,幾乎是要咬死我。
“放開,放開,慕辰,你瘋了?”我一面掙紮一面大喊,可他卻半點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竟抱起我,将我扔在床上。
我的頭剛好磕在床邊,觸碰了原來的傷口。我來不及查看,一轱辘從床上爬起來,慕辰卻迅疾的一把将我按住,我擡腿就要踹他,他利落的伸手抓住我的腳踝,一使勁就将我拖到他身子底下,再一次吻上我。
“滾!滾開!”我左右躲閃着,心裏害怕至極,只是我再如何都是個女的,又是有傷在身的人。被他束縛着竟然動也不能,急的我眼淚瞬間崩出來。
他卻沒有半分憐惜我,就在我掙紮着打他的時候,他用力的抓住我的領口,刺啦一聲撕破了我的衣服,只覺得肩上一涼,我的心也涼了半截。
“現在我就改變你的身份,讓你徹徹底底的成為我的女人,這樣你就能名正言順的留在北周!”
“慕辰,不,不行,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胡亂的掙紮着,哭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不放!有些事情我原本早就該做,也省去後來這許多麻煩!”
我看着他通紅的眼睛和喪失理智的瘋狂表情,心裏油然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懼怕。我平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除了毫無用處的掙紮與哭泣,別無他法。
“放開我,慕辰,你別碰我,滾,給我滾!”
“殿下,殿下,阿音!”赫連的聲音更加焦急起來。
我正絕望之時,只聽得一聲巨響。大門被慕風一腳踹開,他風一般來到近前,伸手抓起慕辰,照着他的臉就是一拳。
我迅速起身,胡亂的将撕破的衣服裹緊,躲在床角身體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你到底還要讓她厭惡你到幾時?”慕風如是說。
“阿音!”赫連搶步上前,看到我後突然愣在那裏。我想我此刻定是狼狽不堪,散亂的頭發,破爛的衣服,肩上深深的吻痕。赫連心疼的走過來,拿起床上的被子将我蓋住。他剛要伸手拽我,我卻條件反射般的向後退去。
我哭着搖頭,只覺得所有人都讓我覺得害怕。“別碰我,你們都別碰我,都滾!”
“阿音,別怕,是我,你看看我,我是赫連啊,我永遠都不會害你的。”
赫連輕手輕腳的坐在床邊,伸手将我攬在懷裏。我趴伏在他的胸膛上,死死的咬住被子,哭的昏天暗地。這一生,我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我到底沒有想到慕辰會如此待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