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回合:失敗

守候(0)

作者有話要說:

食用前說明

※贈文前提

※《搭檔》平行世界概念,至於在何處兩故事開始出現分歧點,諸位看倌自行定奪

※同《搭檔》設定,利威爾與三笠是師生關系

※大多是利威爾視角

※樓主已購得足夠玻璃心來替換,歡迎看倌噴

克勞狄雅

天氣濕冷的時候爸爸的身體便會出現風濕痛。

這一個病症在近來似乎逐漸惡化,請了許多位醫生都無法治愈。

醫生們都說,爸爸這是因為年老而身體機能衰退,做過例行報告後、趁著爸爸不注意時,還不忘将克勞狄雅拉到一旁殷殷叮囑,要她注意爸爸的各種異狀。

她知道醫生們擔心情況的為何,爸爸實在太過固執,人們都說爸爸曾經是一位優秀的軍人,她想怪不得爸爸的脾氣會如此強硬,病痛分明是如此劇烈,關節處腫脹、紅燙,醫生說像爸爸這麼嚴重的病患,怕是連最基本的移動都不想。

可是她從沒有看過爸爸因為一點病痛而面色出現太大的改變——那就是一張慣性擺著嚴肅表情實則溫柔的老人,附近的朋友總被爸爸那堆積在皺紋之下的兩道炯炯有神雙瞳給吓到,但在克勞狄雅看來,爸爸不過是不習慣、不知道平時該表現出甚麼樣的表情。

爸爸雖然怕她擔心不想流露出任何一點疼痛,不過克勞狄雅還是很擔心。

因此著手搶走了爸爸負責的工作,三餐、灑掃庭除一手包辦,面對爸爸質疑的眼神,她是理直氣壯的回答:「最近很無聊。」話一說完,她忽然想要笑了。非常不淑女,卻像極了爸爸的女兒啊。

就在這一個下午,她按照爸爸的習慣,從最高層的閣樓上開始打掃,接著在其中翻出了一套軍服,軍服邊上整齊擺著墨綠色鬥篷,上面的标志是她不曾看過的。

她想這就是爸爸過去在軍中任職的證據。

正想著,接著她仔細用抹布擦拭過地面,而後在一個大木櫃與牆面露出的隙縫中,找到了幾幅畫像,有男有女,克勞狄雅仔細一看,忽而發覺有些不對勁,她手掌沁出冷汗,視線停留在最後且最大的一幅畫上,久久無法移開。畫的主題是一場婚禮,畫中人物的服裝都足見有些年代了。不過其中,令她無法轉移視線、震懾不已的,是整場婚禮的男女主角。

新娘的外貌是如此熟悉,每當她站在鏡前,看見的,就是這一張臉孔,雖然因為時日已久畫有些模糊了,但克勞狄雅沒有一次比這一回更肯定,那五官與自己的相似程度之高——所以說,肯定是她的親生母親了。

「媽媽」這是多麼遙遠又陌生的詞啊。

她小時候會好奇,但卻不會向往,她想有爸爸便足夠了,再長大一些,她也是刻意回避這種問題,因為直覺告訴她,提到早逝的母親,爸爸的心情肯定不好受。

然而此刻,帶給她震驚與慌亂的,正是因為新郎。

陌生的五官、爽朗的笑容——這個人會是誰?

守候(1)

克勞狄雅的性格在耳濡目染下與他有幾分相似——又或許,是血液中屬於她母親的那一部分影響了她,一般女孩子會猶豫并且糾結許久的問題,在她一句:「沒關系,你永遠是我爸爸」,而後主動将這一問題畫下句點。

其實該來的還是會來,他并不擔心将克勞狄雅的生父并非他的事實告知克勞狄雅,也知道在他簡短說過是因為一場意外帶走了克勞狄雅生父母性命時,對方會平靜的接受,并克制的不再多問,哪怕心中有諸多疑慮。

一切都在料想之中了,然而這一晚,他卻是失眠了。

是因為克勞狄雅拿著那幅畫來找他求證的關系吧?

