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就能以凡人的身軀來操縱天地間的巨大力量！她是怎麽感應到的呢？難道只是憑着直覺與內心的摯情？彩鳳徹底地呆住了。看着躺在腳下臉色慘白的少女，它不由得害怕起來，揚聲高叫道：“蕭大哥……蕭大哥……”但這呼聲卻如投入了大海的石子一般，瞬間便被滔天的巨浪所淹沒了，它越發地恐懼，背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女，振翅向巨龍糾纏的地方飛去，可那碧光籠罩之處，卻似一團烈火，灼燒得雙翅難受之極。它在碧光周圍盤旋着，呼喊着，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感覺到背上少女漸漸冰冷的身體，它終于下定了決心，向着西北方向飛去。
碧光在天際膨脹着，在這樣強大力量的沖擊下，縱然是天際的神龍，似乎都無法繼續戰鬥下去，仿佛被施了法術一般凝在了天際。
兩雙巨目仇恨地對視着，那些在千年的累積中變得異常複雜的仇怨，在此刻清晰地流露在雙龍的眸子中。時間似乎也在這一刻停下了，那些過去的歲月在他們的心中翻湧着。而在這一刻，蕭史能看出那雙巨目中的另一種東西，那就是恐懼，對這碧芒的恐懼——他于是知道，他等待了千年的願望，就要實現了。可是為何在他的心中，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反而充斥着無盡的空虛？
碧光籠罩着他，他的身體不能動彈，思緒的波動反而更加靈活了。在這短短的一剎那，他想到了很多事，糾結着那些往事的重要人物。一直以為這樣會痛快，這樣會輕松，這樣會滿足，原來竟然不是麽？他不禁困惑起來，這是我要的結局嗎？
透過碧光，他陡然看到彩鳳負着昏迷的弄玉向西北方向飛去，他的心在瞬間揪緊了。不！他想狂呼，這并不是我想要的……苦心積慮這麽久後，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勝利竟是如此苦澀的一件事，而弄玉，她究竟怎麽了？他惶惑而茫然，隐隐地，他感覺到了心中無限的恐懼——她竟然能自主地驅使那樣巨大的力量？她怎麽承受得了這力量的反噬？不，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傷害她！在初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想要傷害她，他只是想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他甚至一直想要保護她，可是……
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了無限的悲哀。他終于還是傷害了她，他以為他能補償給她安寧和快樂，其實，他做不到。他竭力向西北方向看去，彩鳳的身影早已消失了，于是那恐懼變得更深了。啊，不能，他知道等待着那個柔弱少女的會是怎樣的命運，他一定要去阻止。
他終于在這一刻明白過來，他要改變她的命運——他将她帶出秦宮就是為了改變她的命運，其實并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複仇啊！他終于釋然，體內奔湧的力量迅速升騰起來，一口鮮血陡然噴湧而出，灑落在碧芒之上，那碧芒頓時暗淡了下去。
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改變，黑龍一時間竟然忘了逃走，它看着自己的弟弟，驚訝地問道：“你要做什麽？”如果不破除碧芒的結界，只要再僵持片刻，它便會形神俱滅吧？“你又有什麽陰謀？”他疲倦地問道，想必這個弟弟還有更加殘酷的手段吧？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破開結界，他重得自由，簡短的回答了兄長，他掉轉身子向西北方向疾飛而去。
九、隐秘
不知何處飄來的烏雲遮住了五星，也暫時掩住了那奪目的光芒。梓慎皺着眉，憂慮從他額上的深深皺紋中透了出來。
孟明看在眼裏，忍不住勸道：“師父，你究竟在擔心什麽？這五星，已經彙聚了十多年了，天地間并沒有出現任何異狀啊，你是不是——多想了？”他原想說“你是不是看錯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不敢說出口。
