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懷心思

梅疏影病了,在慶功宴回去當晚。

次日一早,告病的折子遞上去,應飛鴻眉皺了皺,本能的覺得梅疏影是在躲他。

但他心裏卡着根刺,也尚未想好該如何見梅疏影,便回複了句:既是病了,就讓靖西侯好好養着,病愈了再來上朝便是。

堂下的百官各懷心思。

有離譜者覺得靖西侯這是做了對不起陛下的事,無顏面見陛下,才借口生病;有心思活泛者覺得這是機會,不管以往京中那些隐晦的傳言可靠不可靠,目前的情況都是好事。

陛下前段時間就脫了孝,年後又剛好到了三年一度的大選之期,是可以開始大選了的。

前朝,後宮,素來息息相關。若家裏有個女兒可以在後宮坐居高位,對家族可是一大助力。

他們原本還擔心,若那傳言為真,年後陛下會不會找借口推辭了大選,如今倒是不必太擔憂了!

而梅家之前一直說,子嗣要過了十八再議親。這兩年,靖西侯雖翻過了十八,連十九都過了,可卻一直忙于戰事,婚事自然也就沒空提。

南浦戰事結束,京中想攀結梅家,且家中有合适女子的,都覺這是機會,皆蠢蠢欲動。卻萬萬沒想到靖西侯竟在沙場上直接娶了妻,娶的還是名不見經作的一個女軍醫。

不過,靖西侯雖成了親,可他那妻子卻出身不高。若是另有出身高貴的人入了他的眼,少不得可以混個平妻。若厲害些,取而代之也是可以的。再不濟,也能做個貴妾吧!

要知道靖西侯府子嗣單薄,爵位又世襲罔替,梅家軍更是忠心不二,多少代了,不管王位如何更替,靖西侯府永遠都屹立不倒。若是嫁進去,僥幸生下了長子,說不的還能繼承爵位,手握軍權呢!

一場早朝,本該是對南浦之戰論功行賞的。

可因了靖西侯的病,和某些不可說的原因,這封賞竟暫時擱置了。

不過該賞的,終究是要賞的。

那些将領,将士的封賞還好辦,可靖西侯已位列一品,名義上雖低于宗室親王,可實則的權力可比那些沒實權的王爺大多了。此番,又再度立了大功,倒真是不好封賞了!

“蔣丞相留步,陛下請您去趟禦書房。”

散了朝,一幫大臣各懷心思,剛有人想拉住丞相蔣興榮探探口風,江郁清就跑了過來。

“有勞江公公了,本官這就去。”蔣興榮也并不想和那些人攀談,正好借機離開。

瞧着蔣興榮離開的背影,心思活絡的,不免又開始了自己的思索。

陛下這時候留下丞相,只怕是要商讨封賞之事。

到了靖西侯這位置上,聖心不聖心的,還真不重要了。

軍權在握,功勞在外,可不是地位不可動搖!

……

靖西侯府。

梅老夫人坐在梅疏影床前,拿了熱帕子親自為他擦臉。

梅疏影病了,這是實話,只是沒幾個人信罷了!

夜裏突然發了熱,整個人昏昏沉沉。

曾寒碧診了後,說是着了風寒,才引起的發燒,并不要緊。也抓了藥,喂過了他,只是人卻還是昏睡着。

“這孩子是心病啊!”梅老夫人擦到那睡着了還蹙着的眉,不由就濕了眼眶,“是我這做娘的對不起他!當初老爺若不是為了我,也不至于讓這孩子背負……”

“老夫人,您可千萬別這麽說,若是閑筠聽到了,又該難受了。”曾寒碧上前勸道。

“不說了,不說了。”梅老夫人忙拿出手帕擦擦臉,“你以後也別叫我老夫人了,不管人前人後,都叫我一聲娘吧!你自小在我眼皮底下長大,和親生女兒也沒什麽差別。”

曾寒碧本是要勸人,卻被這一句說的眼圈泛紅,忙點頭:“嗯,娘。”

“這些年,多虧有你,我有些話才能和人聊聊,疏兒怕也是。” 梅老夫人拍了拍曾寒碧的手,很是感慨。

那秘密太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從前還有寒碧的師傅知道,自她去後,便只有他們三個知曉了。

終究這世道對女子太苛刻,他們才不得不小心謹慎!

“疏兒他,他可是真的對……”梅老夫人欲言又止,似不知該不該問。

曾寒碧靜靜的聽着,也并不插口。梅老夫人到底想要問些什麽,她自是能猜出個大概來。可是這件事,閑筠既然沒有告訴老夫人,便是不想讓老夫人知道,她自也不能在他沒同意的情況下就将事情說出來。

“寒碧,我是不是不該為了保住那‘秘密’,而讓你們成親?”梅老夫人沒有再追問下去,可是她卻說出了這話,語氣裏的愧疚聽得曾寒碧亦是不忍。

“娘,您說什麽呢?”一直沉睡着的梅疏影剛好醒來,不偏不倚聽見了這話。他掙紮着起身,面色很是不好。

喉嚨幹澀的難受,他只得先道:“寒碧,給我倒杯水。”

一杯水飲下,喉嚨裏舒服了點,他轉向梅老夫人:“孩兒的婚事,您已經努力拖了好幾年,累得妹妹都成了京裏的大姑娘。便是您不說,過了年,孩兒也是要和您提起成親的事的,您不過是剛好說中了孩兒的心事罷了!哪裏就不該了?”

剛擦幹的眼睛似乎又有些濕,梅老夫人緊瞧着梅疏影,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的疏兒,太過懂事,她多說什麽,都易成他的負擔!

“罷了,娘不說了。”梅老夫人勉強一笑,“你既醒了,娘也就放心了,便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好,娘慢走。”梅疏影颔首,“寒碧,替我送送娘。”

“不用。”梅老夫人回絕,“門外那麽多丫鬟候着呢!倒是你……”

她沖寒碧瞅了瞅,交代道:“寒碧,疏兒就煩你多照顧。”

“娘放心。”曾寒碧點點頭。

梅老夫人出了屋子,熬藥的丫鬟剛好将藥送進來。曾寒碧接過,便命那丫鬟退下了。

“我都醒了,還得喝藥?”梅疏影看着那濃稠的湯藥,不免有些抵觸。

曾寒碧瞥了他一眼,強硬的将藥碗塞進他手裏,數落道:“還醒了,呵,身子虧損的嚴重,心思郁結,又招了寒,偏偏還飲那麽多酒。我不日日讓你紮針算不錯的了!”

本就不是和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們一樣的身子,偏偏還不知道愛惜。這些年,她用力的給他調養,他卻不停的作,還真是……

哼,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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