畫像是他親手繪制的,褪去顏色、蛀蝕過的痕跡都沒能影響他與記憶之中作品最初完成的模樣重和。

繪畫并非他的長項,當初可能是因為畫技不好卻愛面子又或者其他原因,他開始将印象深刻的人事物一筆一筆畫下。

在不知不覺中,他生澀的筆法有了自己的風格,配色、光影深淺在他腦海中有了清晰的定律。

就好比克勞狄雅今日下午拿到他面前的這一幅。

僅僅是一回眸瞬間,他将這幅景象鎖定在腦海,回到家中,繪畫的沖動驅使著他,他像是著了魔般拿起炭筆,陷入全神貫注的狀态,毫無停頓的打稿、上色……作品完成時,他忘卻了時間,只知道天色已晚,而且開始對於耐下性子畫畫感到厭煩了。

至今,他依舊不知道自己畫下這樣一幕有何意義;更不知道此刻,他所思所想為何會受到畫作的影響,回溯、停留在那一個充滿夏意的炎熱午後……

三笠拉過白色面紗覆在頭上,摘蓋住泛著桃紅色的面頰。

人們都說,結婚的女人最美,不過三笠原本便是個美麗的女性,就算經過幾年軍旅生涯,此刻微施淡妝、微微勾起塗上粉色唇膏的嘴角,加上那一點笑容增色,宛若畫中的仙女,翩然於茵茵綠草、錦瑟山林中。

三笠的美不同於時人主流,淡然素雅的清幽美感,是東方女性所具備的含蓄與隐晦,并非燦爛耀眼奪目,卻是別具雅致。與三笠交好的數位友人一直是如此認定。

但此時,這換下軍服、一襲盛裝的三笠,罕有的露出笑容,引來了無數人的驚呼、豔羨與贊美——誰能想到,換下筆挺軍服的少女,竟多了幾分柔美與妩媚?

在一片贊嘆聲中,他是沉默的,靜靜倚靠著牆,并未融入這一方歡樂天地,彷佛生活在自己的空間,無人可以跨足。

不過也沒有人會去指責他或者對此表示不解。三笠的交際圈僅限於軍營,因此在這重要時刻,陪伴在旁的女伴自然都是同事與戰友。而軍營上下任誰都知道,他素來喜歡清靜,會來參加這種喧鬧場合,很顯然已經是看在三笠的面子上了。

他們的想法,恐怕不外乎於此——畢竟是他最得意的學生,不是嗎?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為外人這樣膚淺的想法感到嘲弄、不屑,三笠就是三笠,利威爾就是利威爾,就算曾經被衆人認定:「三笠為利威爾的繼承人」,談論起來更是時常被歸類在同一處,但在如今的太平盛世,又何須在意這一點?哪怕他也曾經生出「三笠在某些時刻,是可以賦予重任的優秀士兵」這樣的想法,不過一切都過去了,他想,該是讓他們有各自的空間了。

正在這時,莎夏跑進來,神色顯得驚慌,「三笠!艾倫一直想進來看你呢。」

一聽見艾倫,三笠素雅平靜的臉色出現變化,隐隐帶著戀愛中少女的羞澀與優柔寡斷,好一會兒才搖頭說:「不行、不可以讓艾倫進來,在步入禮堂前不可以讓他看見……」

耶格爾那小鬼有可能會違反這種小規矩?估計是喝了點酒又被幾個愛嬉鬧的友人簇擁著過來的吧?——利威爾如此下并論,也已經聽見了門外傳來幾個男生的談話聲,非常耳熟,其中除了艾倫,還有艾倫幾個交好的朋友。

利威爾打斷三笠的慌亂,走到門口。「我去處理。」利威爾負責這事再适合不過了,利威爾不只是她的恩師,還是她的監護人,最重要也最不為人知的——利威爾想三笠自己也沒什麼印象了——,就是利威爾與三笠的父母是故交。

