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碎片謎（一）
鳳津抽了，手指顫巍巍的指向倚在她背上的懶洋洋的少女，聲音發抖：“那是什麽？！”
“她嗜睡。”身為她的室友，紫微雨再了解她的懶惰不過。慕容昱繼問：“那現在我們去哪兒？”茫茫花田，兜兜轉轉自然是不可能的。
“這裏幾乎都是植物，看來是想毒死我們。”鳳津拄着下巴語氣肯定，眼神陰暗了。
“靠！&*%#@*#@！&$#@$#^……！”慕容昱繼眼神更陰暗，叽裏呱啦的罵了一大桶，把身邊的人都怵到了。
“啊……”不要懷疑，這嬌軟輕盈的聲音是從紫微雨背上的少女喉嚨裏發出的，鳳津一瞬間機械化了，脖子“咔咔咔”的扭過來，眼睛瞪得老大。
“慕容昱繼……”少女輕聲念道，眉眼彎彎，“你好吵……”于是鳳津淩亂了。于是慕容昱繼石化了，“咔嚓”一聲粉碎。
“……”紫微雨嘴角微抽，“好了說正事。”
“嗯嗯嗯。”鳳津馬不停蹄地點頭，“說正事說正事說正事說正事……”
“……”紫微雨發表意見，“我……奴家認為，這裏安靜得出奇，花花草草太多，霧之碎片很有可能潛藏在花裏面。”
“贊同。”差點就被夜來香熏死的慕容昱繼點頭稱是，它簡直是奪命刀啊。又香又暈。“你們沒發現周圍少了很多人？”
“是少了……”
“啊啊！救命啊！！”“救命……救救我啊……”“疼！疼啊！！”
他們對視幾秒，往聲源方向躍去。然後眼前的景象使他們愕然，完全呆掉了，似乎看到了什麽恐怖的場面。
一共七個人，五男二女，皆是臉色煞白，表情扭曲的在地上打滾，眼朝上翻死活不知。他們掐着脖子口中發出困獸般嘶啞的大吼，蜷縮着大腦身子一抖一抖的。黑色的發絲散亂地鋪了一地：中毒。
猝然，他們的喘息聲如一把火焰，掙紮過後的安寧似一把劍抵在他們的脖子上——對于生死的恐懼。鳳津皺皺眉，面色一青二白，正想接近來看個清楚。紫微雨伸手攔住了他，唇瓣冰冷地吐息：“小心，退後。”
她的話簡單而有力，不容忽視的威壓傾瀉而出。鳳津也不知是怎的，居然吶吶的一聲“哦”，連連退後了幾步。一句“紫學姐”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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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瞧瞧，你們別動。”然後她對身後的慕容昱繼掠眉，慕容昱繼沉默着和鳳津一排站好。
紫微雨屏住呼吸，彎身探了探一個人的鼻息，感覺不到任何的流動。然後探了探另一個人的鼻息，一樣。其他人……都一樣。
緊接着紫微雨不發一言，她能感受到一束銳利的目光射在地面的一串紅花上。染着血的紅花，如一雙嬌豔的紅唇，一吐一吶都要把人的魂魄勾走，醉意芬芳，一颦一笑闡述着死亡的美麗，在心悸中歡歌。影子袅袅娉娉，濃豔華美。也如溫暖的爐火，濺起的火花回蕩着，心都要在這熱情溫馨中融化了。
這就是她想要的，她需要的……她所經歷承受的……
這就是當年殺死全族人的東西，陌輕霖把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難言的痛蔓延全身，牽起心髒。但她覺得最痛的還是回憶，它讓她回憶起那個夜——也是這樣涼薄的夜，月光慘淡，星影稀疏。所有的人們一瞬間斃命，不甘的瞳孔睜大，恨，做鬼也不放過的恨意。所以所有人都做鬼了，都被拉去了地獄之底。那時，她瑟瑟發抖，摟着哥哥的腰緊閉着雙眼。
“哥哥，我怕……”
“不怕……有我在……”
火焰，殺戮，怨恨，淚水，喧嚣，肆虐，一片紅色茫茫，一片……陌輕霖露出笑容，笑容裏的蒼涼潛伏在面具之下。
“果然是……中毒身亡了。”陌輕霖跳下，拍拍手。她手腳麻木地走到他們跟前。臉色冷凝，慢吞吞地說。
紫微雨回頭來問：“你知道是什麽？”兩個少年同樣向我傳來疑惑的目光。陌輕霖莞爾：“一品紅。”
聽後紫微雨一反常态，居然沒有說話，很自然的帶過。陌輕霖心思稍顯沉重。慕容昱繼呲呲牙：“真晦氣！”鳳津白了他一眼：“哪裏不晦氣！”于是陌輕霖淡淡的笑，可是紫微雨看得出來，她的笑就像哭一樣，悲傷的眼睛似乎能擰出水來。
“純，你去哪兒？”
“哦，是珊珊啊。我我……沒事……有點渴喝喝水嘛……哈哈……”
“是這樣~那你喝吧，等會兒就過來啊。”
“知道啦。”
談話聲不遠不近，陌輕霖的聽力也很好。是晴純，還有呼延夢珊。一想到晴純心情莫名的煩躁，陌輕霖對她有信任，有情誼。也有回憶。因為太多太多的回憶，堵得她腦子一團漿糊。對她好也不是壞也不是……究竟，她該怎麽做呢？
“為什麽一定要糾結呢？”那個少女曾對她說，她站在宴席的一個角落裏，目光淡漠，注視着周遭令人心寒的景物。她輕輕說，“你看，她曾經也像她那樣，但是我沒有放棄過。或許我們不要想那麽多，紛擾也就不會那麽多了吧。”
那時她實在不敢相信她居然和她是一樣的。因此到現在，她也不能忘記那個少女憂郁的眼神。因此她千方百計地阻止她的哥哥把算盤打到南晚曦上去。因此，千雨家和南家才會連成一氣吧。呵，她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熟人？”鳳津見陌輕霖面色不佳，蹑手蹑腳地輕聲問道。慕容昱繼暗暗發笑，因為他這樣子很沒骨氣。
“嗯，是熟人。”
“你不是剛來的嗎？是小時候的同學吧。”紫微雨一雙眸子柔韻十足，大膽的猜測。
捶捶酸痛的肩，陌輕霖嘲弄似的喟嘆：“舊友。”兩個字，何其精簡。
“或許，碎片不在花裏。”陌輕霖眉毛高挑，手指伸向一片靠溪流的銀白花朵。
慕容昱繼不解：“你怎麽那麽肯定？”碎片不在花裏誰都不信吧，何況在岸邊很容易被人發現，碎片可不是那麽好找的。
“聽我說。”三個人的視線齊齊定格在陌輕霖臉上，幾乎是半秒的事。她哭笑不得，絮絮道：“首先，這裏全是花花草草，一條河流。空曠得沒有任何可以藏匿之處。而碎片也有那麽大，還會發光，在夜裏霧裏就更明顯了。霧之溪流一定有一塊碎片，可我們沒有找到。這就是環境的問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