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碎片謎（二）
“環境？”慕容昱繼訝然，抿唇笑了兩下，“好像有點道理。”
“是的，環境。”陌輕霖繼續推敲，“碎片是冰藍色的，還有些朦胧，而夜霧，水都是白色的，月光下的它們的顏色會被隐藏掉，那就是銀白色。霧氣和溪水的交合處，也就是溪岸，溪岸處的一切理所當然是銀白色的。可能被覆蓋住的顏色必須是很淡接近于無色的。這和碎片有點關系。我觀察過，花瓣的色澤接近于水晶。霧之溪流，唯有那一處最可疑——”
“沒錯。”到過溪岸的鳳津和慕容昱繼都點頭，即便沒好好注意過但那個輪廓的大致他兩人還是能記住。
“可是正是這樣我們才會被迷惑，誤認為碎片在花裏，畢竟碎片最好的藏身之處是花。”
“嗯。”
“那碎片到底在哪兒？”鳳津問出了關鍵。
陌輕霖看着他們揣摩來揣摩去，忍住笑意：“好了，去了就知道。”
“去了？就知道？”慕容昱繼被她這麽一說，迷糊不已。陌輕霖也沒有說原因，到了岸邊，他們又聽到幾聲慘叫，及呼救聲。
身邊的同伴漠然以待，腳步不曾停駐。不管怎麽無害，到了真正的時刻，沒人會幫你，他們只幫自己，連說着“無情”的他都是一樣。
陌輕霖采下一片花瓣，和我那一片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她冰冷的聲音緩緩傳入每個人的耳中，“這裏所有的銀白色的花——都是霧之碎片！”
“什麽！”
“怎麽可能！”
“……”
“沒錯。”陌輕霖譏诮地笑，“我們經常有種錯覺，認為霧之碎片只有一片，且一定藏在某個定義的地方。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們萬萬沒有想到，霧之碎片不是一片，而是‘碎’了的一片一片！由這些零碎的‘碎片’集合而成的才叫做‘霧之碎片’！”
“有道理。”紫微雨的眼神露出贊賞的光芒。他們也并無異議。陌輕霖掏出那塊紫微雨給她的霧之碎片，朗聲：“大家看。”衆人齊刷刷的目光。
霧之碎片在月光的照耀下泛濫出琉璃微光，霧霭層層，恍如隔世。“大家再看。”指着那一片銀白海洋，流水清清，薄霧冥冥。一圈一圈化開了的漣漪……“所以那裏就是……霧之碎片？”鳳津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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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有一種思維定勢，俗稱慣性思維。這種慣性引導我們只往一方面想問題。所以有很多人死在這片花叢中。”陌輕霖冷冷笑道，恰好，又是一聲尖銳的死亡鳴音。鳳津抖了抖，不知該說什麽好。
陌輕霖把一瓶藥水從包裹裏取出，給所有的銀白花兒洗了一遍，最後只剩下一朵沒有被藥水腐蝕的一朵銀白花朵，別名——全季單瓣星月。
“你這是幹什麽？”“既然是碎片，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不可置信地看着陌輕霖這一瘋狂的舉措。
“呵呵。”陌輕霖搖搖頭，晃了晃手中的藥瓶，“我在蒸發結晶啊！”
“拜托有你這麽蒸發的嗎！”慕容昱繼怒吼，“我的碎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衆人汗顏，頂着一腦袋的黑色下劃線。
“其實……我覺得……水裏面也有碎片。”鳳津抱臂，止不住一個哆嗦。溪水的寒氣逼得他們倒退一步。
反反複複在霧之溪流兜了一個大圈還是沒能走出去的他們兩兩郁悶，聽了鳳津的猜測，他們突然想起來為什麽碎片不在溪流裏反而在花海裏。
“你想死吧，你要下水？那水有多冷你不是不知道。”慕容昱繼打了個哈欠眼皮子往下耷，體力不支。
“我沒說！”鳳津氣惱地跳腳。
陰風習習，鬼魅的身影被月光拖得很長很長，細碎的發絲在微風中搖曳，如絲絲雨，潇然傾洩。
潘雪松皺着眉頭，扒開茂密的草叢，眼睛眯起為了看清前方卻漏了地上的動靜。
此時她正被一條花莖勾住褲腿，晴純心裏急，一刀劃開長莖，哪知汁液就這麽源源不斷的留了出來，濺在她的衣擺上，瞬即那衣角便融成了石灰般的渣子，而接觸的皮膚也從白到黑，晴純死咬牙，腰身的緊縮瘙癢與要消融的疼痛讓她幾乎窒息。潘雪松認得……那是虞美人……
鮮豔的紅色，像冠上了她的血液，缤紛動人，罪惡妖冶。不愧是賽牡丹的田野罂粟……
她可不能耗在這兒，心一狠，直接把刀刺向自己，而虞美人在一片血洋裏，伸長了雙臂去迎接甘霖。
“雪松！”久久不見的同伴的司楚桓和呼延夢珊忽然撞見這自殘的一幕，眼神皆是憐憫。呼延夢珊摟住受傷的潘雪松哭喊，“雪松你這是幹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不是還有別的辦法嗎？！”
“還沒見純？”潘雪松被呼延夢珊攙扶着離開這長滿虞美人的危險地方，到一般的叢林裏坐下歇息，問。
呼延夢珊捶了捶腦袋：“都是我沒看好她，這霧雖然小了點，但總歸是會迷路的。”
霧之迷宮，如果不迷，怎麽對得起這個稱號？五十隊人馬幾近四分之一的小隊彼此分散。也虧得那些小隊緊緊走在一起，免得丢了，又耗時間。
“不是有有水晶牌號嗎？應該可以呼喚對方吧。”水晶牌號的作用又不是充個數。
呼延夢珊眼一亮，“對呀，雪松你太聰明了！”說着掏出一枚紫色的水晶，可又犯難了，“怎麽用啊。”
潘雪松還在喘息，暗暗翻了個白眼才說：“按中央的……按鈕，然後……呵……呵……傳話……呼……”
呼延夢珊照着做了：“晴，你在那兒？”
而此時惘然的在山谷裏轉來轉去，越走越離譜的晴純被脖子上的水晶發出的聲音吓了一跳。好半天才醒過來，是水晶通訊啊……
“我……我也不知道……”晴純看着光禿的大石頭，除了石頭就是苔藓，除了苔藓就是石頭，鳥盡人亡的那種不毛之地，默默地要哭了。
“這裏全是土，全是石頭全是山……”末了再加一句地勢，晴純不傻。
“山？不會是霧之斷崖吧……不對……斷崖哪裏全是石頭？霧之峽谷？”是她熟悉的聲音，呼延夢珊。
晴純捏着一塊碎片，捏得手心滲出血跡，忽然心事重重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