他想自己終究是因為最後一個原因,才會做出許多妥協吧。在三笠九歲以前還未遭逢巨變、他還借宿阿克曼家時,他是曾經抱著襁褓中的女嬰,夜晚陪伴在發高燒的孩子身邊,整夜不得安寧、看著一個熱情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成長、整天被小女孩跟進跟出卻也無力拒絕、屋裏屋外都是她清脆如銀鈴的笑聲。

自己果真是無法拒絕吧,從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三笠阿克曼觸及了他內心最脆弱柔軟的一面,使他無法狠下心真正違逆她的心意。因此哪怕她不懂事的吵著要到西甘錫納區救艾倫、哪怕因為艾倫小鬼鬧不愉快時怠忽了職責、哪怕……哪怕她一意孤行的嫁給艾倫耶格爾,利威爾就算對於這門婚事極不贊同,不過最終都是他做出妥協。

……

三兩下把原先還興致匆匆卻在見到他來應門時一臉敬畏的艾倫以及一邊看好戲、鬧事的小鬼們趕走,很快的,新娘的裝束也處理告一段落。利威爾繼續回到一旁站著,耳邊傳來往日在他面前瑟瑟縮縮此刻卻不當他存在的女孩們的吵雜聲音,他們圍著三笠,叽叽喳喳聊天,而三笠是靜靜的聆聽,偶爾做出簡短回應。

約莫又過了五分鐘,伴随著殿堂演奏的音樂,婚禮的兩位主角——艾倫與三笠各就各位,艾倫站在紅毯中間準備迎接新娘,三笠則是勾著利威爾的手,站在禮堂門外,等待進場。

利威爾壓抑住心中的不耐煩,豔陽高照明媚的日子确實适合結婚日,因此他期待今日天氣陰雨似乎不大正确。另外他想,經過這一回經驗,恐怕日後任何參加婚禮他都草草過個場就會離開了。

三笠顯然也發現了他的不耐,男性的深色西裝在太陽下特別吸熱,圈著頸項的領帶也使他不只一次想要扯松。

「利威爾……」三笠頓了頓,将原先想說的話徹底改了,這才說:「謝謝你,謝謝你的照顧與指導。」聲音幾乎隐遁在陣陣蟬鳴聲中。

利威爾将不耐煩擺在一邊,回身看著勾著他手、臉色真誠的少女,明媚日光在她的臉上打出光影與陰翳,白色婚紗刺目的他幾乎要看不清了。

他想自己是恍神了,許久許久之後,嘴巴吐出了幾個字:「嗯……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

三笠瞪大眼,黑曜石的雙眸閃爍出絢爛異彩,教堂之外經過園丁精心整理過的美麗景致頓時淪為模糊布景,失色不少。

只聽少女一字一句再認真不過的說:「我和艾倫在一起,很幸福。」

守候(2)

利威爾還是住在調查軍團總部中,作為軍團士兵長,負責管訓軍團的士兵,與過去絲毫沒有不同。

時光不斷流逝,他忙於公務、教訓不服管教的新兵……緊湊的生活将他填滿,他被淹沒在其中。

而唯一的不同只在於,閑暇下來時,他不再繪畫,彷佛當年在離開前、站在高處觀看殿堂門口的那對新人以及參與這場婚禮的衆人具是浸淫在歡樂氣氛,僅僅一個觸動了他繪畫的沖動,是回光返照的——在凝聚的最後一股意志噴湧而出後,那樣一個需要投注耐心與時間的細活在他生活中不複存在。

他和他的學生之間像是抹除了某種聯系,他只聽說,辭掉軍職的三笠和艾倫在婚後有了個女孩、她和艾倫住在山間的小屋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夫妻兩人時常外出旅行……偶有幾回,三笠會在午後休息時間到軍營拜訪昔日夥伴,包括他,不過拜訪時間都不長,就像是為了确認什麼,待在他的辦公室內往往不到五分鐘便離開,因此有關三笠的事,他都是從旁人随口提到而得知。