“絕對沒有！”梓慎并沒有留意到弟子的語氣，只是疲倦的低下頭，“不會錯，絕不會錯的！”他喃喃的說道。
“那這十九年來，一切不都是很平靜的麽？”
“五星彙聚了，可是天地間卻沒有出現啓動的樞機，所以世間得到了暫時的平靜！”梓慎嘆息道：“但我還是害怕，會有那麽一天，啓動的樞機出現，世間會被鮮血所淹沒！”
“那……”百裏孟明遲疑着，終于還是說了出來，“那也是天意，哪裏是人力可以挽回的？師父，你也說過，人力不可以逆天的！”
“是呀，不可以……”梓慎苦笑起來，他拍拍弟子的肩，“我們進屋裏去吧！”
孟明聞言扶起了師父，卻見一團彩光陡然穿破了烏雲，直直地墜落在院中，他睜大眼睛看去，不由得大吃了一驚，脫口叫道：“彩鳳！”話音未落，他便飛身奔了過去，卻見那太華山上驕傲的美麗鳳鳥頹然地墜落到了雜石之中，它的羽毛似被烈火燒灼過，零亂而殘破，卻努力伸長着脖頸，求助似的看着孟明。孟明大訝：“你怎麽了？”彩鳳沒有回答，只是費力地挪開羽翼，露出了下面昏迷不醒的少女。
“這是誰？”百裏孟明大奇，“你怎麽會受傷？”他俯下身，憐惜地伸手撫摩着它的羽翼。
“啊，是，是弄玉公主！”一旁的梓慎猛然驚叫道，“她怎麽了？”沉思了一會兒，他握着弄玉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直到今日，他才真正懂得了五星背後隐藏的秘密——原來竟是這樣！他慘然而笑，心中一片空茫。
孟明被師父的異樣吓了一跳，他依稀還記得，十九年前，師父第一次看到五星時也是這樣的神色。他驚恐地扶起了師父，慌亂地追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偉大的占星師全身顫抖着，突然，他伸手抓住了孟明的手腕，厲聲顫抖地叫道：“快……快……殺了她！”
“殺了她？”百裏孟明糊塗了，呆怔在原地。
“殺……殺……”梓慎的指尖堅定地指向地上的那個昏迷的少女，聲嘶力竭地叫道，“是的，殺……了……她，在她覺醒之前，殺了她，殺了弄玉公主！”短短的幾句話，卻似耗盡了他全身的氣力。
孟明還在發呆，彩鳳卻已經尖厲地叫了起來：“不要，你……你怎麽敢？”它掙紮着伸出羽翼将弄玉護住。
“殺了她，孟明！”梓慎尖銳而凄厲地叫道，“孟明！動手啊！”
“為什麽？為什麽？”彩鳳陡然大哭起來，它好不容易才帶着公主來到這裏，原指望着弄玉的身份能救她的性命，誰料到卻會遇上這樣的事？“你為什麽要殺她？她不是你們的公主麽？不，你不能傷害她！”
看出弟子的猶豫，梓慎憤怒地掙紮着爬到了弄玉的身邊，顫抖地伸出雙手向她的咽喉扼去，這一刻，占星師眼中的決絕和狠毒讓他的弟子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是什麽原因，竟讓師父變成了這樣？
“別傷害她……別傷害她！”彩鳳焦急地狂呼，“蕭大哥會把這裏夷為平地的……你們這些凡人，統統都不得好死……”
梓慎的雙手壓向弄玉纖細的咽喉，卻顫抖得使不出力來，他只好閉上眼睛，不敢看這張他所熟悉的面龐，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心軟……他提醒着自己：這是為了天下的蒼生，也是為了孟明啊，一絲的心軟都不能有呀！他狠下心腸，顫抖着掩住弄玉的口鼻，那溫熱而微弱的呼吸卻似利刃一樣割碎了他的心。
昏迷中的弄玉靜靜地躺在地上，蒼白的臉上似乎還浮現着哀傷和心痛的神色。不忍與猶豫在占星師的心中掙紮着，可他卻不敢松開手，生怕一旦松手，便會就此心軟。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彩鳳的眼中墜落：“孟明，求你了，你救救她啊……我，我……蕭史大哥，你為什麽還不回來……”
孟明心亂如麻，只得轉過頭去，卻聽“啊”的一聲，梓慎慘呼起來，只見一道碧光倏然騰起，籠住了昏迷中的弄玉，而師父的雙手卻似被烈火燒灼過一般，血肉模糊。
“師父，師父……”孟明手忙腳亂地扶起了梓慎。
淚水悄然從占星師緊閉的眼中滑落：“一切……都是天意呀！”
“是，是天意！”一聲嘆息從背後傳來，那聲音輕輕地感嘆道，“師弟既知天意如此，為何還要強以人力挽回呢？”
“果然是你！”梓慎沒有睜開眼睛，只是疲倦地揮了揮手，他似乎在瞬間蒼老了下去。“人力是不可以改變天意的！我以為師弟你會明白！”身後的聲音似有無限的感慨。
“唉，”梓慎一字字地道，“我一直以為，弄玉公主是啓動五星的樞機，其實，五星才是啓動弄玉公主的樞機……”他劇烈地咳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