只有那一回不同。

那個夜晚,韓吉罕有的沉著臉來到他的辦公室,向他宣布耶格爾夫婦失蹤的消息——

「他們旅行到高山上,不過遭遇了暴風雪便與他人失聯了,至今還沒有尋獲。」

利威爾靜靜的聽著而沒有做更多表示,然而在失蹤超過一周的情況下,想必是兇多吉少了。

死亡。

沒有人不會死,只是在他這樣的年紀,總會先入為主認定他是先於這兩個小鬼離開的那一位。

不過,利威爾還是花費了幾秒鐘的時間消化、平複心緒。

「……孩子這麼小就沒了父母還真是可憐,好在阿諾德打算撫養她了。」

是因為多次旅行在外而疏忽了吧?這種事事後再責怪也無用了,但三笠和艾倫顯然都低估了外面世界的危險,因此才會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錯誤,并且就這麼把尚在襁褓的孩子抛下。

既然孩子有了歸處那也不構成太大的問題了,「知道了。」

「利威爾,你忘了一件事。」韓吉無奈的搖搖頭,「你可是三笠和艾倫的監護人,他們目前的財産以及孩子的歸屬都該由你處理。所以找一天休假把孩子撫養權處理一下吧。」

※※※

趁著一個假日,利威爾著手處理財産、扶養權事宜,準備将所有關於三笠和艾倫兩人共有的責任與財富轉交給兩人的摯友阿明阿諾德。

也因此,他總算見到了那個孩子。

此刻,懷抱著的女嬰安分的依偎在他胸口,像極了曾經紮在他心中的美好回憶。

他記得這個孩子的母親在他十九歲那一年,降生在西甘錫納區的叢山峻嶺,彼時他掙紮在世間的狡詐與鬥争中,卻因為那雙澄澈無辜毫無雜質的眼神而得到短暫的救贖。

他記得那是一個路還走不穩就想跟著他到處跑、甜甜的叫著他「哥哥」的小姑娘逐漸長大成人,就算是訓練的刻苦、戰亂的無情依舊沒能擊敗她。

他想自己在聽聞失蹤一事時,心中是不無感觸的,也承認三笠阿克曼在他生命中,占有獨特而無法取代的地位——那昔日的種種,他是固執的謹守著,一點一滴深藏在心中。

「克勞狄雅很喜歡兵長呢。」說這話的同時,阿明阿諾德露出和煦笑容。

忽而想起來三笠曾有一次的拜訪,在幾句不著邊際的言談中,輕描淡寫的說過女孩的名字——克勞狄雅。很優雅的名字。

——很喜歡?

他想是跟她的母親一樣,都是不怕生、充滿好奇心的寶寶。

不知道孩子是怎麼跑到他的懷裏而不是給未來的養父阿明阿諾德抱著,只是此時此刻,帶動他劇烈情感,那一幕幕曾有過的歡笑與溫馨,像是催眠一般影響著感染著他。

而後,他更是不知道,分明是阿明阿諾德要撫養的孩子,為何最終還是由他照顧。

賴在他懷中不走、一轉由其他人抱著便會嚎啕大哭,別無他法,他熟練的把女嬰抱回懷裏,而小克勞狄雅神奇的停止流淚,兩只小手抓著他的前襟,窩在他的懷中入眠。

一切都是如此順理成章,利威爾幾乎是反射性承接了所有,與他無幹的土地、財産、甚至是一個小孩,盡是原封不動又回到他手中。

事後沒有後悔或錯愕。回想當年,他同樣是脫口答應作為一位導師,指導三笠,變相給予女孩一個庇護場所。

抱著小女嬰離開時,他并沒有選擇帶著她到軍營長期生活,在如今,人類已免除了巨人的威脅,統治階層的亂象也有了改善,因此他準備将孩子安置在數年前他與阿克曼夫婦、與三笠共同生活的,那間位於西甘錫納區的小木屋,好讓克勞狄雅可以度過真正的、安穩的童年。

守候(3)

曾幾何時,總是喜歡賴在他身邊偶爾會撒嬌、說要永遠陪著爸爸的女孩長大了。

不是無跡可尋,克勞狄雅性格上有些霸道、男孩子氣,最看不慣男生畏畏縮縮的姿态,因此雖然過去總是喜歡嘲笑對方,不過最終,這一對青梅竹馬還是走到了一塊,在利威爾會意到時,小情侶甚至早已論及婚嫁。

他記得這段戀情曝光的第一時間,望著街道上十指緊扣、濃情密意的男女,他的大腦出現短暫空白,随後在回神時,上前分開那雙緊握住的手,幾近緊張的拉著克勞狄雅到了無人的角落。

「你們在一起?」這話問得有些傻了,附近居民看著這對年輕男女手牽著手、舉止親昵都見怪不怪,想必這段戀情不是最近的消息了。

「爸爸……你不高興嗎?」克勞狄雅露出了不安的看了利威爾一眼,随後再偷瞧了眼被利威爾趕到遠處此時正緊張等候著的心儀男生,竟然害羞地低下頭。

利威爾覺得自己該是高興的,因為朗曼一家人住在山下,他也算看著邁林朗曼成長,而後者确實是個品行端正、安分踏實的青年、還會容忍女孩時不時的暴躁性格,有他照顧克勞狄雅,利威爾想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心中的落差終究是無法平複,在得知克勞狄雅有心儀對象時,內心隐隐覺察到自己即将失去某個重要的存在,同時他更想不到自己會被隐瞞這麼久——只能怪自己近日忽略了克勞狄雅的各種異常舉動。

「如果我沒發現,你打算哪時候告訴我?結婚當天嗎?」若非這一段巧遇,他恐怕至今還是被蒙在鼓裏。

克勞狄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這句話:「我之前總說他的不好,可是現在忽然又說要在一起……爸爸一定會覺得很奇怪……」這可完全轉了性子了,利威爾印象中的克勞狄雅可不是一個扭扭捏捏、羞澀得連話都說不全的女生。

然後呢?沒有然後了。沉浸在情感世界的孩子們哪由得他來幹涉?他可以現在拉著女孩回家,不準她再與邁林有所接觸,并對男孩做出警告,不過理智告訴他這麼做毫無意義。

「爸爸?」克勞狄雅的語音已經帶著警戒。

果然是他撫養的孩子,就算不是生活在軍營,警覺性還是超乎常人——他想如果自己将任何阻止的字眼脫口而出,克勞狄雅肯定會厲聲為這段情感、她眷戀的另一半做出辯白。

「這件事情回家再說。」他抛下了這句話,便先行離開了。

※※※

在他默許了克勞狄雅和邁林的關系後,一切都進展得極快,眨眼就到了婚禮。

婚禮的地點選在小教堂內。相較於二十年前,這一回遠沒有當時的盛大——彼時是軍界中兩位英雄的婚禮,不只吸引曾與艾倫、三笠交好的同事,也吸引了無數人民共襄盛舉;如今至多就是小村落的居民、男方家的親戚,人數不過三十。

不過同樣的是,豔陽高照的好日子,以及二十年前,他作為少女的監護人,牽著她将她送到了艾倫耶格爾的身邊,二十年後,他作為克勞狄雅的父親,即将把愛女交付給她未來的另外一半。

在他們按著音樂節奏漫步在紅地毯上,他不再因為服裝或者吵雜聲感到厭煩,而是可以感覺到身邊少女那股發自內心的喜悅與幸福之情。

藉由視線一角看著洋溢幸福的笑顏,有感而發:「你和你媽媽很像。」非常像,尤其在這一日,她們的形象幾乎在他的記憶中重和。

克勞狄雅想起幾年前看到的那幅畫,點了點頭,問:「媽媽很漂亮嗎?」

「漂亮。」他頓了一秒,「很漂亮。」

「那麼……爸爸你愛她嗎?」

利威爾身體一僵。

沒來得及觀察克勞狄雅的眼神,他們已經走到了新郎面前。

「伯父,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克勞狄雅,不讓她受到一點苦……」邁林語無倫次的向他闡明心跡。

而後,在樂聲、歡呼聲以及他紊亂的心跳聲中,他執起克勞狄雅的手讓邁林牽住,仍舊是沒有說出一句話回應。

「爸爸,我和邁林在一起,很幸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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